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自以為是的玩意
34.自以為是的玩意
劉振輝知道這地方,杜漁即詫異又覺得合理。 作為陳蜀軍最疼愛的兒子,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陳蜀軍最隱蔽的大本營所在地,只是....他出現的時機不對。 杜漁求的是陳蜀軍或許會在陳謙面前會吐露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另一方面她也害怕陳蜀軍會失手殺掉他。 陳謙可以死,但絕無可能再死到陳蜀軍手里。 而劉振輝求的是什么?他難道也想救陳謙么? 身后的男人久久得不到回應,懲罰性的在杜漁的后頸狠狠吸吮一口:你在想什么? 杜漁嘶的倒吸一口涼氣回過神,手肘擊向劉振輝肋骨方位,男人眼疾手快捏住撞過來的手臂,順勢將人轉過來,張開雙臂緊抱住她:怎么了?戳穿你的心事惱羞成怒? 劉振輝定定看著她,神色絕對算不上好看,最開始那句問話不過是他發(fā)現杜漁單人獨馬闖入后的氣話,但杜漁竟然遲遲不回答,這是默認了? 杜漁當然不知道他內心的翻涌,兀自想從男人緊縛的懷里脫身,男人和女人之間差別在這時候體現的淋漓盡致。不管行動多靈敏,只要眼前的男人使出蠻力與之抗衡,你就是沒有辦法掙扎開來。 她突然轉換策略,踮起腳在劉振輝唇上輕舔了一口,果然,他在怔愣之下不自覺放松了力氣。 你怎么在這里? 杜漁退到鐵門邊,蹲下身把耳朵貼在冰冷的門上聆聽外面的動靜。 我有我的理由,你呢?劉振輝垂著眼皮面色極冷。 小漁笑吟吟地側過頭望著他,笑意里夾雜著幾分嘲諷:我當然也有我的理由。 門外傳來一串腳步聲,皮鞋根打在水泥地面,步步逼近。 兩人都聽到了,彼此神速地交換了眼神。 方駿推開門時,房頂的瓦片剛剛恢復原狀,他環(huán)顧了一圈,把門大大敞開,目光投射到房內死角處微閃紅光的針孔攝像頭。 如果沒有認錯,那兩人的身影就是劉振輝與杜漁。 他沒有猶豫,即刻拿起對講機要求其余人手立馬搜索周圍,看到有任何可疑的生面孔,活抓過來。 陳蜀軍被外面嘈雜的腳步聲驚動,打開門詢問方駿出了什么情況。 方駿沒有隱瞞,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陳蜀軍沉吟幾秒笑笑竟準備輕輕放過,讓他停止搜尋,也沒有說理由,陳蜀軍不必對他們有其他解釋,遵守他的命令才是第一要則。 這群人是他二十幾年前從全國各地的孤兒院一個一個精心挑選出來的好苗子,從小灌輸的理念就是服從,遵從和聽從他的所有旨意。 他給了這群孩子一個不受欺辱,不考慮溫飽的地方,他們可以回報他的必須只能是忠誠! 吳勇科也曾是這群孩子中的一員,十年前陳蜀軍選了兩對男女,將他們送往早已安排好的普通人家,只為日后能順利進入警局。 勇科是這四人中發(fā)展得最優(yōu)異的一位。 陳蜀軍回到房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半闔著眼似在閉目養(yǎng)神:勇科,最近在警局還順利吧? 吳勇科點頭,面上露出克制得微笑:還算順利,已經徹底取得梁沉英的信任。下周會把他的侄女介紹給我。 做得很好,其余人呢?很久沒見過他們了,沒有出什么亂子吧陳蜀軍微蜷起手指,扣在桌面敲擊,眼底銳利的審視落在吳勇科臉上。 吳勇科察覺到他的視線不自覺挺直腰板,陳蜀軍在他們這群人中有著無法抗拒的威嚴和尊名,陳蜀軍并不知道他們在私下都偷偷用陳爸爸來稱呼他,陳蜀軍對他們這群人一直都很有距離感,以往每年會在他夫人和兒子忌日那幾天來看看他們,其余時間全靠各人自覺,但從沒有人會去偷懶或抱著僥幸心理訓練,大家都渴望能夠得到陳爸爸的賞識,做什么都行。 他們在部門里都很好,只是很記掛你。 陳蜀軍心底嘆了口氣,仰頭悠悠吐出一股青煙。旁人的關懷于他而言又有何用,他最需要關懷的兒子卻做著讓他無法理解的事,這是否就是一報還一報。 阿仁,你究竟想要爸爸怎么做。 被陳蜀軍念叨的人此時與杜漁已經從山頂撤退,兩人駕駛著各自的汽車飛速奔馳在彎曲綿延的山路中。 他們并不知曉,陳蜀軍因為心軟放了二人一馬。 劉振輝默默跟著杜漁的車開到小區(qū)門口,再目送她進入后才調轉車頭。 等到達那間電影院,時間已是凌晨三點,熒幕里還是一如既往地放著黑白影片,也不管有多少觀眾,它只是盡職播放。 末排的老位置已經坐了一個人正在昏昏欲睡,屏幕上柔和的光亮映在他的面上忽明忽暗,男人的呼嚕聲在這部默片下稱顯得可笑。 振輝剛剛坐下,那人立即警醒地睜開眼,確認是他后眼神再度變得迷糊。 你來了啊。馮狄聲伸長雙臂疲倦地拉伸,嘴里哈欠連天。 劉振輝內心并不平靜,看到馮狄聲這張臉都有怒氣上涌,但出于多年的禮節(jié)他還是強壓下來。 今晚杜漁也在那里,你們是不是不管臥底會遇到什么危險,只要目的達到就行? 聲調是平穩(wěn)冷靜,但話中帶的刺并未刻意收斂。 馮狄聲也不意外,劉振輝和他的第一次會面,他就能感受此人溫和下深藏的郁氣和叛逆。 跟杜漁向他匯報的簡直判若兩人。 他扯著嘴角笑:哦,我知道,半小時前她跟我聯系過。 所以呢? 這是杜漁自己的選擇,沒有人可以去干預她。何況你能處于什么立場去干涉她的事? 劉振輝冷笑,氣氛變得劍拔弩張。 馮狄聲干咳一聲坐直身子:好了,不說這個了,你讓我查的吳勇科不太好辦,他現在是梁沉英手下的紅人。貿然調查他恐怕梁沉英那一關就過不了。你確定他是陳蜀軍派進來的? 劉振輝皺起眉頭,抻了抻濕透的上衣:如果你連這個都做不到,那扳倒陳蜀軍這種事還是放棄吧。 他隨即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馮狄聲:很多事我會做,別以為你們那些手段我不清楚。 言罷也沒有告別,留下馮狄聲獨自一人轉身離開。 熒幕里不斷滾動著制作人和演員的名字,影片已到結尾。 馮狄聲低垂著頭點燃一支香煙吞吐著煙圈,臉上總是倦怠的表情此刻卻異常鋒利,他不屑的笑了一聲:他媽的都是些自以為是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