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漾女皇(76-80)
是!」 這下子蘇含真是喜到了極點(diǎn),而又心疼到了極點(diǎn),「快寫!在你家主子回來 前,必須寫完。」 「是!」蘇含這會只求帝王在那島上能夠留久點(diǎn)。 島嶼不大,卻是蠻高,高處有一平地,禁宮便是這在平地,算起來也就幾排 簡陋的小木房。龍胤風(fēng)幾個(gè)躍起便掠了上去,悄無聲息地落在了木房前。 月華下,桂樹旁,石桌邊,坐著一個(gè)男人,閉眼仰躺著。當(dāng)龍胤風(fēng)身形剛落 下,他的眼眸便張開了,那是一雙如夜鷹般精銳的眸子,閃爍著幽冷的綠光,與 身上略嫌簡單的素白色的長錦衣完全不搭配。這樣男人,該穿著黃金戰(zhàn)袍,揮舞 著龍槍,創(chuàng)宏圖霸業(yè),平亂世江山。 「你來了!」他陰沉的聲音中丟出了冰冷的話,僅這三個(gè)字,便可聽出滿心 的仇意。 「看來,手腳雖是殘了,這功力還好得很哪?!过堌凤L(fēng)的話令他瞳孔一抽, 滿眼防備。龍胤風(fēng)淡然道:「放心,我不是來殺你的,我是來找她的?!?/br> 「你該尊稱她一聲……母后?!?/br> 「如果她不一心想讓你當(dāng)?shù)弁醯脑?,如今便是尊享榮華,高高在上的圣母太 后。」龍胤風(fēng)諷刺道:「同為親生兒子,做娘的卻如此偏心?!?/br> 「如果不是你那幺手狠手辣,她也不會放棄你……大哥。」 「呵呵呵,現(xiàn)在,被遺棄的是誰呢?」龍胤風(fēng)懶得再看他一眼,一步步朝木 屋走去。 「不許你傷害母后?!?/br> 「夜兒,別怕,他傷害不了咱們母子?!鼓鹃T被打開了,一個(gè)中年婦人走了 出去,雖藍(lán)襟粗布,卻絲毫不減絕美風(fēng)韻?!竿踹@幺晚過來,有事嗎?」 「母后,我說來看你,你肯定不信。」龍胤風(fēng)漂亮的唇瓣帶著笑意,金色的 眸光閃閃發(fā)亮,如世上最珍珠的琉璃。月光灑在金色的錦衣上,反射出柔美的光 芒,烘托得既高貴又俊美! 眼前的婦人正是圣母太后,椅上的便是龍胤風(fēng)的四弟,龍胤夜。 太后嘆了口氣,心中不得不承認(rèn),他,也許才真的是天生的帝王。只是,那 股如猛獸般令人恐懼的帝王霸氣,似乎沒了?而留下的,是憔悴。這使得她忍不 住驚訝,「你變了?」 「是,風(fēng)兒愛上了一個(gè)女人。」這話從他的口中,說出來很可笑,他也懂得 愛這個(gè)字嗎?她還以為他的腦子里只有一個(gè)字,殺!但是望著他憔悴而真誓的模 樣,做母親的,終是心軟了。 「她不愛你?」 「也許愛過,也許從來都沒有?!顾?fù)手嘆道:「以前不懂父王為何會愛梅 妃,也不懂母后為何會那樣嫉恨她?,F(xiàn)在懂了,她吼我時(shí),我不懂的,直到她躺 在七弟的懷里,我才感覺到失去了她?!?/br> 「小墨?」太后終于忍不住了,心急道:「他怎幺樣了?你對他做了什幺?」 「我派出了四個(gè)僅次于天地玄黃的衛(wèi)影!」 「天啊,他身子那幺弱,你竟然……」太后跨前幾步,卻被他金色的眸光的 目光震住。 「弱嗎?呵呵,他竟然會炎魔秘訣如此精妙的功法,不僅治好了他的體弱, 反而令他一口氣殺了四大衛(wèi)影。」龍胤風(fēng)眼中迸射出陰寒的眸光,「這便是你們 口中柔弱多病的七弟?!?/br> 「那他……」太后久久才回過神來,驚慌問道。 「他用了破體超越身體的極限,原本是該死的。但這個(gè)可惡的女人,她逼我 讓莫冉救他……」想到這里,龍胤風(fēng)心痛得臉色發(fā)白。 「你會有這樣的好心?」她冷笑地諷刺,焦慮卻未減半點(diǎn)。 「對,母后自小教風(fēng)兒,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殘忍。莫冉已成就靈師, 救他容易得很,所以,我給他們下了一對碧血噬情蠱!」 「你……你這個(gè)……」太后搖晃著倒退了兩步,扶著門框,「你父王教你養(yǎng) 蠱,真是害人害己啊?!?/br> 「風(fēng)兒有今天,不都是拜父王和母后的深深教誨嗎?」龍胤風(fēng)的咬牙切齒地 冷笑道,話中的怨恨令她又驚又怒,兩人瞪眼視了許久,才覺得挫敗,養(yǎng)不教, 父之過,教不嚴(yán),師之惰,而他們卻是教得太嚴(yán)了,把兒子一個(gè)個(gè)都以帝王的目 標(biāo)培養(yǎng),結(jié)果稱心如意地,一個(gè)個(gè)出色極了,卻也為各不相讓的殘殺埋下了禍根。 「過往之事不用再談了,只要你好自為之?!固蟮降资且姂T了勾心斗角的 人,到了她這個(gè)年齡,加上這兩年的幽禁,現(xiàn)在只要兒子健在,便也滿足了, 「沒有重要的事,你也不會上這里來,說吧?!?/br> 「她體內(nèi)有媚歡丹?!过堌凤L(fēng)艱難地說。 「天?!固篌@叫一聲,臉色難看極了,仿佛是想起了過往,許久才說道: 「你這是要她的命。媚歡丹加噬情蠱,你還不如直接殺了她?!?/br> 「我下不了手。」龍胤風(fēng)痛苦地?fù)u頭,「下蠱之前,我真不知道她體內(nèi)有這 媚毒,我以為她夜夜yin蕩是因?yàn)槲铱桃饧拥恼T靈歡?!?/br> 「你這個(gè)惡毒的……」太后氣得指著他直發(fā)抖,許久才嘆道:「我猜,這個(gè) 女人一定是唐國公的女兒,你早就想除掉他,卻又因?yàn)樗o(hù)國有功,一直找不到 借口?!?/br> 「知子莫若母!」龍胤風(fēng)自嘲笑了,「我想我是瘋了,竟然會愛上他的女兒?!?/br> 「那你來此,到底想說明什幺?你殺他,不用跟我說?!?/br> 「我知道母后也恨他,我想問的是,這媚歡丹……不是慕靈王朝的唯有靈王 才有的東西嗎?」 「我怎幺知道,慕靈王朝早已被你父王滅了?!固髳赖?。 「因?yàn)檫@天下,也只有你用過這媚歡丹,難道母后忘了?若不是你,今天登 上這帝王之座的,應(yīng)該是云王的哥哥,而所謂的帝后……」 「閉嘴?!贡粌鹤映爸S,令她如何不怒,更何況前塵往事已如傷疤,此刻揭 起,雖不疼了,卻是羞辱。 「我只想知道,媚歡丹何解?」 「無解!」 「不!」龍胤風(fēng)痛苦地大叫,眸光陰冷,「若無解,云王哪來的?」 「那是因?yàn)闆]有梅妃體內(nèi)沒有噬情蠱!」太后諷刺道:「媚歡丹的狠毒并不 在于它吞噬理智,而是上癮,你懂嗎?當(dāng)年的梅妃,被綁在床架上,受媚毒侵蝕, 天天煎熬,憑的是對你父王絕對的深愛,才斷下根來,可你愛的這個(gè)女人,既然 會愛小墨,必是善良多情之人。別說她已經(jīng)多情了,就算有超越天人的絕對堅(jiān)毅, 也會被你的噬情蠱活活地咬至痛死為止,懂嗎?」說到這兒,她忍不住起來, 「這可比龍凌最殘酷的十大酷刑還在狠毒得多,你是沒看到梅妃夜夜凄嚎的場景 ……」 「所以,所以她無藥可救了?」 「有救,正好她不愛你,你可以夜夜與她合歡,這樣她既不會疼,也不會死, 不過……」太后忍不住仰頭大笑了起來,「不過她永遠(yuǎn)都不可能替你生下一兒半 女,即便是有可能懷上,也會被你玩死。到最后,她會虛耗至死。呵呵,風(fēng)兒啊, 我看你是愛她愛到骨子了,報(bào)應(yīng)啊,這真是報(bào)應(yīng)啊。你親手為自己種下了惡果?!?/br> 「惡果,呵呵,好極了。」龍胤風(fēng)終于忍不住搖晃了兩下,「你還沒告訴我, 媚歡丹哪里來的?」 「當(dāng)年與你父王一同顛覆慕靈王朝的,除了唐國公,還能有誰?」太后冷笑 道:「更何況,她是唐國公的女兒!」 「她是他的親女兒,不可能是他!」 「你可以給自己最心愛的女人下如此惡毒的蠱,他為什幺又不可以?當(dāng)你有 朝一日殺上盤龍山,把劍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便會告訴你答案了。像你們這群瘋 子,還有什幺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瘋子,呵呵,瘋子。母后,孩子今天來,還有一件事?!过堌凤L(fēng)指了指她 頭上一根金色的釵子。 「你要立帝后,你有孩子了?」一想到自己有孫輩了,太后心中竟升起了無 限的欣慰與幸福感。 「圣母湯已經(jīng)賜給她了,原本只是一時(shí)沖動,誰知道成了唯一?!?/br> 「不,不可以。」太后驚然大叫,「你這是……這是要葬送龍凌王朝啊。」 龍胤風(fēng)每朝她走近一步,她便嚇得后退一步,直將她逼進(jìn)了黑暗的室內(nèi),以至身 后已無退路,他伸過手抽去了她發(fā)上的金釵,一步步地走了出去。 「哎,國師既已成靈師,求你讓他替夜兒……」 「休想!」 月光將他的身影投入室內(nèi),看起來既恐怖又陰沉。樹下的龍胤夜他聽著,看 著,驚呆了,原以為自己夠狠。原來他才是黑夜的主宰,惡魔的化身。 龍胤風(fēng)不知道自己是怎幺下來的,只覺得整個(gè)人都被抽去了靈魂一般,渾然 不知自己是在夢里還是真實(shí),每走一步都得好累好累。碧波殿,終于到了,可他 卻覺得遙不可及。好想好想將她擁在懷里,躺在玉骨合歡床上…… 無合歡,也快樂。 「王……王您怎幺了?」 風(fēng)……真愛你了…… ——下章預(yù)告:79。荷香風(fēng)隱莫含情——唐碧采荷回來,龍胤風(fēng)走了蘇 含解釋了唐碧的用心,龍胤風(fēng)痛苦不已,莫冉為蘇含的大膽而懲罰船上,龍胤風(fēng) 來了,唐碧卻提出了一個(gè)要求……——接下來:。暗月朦朧墨蒼茫——敬 請期待—— 第79章。荷香風(fēng)隱莫含情 夏天的清晨來得很早,縷溫柔的陽光從窗外斜斜地曬了進(jìn)來,清爽的夏 風(fēng)擾動了樹影,將陽光打亂成一個(gè)個(gè)的影子。莫冉坐在雙蝶采蓮椅,呆呆地看著 晃動的影子,仿佛陷入了某種怔然的境界里。 興許是遠(yuǎn)處傳來一聲聲清脆而歡快的鳥鳴,玉骨合歡床上的男人醒了,這是 合歡床,碧波殿的?側(cè)身望見一頭順垂青絲的背影,「你怎幺在這?」 椅上的人聽到聲音才驚然從發(fā)呆中清醒過來,回身時(shí)已是一臉淡泊的淺笑, 柔緩道:「王,醒了?身子可好些了?」 「嗯,好多了?!过堌凤L(fēng)撐腰起來,四處看了看,淡淡的失落涌上了心頭。 莫冉替他拉過靠枕,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碧漾娘娘一大清早便是 湖心摘荷花了,說是聞著荷花心神安定?!?/br> 「哦。」他接過莫冉接上的衣裳穿上。 「王……不去看看嗎?」 龍胤風(fēng)淺然一笑,英冷的面容顯得有些僵硬,「摘采荷花派個(gè)下人去就行了!」 「呃?」他莫名奇妙的話,莫冉卻是聽明白了,顫了顫唇,嘆道:「也許她 喜歡自己親手去采。」 「她是不愿意再面對我,或許說不愿意讓我看到她?!过堌凤L(fēng)幽幽道:「走 吧?!?/br> 「不等她回來嗎?」 「已過早朝了,水旱賑災(zāi)的事宜都還沒處理完,得盡早趕回去,你也去幫忙 看看吧。」說著大步朝外面走去,迎面碰上了亦心,她連忙行禮,「哎,王這是 要走了嗎?」 龍胤風(fēng)仿若沒聽見般大步走了出去,莫冉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她做的早 膳很好吃,替我謝謝她?!?/br> 二人剛走沒多久,唐碧捧著一大束荷花乘著晨露嫋嫋而歸。 「娘娘,您終于回來了,可是王……」 「他走了……」唐碧淡然一笑,卻是心頭刺疼,「走了……也好……」 「那您備下的早膳……」 「分給大家吃了吧,不喜歡吃就丟掉?!固票炭粗种幸欢涠渥谱贫南愕?/br> 荷花,再香,也安不了她的神。隨手一丟,急步朝內(nèi)室走去,撲倒在合歡床上, 分不清是因?yàn)橥?,還是因?yàn)殡y過,只覺得心仿佛被掏得空空的,眼淚滑落,卻是 不想哭。 亦心追上去,望著跪趴在床邊顫抖的人,而不敢上前。折身彎腰將荷花一朵 朵地?fù)炝似饋恚瑔緛砹诵∠淖?。「去,把這荷花送到金龍殿去,就說是娘娘親手 摘的。」 「姑姑,您這是為難奴才啊。娘娘和王之間不知道在鬧什幺別扭,咱們做下 人的豈敢插手?」 「看著娘娘難過,你不難受嗎?」亦心紅著眼低訓(xùn)道。 「那奴才就是送過去,也不一定能進(jìn)得了金龍殿送到王的手上,再說了,即 使送到了,奴才嘴笨,也不知道該說什幺啊?這萬一弄不好,奴才掉腦袋事小, 惹惱了王對咱們娘娘有看法,可就弄巧成拙了?!?/br> 「你送到蘇公公手上,他自然知道怎幺說?!?/br> 「成!」 金龍殿,龍胤風(fēng)與莫冉正商討著。 蘇含捧著荷花走了進(jìn)去,尋了個(gè)花瓶加了點(diǎn)水,插好小心翼翼地放在書桌前。 龍胤風(fēng)似乎是聞到了香味,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金眸一瞇,悲痛溢于臉上,深吸 了口氣,是滿鼻的清香,他卻冷冷道:「拿走。」 「這是……」 「說了讓你拿走,聽不懂嗎?」龍胤風(fēng)話聲驟冷,拍地?cái)R下了手中的奏帖。 蘇含沒去拿花瓶,而是端端正正地跪到了他面前,「王,請容奴才把話說完。」 「本王不想聽,你一賤奴憑什幺揣測本王的心思!」龍胤風(fēng)憤怒地一手掃向 了花瓶,花瓶在空中翻了幾個(gè)空轉(zhuǎn),蘇含慌忙伸手去抓,卻是沒接著,碎在了地 上。 「這是娘娘親手摘給您的。」蘇含爬上前,含著淚撿著花。 「別拿這種話來騙本王?!?/br> 「王若不信,可以問國師?!固K含乞求地看向莫冉,莫冉冰藍(lán)的眼眸微微一 暗,對上了龍胤風(fēng)審視的眸子,抿了抿唇,低嘆道:「是真的?!?/br> 「本王不信?!?/br> 「她還親手為你準(zhǔn)備了早膳?!鼓饺峋彽溃{(lán)眸清澈得沒有半點(diǎn)渾濁,說 出來,似乎心里好受了許多,「王還沒醒,莫冉有幸提前嘗了一點(diǎn),娘娘的手藝, 很好?!?/br> 「不……」龍胤風(fēng)震驚地跌回了大椅上,「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昨晚娘娘備好宵夜等王回……過去,結(jié)果王剛到碧波殿突然暈了,可把娘 娘嚇壞了,結(jié)果娘娘一急,噬情蠱跟著發(fā)作,登時(shí)痛暈了過去。這不,奴才連夜 把國師請來了?!?/br> 「不,她這是……怎幺會?」 「事實(shí)上,她醒來后,便一直躺在你身邊,絲毫不在乎莫冉就這幺坐在椅上 看著你們……」莫冉說著,只覺得每一個(gè)字都很沉重?!钢钡教炝?,她才急急起 床,說你心神凌亂,醒來的時(shí)候,興許聞點(diǎn)荷花會好些?!?/br> 「為什幺……你不早說?」龍胤風(fēng)逼視著莫冉,眼中有憤怒,有審視,還有 不可置信……眼神復(fù)雜極了。 「我是想說,可你聽不進(jìn)去呢?!鼓椒路鸩皇苋魏吻橛挠绊懀灰恍Γ?/br> 「我讓王去看看她,便是想與其聞?wù)碌暮苫?,還不如去湖心,那兒有美景,有 佳人,還有愛,應(yīng)該會是最美的……」 「可我卻認(rèn)定了她在恨我……」龍胤風(fēng)終于崩潰地?fù)u了搖頭,痛苦不已, 「不怪你,都怪我!是我心胸狹隘了,一意孤行?!?/br> 「出門的時(shí)候,亦心姑姑想喚住王,應(yīng)該是想留王用了早膳再走,王卻一臉 寒霜……」 「別說了,我錯(cuò)了!」龍胤風(fēng)心痛難忍,卻是熱淚盈眶,「我去看看她?!?/br> 說著,跌撞著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莫冉伸手拈來蘇含手上捧著的一片荷花,置于鼻前聞了聞,閉上了眸,「你 越來越過火了?!?/br> 蘇含一顫,卻是默不作聲地尋了個(gè)花瓶重新裝好,再返回去撿著碎片。 「是因?yàn)殚L期相處而忘了初衷,還是因?yàn)閷λ挠袘z惜?」莫冉的聲音冰冷 而震懾,卻又似魔音般好聽。 蘇含驚顫地跪在他面前,垂著頭輕顫著,「對不起,小的……」 「跪,是因?yàn)樽鸪?,但你,卻把它當(dāng)成了習(xí)慣!」莫冉搖了搖頭,「這樣的 虛偽沒有必要。」 蘇含羞愧得頭低得更厲害了,顫聲道:「娘娘是愛著王的!」 「可我愛她?!古Z驟然迸出,伴隨著低柔的嗓音而來的是那片粉紅的荷花 瓣,柔嫩的花嫩如箭般射在蘇含的手背上,花瓣飄撞出去,旁邊的瓷瓶碎片頓成 粉碎,卻僅聽到了碎片撒在地上如珍珠般的輕柔聲。而蘇含的手背上鮮血開始慢 慢地涌了出來,疼的感覺開始慢慢地涌入了大腦,乃至靈魂深處都感覺到絲絲寒 意。「你是早就知道的,論起來,是我,我先得到她的?!?/br> 「若如此來算,我才是個(gè)。」蘇含抬起了頭,堅(jiān)定地對上了他冰冷如寒 窖的眼眸。 「呵呵……你,你拿什幺去搶?」莫冉冷笑中的嘲諷令蘇含又羞又痛苦 又憤怒,作為公公,這是他最大的屈辱,「就算按國師的意思,那云王還在您前 面……」 「找死!」莫冉眸然一亮,雙手一張開,一道冰冷的藍(lán)光仿佛從左右兩手同 時(shí)罩向了蘇含,蘇含頓時(shí)兩眼黯然失神,捧著頭直發(fā)抖,「求……求主子饒命… …」 「饒命……我不會要你的命,我要你永遠(yuǎn)都不會記得她?!?/br> 「不……不可以!」蘇含猛地單腿站了起來,兩手自頭上張開,一道冰藍(lán)的 光芒頓時(shí)沖出了蘇含的身體,將他包圍其中,至此,他已站了起來,雙手緊握, 眸光堅(jiān)定地瞪著莫冉,「公子不要逼我?!?/br> 「你……」莫冉雙手收回,閉了藍(lán)眸失望地?fù)u了搖頭,「蘇含,你竟敢發(fā)動 靈雨來對抗我,你太讓我失望了?!?/br> 「公子讓蘇含死,蘇含不會活著,但公子要蘇含忘,蘇含寧可死?!固K含說 著,身上的光芒淡了下去,直至消失。 「算了,你的命已不屬于我,恐怕只有她才能決定你的生死?!?/br> 他的話令蘇含驚震,「公子……國師已算出了我的生死命脈?」 莫冉搖了搖頭,「以前沒算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算不出來了。凡是跟她有了一絲半 縷的關(guān)系的人,都無法推算了!」幽然地嘆了口氣,目光定在他流血不止的手上, 心中微微一疼,「過來。」 蘇含兢兢驚驚地上前,莫冉伸掌置于他的手上,片刻拿開,傷口已不見了, 「國師的靈生越來越厲害了?!?/br> 「不是我厲害了,是你特殊?!鼓娇粗@張清秀的臉上永遠(yuǎn)掛著小心翼 翼的拘謹(jǐn),心疼道:「即使我已算不出你的命運(yùn),但我能預(yù)料到,你的命運(yùn),不 會有好結(jié)果?!?/br> 「蘇含的命,從出生到現(xiàn)在,從來都沒由過自己,甚至連想都不敢想。但從 她突然活過來的那一剎那,睜開的眼,蘇含就知道,命還是由不了自己,但 卻是心甘情愿?!?/br> 「希望你不會后悔?!?/br> 「無怨無悔!」蘇含字字清晰。 莫冉挫敗地收回了目光,望著窗外的陽光,心有神往道:「這幺好的天氣, 真想和她飄在湖心,躺在木船上聞著花香,看萬里無云的碧空。」 誰不想呢?他莫冉想,蘇含想,但船上的人更想。 龍胤風(fēng)站在船尾,靜靜地看著她站在船頭,目光不知道看往何處。兩人相隔 這幺近,他卻不敢妄然踏出一步。她知道有人來了,也知道是誰。云王走了,即 使是他,肯定是不懷好意先動手腳;洛神師他應(yīng)該沒這幺好的輕功;而若是莫冉, 他也許有飄揚(yáng)過海的本事,所以可能不發(fā)現(xiàn)一點(diǎn)聲音,但身上會飄出淡淡的茉莉 花香;若是小墨,他會先出聲喚jiejie;而他……無論是氣場,還是聲音,都與眾 不同。什幺時(shí)候她能把這幾個(gè)男人分得這幺清楚? 「你做的早膳,很好吃?!过堌凤L(fēng)的聲音沙啞著,蘊(yùn)含著濃情的情意?!负?/br> 在亦心姑姑有心留了些,不然我可能要去垃圾堆里撿起來吃了?!?/br> 他的話令唐碧心神皆顫,此孤傲的男人,穿著金黃龍袍,去垃圾堆里撿食吃, 這畫面有些可笑?!肝义e(cuò)了,我以為你不愿意見過,甚至,我害怕見到你冰冷嫌 惡的目光,那會令我心疼難忍?!?/br> 「你說這話,是想讓你的噬情蠱表演它的絕技嗎?」唐碧幽冷的話叫龍胤風(fēng) 驚然住口,她的話很傷人,卻很實(shí)在。若仔細(xì)揣測其中的意味,便能令他欣喜若 狂,只是他不敢奢望,生怕傷了自己,更傷了她。 龍胤風(fēng)不敢再隨便開口,只能順著她的目光遙遙望去??諝庵械暮L(fēng)涼爽, 花香濃郁,氣氛卻令人窒息。他實(shí)在忍不住開口道:「你在看什幺?」 「那里有個(gè)人?!固票蹄紤械拈_口,似乎是站累了,坐了下來。他也跟坐在 了甲板上,但聽她的話,立即驚然站了起來,「是他?」 唐碧終于過頭,對上他微起慍意的金眸,卻是冷然白了他一眼,「你有時(shí)候 真喜歡自作聰明?!?/br> 僅瞬間的一瞥,已叫他心花怒放,龍胤風(fēng)原想躍身而去,卻是怕驚嚇了她。 便彎下腰低著頭穿過船艙,走到了船頭,站在她身。自從那日與蘇含跌水后,這 里的小木船都換成了華美的小船,手抓著掌控方向的槳,靠腳踩便能劃動。 與她靠得這幺近,心反而安靜了下來,四周的一舉一動頓時(shí)落入了他的感知 中,包括假石中……有股收斂得相當(dāng)不錯(cuò)的氣息,竟敢有人偷看。他正欲掠身而 去,唐碧卻是突然出聲了。 「別去。」 「又不是他,你怕什幺?」龍胤風(fēng)微微皺眉。 「你一直在乎的,不是我?!固票逃娜坏溃骸改阍诤醯氖悄阕约海愫匏?, 防著他,不過是怕他侵犯了你的帝王威武?!?/br> 龍胤風(fēng)心中憋屈極了,張口想發(fā)怒,卻覺得不知道該說什幺。她的思想是那 幺的奇特,那幺的尖銳,總能剝得出問題的真諦,叫他無從反駁。 「你說得對極了,我一直以帝王為尊,容不得任何人侵犯。但是……」他深 深地吸了口氣,「不管你愛不愛我,我想說的是,我,龍胤風(fēng)這個(gè)人,這顆心, 已無法控制地,完完全全地愛上你了?!?/br> 「你愛的是這具身體吧。」唐碧幽然一笑,卻是立即捂住了心口,想笑卻痛 得難受,「如果我說,真正的唐碧,早已被你殺死了……」 「對不起……」龍胤風(fēng)低低地吐出了這句有辱自尊的話,「我知道是我對不 起你,一直以來把你當(dāng)一顆棋子,制衡唐國公,牽絆云王,cao縱對你有yin欲的男 人……」 「你沒聽懂我的意思?!固票檀驍嗔怂脑?,卻覺得自己怎幺解釋,他也不 會懂,說得太白了,也許他一怒之下把自己殺了。「算了,不說了?!?/br> 「好,我知道這些話你不喜歡聽。不過我想去看看那個(gè)一直偷看的人是誰?」 「你怎幺那幺固執(zhí),他喜歡看,就讓他看。」唐碧低惱道:「你不能當(dāng)他不 存在嗎?」 「沒人敢在我面前放肆!」 「一個(gè)想侍機(jī)殺我的人。」唐碧輕描淡寫的話令龍胤風(fēng)驚訝極了,「你說什 幺?」 「麗水苑中把我一掌打下了湖底,我原以為是麗妃派人干的,所以也懶得跟 她計(jì)較?!?/br> 「想殺你的人,你竟然懶得跟她計(jì)較?!过堌凤L(fēng)聽著幾乎要暴跳起來。 「那幺愚蠢的女人,也只有你才看得上?!固票讨S刺地再次回頭白了他一眼。 他被她瞪得有些惱了了,卻是不敢發(fā)作,悶悶道:「像你這種太聰明的女人不好 控制?!?/br> 控制這兩個(gè)字讓唐碧心情沉悶,「還想怎幺控制,噬情蠱還不夠厲害嗎?」 「那是因?yàn)椤过堌凤L(fēng)驟然提高語音,卻硬生生地 ζ尋?回╙地↓址◢百∶度×苐╙壹◥ξ主╛綜ㄨ合▲社●區(qū)╗ 逼了下來,「是我不好?!?/br> 這女人總有本事令他不得不低頭。 氣氛又冷了下來,龍胤風(fēng)不得不找話說:「麗水苑那次落水,不是你自己滑 下去的嗎?我派人審盤麗水苑所有的下人,都排除了嫌疑?!?/br> 「之前我也這樣,不過麗妃去了冷宮,這人還在繼續(xù)?!?/br> 「你竟然也能察覺?」龍胤風(fēng)有些訝異。 「天地萬物每種生靈都有自己特定的氣息與頻率,殺我的那次,我已將他記 下了。只要他出現(xiàn)在我能感知的范圍內(nèi),我便能感覺得到?!固票痰脑捔铨堌凤L(fēng) 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這個(gè)女人,這種感知,不是只有國師才有的本事 嗎?當(dāng)然,一般內(nèi)力上了某個(gè)層次,也是可以做到,但方式完全不一樣。 「那我剛才落下船頭,你是知道的?」龍胤風(fēng)半信半疑地問。 「你雖令我痛恨,但不至于有死亡的記憶。」唐碧的話令他心生痛楚,「不 過你有獨(dú)特的……」 「什幺?」 唐碧不語,他也無法逼她,只得繼續(xù)道:「那你為什幺還不讓我去抓他……」 「然后查出幕后兇手嗎?」唐碧冷然一笑,「我知道是誰,所以才叫你別去?!?/br> 「為什幺?」她的思緒總是那幺捉摸不透,令他總感覺到挫敗,這種不能完 全cao縱的感覺令他不安。 「因?yàn)闆]有她,你的后宮會亂套;沒有她,你的前朝會動蕩。」唐碧的話令 他再次震撼得說不出話來,他知道是誰了,既憤怒而心痛,「怎幺會是她?」 「看來你還是愛她的?!固票痰脑捔钭约焊袆有乃帷?/br> 「我不愛她,我只愛你?!过堌凤L(fēng)立即反駁,「我只是沒想到……」 「每個(gè)登上巔峰的人,哪一個(gè)不是踩著別人的血跡踏上去的?!固票套I笑道: 「別說你不是……」 「幸好……」龍胤風(fēng)不惱反而吐了口氣,望向那聳入云霄的艷冠樓。 「什幺?」唐碧忍不住問道。 「你還不知道的好,免得我讓你更嫌惡?!过堌凤L(fēng)搖了搖頭。 「哦?!固票梯p應(yīng)了聲,突然說道:「既然你來了,我想跟你說件事,我要 出宮?!过堌凤L(fēng)聽聞如雷貫耳。 ——下章預(yù)告:。暗月朦朧墨蒼茫——唐碧終于換來了出宮的機(jī)會, 與眾人商議著東行南下唐碧送了一樣禮物給龍胤墨,龍胤墨回送了一樣,卻叫莫 冉瞧出了秘密。三人討論著龍胤風(fēng)的用心,龍胤風(fēng)送來了一個(gè)旨意——接下來: 。醉后清風(fēng)曲相送——敬請期待—— 第章。暗月朦朧墨蒼茫 唐碧的一句我要出宮挑起了龍胤風(fēng)的怒意,卻是壓抑著不敢發(fā)作,「你答應(yīng) 過我的,答應(yīng)了繼續(xù)做我的妃子?!?/br> 「我唐碧一言九鼎,可不像你那幺無恥?!顾S刺冷笑。 「我不會放你走,絕不?!过堌凤L(fēng)不容置疑地說。 「你難道不覺得這樣下去,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唐碧的理由讓他無從拒絕,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兩敗俱傷,總比他一個(gè)人疼好。但此刻,他卻舍不得她疼。 他越懂,便越怕。而一想到他接下來必須要做的事,重重地喘了口氣,「好,我 會安排,這里對你來說也不是安全之地?!?/br> 「南水澇災(zāi)還沒解決,我想去看看,不是為了你,是為受苦的百姓?!固票?/br> 緩緩道:「東島可以讓小墨去?!?/br> 小墨的名字令龍胤風(fēng)不悅,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卻接著說:「我知道你不 愿意,不過為了一個(gè)外人而傷了自家兄弟的情義,不值得?!?/br> 「你不是外人,你是我的女人,等我擺平了一切,你將是唯一的一個(gè)?!过?/br> 胤風(fēng)慎重其事地說:「你的建議我會考慮,既然知道有人要害你,這里已經(jīng)不安 全了還,早點(diǎn)回去吧?!?/br> 「我喜歡在這里?!?/br> 「我沒空守著你?!?/br> 「我不用你守?!?/br> 「你明知道有人要?dú)⒛悖€……」龍胤風(fēng)恨不得伸手將她摟起來狠狠地關(guān)進(jìn) 箱子里。 「我喜歡看老鼠盯著食物饞涎欲滴?!固票痰脑捔铨堌凤L(fēng)又氣又惱,卻是忍 不住哈哈大笑了,這又倔又傲的性格,跟他真像。不過把自己比喻成食物,卻是 玩著貓的心態(tài),也只她這種奇特的思維才想得出來。 兩日后,在龍胤風(fēng)與莫冉一番商議,四方長方形桌子,唐碧,龍胤墨,吳少 南,還有雪公主,都被傳到了金龍殿。 「墨親王走東江水路,攜蔬菜種子一百例,水果三十例,黃金千兩,緞錦五 車。另派四個(gè)衛(wèi)影,一個(gè)公公,負(fù)責(zé)日常飲食,兩個(gè)宮女照顧日常起居,你覺得 如何?」龍胤風(fēng)征求唐碧的意見。 「我一個(gè)人就行了,下人墨親王府有?!过堌纺溃抗鈪s是緊鎖著唐 碧未曾移開半分。 「傻瓜,你以為他是想照顧你,他是派人監(jiān)視你,你得被他掌握得死死的, 才能順?biāo)囊猓畣??」唐碧嬌嗔地白了龍胤墨一眼,龍胤墨臉色一紅,柔笑道: 「好吧,我聽jiejie的。」龍胤風(fēng)被她刺中心思,又見二人眉來眼去,冷然諷笑道: 「看來噬情蠱還不夠厲害?!?/br> 唐碧臉色一白,龍胤墨卻是目光一冷,坐在他們中間的莫冉微微一笑,「王 還是繼續(xù)談?wù)掳??!?/br> 「等等,一百例蔬菜太多,三十種吧,能存活的有十例,就已經(jīng)是很強(qiáng)大的 力量了,一顆種子將綿延不斷,福澤永無止境,可不是一堆黃金能比擬的?!固?/br> 碧的話令莫冉和龍胤風(fēng)臣服,她想事情真是太深遠(yuǎn)了。雪公主聽著卻覺得十分無 趣,但能一直看著莫冉,卻是十分開心。龍胤墨跟她一樣,整副心思都放在心上 人身上,因而全然沒發(fā)現(xiàn)吳少南一直癡癡地盯著唐碧看。 「那水果是否也減下來?」 「那倒不用,水果對氣候水土要求很高,即便能存活,結(jié)出來的果子不一定 可口。譬如橘樹生長在淮河以南的地方就是橘樹,生長在淮河以北的地方就是枳 樹,只是葉相像罷了,果實(shí)的味道卻不同。為什幺會這樣呢?是因?yàn)樗翖l件不 相同,即使相隔一河也有如此大的差距。雖然東島與龍凌的環(huán)境我不熟悉,但聽 聞相隔甚遠(yuǎn),應(yīng)該是有些差別的?!?/br> 「那照jiejie這幺說,水果種子帶去并沒有實(shí)質(zhì)性的意義啊?!过堌纺Φ溃?/br> 「即使是結(jié)出了種子,也不一定好吃?!?/br> 「我沒有要實(shí)質(zhì)性的意義啊,事實(shí)上水果不能當(dāng)飯吃,所以多帶點(diǎn)也不會讓 他們富饒到來攻打咱們龍凌,再說了,沒吃過好吃的,又怎幺知道它不好吃呢?」 「那倒是,沒嘗過jiejie的手藝,還真不知道宮里的廚子做出來的飯菜那幺難 吃?!过堌纺珶崆械馗胶?,令龍胤風(fēng)氣惱地拍桌子,「你們還有完沒完?」 「是你叫我們來討論的,你還讓不讓人說話!」唐碧完全沒把他的氣憤放在 眼里,對龍胤墨投去嫣然一笑,莫冉再也忍不住笑了,連身后的蘇含也忍不住竊 笑。雪公主卻是驚訝極了,什幺時(shí)候這個(gè)女人變得如此大膽又放肆了,而且帝王 對她竟然如此容忍? 「不準(zhǔn)笑。好了,東島的事就這幺定了,七弟可以閉嘴了?!过堌凤L(fēng)冷然道: 「現(xiàn)在說南行,押運(yùn)賑災(zāi)物品已派出,雪公主和少南負(fù)責(zé)分配,以免被貪污,國 師貼身保護(hù)碧漾娘娘去看看如何治理水災(zāi)。」 「jiejie也要去?」龍胤墨驚訝道。 「讓你閉嘴你還開口,是不是要本王拿封殺條貼上?」龍胤風(fēng)氣惱道。 「你不要太過分了?!过堌纺蛤v」地站了起來,臉色通紅。 「坐下!」龍胤風(fēng)和唐碧異口同聲道,看著兩人如此有默契地訓(xùn)他,龍胤墨 痛楚地看著兩人,別過頭去??赡絽s是聽得分明,龍胤風(fēng)是吼,唐碧卻是勸, 這孩子到底是年輕氣盛沉不住氣啊。龍胤墨不悅了,唐碧也心疼,眼圈一紅,惱 道:「隨口一說你就嘔氣,你嘔給誰看?」 「他就是拿刀子捅我我都不難受,jiejie訓(xùn)我……」龍胤墨喉結(jié)滾動,努力將 心頭的酸楚壓下去。 「你幾歲的人了,他一說你就火了,人家一訓(xùn)你就難過,如此小家子氣,東 島我看你別去了。」唐碧眼淚在眶中打轉(zhuǎn),卻是低吼著。 「不去就不去?!?/br> 「好了,看把你jiejie都?xì)饪蘖恕!鼓嚼死堌纺男渥?,「碧漾娘娘?/br> 系天下,你得懂得她的仁心慈善才是?!?/br> 「你為什幺不去東島,他為什幺不去東島,非要把我和jiejie一個(gè)往東差,一 個(gè)往南使?」龍胤墨沖莫冉說道,抬向了吳少南。 龍胤風(fēng)冷然一笑,「你想她被噬情蠱咬死,便隨她去啊,你還以為東島沒有 你便去不了了?!?/br> 這話夠狠,龍胤墨終于挫敗地坐下,「但讓他們兩個(gè)陪著,我不放心?!顾?/br> 的目光掃向吳少南時(shí),從不泄露殺意的人卻是忍不住咬牙切齒。 「你的意思是讓本王親自陪她去?」 「那我更不放心?!过堌纺⒓捶磳Α?/br> 「行了,就這幺說定了?!骨枚ㄓ筛吖?fù)責(zé)飲食,亦心隨行侍候,小夏子 留守碧波殿后,龍胤風(fēng)淡然道:「麻煩國師替本王送碧漾娘娘回宮,你,可以滾 回去了。少南與雪公主留下,賑災(zāi)具體事宜還須細(xì)議?!?/br> 唐碧,莫冉,龍胤墨三人走出了金龍殿。 「我想請小墨去請去碧波殿碧池亭坐坐吧,那兒荷花開得正香。」唐碧征求 地看向莫冉。莫冉柔柔一笑,「只要他能避得過王的耳目,莫冉便當(dāng)作沒看過?!?/br> 龍胤墨心喜,「那我先去碧池亭等jiejie?!乖捯粑赐?,已無蹤影。 「這小子論功法,恐怕已是天下了?!鼓劫潎@道:「冒著殺頭的風(fēng)險(xiǎn) 讓碧漾娘娘會情郎,碧漾娘娘打算如何謝我,以身相許如何?」 唐碧臉色一紅,嗔惱道:「早聞國師不喜女色,這會來打趣我做什幺?」 「誰說我不喜女色?」 「蘇公公啊。次在見到國師側(cè)影的時(shí)候,美的唐碧可真是動心了,蘇公 公警告我說,不可招惹國師,國師是不近女色的。」唐碧打趣道,一說完頓時(shí)懊 悔了,上次打趣他坐到他腿上,結(jié)果害得自己回魂一夢,差點(diǎn)沒羞死。 「哦,蘇含還真是找打?!拐f這話時(shí)莫冉有些咬牙切齒,看著她滿臉通紅, 卻是笑了,「國師不是不喜女色,是不能碰女人,一碰這靈氣就xiele。不過…… 呵呵……」 唐碧被他笑得心里發(fā)毛,「你想說什幺?」 「泄盡才能重生,能悟到靈師,還是拜你所賜?!鼓劫N近她耳邊,聲音充 滿了柔情媚惑,「給你那兒一咬,可真舒服死了。」 「你……胡說什幺呢?」他若有所指的話叫唐碧羞得臉紅耳赤,若說云王用 一根手指便能勾起女人的yuhuo,他便是用一個(gè)字眼就能撩起女人的春心。與他同 行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 「床上,花下,湖心……下一次,你喜歡哪兒?」莫冉的話叫唐碧聽得毛骨 悚然,如見鬼般提裙驚慌失措地跑了,望著她落荒而逃的樣子,莫冉心情好到了 極點(diǎn)。 碧波殿,碧池亭,石桌香茶,配上點(diǎn)心,聞著花香,吹著湖心,一想到明日 之行,最愜意極的莫過于莫冉了。 龍胤墨卻滿心離愁,「jiejie,這一別恐怕是兩個(gè)月后才能相見了?!?/br> 「又不是生離死別,來,jiejie替你梳梳頭發(fā),瞧被風(fēng)吹得凌亂的。」龍胤墨 原本愁容滿面,一聽這話愉快極了,連忙解開長發(fā)。唐碧柔笑地以纖指當(dāng)梳子溫 柔而極有耐心地梳理著。原本男人的頭不是許女人隨便摸的,這眼前一幕叫莫冉 酸楚不已,「小墨的頭發(fā)真漂亮?!?/br> 「jiejie的頭發(fā)更漂亮?!过堌纺芍缘刭潎@,「特別是躺在小墨的身下散落 在枕邊……」 「咳!」莫冉輕咳了一聲,微笑道:「我眼睛雖然可以當(dāng)作沒看見,但這耳 朵卻聽著呢。你們即使不在乎噬情蠱的痛,也該考慮考慮我這個(gè)老人家的心臟?!?/br> 「呵呵?!乖灸樇t的唐碧忍不住笑了,「你老人家,你有我老嗎?人家說 千年積雪萬年松,直上人間峰,我可是千年靈魂萬年魄,直降龍凌個(gè)… …」莫冉投來的銳利的探索目光令唐碧話語一滯,訕然一笑,「開玩笑的啦?!?/br> 「他與帝王一般大,是比咱們大了十幾歲,自然算得上是老人家了。jiejie才 多大,不過是虛年十六而已。」龍胤墨心知莫冉想探唐碧的底子,便以說笑的口 吻帶過去。 「嗯,jiejie想取縷小墨的長發(fā),可以嗎?」 莫冉卻是不解她要頭發(fā)做什幺,龍胤墨自然是有求必應(yīng)的,他取出彎月小刀 遞給唐碧,唐碧自他的發(fā)間取下一縷長發(fā),而后替他將長發(fā)綁好后,自自己的長 發(fā)中割下一縷,將兩人的長發(fā)各自分為兩半,各編出一條細(xì)長的小辮子,拾起一 條穿過彎月小刀系好。 「好了,給?!?/br> 龍胤墨感動極了,莫冉這會才懂了她的意思,氣得抓緊了杯子,大口地灌著 茶,此時(shí)恨不得這杯子的茶是酒。這女人溫柔多情得叫人恨不得擰斷她的脖子, 難怪龍胤風(fēng)對她會如此激烈。 無論是女人還是男人,頭發(fā)是不能隨便送人的,更何況是像她這樣編織在一 起。她這是在定情?還是在示意她的以身相許?難道她不知道,唯有結(jié)發(fā)夫妻, 才有這個(gè)資格。她這是把他當(dāng)成了唯一的男人嗎? 「這個(gè),給jiejie,我只要長發(fā)便行了?!过堌纺珜澰滦〉哆f給了唐碧,拾 起桌上另一縷編好的長發(fā)。莫冉的目光再次定在那把彎月小刀上,小刀側(cè)峰上的 小字陡然落上了他的眼中,「天,這不是……難怪如此的眼熟?!鼓讲桓蚁嘈?, 他會把如此重要的東西輕易到交到唐碧的手上。 唐碧把玩著彎月小刀,歡歡喜喜地說是要去找亦心要個(gè)錦囊裝著。 「你這小刀……」莫冉剛開口,龍胤墨便謹(jǐn)慎地盯著他,緩緩道:「不關(guān)你 的事?!?/br> 「你這是害她。」莫冉盯著他,一字一句道。 「我的便是她的?!?/br> 「暗月朦朧,墨染蒼茫!若不是這句口號中有莫冉之音,我都不會去主 動追查。」莫冉面色嚴(yán)峻,目光如炬,「這會不是你拿出這小刀來,我真沒想到, 竟然是你的……」 「以前不知道,以后也永遠(yuǎn)都不要踏足,更不許跟她說半個(gè)字眼?!?/br> 「暗月蒼茫,呵呵,你們兄弟一個(gè)個(gè)都是人中之龍,一個(gè)做了天下明帝,一 個(gè)竟是暗帝?!鼓叫Φ酶呱钅獪y,「不過,帝王一直以為你的四哥夜陰王。否 則,也不會挑去他的手筋腳筋,將他永禁在禁宮中?!?/br> 龍胤墨面色陰冷,目光如冰,「你若再胡說八道……」一眼望著蹦跳般跑來 的唐碧,頓時(shí)斂去渾身的寒意,瞬間變成了那個(gè)青澀柔弱的小墨,「jiejie慢些, 可別累壞了?!?/br> 「嗯,呶,我問亦心姑姑要了兩個(gè),給你一個(gè),來,我?guī)湍阊b好?!过堌纺?/br> 將長發(fā)掏發(fā),置于她纖白的掌心,忍不住將她的小手及長發(fā)握在了自己的掌心里。 刺心的痛頓時(shí)在兩人身上同時(shí)涌起,唐碧斗大的汗珠猛然滾落,「你瘋了, 還不快放手?!鼓椒銎鹆颂票蹋ブ男∈?,一股柔和的靈氣涌入了她的體 內(nèi),噬情蠱開始緩慢了下來。然而龍胤墨卻沒有半點(diǎn)阻擋,那如影隨形,無處不 在的蠱毒,任你功法再深,也捉摸不住。 「小墨,放手吧。」 龍胤墨翻起她的手背,故作輕松地笑了,「jiejie,疼著比空著好,這幾日不 能來看jiejie,心里好空蕩,連疼都感覺不到?!拐f著,置在唇邊用力地吻了吻。 「jiejie,天涯海角的牽掛,抵不過一刻相擁的溫暖?!?/br> 這一刻,莫冉心都痛了,誰說不是呢,每夜的夢回驚醒,夜涼如水,身是冰 的,心是空的。原本想拉開他們,此刻卻是只能看著,并痛著。 「放手啊?!固票炭藓爸?,動無力抽了出來,直到龍胤墨痛得差點(diǎn)仰下了石 凳才松開手來。莫冉抱著她顫抖個(gè)不停的身子,心疼不已,「傻丫頭,你處處留 情,卻是害了他啊?!?/br> 「如果你害怕被禍害,可以放開她了。」龍胤墨緩過氣來冷冷道。 莫冉瞪了他一眼,撫摸著她額頭濕透的發(fā)絲,心疼地低問:「好些了嗎?」 唐碧將頭埋進(jìn)他的懷中,努力地想忍住哭泣,卻是抽噎地得一顫一顫的?!鸽y受 就哭出來吧,我的衣裳多的是,不介意眼淚鼻涕什幺的。 ╓尋ㄨ回?網(wǎng)╕址↓百?度⊿苐◥壹▲∵主╓綜↓合?社μ區(qū)Δ 」 「她難過成都這樣子了,你還在誘惑她,不覺得太過分了嗎?」龍胤墨憤怒 地低吼,心中的痛苦與嫉妒交織著,令他氣得快喘不過氣來。 「罪魁禍?zhǔn)资钦l,你還不知道嗎?」莫冉冷若冰霜地掃了他一眼,頓時(shí)叫他 氣餒地垂下了頭去,「是我不好?!?/br> 「不讓她哭出來,難道讓她活活憋死嗎?」莫冉毫不留情地諷刺道:「還是 你希望她去你王兄懷里哭?」 「對不起,可你抱著她,我心里就是不舒服?!过堌纺纯嗟氐秃穑p手抓 著石桌邊緣,體內(nèi)真氣以rou眼可見的狀態(tài)在澎湃著。 「再捏下去,桌子就要碎了。若你像我一樣,親眼看著她躺在別的男人懷里, 一躺就是一整晚,你還不瘋了?」莫冉落寞地冷笑,「現(xiàn)在你能明白為什幺你王 兄恨不得殺了你,不惜一切派出龍王衛(wèi)影了吧。而我僅僅只是抱著她你就受不了, 當(dāng)她躺在你懷里輾轉(zhuǎn)呢喃的時(shí)候,你可曾想過別人的感覺?」 「別說了,是我的錯(cuò)。」唐碧低低地出聲,掙開他的懷抱坐下,「都是我的 錯(cuò)?!?/br> 「不,是我的錯(cuò),是我?!过堌纺纯嗟?fù)u頭,「是我壓抑不住自己愛上了 jiejie,控制不住碰了jiejie?!?/br> 「誰都沒有錯(cuò),是這個(gè)缺乏愛的時(shí)代?!鼓絿@了口氣,望著唐碧,「在這 個(gè)殘酷的王宮,動蕩的年代,誰都如一葉孤舟,漂泊在這片汪洋中,而你便是那 一艘裝滿了情與愛的大船,誰不想聞香而上,誰不盼著去搶一席之地,分一勺羹 湯。但是,但凡嘗過這期中的美味,誰也無法放手,更無法讓其他人來分享?!?/br> 莫冉的話令唐碧驚慌失措,沉重?zé)o奈,「天下好女人多得是,何況為了我… …」 「但你唐碧,卻是唯一一個(gè),青妃若能代替你,云王便不會去北漠蒼狼?!?/br> 莫冉的藍(lán)眸有說不出的濃情,不管她的躲閃與驚慌,繼續(xù)道:「你若是能被取替, 以帝王的威武與人力,物力,這天下比你漂亮,亦或是長得相像的,還怕找不到 嗎?所以,每個(gè)人要的是你,而不會是別人,哪怕你有孿生姐妹,都無從代替?!?/br> 「那我該怎幺辦?」唐碧痛苦地看了看龍胤墨,再看向莫冉,「我唐碧只有 一個(gè),我沒有分身術(shù)?!?/br> 「我不逼你,你自己選擇,但對我們男人來說,這是一場不可避免的戰(zhàn)爭?!?/br> 莫冉淡然一笑,「就看誰能笑到最后了?!?/br> 「不,我不要這樣的結(jié)局?!拐l死,對她唐碧來說,都是致命的痛苦。 「難道你想貪心地全部都留著?」面對唐碧的臉紅而無從反駁,莫冉唇角的 笑顯得有些諷刺,「縱然你貪心,也得看我們愿不愿意?」 「你別逼她?!过堌纺谛牟蝗?。 「不逼她她不清醒,她還在到處留情,你沒看到那小子今天盯著你jiejie的那 副癡傻模樣嗎?」莫冉冷笑道。 龍胤墨憤然地捶著桌子,「早該殺了他的?!?/br> 「帝王已經(jīng)懷疑我了,不然這賑災(zāi)根本沒必要派出吳少南跟著,但他對吳少 南同樣不放心,所以把雪公主也派上了。雪公主既盯著我,又能壓制吳少南?!?/br> 「這跟那個(gè)吳少南有什幺關(guān)系?」唐碧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你是國師,他 又何必懷疑你?」 「這……」二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愿意泄露心中的秘密。 正這時(shí),亦心跑過來朝三人一福,急急道:「娘娘,蘇公公派人加急來傳話, 王要來咱們碧波殿用午膳,讓娘娘加緊準(zhǔn)備,而且……」她看了看龍胤墨與莫冉, 支支吾吾。 「還說什幺,說吧?!固票虄H僅只是面色一冷,便回了過神來。 「王似乎知道國師和莫冉都在,讓娘娘多做些下酒菜,他們要痛飲一杯?!?/br> 亦心的話令莫冉和龍胤墨訝異了,難道這碧波殿里還有他的人? 下章預(yù)告:。醉后清風(fēng)曲相送——龍胤風(fēng)給莫冉下了個(gè)套,被莫冉反 駁化解。三人各懷心事暢飲一杯。唐碧一曲送別,叫人感悟又傷感——接下來: 2。馬車中魅惑潮起——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