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
尋
紛紛揚(yáng)揚(yáng)有小雪落下,若木腳步輕快,心里之前因宗臣而起的陰翳也一掃而空。 半個多月來都在趕路,一路走走歇歇無聊的緊,再不找些樂子,她一身骨rou都要散盡了。 若是能玩弄那男人一番,破了他那肅然淡漠的面具,不知面冷心硬崩塌后露出的,會是什么神色呢? 若木勾起唇角,好似忘了之前倆人氣氛有多尷尬似的,已恢復(fù)了云中城那個大膽奔放的模樣。 走了半天,往周圍看去,簇簇篝火燃燒著夜晚的余燼。士兵們有的在值夜,有的就圍在篝火旁依偎著取暖,帳篷叢立,從外觀上看不出任何差別。 難道我走錯方向了?若木想著,又轉(zhuǎn)身看來時的路,自己的帳子好好的在遠(yuǎn)處立著,比營地里其他營帳寬敞大氣多了。 她正愁著不知宗臣在哪個帳篷,便瞅見不遠(yuǎn)處幾個百夫長打扮的人,正圍在篝火前喝酒談天,倒是比別處熱鬧些。 你去問問他們宗司馬在哪。她遙指那邊,對越九說。 越九前去了。 更深露重,手剛伸出披風(fēng)便被寒氣纏住了似的,指尖一片櫻紅,她趕緊縮在裘衣里輕輕揉搓著發(fā)紅的指尖。 那群百夫長里有個虎背熊腰的,正是曲六,他抬頭瞥了眼若木,做賊似的縮了腦袋不敢看了,雙手對插在袖里,很有副東北老大爺味。他肘子往旁的一捅常平,那精瘦長條的百夫長站了起來,跟在越九身后,往若木這來。 越九讓開,露出常平:他領(lǐng)我們?nèi)ァUf完,便退回若木身后。 若木輕點(diǎn)頭,那常平在前面領(lǐng)著,沒走幾步便到了一間帳前,普普通通別無二致,倒像普通兵卒的大通鋪營帳。 帳前只守了兩個衛(wèi)兵,帳內(nèi)暗著,貌似主人還未歸來。 她站在宗臣的帳子前左右看,一幫兵卒都只站在周圍不敢上前,低頭沉默不語的。 宗臣不是跟著她一起回來的嗎,怎么不在帳內(nèi)? 天冬手中的食盒里還裝著熱騰騰的雞蛋羹,外面溫度這樣低,估計一會就涼了。 天冬上前正要攬起帳門,常平一個側(cè)身輕攔住了。 煩請郡主稍等會。常平低頭道。 天冬僵了一瞬收回手:外頭這樣冷,還下著雪,你怎的不讓郡主進(jìn)去等? 那瘦條百夫長頓了下,抬手行了一禮:這未得將軍許可,恕難從命。 罷了。若木睨了常平一眼,伸手將兜帽又緊了緊,靠近兩匹汗血寶馬汲取些許暖意。 那男人帶出的百夫長,倒和他一樣的不近人情。 常平面上淡然,未覺有何不妥,道:頭兒應(yīng)是還在外巡查,快回了。 說完,便走了。 另一頭曲六連忙打馬去給宗臣通信。宗臣語調(diào)平淡只道句知道了。便回營,面色卻又沉了些。 他來云中城不久,去年多是隨安定王在漠北與薛延陀作戰(zhàn),但云中郡主實(shí)是盛名在外,軍中禁止玩樂狎妓,往日閑了總是有人聚著聊些奇聞逸事,男人們閑時八卦的比女人還狠,她的事跡早就成為別人談資,他就是不特意去打探也能順耳偶聞個七八九十個版本,他不好口舌,但這么時日相處以來,這位郡主確實(shí)不是個會安于室的女子。 他垂下眸,薄唇輕抿,不久前與若木不歡而散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她此時卻突然來尋他,定是沒什么好事。 噠噠馬蹄聲漸近,帶起一陣料峭春風(fēng),那男人不緊不慢下馬走來,風(fēng)兜進(jìn)她裘衣里,不禁讓她又縮了縮。 宗臣似是沒看到她一樣從她面前略過,徑直走向小帳。 他撩起帳門,人頓了一下。 進(jìn)來。 若木眉頭一挑,未發(fā)一言,抬腳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