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邪不壓正
57.邪不壓正
我要做一位正義的警察,從善如流,嫉惡如仇。 是抱著這樣的理念加入警察行列,不管是父母的教育還是劉秦林的遭遇,都讓杜漁在從小到大的觀念里堅定的相信警察永遠站在正派的一方。 她毫不猶豫,義無反顧作為臥底潛入幫派時,她相信這一幫作惡多端的老鼠,絕對會被正義滅殺。 可生活除了白與黑,還有兩面相交的灰色地帶。 現(xiàn)實告訴她,原來警察也會犯錯,老鼠在行惡前也做過普通人。 喲,原來是杜警官,榮幸至極。 再度穿上這身警服,短短幾年,她到底改變了什么。 啪的一聲,資料夾甩在桌面,杜漁抄著手瞪著對面:把腿給我放下去! 陳謙雙手被銬在一起,交叉著雙腿放在審訊桌上,悠悠閑閑的好似來警局度假:太兇了吧,好歹大家也是熟人,小心我一會兒投訴你。 如果他沒有頂著鼻青臉腫,衣服被扯得領口大開,西褲撕裂露出大腿的話,其實還算養(yǎng)眼。現(xiàn)在,陳謙整個人滑稽得像即將登臺的小丑。 好,等你老實交待完,我就幫你叫投訴科的同事過來?,F(xiàn)在再警告你一次,坐好。 是不是眼瞎啊,我才是受害者,一群蠢貨。陳謙低聲嘀咕,竟有些委屈巴巴的模樣,腿還是乖乖地收了下來。 昨天晚上八點半你在什么地方?杜漁示意身旁的同事準備記錄。 喂,明知故問就沒意思了吧,你們不是有人跟著嗎,還是杜警官在拖延時間想和我搭訕?陳謙試圖露出副惡心杜漁的調(diào)笑,打傷的嘴角卻疼得讓他的臉部肌rou抽搐了一番。 做記錄的同事轉過身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沒看錯吧,她是在笑我對吧?這就是你們警察對待受害者的工作態(tài)度?陳謙惱羞成怒,兩手握緊憤憤地錘在桌面。 杜漁蹙起眉靠在椅背盯著他:你想拖延時間?你算什么受害者,那叫惡性斗毆。再者你們?nèi)畟€人打?qū)Ψ绞畟€人,沒打贏很值得炫耀嗎,聽說你還是老大哦。 陳謙嗤笑一聲,不以為然,漁家灣那晚就該先殺了方駿再走,該死的走狗還敢卷土重來偷襲他,不親手殺了方駿,他解不了這口氣。 要不是左坤事先提醒他警方的人也在現(xiàn)場,他能當場開槍崩了拳頭像屎一樣硬的人。 看來你冷靜下來了,那我們重新開始,昨天晚上八點半你在什么地方? 方駿,你知不知道惡性斗毆會有什么處罰? 知道。 請你老實交待,昨晚滋事的緣由以及事件的發(fā)展。 付警官和方駿相對而坐,對方駿的配合感到滿意,最后兩個問題問完,就可以休息一個半小時,他腦中開始盤算該點哪家餐廳的外賣。 沒有為什么,看他不爽,就想著揍他一頓。方駿微笑的看著付警官給出了他的答案。 付警官面無表情的點點頭:行,既然是這樣,那我們就按規(guī)定拘留你。 審訊室的門被推開,來人在門板上敲了兩下:付警官,老大叫你出來一下。 十分鐘后,方駿走出警局,冬日的陽光打在黑色流暢車身,折射出閃爍細碎的金色小點。 陸棟生為他打開車門:駿哥,洪爺請。 杜漁不明白,既然一早要放陳謙走,為什么顧天凡事先選擇讓她來審問,就像昨晚她想回家拿回自己的證件,卻被一早候在樓下的同事帶到顧天凡面前,她不明白。 她不明白,顧天凡沒有詳細詢問她在陳家?guī)蛢?nèi)做了什么,查出什么,還準備怎么做,他統(tǒng)統(tǒng)沒有問。先是自我介紹夾雜官方的致謝,感謝她的付出。過后遞給她一套嶄新的警服,說希望她第二天能來上班,以后不需要她再做臥底,現(xiàn)警局需要她這樣的人才,臥底方面他已有其他安排。 杜漁追問他安排了什么人,她有情報提供,顧天凡笑著批評她:做過臥底怎么能問出這樣愚蠢的問題,臥底的身份有多特殊還需要我來告訴你?萬一你把他的身份賣給別人,那我算不算同謀? 不要緊張,只是開個玩笑,祝你有個愉快的夜晚。明天見。 今天才到警局,還未來得及去上級面前報道,就被審訊科的人拖來這里。 好不容易撬開陳謙的嘴,忍受了他在審訊過程的打科插諢,顧天凡就親自提著一袋衣褲送陳謙出去。 杜漁跟在他們身后,看陳謙一瘸一拐的被他的小弟躬身扶著上車,她攥緊手心忍不住質(zhì)疑:顧警司,為什么要放走他? 陳謙降下車窗得意的朝她擠眼睛:別太想我,親愛的jiejie。 顧天凡背著手目送車遠去,才回答她的疑問:做好分內(nèi)的事就好,不該你管的事情,不要好奇。 不過你現(xiàn)在可以幫我做一件事。顧天凡從上衣口袋中摸出咖色信封,戴著白色手套的手指滑過封口,麻煩你送到天寶小區(qū)的門衛(wèi)室,一小時內(nèi)到我辦公室報道。 他拍拍杜漁的肩膀,隨手攔下一輛的士,將她送了進去,以至于杜漁沒來得及多問幾句,信封中裝的是什么?要給誰?為什么要她來送? 顧天凡回到辦公室已有人在等候,他解開袖口的紐扣,在茶幾上倒了兩杯茶端過去:是該叫陳安仁,還是劉振輝呢? 陳安仁睜開闔著的雙眼:您隨意,找我來有什么事情。 不要那么嚴肅嘛。顧天凡吹著熱氣騰騰的杯口,笑瞇瞇的說:誠邀你來做警方的心理顧問,考慮考慮? 上午的車流總是擁堵不堪,堵了半小時終于抵達天寶小區(qū),破破爛爛的筒子樓,門衛(wèi)是位上了年紀的大爺,杜漁試探著塞了兩百問他知不知道是誰的信件。 大爺賊兮兮的把錢裝進襪子里,壓低聲音很是神秘:這小區(qū)住得都是些做臟事的人,娃啊,我可不敢多說。 礙于顧天凡給她規(guī)定了時間,杜漁無奈的回頭看了看懸掛在鐵門上天寶小區(qū)四個字,暗暗記住。 伸出手向公路揮了揮,一輛黃色的士停在面前。 師傅勞駕,到警局。 拆開塑封膠帶裹得嚴嚴實實的針管露出真身,林旸拿起其中一支,在手中把玩了一圈。 吸了一口氣,捏住一根棉簽蘸著酒精在手臂消毒。 撕碎的信封臥在垃圾桶。 我要做一位正義的警察,從善如流,嫉惡如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