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花園游戲
24. 花園游戲
??桑“?桑?/br> 你不會還沒起床吧,信不信我找魯伊師父告狀! ???/br> 十四歲的少女躡手躡腳地踏過看不見的塵埃,滿帶著被清晨第一縷陽光眷顧的笑意,朝著熟悉的方向走去。 淺金色的光穿過晨霧泛出冷質(zhì)的色調(diào),如同一支暗芒幽閃的箭,一路刺向她推開門的方向。 床鋪簡明而整齊,墻壁雪白無垢,就像一大片彌漫開來的白色沙云,安靜地在盛夏之末的風(fēng)中散開。 墻上的劍已經(jīng)被取走了。 少女偷笑的嘴角一點點落了下來,疑惑道:奇怪,人呢 白光隨著低垂夜幕的降臨漸漸退場,臨走時為羅漢松披上了暗沉的外衣,而樹下的圣騎士輪到了第二次的換人。 游離的思緒短暫拉扯了回來,明明是一樣的裝束,但不知道怎么,安娜的腦海中立即涌現(xiàn)出的是??赡请p海藍(lán)色的雙眸。 暗之國位于內(nèi)陸,四周無海。四歲到十四歲,那樣的一個少年用整整十年滿足了一個少女關(guān)于海洋的全部幻想。 可是故事的結(jié)尾,雪白的墻壁因為無人刷洗變得骯臟不堪。震驚、不解、難以置信,哭過罵過求過,直到變成一具早已空了的軀殼,鼻端關(guān)于海洋清冷香韻的記憶漸行漸遠(yuǎn),似乎再難回想。 哪怕跟我說一句再見啊。 月亮露出了纖薄的影,安娜站在窗邊,喃喃地重復(fù)這塵封許久的謝幕詞。再此之前, 即將迎來成人禮的少女不甘心地再度踏進(jìn)那比鄰的院落。彼時杏花盛放,白得似雪,花瓣飛揚,像極了謝幕之時逐漸遠(yuǎn)去的少女的裙擺。 在看什么? 她被陌生又熟悉的氣息席卷,溫暖的懷抱使得一切一下子都落回了實處:你怎么來了? 格蘭瑟抱著她同她一起站在窗邊,沒有回答,只是笑。 無法否認(rèn)他這一副好皮囊,那皮膚的顏色如未經(jīng)人手觸碰過的蜜桃上的絨衣,只是一身最簡單的白袍就讓他純凈得如同人工畫就的一般。他永遠(yuǎn)自帶三分笑,再多時那金色的眸就變成了閃耀而不眩目的鉆石,布滿了柔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jìn)去。 安娜偏過頭去,視線的落點不自覺地就落在那靜止站立的圣騎士身上:把儲物戒還給我。 會給你的。他的手從她裙子的下擺里探了進(jìn)去,阻止都來不及阻止,只不過,不是現(xiàn)在。 安娜再沒心思去想那勞什子儲物戒,瞪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猶帶笑意的格蘭瑟:這可是在圣殿! 當(dāng)然,我的貴客。他將她拉過正對著他,這樣,少女柔白的手正好可以搭在他的肩上。遠(yuǎn)處的天際,飄渺的月影成為了背景板。 在看月亮?還是我送給你的圣騎士?格蘭瑟狀似無意地問。 送?安娜覺得這個字眼有點奇怪。 對,讓他,???,在你的身邊履行圣騎士的職責(zé)。 喜悅,這是安娜的第一感受,她自己都沒想到會是這樣。 為什么安娜垂頭,極力掩飾自己臉上想也不用想就很不自然地神情,他,我是說???,很厲害嗎? 很厲害。格蘭瑟陳述道,是我的第一騎士。 說話間,那裙擺下的手探向了閉合的花瓣,只要一番撥弄,可想而知就會馬上得到濕漉漉的圓滿綻放。 但安娜猛地推開了正悉心愛撫的少年:不要。我不想。 這不像你。格蘭瑟似笑非笑地盯著她,這是無謂的反抗。 話音剛落,她的身體就被再度束縛進(jìn)了那個懷抱里,那一瞬而起的抗拒立即就淹沒在唇齒交纏的吻中。她的腰抵著堅硬的窗臺邊沿,退無可退,而前方柔軟的舌強硬地挑開了表面凹凸不平的味蕾。 安娜感覺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個布滿霧靄的花園,舌尖與舌尖的決斗如同其中一場她必敗的游戲。 結(jié)束了這在失控邊緣的吻,格蘭瑟炫耀似的放開了她,如示威般詢問:為什么? 劇烈的喘息讓安娜有了遲疑的空間,但她想這似乎仍然無法改變結(jié)果:有人看著,我們換個地方。 有我在,他等會會離開的。 不可以!安娜不由自主地尖聲反駁。 格蘭瑟收斂了笑意,他托起了她的下巴,仿佛是托住了一柄花紋繁復(fù)的水晶杯。在他那澄澈的金眸中,她好似看到了頭發(fā)微亂,眼神失焦,慌亂恍惚又狼狽的自己。 格蘭瑟,我并沒有別的意思。她任由對方極富侵略性的打量,我不喜歡在別人面前這會讓我很難堪。 他出乎意料地松開了她,退后了幾步,這讓安娜覺得空氣似乎更流動了。 我和??稍诟P旁旱臅r候就認(rèn)識了。沒有任何征兆的,格蘭瑟緩緩說道。 他也在福信院?安娜疑道,盡管她知道??蔁o父無母只由師父撫養(yǎng),但福信院收養(yǎng)的都是具有魔法天賦的棄童。 不,只是我單方面收留了他。 安娜愣了下。本來是完全不信的,但又想起旁人對格蘭瑟的評價她真的分不清面前這漂亮的少年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了,是真的善良嗎?那為什么又要對她做出那樣的事呢? 格蘭瑟繼又說道:第一次碰到??傻臅r候,他快死了,我救了他。 快死了?安娜震驚。 嗯,被劍士團(tuán)追殺。 劍士團(tuán),由蘭斯大陸內(nèi)德高望重的幾大劍客家族聯(lián)手創(chuàng)辦的劍士聯(lián)盟。其下分團(tuán)眾多,遍布大陸各地,主要靠接賞金任務(wù)為生。 怎么會這樣?她曾經(jīng)的騎士,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到底經(jīng)歷過怎樣的苦難。 既然這樣,那當(dāng)初為什么要離開呢? 等等安娜警覺道,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 格蘭瑟神情無辜:我看你對??珊苁呛闷?,不過他有喜歡的人,我勸你打消一些不該有的念頭。 喜歡的人? 安娜心神蕩了蕩,不知怎么對這所謂喜歡的人有了些期待。 會是自己嗎?還是另有新歡?她甚至現(xiàn)在就想奔到??傻拿媲叭ピ儐?,替那個埋藏在記憶深處的不甘心的少女。 但格蘭瑟的這一說法也恰好打消了她的某些疑慮:那他為什么被追殺? 然而,這次卻沒有了回答。她直覺這個問題的答案肯定非常非常重要,所以安娜墊起了腳尖,用濕潤的唇去觸碰對方那不愿啟齒的口:告訴我,格蘭瑟,我想聽。 不算特別遠(yuǎn)的地方,羅漢松被夜幕壓成了黑乎乎的一團(tuán)軀干,而樹下本來是會有一個正在履行職責(zé)的圣騎士的。 此刻那里的空洞如同會移動的黑霧,陡然侵蝕了格蘭瑟的心臟,這讓他預(yù)想中本該出現(xiàn)的高興并沒有出現(xiàn)。 迎著少女不曾因他而起的期盼與焦急,他略有些煩躁地給出了答案。 因為,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