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碎碎平安
115. 碎碎平安
瑪利亞看了看墻上白色的鐘,對著客廳問了句:“阿汪啊,你剛剛給欣欣打電話是不是聽錯了?都快過去半小時了,怎么還沒回來???菜都涼啦?!?/br> 汪汕頓住,翻看起通訊記錄,確實已經(jīng)過了半個小時。 餐桌上擺著七餸一湯,宮白羽一臉巴巴地望著一桌子好菜,小肚子嘰里咕嚕響,啊,那盤水蛋看起來好好吃哦…… “要不白羽你先吃吧,我再給她打個電話?!睂m六生一發(fā)話,小男孩立刻跑進廚房跟蘊然阿姨討一碗白米飯。 “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通——” 宮六生皺眉,瞬間心里慌亂了幾秒,他抬眸對另外兩個男人說:“她手機沒人接?!?/br> “我打打看?!蓖羯怯米约菏謾C再打了一次,一樣是無人接通。 蕭琮收拾著白羽的玩具,問汪汕:“她剛剛跟你說她開到哪了?” “說還有十分鐘能到?!?/br> “可能是突然堵車了?” “不好說,我查查實時交通。” 宮白羽扒拉了幾口飯,他很敏感,很快感受到氣氛里細(xì)微的變化。 李蘊然在餐桌陪著宮白羽,見他停住了筷子,問:“怎么不吃了?” 小孩吃得急,嘴巴還黏著飯粒:“然姨姨,媽咪怎么還不回來???” 李蘊然給他的餐盤里放了幾個西蘭花:“可能是堵車?yán)?,等你吃完這碗飯,媽咪和小鸝就回來啦?!?/br> 可宮白羽吃得一粒米都不剩,媽咪還是沒有回來。 小男孩下椅子時著急,手臂掃到了桌面上的空碗,嗙一聲白瓷破碎。 李蘊然忙著把他拉開,瑪利亞趕緊拿著家伙從廚房大步走過來清理碎片。 嘴里念叨著,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 宮欣從一片白光中醒來,她其實沒有完全昏迷,被拖拉被綁被打她都有意識,只是身體動不了。 耳邊還響著滋滋的電流聲,雙手被手銬反銬在椅背后,腳也是,被分綁在兩根椅腿上。 ……cao,這是她自己親手挑選的餐椅…… 她努力撩開沉重的眼皮,左臉頰有火辣辣的疼,嘖,這女人是花了多少力氣打她? 四肢和脖頸的刺麻感慢慢消退,她試著抽動自己手肘,冰涼的金屬像吐著信的毒蛇緊繞在她手腕上,蛇腹凍得她發(fā)冷。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視網(wǎng)膜像蒙上白紗,看什么都白茫茫的一片,脖子沒了麻,開始感受到灼熱的痛。 這是一廳一室的bnb,她被綁在客廳中央,客廳主燈沒有開,窗簾緊拉著,透不出室外一絲月光,只有從她背后淌來一片爛橘色的燈。 不知是廚房還是洗手間的水龍頭沒有關(guān)緊,水滴聲擊打著她的太陽xue,像往神經(jīng)里一下一下錘著釘子。 可能高壓脈沖使她有了點兒幻覺,她竟覺得自己被拉長的黑影倒在橘紅色的鮮血中。 因為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所以她很擔(dān)心黃鸝。 她進車庫之前還抬眸望了一眼天空,夜很黑,月亮在空中殘酷裂開一道彎型口子。 她把車停在十五棟下的停車場,他們的小區(qū)占地面積大,光汽車出入口就好幾個,十五棟離她住的那一棟走路得走五分鐘。 她從車尾箱拿了個小工具箱,牽著小姑娘的手往電梯走:“小鸝,姨姨現(xiàn)在要去幫客人修理點東西,你等會在門口等姨姨,好不好?我速度很快的。” “好哦。” 宮欣讓她在電梯旁等著,把媽咪包也放在黃鸝腳邊,叮囑了她幾句千萬不能隨便亂跑,黃鸝乖巧地點頭答應(yīng)。 按下門鈴后很快大門被打開,室內(nèi)黑暗,女客人用手機電筒照明,借著樓道橘黃暖光,她看清女客人的樣貌,柳眉明眸,膚白紅唇,浴巾在頭發(fā)上包了一圈,脖側(cè)還有滴落的水珠。 “抱歉啊,我剛剛洗著澡突然停電了,有點著急,所以對你們的客服態(tài)度不太好?!?/br> 女客人臉上帶著歉意,宮欣從工具箱里取出一個強光手電筒,點亮后往房子里走,“沒事,這個本來就是我們房東需要負(fù)責(zé)的事。不好意思啊楊小姐,給您添麻煩了?!?/br> “怎么稱呼您呢?”女客人問著,把房門輕輕闔上。 “姓宮?!?/br> “哦,宮小姐,您好?!?/br> 電箱在餐桌上方的位置,用一幅裝飾畫遮住了,宮欣取下畫,剛打開電箱蓋就覺得不對勁。 連電閘都沒跳。 她話到了嘴邊還沒說出口,身后已經(jīng)傳來幾聲「噼啪」脈沖電流聲,瞬間,宮欣像被人掐緊了喉嚨,她察覺到了隱在平靜水面下的巨大敵意。 被電擊至無法動彈的時間很短,短到她幾乎是和手電筒同時倒地,電筒的白光旋轉(zhuǎn)成模糊的一團,像干枯的白玫瑰和揉爛的紙巾團,像破碎的白瓷盤。 黑暗籠罩住自己之前,宮欣只想到了,明天還能去動物園嗎? * “醒了?” 幽幽的女聲從背后傳來,另外一道黑影從背后蓋住了她的影子。 盡管極力控制自己,可宮欣依然避不了身體本能的反應(yīng),寒毛豎立,腎上激素飆漲,頭皮發(fā)麻。 “……你到底是誰……”聲帶如被砂紙打磨過,啞得發(fā)慌。 長發(fā)披散在額前下垂著微微晃動,視線穿透過發(fā)絲,死死盯著走到自己面前,那個姓楊的女人。 “我是誰?說了你也不認(rèn)識我。”女人撥散著已經(jīng)吹干的長發(fā),走到門口開了燈。 突如其來的的光亮使宮欣閉起了眼,幾秒后再睜開時,她似乎想到了這女人是誰。 “……楊笑笑嗎?”嘴角還有一絲血腥味,宮欣舔了舔,冷笑道。 女人一頓,轉(zhuǎn)身反手就是一巴掌,「啪!」 楊笑笑掐住宮欣的下巴,力氣大得似乎要捏碎她的骨頭,緊咬著的牙縫里擠出一句:“不許你喊我的名字!賤人?。 ?/br> 宮欣低呵了一聲。 怎么這么多年過去了,打人時候附加的臺詞一直都沒有變過? 楊笑笑再次高揚起手,正準(zhǔn)備落下時,身上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