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支圓舞上
第一支圓舞·上
趙方舟走進學(xué)校的禮堂時,里面空無一人。燈關(guān)著,光線很暗,只有微弱的日光照射進來,在玻璃上涂滿金黃。 她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下,等唐景越。 他讓她來禮堂干什么,這跟生日禮物有什么關(guān)系? 放學(xué)還不回家,今天的生日晚宴不會遲到嗎。 正胡思亂想著,趙方舟突然聽到一聲清脆的開關(guān)聲,她循聲望去,舞臺的周圍亮起了淺淺的燈光,中間還有一道微白的光束。 唐景越站在那里,正凝望著她。 她緩緩起身。 過來。他說。 趙方舟依言走過去,停在舞臺下,抬頭看他。離得近了才發(fā)現(xiàn),他今天穿了一套西裝。 他彎腰,向她伸出手。 她看著他。 黑色的西裝襯得他干凈冷冽,氣質(zhì)盡顯;俊美的五官在光影下愈發(fā)深邃,一雙眼睛正目不斜視地注視著她,顯得那么深情。 趙方舟把手給他,借著他的力站上舞臺。 唐景越拉著她的手,順勢攬過她的腰,把她整個人都圈在懷里。 你讓我來這干嘛?她很好奇。 不是沒有想好送什么禮物么,他看著她,陪我跳支舞吧。 趙方舟微愣,又聽見他說,十八歲的第一支舞,我想和你跳。 她看著他,嘴唇翕張,滿眼都是不可置信。 唐景越的十八歲生日宴,她并沒有資格參加。她雖住在唐家,但小姐不是小姐,傭人不是傭人。 她沒有身份去參加這樣一場豪門夜宴。 當然,他十八歲的第一支舞,理應(yīng)也不會和她跳。 她聽其他人說過,好像是吳家的小姐。 吳婉怡。 她的同班同學(xué)。 同一個班級,身份卻是天差地別。 十八歲的第一支舞,我想和你跳 他在她耳邊說。 每個字都那么清楚,她卻不敢相信。 唐景越輕輕吻了下她的唇,然后退開了些距離,向她行了一個紳士的邀請禮。 他是一個王子,而此刻,她可不可以貪心地做一次公主呢。 趙方舟聽見了自己的心跳。 她把手放在他手上。 他緊緊握住,把她帶到光里,翩翩起舞。 他選的舞曲是Angel of Wishes,這是他過教她的第一支維也納華爾茲。 她記得那時候是在別墅的草坪上,日光溫柔,青草油油,她卻總是忘記舞步踩到他的腳,剛開始他還很有耐心,后來被踩的次數(shù)多了他生氣不教了,把她按到樹干上吻咬她的脖頸,問她是不是故意的。 在輕快悠揚的女聲中,趙方舟想起從前。 他是唐家的獨子獨孫,是唐家眾星捧月的大少爺,驕縱桀驁在他身上都顯得那么合理,他卻一直對她很好。 退步、靠近、旋轉(zhuǎn),趙方舟揚起微笑。 唐景越似乎感覺到,在這獨屬于他們的短暫時間里,趙方舟似乎格外大膽,目光一直追隨著他,深情而又眷戀。 他握著她的手,柔軟細膩。 她在他的牽引下旋轉(zhuǎn),藍色的裙擺飄動,露出細長白皙的腿,他從未覺得有誰穿校服像她這樣生動好看。明明不是合乎禮儀的華麗裙裝,此刻在她身上,他卻覺得無比合適。 記得第一次見她時,她就是這樣的穿著,白襯衫,及膝短裙。 干凈、明朗。美好得讓人心動。 而現(xiàn)在這份心動,真實地被他握住手中。 她是他的女孩。 一舞終了。 兩人緊緊相貼,額頭相抵,誰都沒有說話。 良久,趙方舟攀住他的肩膀,踮起腳尖,在他唇上印下一個吻。 她說:唐景越,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