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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方舟有處可停泊在線閱讀 - 送別

送別

    

送別



    唐景越的機票定在八月中旬。

    他跟趙方舟說了要提前去美國的事,她聽完笑笑,說好。

    我就不去送你了,我要在家睡懶覺。

    看著她故作微笑的樣子,唐景越心疼卻也只能若無其事地配合。

    他捏捏她臉,也笑,好。小懶貓。

    唐景越去美國的前一天,趙方舟跟著李言在一個文化節(jié)活動現(xiàn)場采訪,忙完已是中午。

    李言還有事,就沒留她一起吃午飯,交代她回去整理采訪稿,寫一篇側(cè)記出來。

    兩人道別,趙方舟去公交站等車。

    驕陽烈日,公交來的有些晚,不一會兒她就等出一身汗。

    趙方舟正在想要不要攔一輛出租時,一輛黑色轎車緩緩?fù)T诹饲胺健?/br>
    車窗滑下,她看見了唐震年的臉。

    車內(nèi)冷氣很足。

    周身溫度突然低下來,汗毛驟立。

    趙方舟緩了一口氣,開口叫了一聲:董事長。

    唐震年吩咐司機去鑫苑,才回過頭來應(yīng)趙方舟,不用那么拘謹,叫唐爺爺就好。

    趙方舟沉默頷首。

    車身匯入車流,朝著目的地駛?cè)ァ?/br>
    一路無言。

    車在鑫苑門口停下。

    趙方舟握緊背包肩帶,準備道別。

    這套房子,

    唐震年先她一步開口,我記得,是景越用自己的錢買的。

    趙方舟已經(jīng)摸到車門扣的手又收了回來。

    老人說完輕笑了下,像是在自言自語:金屋藏嬌的本事,倒是像他爸爸。

    趙方舟緊抿著唇。

    蒼老但矍鑠的臉上笑容一閃而過,唐震年看向她。

    他明天要去美國,跟你說了吧。

    趙方舟點頭。

    年輕人,總是沖動,你跟著他的這些日子想必多少也了解一些。老人移開目光,看向前方。

    若是他說了什么玩笑話,你不要往心里去。

    明天他和婉怡那丫頭一起走,你也來送送,好歹同學一場。

    趙方舟低著頭,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唐震年說:明天上午,爺爺來接你。去吧。

    熱浪再次襲來,趙方舟站在原地,目送著那輛車離開,渾身發(fā)虛,一步都抬不動。

    她蹲下緩了一會兒,站起來慢慢走向電梯。

    唐景越晚上回來,趙方舟已經(jīng)睡了。

    他吻了吻她去洗澡,出來看見她醒了,靠在床頭,精神懨懨的。

    怎么了?他抬手探探她額頭。

    趙方舟拉住他手,沒事。

    唐景越換了件黑色的絲質(zhì)睡袍,衣襟敞開露出胸膛。

    他剛一上床,趙方舟就纏了上來,勾住他脖子,舌頭舔了下突出的喉結(jié),然后往上去吻他的嘴唇。

    她太熱情,唐景越愣了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翻身把她壓在身下。

    景越,要我。趙方舟幫他脫掉睡袍,急急地又吻上去。似是一秒也不想分開。

    別急,都是你的。唐景越在她唇上細語。

    啊啊嗯啊

    呻吟聲在房間里響起。

    堅硬的roubang在下面不停搗弄,xue口蜜汁四濺。

    床墊彈動,床單濡濕。

    一室旖旎。

    唐景越拍拍她屁股,寶貝轉(zhuǎn)過去,我從后面。

    趙方舟跪在床上,聽話地抬起屁股,上半身趴在枕頭上。

    唐景越扶住她大腿根,盡根沒入,抽插帶來的水聲和啪啪聲再次響起。

    啊啊啊嗯啊

    太深了。

    趙方舟被他頂?shù)猛疤樱瑓s被他一把拽回來,一個向后一個向前,roubang反而進的更深。

    啊!

    這已經(jīng)是今晚的第三次了。

    趙方舟今天熱情的反常,一直纏著他要。

    唐景越想問問她怎么了,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她吻住。

    他對她的身體毫無抵抗力,要了她一次又一次。

    喘息聲越來越重,直到白濁射出。

    趙方舟徹底沒了力氣,趴在枕頭上一動也不動。

    唐景越緩了片刻,把她抱到懷里,兩人緊緊相貼。

    是舍不得我嗎?

    嗯。

    別怕,我很快回來。

    翌日,唐景越收拾好一切時,趙方舟還沒醒。她昨晚太累了。

    他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她。

    手機震動。

    司機已經(jīng)在樓下等他了。

    唐景越握著她的手,舍不得放開。

    許久,他低頭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

    唐景越離開后不到十五分鐘,手機里的鬧鐘準時響起。

    趙方舟睜開眼,看著天花板怔怔地發(fā)呆。

    下面還隱隱酸痛著,躺在她身旁的人卻不在了。

    只余她一個人的房間空蕩蕩的,只有鬧鐘還在一旁堅持不懈地響著。

    眼角有淚滑過。

    她閉了閉眼,關(guān)掉鬧鐘起身去洗漱。

    機場。

    人來人往,聚散別離。

    吳鼎華和夫人都來為女兒送行,吳太太拉住吳婉怡的手,叮囑個不停。

    媽我知道啦你都說好多遍了,又不是沒出過國。女兒不耐煩地撒嬌。

    出去玩和上學還是不一樣的,mama不放心你。

    好了好了,

    女人身旁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開口,你少cao一點心,不是有景越在呢。

    男人又看向唐景越,婉怡被我們寵壞了,在國外不比在家,還得麻煩你多多照顧。

    唐景越不語,輕輕頷首,算是應(yīng)下。

    唐爺爺來了。吳婉怡說。

    唐景越側(cè)身看去。

    唐震年拄著紅木龍頭拐杖,步伐穩(wěn)健,身后跟著兩個助理,正朝這邊走來。

    唐景越正要迎過去,卻在下一秒定住了腳步。

    或許是因為人流阻隔,他剛才沒有看見助理身后那個單薄的身影。

    這會兒距離越來越近,那個人也越來越清楚。

    他心猛地一揪。

    人已經(jīng)走到了他的面前。

    吳鼎華伸出手:唐老。

    寒暄一番,唐震年看向唐景越,拍了拍他的肩膀。

    美國那邊都安排好了,David會給你們接機。

    老人又看了看站在他身旁的女孩,對他說:在紐約這幾天婉怡就先住你那兒吧,房子也夠大,等去了波士頓再另看公寓也不遲。

    吳董覺得呢?唐震年側(cè)身問吳鼎華。

    好,那就麻煩景越了。男人笑應(yīng)。

    唐景越聽著他們的對話,眼睛卻在看趙方舟。

    她低著頭,看不見表情。自始至終都沒有抬頭看他。

    吳太太注意到唐景越的目光,順著看去,也看到了唐老助理身邊的女孩。

    這位是?她試探地問。

    關(guān)于唐家的事,她多少也聽過一些。

    這是他們同學,也來送送。唐震年并未做過多介紹。

    哦。吳太太禮貌地微笑,對趙方舟輕點了下頭,算是打了招呼。

    趙方舟拘謹?shù)鼗匦Α?/br>
    方舟。

    吳婉怡突然走過來,我們留個聯(lián)系方式吧,同班這么久連微信都沒加過呢。

    說著在屏幕點了幾下,調(diào)出自己的二維碼給她。

    趙方舟拿出自己的手機,掃了。吳婉怡那邊通過了好友申請。

    她們不熟,站在一起也沒話說。

    趙方舟沉默著,倒是吳婉怡落落大方,聊了幾句微笑道:謝謝你今天來送我們。

    趙方舟嘴角扯出一個微笑:嗯。

    由北江前往紐約的旅客請注意,您乘坐的MT7628次航班將要開始登機

    廣播里工作人員的聲音響起,趙方舟下意識地看向唐景越。

    兩人目光相對,她幾乎要忍不住淚。

    景越,我們走吧。吳婉怡走到他身邊。

    唐景越一動不動,注視著趙方舟。

    吳婉怡看向自己的父母,爸媽,唐爺爺,我們走啦。

    唐震年點點頭。

    下飛機給mama發(fā)個消息。吳太太說。

    去吧。吳鼎華抬了下手。

    吳婉怡晃了晃唐景越的手臂,走啦,要登機了。

    唐景越一言不發(fā),突然向趙方舟走去,在眾目睽睽之下抱住她。

    等我。他在她耳邊說。

    趙方舟看著他們一起消失在安檢通道,下意識地往前追了一步,卻又生生止步。

    他們走后,唐震年和吳鼎華也互相道別。

    只是吳太太臉色不太好看。

    從大廳出來,趙方舟沒有再讓唐震年送她回去。

    董事長,我約了朋友,直接打車過去就好。她說。

    唐震年聽了,沒有多說什么,司機打開車門,他彎腰坐了進去。

    汽車絕塵而去。

    一輛出租車駛在機場高速公路上,窗外的景色一閃而過。空中一架飛機滑過,很快變成了一個點消失在天邊。

    趙方舟和唐景越分別朝著兩個不同的方向,背道而馳。

    出租車司機時不時看向車內(nèi)后視鏡,輕嘆了口氣。

    后面的小姑娘上車時還好好的,可沒過一會兒,滿面都是淚。

    他經(jīng)常在機場載客,這種情況見得也多了,異地的小情侶要分開,舍不得孩子的父母,在他這車上哭的多了去了。他往常也安慰幾句,但今天卻怎么也開不了口。

    女孩看著窗外,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掉,嘴唇咬出血了硬是沒哭出聲。

    悲傷太過,無從勸起。

    他只能看著后視鏡默默嘆氣。希望她能和送別的那個人早日團聚。

    最后一次給凌煦補課。

    學姐,你看什么呢?

    凌煦寫完最后一個字,看見趙方舟盯著手機屏幕,他瞄了一眼,是正常的鎖屏界面,上面顯示著晚上八點整。

    趙方舟回過神來:沒什么,時間到了,你寫完了嗎?

    喏,你看看。

    凌煦的字比兩個月前好了許多,他靜下心來寫,雖說沒多好看,但起碼能把字寫工整。

    嗯,挺好的。

    學姐,你報的是嘉益大學對吧?凌煦問。

    趙方舟收拾著東西,點點頭。

    那你等著,我明年去找你。凌煦說。

    趙方舟抬起頭,你要過去玩?

    不是。凌煦說:我要和你考同一所大學。

    趙方舟整理背包的手頓住。

    凌太太結(jié)工資的時候額外給了她一個紅包,說恭喜她考上嘉大,也謝謝這兩個月對凌煦的輔導(dǎo)。

    趙方舟推拒不過,只好道謝接受。

    凌煦送她下樓時,又問她要了一次微信,這次她沒拒絕。

    不過他說的話,她并未放在心上。

    他成績比她好,國內(nèi)外頂尖的大學等著他挑,他要去嘉益,只怕是他父母都不會同意。

    臨別時,趙方舟說:語文好好學,字也要繼續(xù)練,不然我就白教了。

    知道了,啰嗦。凌煦說。

    趙方舟笑笑:再見啦。

    她轉(zhuǎn)身離開,走了幾步,聽見后面的男生喊她。

    趙方舟!

    她回過頭。

    夏夜的風吹過,男孩兒在路燈下的面容精致,英俊帥氣,眼里帶著稚嫩的深情,一本正經(jīng)地向她承諾:jiejie,你等著我,我明年去嘉益找你。

    趙方舟看著他,忽然想起某個人在她耳邊說的那句等我。

    她輕輕笑了下,沒有回答,擺擺手轉(zhuǎn)身。

    兩個多月的暑假時光在夏日的蟬鳴中慢慢走到盡頭。

    趙方舟收拾好行李,把房間里里外外都打掃了一遍。

    她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想起第一天來這里的情景。

    他們一起過圣誕,他請來朋友給她過生日。

    他們在雪夜徹夜zuoai那是他們彼此的第一次。

    她出神地回憶著,卻在看到茶幾上放著的一張支票時陡然清醒。

    那是前幾天唐震年的助理送來的。

    她看著那張薄薄的紙,靜靜坐了會兒,然后背上書包,拉起一旁的行李箱,到門口的時候,她把鑰匙放在了玄關(guān)柜上。

    輕輕的一聲,門鎖落上。

    一塵不染的房子里,徒留茶幾上的一張薄紙和玄關(guān)的一把鑰匙。

    北江的八月末,驕陽似火,暑氣未散,葉依舊綠的濃重。

    但趙方舟的夏天,已經(jīng)結(jié)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