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盈
白月盈
那天吃完飯后,張聿西送謝南安回家,兩個人還交換了微信,時不時聊上幾句話。偶爾張聿西還會在謝南安下班后去接她一起去吃個飯。老實說,謝南安起初對張聿西的邀請感到為難,但是他當(dāng)時給自己的解釋是想找一個懂美食的朋友和他一些建議好讓他給酒店飲食打分,而謝南安父親曾經(jīng)就是經(jīng)營連鎖飯店的,在他的印象里,她對食物一直都很挑剔,考慮到這個因素,才邀請的她。 可惜謝南安父親早已破產(chǎn),她也不再是躲在溫室里的豌豆公主。從前的她要求魚子醬一定要俄羅斯鱘魚魚子醬,咖啡要加勒比海地區(qū)或埃塞爾比亞的咖啡,但是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支付不起魚子醬的高額費用也吃得了超市里冷凍的半熟包子。她的人生早已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過他的理由讓她很高興,再加上他表現(xiàn)出來的善意,實在讓人無法拒絕。 兩人相約的時候,張聿西總會在她下班時間等她。同事們看見張聿西俊朗的面貌以及車頭前知名的標(biāo)志,都笑稱她的桃花運來了。只有謝南安并不那么覺得。在她看來,兩個人只能算得上能搭伙吃飯的普通朋友,兩個人的關(guān)系比純凈水還要純。 晚上,謝南安剛洗完澡,就接到了張聿西的來電。說是要去越城,問她要不要帶什么禮物。 謝南安正在往自己臉上涂精華,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手上的動作一頓。 出差給人帶禮物,也是給家人好友帶。謝南安自認(rèn)為她和張聿西的關(guān)系還算不上親密。想起同事們打趣的話,她很難不去多想他的心思。 所以謝南安拒絕了他的好意,好在張聿西的語氣讓她松了一口氣:看樣子是自己想多了。 張聿西出差的日子里,謝南安的生活一如往常,上班下班回家,每日每日循環(huán)往復(fù)??墒遣还苓^了多久,穿上高跟鞋站上一天給她帶來的酸痛依然沒有改變。 店長在上午就告知她今天下午要給一位VIP客人送衣服,謝南安求之不得。比起一整天都待在明亮的、冷氣加持的矩形建筑里,能出去呼吸新鮮空氣見見陽光是一件值得讓她感到幸福的事情。 客人住在江城有名的富人小區(qū),安保工作做得很好。保安十分敬業(yè)地詢問來訪者信息并且給房主打電話確認(rèn)后才將他們放行。 謝南安將車往里開的時候,店長看著車外的綠蔭笑著說自己就算是不吃不喝工作一輩子也不可能買得上這里的一套房子。謝南安對此不能多做安慰,因為確實如此。 可是林姐,你有江城戶口,江城的房產(chǎn)證,還有一個會疼人的老公,在這幾點上已經(jīng)打敗了很多人。謝南安笑著說。 店長聽到這句話后羨慕的表情很快轉(zhuǎn)變成了羞澀與甜蜜。她在上個月剛和長跑八年的男友結(jié)婚,現(xiàn)在的生活好如泡在蜜罐里。 對了,店長往額頭一拍,想起正事來:差點忘記告訴你顧客的信息。今天的客人姓白,叫白月盈。她不喜歡別人叫她小姐,你一會兒叫她白女士就好了。 很多詞語的意思在人們使用過程中或多或少發(fā)生了改變,一個容易被歪曲的詞語不被人喜歡是常見的事情。作為服務(wù)人員的她們能做的就是盡可能掌握顧客的喜惡,以免顧客的不滿意。 這個客人脾氣挺好的,沒那么多規(guī)矩。才二十八歲,年紀(jì)輕輕就當(dāng)上了公司副總。 店長說著說著,話題就歪到了八卦上。 事實如店長所說,白女士宛如一塊璞玉,是個脾氣溫和的人。更不可思議的是,這個大的房子只有她一個人住,也沒有保姆。給客人喝的茶還是她親自泡的。 白月盈安排兩人在客廳沙發(fā)坐下,給兩個人倒了茶。 不好意思一不小心睡過頭,讓你們久等了。 我們也才剛到不久。店長讓謝南安將衣服盒子放在沙發(fā)的另一角,坐下接過白月盈遞過來的茶說了聲謝謝。 她們送過來的是夏季新款。 白月盈拆開盒子,一件一件地往自己身上套,看上去十分開心。 謝南安端著茶,不留痕跡地打量了一眼房間格局。 當(dāng)看到不遠(yuǎn)處的置物架上擺放的照片,她舉起茶杯的動作一頓。 照片上的人對她來說甚是眼熟。 那是我meimei。白月盈轉(zhuǎn)過頭來,正好看到謝南安目光停留在照片上的那個瞬間。 很漂亮是不是?她是個舞蹈演員。白月盈笑了笑,讓人覺得姐妹兩人的關(guān)系十分要好。 很有氣質(zhì)。謝南安恭維了一句。 她當(dāng)然知道姚雪盈是個舞蹈演員,只是她沒想到兩個不同姓氏的人會是姐妹。 白月盈和姚雪盈確實是姐妹,她們身上留著同樣的血,但她們不過是同父異母罷了。她的母親和父親早在他三歲時離婚,母親拿到了她的撫養(yǎng)權(quán)帶著她和一半的財產(chǎn)飛到歐洲定居。直到碩士畢業(yè)后她才回國定居。 白女士,你很喜歡滑雪嗎?店長順著兩個人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幾張白月盈和朋友滑雪的合照。 對,我每年冬天都和朋友去滑雪。提起自己的愛好,白月盈的語氣都興奮了不少。 她走過去拿起相框,點了點照片里的兩個人:這是我上學(xué)時候和朋友去意大利滑雪的時候拍的,離現(xiàn)在也有三四年時間了。 店長瞇瞇眼,看著照片有些不確定地開口:這是捷麗酒店的張先生? 白月盈有些驚訝:你認(rèn)識他? 店長點點頭說道:張先生之前來過我們店里幾次。 店長這么一說,白月盈也想起來了:對了,他之前送我的一個包就是你們家的。 張先生之前確實跟我預(yù)定過一個包包,我沒想到是送給你的。 謝南安靜靜聽他們聊天,低垂著眼眸,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謝小姐,我之前是不是見過你?白月盈打量了幾眼默默收拾衣服的謝南安,斟酌了一下開口。 應(yīng)該是在店里見過吧。店長插嘴。 應(yīng)該是吧。 白月盈猶豫地點了點頭。她覺得謝南安有些眼熟,但實在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她。 謝南安對見過面的客戶都有幾分印象。她確定之前沒見過這位白月盈女士。 因此,當(dāng)她詢問自己的時候,謝南安猜測應(yīng)該是她見過自己和姚雪盈的合照,不過她也沒有否認(rèn)店長的話,越解釋越復(fù)雜,倒不如不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