第一章 楔子（2）-噩夢與災(zāi)劫

    先是周圍治安漸漸變差，放學(xué)路上開始有不良少年勒索學(xué)生錢財，女孩更是成為主要對象。成績差、性子軟糯、瘦小如一年級生卻有著高年級名義的小豆丁，自然是壞學(xué)生下手首選。

    幾乎每日放學(xué)都有數(shù)人攔住女孩去路，他們形成小小包圍圈，女孩瘦小身軀推來攘去之后，往往被摘走書包，文具散落滿地，零用錢搜羅一空。倘若一無所獲，總要將女孩推翻在地才肯離去。

    父親工作卻越來越忙，有時幾日不見人影。接著母親似乎也陷入麻煩。只有早上匆匆見到父母一面，晚上再也無人迎女孩下學(xué)，家中只剩保姆阿姨照顧女孩晚餐。

    女孩愈發(fā)不愿給父母添麻煩，不愿報告被壞學(xué)生sao擾狀況，于是一味啞忍。

    日漸頻繁的勒索sao擾、不斷持續(xù)的沉默啞忍當(dāng)中，時間照樣流逝?；窝蹅€把月，時令已然入秋。

    事情不因?yàn)榕⒌娜棠陀腥魏魏棉D(zhuǎn)，而是更加糟糕且詭異，身體也漸漸不對勁。

    一開始女孩覺得身體時時被人碰觸，哪怕從頭到腳穿戴齊整，哪怕身邊沒有半個人影。女孩告訴自己一切不過自己錯覺，就如那如影隨形的目光一般！加之身體一向孱弱，便又以為是放學(xué)時被推攘的多了，導(dǎo)致身體出現(xiàn)不適，直到有一日開始做奇怪的夢。

    夢里仿佛呆在一個陌生房間，斑駁灰白天棚上一盞白熾燈明晃晃掛著，高大男性軀體覆在她的身上，時而貼合時而分離，如此起起伏伏。早上起來，腰腹隱隱酸痛。

    女孩以為是沒有睡好，可是自做了怪夢那日起，無論白日或晚間，腰腹時常會覺得一陣隱隱酸痛，身上不再僅僅是觸碰的感覺，而是好似捏、掐一般的痛，并浮現(xiàn)淺淡青紫痕跡。女孩心中愈發(fā)恐懼，終于決心告知父母，然而接連兩日都沒有見到父母的面。

    夢境愈發(fā)清晰離奇，女孩能夠感覺隨著身上壓制的男性軀體起伏，某種熱燙硬物反復(fù)侵入自己體內(nèi)，腰腹酸痛便由此而來。身上未著寸縷，周圍似有無數(shù)只手掐捏她的肌膚，時不時還有巴掌沒頭沒腦落下，有時是面頰，有時是臀部。而身上軀體一旦離開，便立時有身周某一雙手的主人遞補(bǔ)而上，重新壓覆住女孩身體，起伏往復(fù)。

    超出正常距離的靠近足以令人感到不安，更遑論這種令人無所遁形的侵犯行徑？女孩既惡心又恐懼，與此相比，那些不良少年的推攘根本不算什么。早上起來，周身青紫愈發(fā)清晰，女孩更覺惶恐不安，匆匆奔下樓來，卻仍不見父母身影。

    女孩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夜間確實(shí)睡在家中，沒有真的離開。她甚至用攝像設(shè)備拍攝臥室狀況，確認(rèn)自己整晚待在臥室床上，除卻睡得極不安穩(wěn)，沒有任何異常。

    索性科技發(fā)達(dá)，手機(jī)已能搜索任何知識。女孩悄悄在課桌下檢索，期待由科學(xué)解答尋求安慰。結(jié)果卻令女孩心驚，她夢見的竟是男女情事，這樣的夢被叫做春夢，那熱燙的硬物是男子的性器，被侵入體內(nèi)的入口則是女孩尚未知曉的女子身體的密地。

    對情事有了旖旎念想的少男少女才會發(fā)這種夢境，而只有不檢點(diǎn)女子才會與許多人發(fā)生情事。

    女孩心下駭然，不，她發(fā)誓自己從來真心實(shí)意想要做個好女孩。

    尚未看得清楚明白，手機(jī)卻被班上搗蛋鬼奪了去，大聲宣讀內(nèi)容。全班看女孩目光立時不同，雖是同齡人，他們懂得顯然比女孩多得多，惡心的，鄙夷的，甚至有早熟的男生別有意味的從上到下細(xì)細(xì)打量女孩，好似品頭論足。

    女孩深深低下頭，很低很低。不會念書是一回事，并不代表女孩蠢。女孩不但不蠢，心思更是細(xì)膩敏感，此時周圍目光足以令她感到屈辱，恨不能有條地縫鉆下去。幸而女孩梳齊劉海，既長且厚，此時低下頭，足以遮住半張面孔，使人看不清羞赧面色。不是因?yàn)橛X得羞恥而如此，而是因?yàn)橹車[含惡意的目光使她不安。

    實(shí)則，女孩并不明白，所謂情事意味著什么，那樣的女子為什么一定是不檢點(diǎn)的，同學(xué)們有為何是這般態(tài)度

    總算熬到放學(xué)，逃也似的奔出校門，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下起了雨。

    秋雨陰而冷，女孩卻顧不得去掏雨傘，抬腳匆匆奔入雨幕當(dāng)中。身后丟下的，是一群少男少女帶著別樣意味的指指點(diǎn)點(diǎn)，不只女孩同班同學(xué)，更有許多其他班級甚至其他年級學(xué)生，無論何時何地，女孩子的丑事總是傳得特別快。

    雨水浸濕衣衫，身子不由自主打起抖來，女孩心底卻覺得松快許多，因著擺脫那些評頭論足的指指點(diǎn)點(diǎn)，也因著這樣糟糕的天氣里，出門的人少了許多，包括喜歡攔路勒索那一群。

    然而，少不等于沒有，總有那么些個喜歡在更襯他們名頭的天氣里出門的家伙。

    全身濕透的女孩終是被一群少年堵在半路，拖入一條小巷。

    這些少年小的約么十三四歲，大的也只有十六七，大多身?xiàng)l細(xì)瘦結(jié)實(shí)，身上衣衫陳舊且看起來小了那么一兩號，袖子、褲腿的盡頭露出長手長腳，個別衣服夠大的卻又太大，幾乎絆住手腳，一看即知穿的不是自家衣服。只當(dāng)先的幾個少年穿戴還算齊整，想來是作為這群人頭頭的小團(tuán)體。

    他們是新近遷來一所孤兒院的孩子，附近風(fēng)氣日漸敗壞，很有他們一份功勞。

    女孩已然熟門熟路，也不管衣服粘在身上濕冷的難受，忙要解下書包表示身無分文。

    此時那種酸痛感突的再次襲來，卻是來得格外強(qiáng)烈，伴著小腹微微抽搐。女孩只覺雙腿突的酸軟無力，險些跌坐在地，索性被逼到墻角，身子順著墻壁滑落半截終究半蹲著穩(wěn)住身形，一股熱流卻毫無預(yù)兆的自兩腿間流出。

    雨季將盡，天氣轉(zhuǎn)涼，女孩穿連褲襪，縱然外衣已快濕透，呢料半身裙下的褲襪卻還是干的，此時分明感到那里洇濕了一小塊。身體滑落時摩擦墻壁掀起半邊裙擺，腿間的洇濕就這樣明晃晃看在一眾半大小子眼里，頓時嬉笑一片。

    那些穿戴較為齊整的少年中，一個穿黑色卡其布風(fēng)衣的少年卻并不似同伴一般笑鬧，只微微勾起唇角，越眾上前幾步道：看你嚇的這德性，哥哥今兒就不要你錢了。來，給哥哥們看看，是不是嚇尿了？

    這少年戴了頂鴨舌帽，遮去大半眉眼，配著半舊的黑色風(fēng)衣，陰暗的雨天里顯得整個人滑膩膩、陰仄仄的。他玩世不恭的聲調(diào)拖著長長的尾音，油滑中透著涼薄，三分得意中含了十足鄙夷。

    女孩忙按住裙擺，遮住腿間的濡濕。卻被兩個少年上前一左一右扯開雙臂架了起來。

    戴鴨舌帽的少年走上前來，一把扯下褲襪，露出薄薄白底草莓花紋底褲，他伸手在底褲洇濕處一抹，沾了些水漬在指尖。指尖的水漬質(zhì)地明顯區(qū)別于雨水，晶瑩中透著粘膩。少年嗤笑出聲：

    看不出來，身材像個三寸釘，居然已經(jīng)會流yin水了？怎么，被男人攔路讓你興奮了？

    女孩愣了愣，男人？他們嗎？像父親那樣子才好算是男人吧？什么又是yin水？這一切又有什么可興奮的？

    自以為是男人的鴨舌少年自然不知道女孩的腹誹，轉(zhuǎn)而對周圍道：

    兄弟們，咱們這次不劫財，咱把這小妞兒扒光了瞅瞅到底是個什么貨色怎樣？

    一群十五六歲，最多不超過十八的半大小子，已然學(xué)足流氓做派。女孩拼命反抗，卻哪里是他們對手？片刻便被剝光周身衣物。想要呼喊求救，口中卻被塞入一團(tuán)柔軟的物事棉布質(zhì)地，帶著些微粘膩的濡濕，正是少年剛剛恥笑沾染yin水的底褲

    一瞬間仿佛夢境成真，女孩不著寸縷無所遁形的暴露在一群剛剛成年或尚未成年的異性面前，也暴露在陰冷的秋雨中。冰冷的雨水擊打在孱弱的軀體上，寒意卻由心底滋生蔓延至四肢百骸，女孩終于癱坐在地，卻又被架了起來，讓她的身子可以展示得更清楚些。

    少年們挑剔的打量女孩豆芽菜般的細(xì)瘦身形，目光著意掃過平坦窄瘦的胸部與光潔粉嫩的下陰，肆無忌憚的流露嫌棄神色，只在掃過女孩身上淺淡青紫痕跡時微黯了黯。卻也有幾個年紀(jì)稍小的少年上前半是好奇半是惡作劇地伸手去揉搓、掐擰她胸前的蓓蕾和下陰的粉瓣，不消片刻柔嫩的肌膚已現(xiàn)紅腫，驚得女孩一陣哆嗦：一切與近日身上揮之不去的奇怪觸感何其相似！與夢境中的侵犯何其相類！

    切，根本沒有料嘛。真是，連女人都不算就學(xué)人家發(fā)sao，小賤貨！

    戴鴨舌帽的少年泄憤般一腳踢在女孩胸膛，踢得她脫出了猝不及防的少年們的鉗制，側(cè)翻在地。他似乎尤不解恨，又是一腳踹在下陰，女孩細(xì)瘦身軀立時佝僂若蝦子。一股晶瑩粘稠的液體卻在此時猝不及防的從因蜷曲而并攏的雙腿根部流了出來，下陰劇痛的女孩已分不清這是因?yàn)樯倌甑闹負(fù)暨€是那莫名的噩夢。

    其他少年見狀興奮起來，湊上前一同對著地上細(xì)弱身軀拳打腳踢，拳腳落在全無衣衫遮蔽的白皙肌膚上，紅腫一片。最先動手的那個少年卻抽身而出，退回了自己的小團(tuán)體中，跟另外幾個看似頭頭的同伴一起欣賞女孩此時慘狀。

    女孩毫無辦法，只護(hù)住頭臉，繼續(xù)佝僂著身體，下意識藏起剛剛少年們蹂躪的那些部位。眼淚不受控制的迷蒙了雙眼，密實(shí)的劉海后邊水光隱現(xiàn)。

    眼淚引不來少年們半分同情，他們早已見慣孤兒院里小可憐們各種惺惺作態(tài)，眼淚只會讓他們揍得更狠，少年人發(fā)起狠來，有時比成人更加殘忍。

    陰暗小巷深處，疼痛、屈辱、無助席卷而來，女孩不知怎樣才能擺脫此刻困境。

    透過迷蒙水光，能看到小巷盡頭人行步道。雨簾里有稀疏的人來人往，稀疏，卻從未斷絕。然而，沒有人愿意往這里施舍一眼，不是看不到，而是不愿意，那樣涼薄，就像那一天。女孩記起那天的黑裙女子盡管她過于魯鈍的頭腦已經(jīng)忘記女子面龐，甚至已記不清她的年紀(jì)倘若她反應(yīng)快些，腦子靈光些，會否可以幫那女子逃過一劫？然而沒有如果，就像此時此刻，沒人幫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