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漾女皇(126-130)
莫冉無奈地看著唐碧,不忍打敗她的熱情,「更何況,你唐家虎視 耽耽,他也不可能抽兵散將來修筑這些?!?/br> 「呼!沒錢還真不好辦事?!固票檀诡^喪氣地嘆息,卻不肯相信地問:「龍 凌帝王連這點小錢都拿不出來嗎?」 「這點小錢,你還真是好大的口氣?!箙巧倌先滩蛔娝渌竾鴰煷笕?/br> 位極人臣,你問問他一個月多少俸銀?」 「多少?」唐碧嘻笑地問。 「放心,雖歲俸不過萬兩,但養(yǎng)你綽綽有余?!鼓胶敛活櫦傻攸c了點她的 額,「你還真是財大氣粗,隨口預(yù)算出幾千萬兩,恐怕搬光你們唐家的金庫,也 湊不起這個數(shù)?!?/br> 這下唐碧有些犯難了,文先生卻是笑道:「唐家有也恐怕也拿不來,帝王雖 然沒有,但天下人有啊?!?/br> 「哦,有道理。」唐碧狡黠一笑,「文先生有好辦法?」 「唐少爺似乎已經(jīng)有了好主意?」 「文先生先說說看?!固票虧M眸的期盼,令莫冉心中十分不悅。 文先生從懷中掏出了一份卷宗,「文某靠這行吃飯,有幸可知某些人的底細, 唐少爺有興趣瞧一瞧嗎?」 「哦,快給我看看?!固票躺焓謸屃诉^來,原來這是一本記錄了整個渭水達 官貴人的名冊,并且還記載了他們錯宗復雜的關(guān)系。 看著唐碧眼中流露出的喜色,文先生笑了,「我想唐少爺有些懂了,不過知 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百勝,不知唐少爺是否有興趣……」 「相當有興趣,不過……」唐碧斂去笑容,看來他今日真是有備而來,他對 自己似乎越來越上心了?為什幺?看上自己了,還是……靠得這幺近,他身上那 若有似無的體味似乎又傳了過來,這味道,令唐碧再次微微悸動,合上了名冊, 她順手丟了回去,「今日不早了,明日再談吧!」 原本一臉的笑容在這一刻凝結(jié)了,文先生沒有去撿卷帖,輕輕站了起來,目 光掃過唐碧的俏顏,眸中閃過一絲奇異的眼光,卻叫唐碧無意中捕捉住了,這樣 的眼神……如果此刻遮住這張臉…… 唐碧為這個念頭心中狂跳,一個大膽的想法掠上了腦海?!刚f了這幺久,都 忘了該用膳了吧,文先生若不介意,可否留下來共度晚餐?」 與她共度晚餐?這樣的邀請哪個男人能拒絕?她是看不出人家的心思?還是 有心迎合?莫冉面色難看極了,他冷然站了起來,「你們陪著貴客,我去幫高先 生?!?/br> 「我也去看看?!固票踢B忙追了上去。 「等等我。」剛轉(zhuǎn)下樓角,男人重重地壓了上來,「共度晚餐,碧兒,你越 來越放肆了。」 「莫冉,別這樣,唔……」 衣衫被扯起,大手憤然揪起她的嬌嫩蜜唇,用力地擰搓著,「想要男人,好 歹也得經(jīng)過夫君的同意吧,若實在是對我莫冉失去了興趣,洛羽也不錯啊,就算 嘗過洛羽也不感興趣了,不介意你去偷偷姓吳的小子,好歹他還有點小墨的影子, 你就對云王那幺念念不忘嗎?」 「你胡說什幺?」他的話令唐碧刺疼,他的舉動令她欲念翻騰,聞著他的體 香,她就忍不住春心蕩漾,更何況這會懲罰似的把玩。唐碧嬌喘連連,哀求道: 「你聽我說?!?/br> 「說吧,最好給我個能平息我怒火的理由,否則我現(xiàn)在就要了你。」才說說, 二人相視雙眸皆流露出異常的光彩,唐碧是yuhuo久壓而激烈,莫冉是驚恐惱渴求 與時俱進。 「留下他,只想確定一些事?!固票桃Т綃纱膏拧健粫僬f。」 「你等得及嗎?」莫冉咬著她的耳垂,「下面都濕透了,餓得在咬我的手指, 我真怕你饑不擇食?!?/br> 唐碧羞得臉色通紅,他雖是取笑,但也是事實,小腹間升起的無限yuhuo,已 令她兩腿都快站不住了,若不是他的一只大手握緊了她的臀俏,另一只手的長指 插入了她的嬌xue內(nèi)頂撐著,她恐怕已經(jīng)軟倒在地上?!盖笄竽悖F(xiàn)在別玩我,晚 上給你好不好?」 「晚上的晚上再說,現(xiàn)在先索取點昨夜的損失?!鼓窖龐埔恍?,放肆的話 在他的嘴里說了來優(yōu)雅極了,而動作,也是相當?shù)膬?yōu)雅。長指在嬌xue里時快時慢, 游刃有余。 「嗯……不要……有人……」唐碧驚然哀求,白皙的臉蛋在微弱的光暈下, 散發(fā)出誘人的緋紅。 「不怕,等他走到的時候,你已經(jīng)到了。」莫冉低笑地吻著,手指抽送的動 作驟然加快,「十步……九步……八步……」 「不,不要!」唐碧夾緊了雙腿,卻絲毫阻擋不住他的抽送,反而愈加蠻橫。 嬌xue在被她強行禁欲下,此刻哪怕只是他的一根手指,都變無法克制得變得十分 yin蕩,幾乎忍不住地抽搐了。而越隨著他的聲音,恐慌感越強,張合得越快! 「嗯?。 固票绦邜赖匾Ьo了唇瓣,小手氣恨地揪著他的手臂,卻更像似在 發(fā)泄自己的激情,「三……二……到了!」 如妖言般的倒記聲驟停的瞬間,唐碧在他最狠戾的一記抽送中,刺疼和亢奮 的快感瞬間如煙花炸開,幾乎傳遍了四肢百骸,大量的蜜液淌了他一手,剩余的 順著她的大腿內(nèi)側(cè)流了下去。 「唐少爺,國師大人好!」走上來的是亦心,她捧著大盤子,微顫地低頭行 禮。 「嗯!」莫冉擠向靠向唐碧,長指并未離開,僅移開一條道來,亦心眼角余 光無意間看到那大手的方向,頓時面紅耳赤,差點失手,「姑姑小心點?!?/br> 莫冉的提醒在亦心聽來似乎是一種警告,嚇得她頓時心驚rou跳,急急逃去。 「哦……你個壞蛋,人家不要活了。」唐碧羞得無自地容,氣惱地扯出了他 的大手,「你不要臉,人家還要臉呢?!?/br> 「你要臉嗎?你要爽了就好。」莫冉無心取笑的話令唐碧面色慘白,他的意 思是她不要臉,她只要yin欲就好?她氣惱地推開他,「今晚應(yīng)允取消?!?/br> 「你……」莫冉氣得咬牙切齒,「爽了你就翻臉,太沒良心了吧?」 「誰讓你這幺過分,每次都不看場合。」唐碧氣呼呼地朝樓下走去,「別跟 著我,我討厭你?!?/br> 「喂,你怎幺說話的。」莫冉從來沒這幺氣餒過,「夫君連吃個醋都不行是 不是……」 「哼!」唐碧白了他一眼,心卻軟了,「吃誰的醋不好,吃他的醋?!?/br> 「人家吃的是云王的醋,他可是個……」莫冉不愿意接受這個事實,但 蘇含的提醒卻像一根刺般,時刻刺痛了他的心,只要看到這個文小子,他心里就 無法不在乎。在這個女人面前,他覺得越來越?jīng)]自信了。 「個什幺?」唐碧不解地反問,見他閉口不談,她忍不住挑釁道:「在 我心目中,排個,確實有個人?!?/br> 「誰?」莫冉不禁急問道,二人走上了長廊,朝后堂走去。 「他啊,論智商,聰明蓋世、不可一世;論情商,不解風情、無能至極!」 「哦?是誰?」莫冉絞盡腦汁地想著。 「還不知道?」唐碧好笑地白了他一眼,「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姓莫名冉 的家伙!」 「你……」莫冉反應(yīng)過來,又氣又好笑地伸手去抓,唐碧大笑地跑開,莫冉 靈氣一動,身影如虹掠過圓柱,唐碧輕巧跳起,如舞蹈般翻身躍過,在他的長指 拈到衣角的一剎那,逃開了。 莫冉訝異極了,自當失誤,再次閃動身子追了上去,她竟再一次在他懷中溜 走。一次,兩次,三次……莫冉自信沒有人能從他手上如此清準地逃出,雖僅用 了一成靈術(shù),但自認為用來擒她足夠了。 可這丫頭,使的是什幺功法?竟如此輕靈?每次避得分毫不差,拿捏得相當 的準,仿佛對他的蹤跡了如指掌般?龍胤風的探索再一次回響在他的腦海,莫非, 她已能感知他的頻率? 這次,他直接動用了十成的靈術(shù),瞬間將她撈入了懷中,唐碧還沉浸在躲閃 的快樂中,卻是又樂又累,在他懷中呵笑不停,「碧兒適才怎幺逃得那幺快?」 「小墨可是教過我縱云飛的哦,只可差我飛不到他的高度。」二人手牽手走 進了后堂,唐碧接過高公公遞來的筷子,夾起一片藕塞入莫冉口中,「怎幺樣?」 「好吃!」 「笨,我是問我的縱云飛怎幺樣?」唐碧嬌嗔道:「下鍋太快,起鍋太慢, 稍有點生會更好吃?!?/br> 「不怎幺樣,不過我很好奇你后面好像長了眼睛般,似乎有看到我?」 「笨哦,我哪里能看到,我是聞得到你身上的香味啦。」唐碧肆無忌憚的嬌 語叫高公公又憂又想笑,這天下敢罵國師大人笨的,除了眼前這個女人,恐怕沒 有別人了,只是他們的未來……令人擔憂呵。 一桌人相安無事地用餐,文先生吃相和莫冉竟有得一比,仿佛故意想和他比 拼一般,優(yōu)雅極了。一個高貴冷酷,一個不亢不卑,趁二人還在慢慢對峙,唐碧 拉過還在夾菜的洛羽,二人急急離去。 當她端上一壺茶時擱在文先生面前時,莫冉的眼眸陡然射出了濃烈的殺意。 第29章。戲恨離歌辱賣身 「文先生,請用茶!」唐碧緩緩地倒出一杯,纖手輕輕捧起遞了過去。 莫冉瞇眼霍然轉(zhuǎn)身離去,洛羽無奈地聳肩笑了笑,吳少南氣不過,大步向前 奪過她手中的杯子,正欲飲下,文先生卻突然出手,輕巧地奪了過去。 「你……」吳少南對他的手法訝異極了,這才注意到他的手光滑細膩,堪比 女人。這,會是一個劍客的手嗎?國師的猜疑,可能真的有些道理? 他舉著杯,卻并沒有喝,眸光凝視著唐碧,卻是波濤不掀。這樣的氣氛,令 吳少南深感不安,似乎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種熟悉的恐慌……那是來自,小墨的 深不可測。 「你請我喝的,哪怕是毒藥,我也會喝下去。」他舉起了杯子,仰頭喝下, 薄冷的唇角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呵!」唐碧嬌聲笑道:「像你這樣的高手,毒藥哪動了你了。」 「你們在說什幺?」吳少南有些聽不懂了,洛羽拉開他若有所思地淡笑, 「聽不懂的時候,不必裝懂,那是因為人家不愿懂,等他無法再裝的時候,你自 然就懂了。 「哦,我很好奇,你在茶里放的是什幺?」 「你這幺精明,應(yīng)該不用我多說吧?!固票掏腥Γ此瓶蓯?,緊抿揚起 的唇角卻泄露了她心中的憤懣。然而,她唐碧除了在男人的歡寵下,哪怕是在心 愛的男人面前,都不會隨意地哭叫,所以只會笑得更美。 「唐少爺總是喜歡讓人猜謎嗎?」文先生輕拈起茶壺,再倒了一杯,「若端 上的酒,該多好,至少死前,可以一醉方休!」 「明知道是死,你為什幺還要來?」唐碧嫵媚笑了。 「你知道我是為你而來的?!顾嬒虏瑁毖圆恢M。 吳少南已按捺不住地低吼,「姓文的,別把自己太當回事,惹了本大爺……」 「真心希望這會是我們兩個獨一無二的時刻?!刮南壬⑽⒁恍Γ瑢巧倌?/br> 的憤怒置若罔聞,「唐少爺,如果想求得你的原諒,除了死,還有其他辦法嗎?」 「你錯了,我從來都不認為,殺一個人,是最大的懲罰。」唐碧笑得越來越 美,美得令人看到了悲滄,她看著他的眼眸,揭開了茶壺,纖手伸出,是瓶小巧 的粉末,她當著他的面,緩緩地倒了下去。 吳少南瞪大了眼,天啊,有像她這樣下毒的嗎? 「如果你承認你是離歌,這杯茶,你可以不喝,如果你覺得你只是文先生, 那你必須喝下去?!?/br> 「給我個理由!」文先生含笑看著唐碧,眼眸在燈光下浮上了一片霧潮。 「你想的答案,它的主人會告訴你。」某物被輕輕地擱在桌上。 三瓣柔美的長發(fā),可以看到有兩種發(fā)色,如纏綿悱惻的男女交織在一起,而 銜系的盡頭,是小墨的圓月彎刀。文先生眉頭抽搐了兩下,他的目光如炬,從彎 刀轉(zhuǎn)移到發(fā)絲上,結(jié)發(fā)之情,一般人都懂的。 「這個理由,讓我確實無從拒絕!」不知何時,一張銀光閃爍的面具出現(xiàn)在 他的手上,凄迷的笑容涌上了他冷薄的唇瓣,他定定在看著唐碧,仿佛這只是最 后一眼,當面具嵌上這張美輪美奐的臉上,唐碧的心陡然抽痛了,是他,果真是 他。 「離歌!」吳少南霍然拔出了劍,咬牙切齒地尖叫,「你竟然是暗月的家伙!」 「最后一個請求……唐少爺,你是怎幺知道的?」文先生……不,離歌,他 唇瓣輕啟,柔軟的聲音如女人般好聽,他端起了茶壺,給自己倒上了滿滿的一杯, 置于唇邊。 「聞香識女人,對你來說,一樣受用?!固票汤淙灰恍?,「我也有一點不明 白,你那幺有錢的人,為什幺要把我……」 「你不是說過嗎?朱門酒rou臭,路有凍死骨,暗月組織雖邪惡,卻從不做不 正當?shù)墓串?,一如這把彎刀的主人,如果你看到他,請你為告罪,離歌……對不 起他?!拐f罷,仰頭猛然喝了下去,然而,卻驟然噴了出來。 洛羽仿佛早有預(yù)感般,眼疾手快將唐碧拉開,如若不然,這一口將全部噴在 唐碧臉上。離歌張開了嘴,呲牙咧嘴,唇尖伸出直顫抖,「你……你給我喝了什 幺?」 如果不是有面具擋著,那表情一樣精彩極了。唐碧滿肚的火氣陡然化成了 「撲哧」的大笑,「哈哈哈,洛哥哥,太好玩了,真是太好玩了?!?/br> 「你腦子有病吧。」吳少南伸指至茶壺里,置于舌尖一舔,頓時尖叫,「天 啊,好咸!」 洛羽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就連轉(zhuǎn)角處都傳出了笑聲,莫冉緩緩走了出來, 瞪著唐碧,「你太調(diào)皮了吧。」話完忍不住放聲大笑了起來。 「我問洛哥哥要什幺春藥媚藥,洛哥哥說沒有……哈哈哈,我說那就蒙汗藥、 什幺十香軟金散,洛哥哥說也沒有,不過毒藥倒是有!」唐碧笑倒在莫冉的懷中, 「可他愣是不肯給我,說萬一毒錯人了,那就不好了,而且他說這個人太厲害, 你毒不死他的,呵呵呵,我就想到這個法子了,事實上從頭到尾……」 三男一女的狂笑,令離歌只覺得比死還丟臉,慷慨赴死,竟被人以鹽巴玩弄 了,還被輕巧地逼出了真相。然而三人笑完,卻是一片死寂。 離歌這才感覺到無限的恐慌,妖嬈的男人是冰冷的,握劍的少年充滿了狠戾 的殺意,那個風淡云輕的男人,看似緩緩地抱起了琴,卻更叫人摸不著邊,看來, 今日必定是死無葬身之地了。然而,最令他恐懼的,卻是面前這個仙姿玉色的唐 少爺! 一身男人的裝扮,此刻渾身透露出女人的嫵媚與誘惑,「離歌,我說過,辱 我的,我會十倍還給你!」 「洛哥哥,把你珍藏的最狠最毒的媚藥,給我統(tǒng)統(tǒng)拿出來?!固票坛瘟恋捻?/br> 子變得嫣紅似血,咬緊牙關(guān)才不讓自己哭出來。 洛羽看著,為難地搖了搖頭,「我真沒有?!?/br> 「你敢跟我說沒有!」唐碧猛地抓起茶壺狠下,「沒有給我去買,多少錢都 要給我買來?!勾善榱艘坏?,茶水流淌,殘留的茶葉,像她的心一樣,被洗盡 鉛華,徒留殘殉。 「碧兒,別這樣!」莫冉心疼地摟抱著她,「殺了他,忘了吧,會讓你好過 點?!?/br> 「不,我忘了不了,殺了他……我解不了恨?!固票痰臏I水無法控制地在眼 圈打轉(zhuǎn),推開莫冉握緊了拳頭,「如果我有媚歡丹,我一定要喂他吃個夠!」 「媚歡丹對男人沒用的。」莫冉突然捂住了心口,不敢相信她渾身的恨與痛 竟令他如此深有感觸。 「你又沒吃過,怎幺知道沒用?你沒吃過,怎幺知道媚歡丹的污辱!」唐碧 憤怒地尖叫著,「給我去找,他敢給我下藥,我要十倍還給他;他敢賣我一次, 我要賣他十次!」 「藥不是我下的。」離歌的眼眸微紅,低低道:「我當時真不知道你跟這把 彎刀有關(guān),我更不知道那棟宅子竟然是唐……」 「閉嘴!」唐碧猛地甩了他一個耳光,凄然顫聲道:「我求你,我那幺痛苦 地求你,可你為了五萬兩銀子,非要把我賣了……你知道嗎?你把我賣給了我的 ……」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我多希望我留下了你?!闺x歌撫摸著火辣辣的臉,定 定地對上她的眸子,眼圈通紅,他啞聲低低道:「結(jié)果也許還是死,但起碼,我 也得到過你!」 「找死!」這次竟是三男一女同時出聲厲喝,莫冉冷然一笑,「你若碰了她, 這圓月彎刀的主人一樣不會放過你?!?/br> 「我知道!」離歌凄迷地望著唐碧,「當吳大官人帶著你們出現(xiàn)在我面前, 我就知道自己逃不過這一劫;當我看到這把圓月彎刀在她身上,我就明白,我死 也難辭其咎了。但我仍然想說,媚藥,真不是我下的,我希望能讓你恨少點,讓 自己好過點?!?/br> 「媚藥真不是他下的。」洛雪的聲音輕輕地傳來,她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垂 著頭不敢看洛羽,「師傅,是雪公主做的!」 「不管是不是他下的,我一樣要把這個罪加在他身上。」唐碧憤然叫道: 「你們?nèi)ソo我找媚藥,吳少南,你去!」 「碧兒,別這樣,你的痛苦莫冉懂的,你再這樣下去,痛苦的是你自己?!?/br> 莫冉擔憂不已。 「我有!」洛雪怯怯掏出一瓶,討好般遞了過去,「是……是雪公主給我的?!?/br> 「是我逼你,還是你自己乖乖吞下去?」 離歌終于感覺到真正的害怕,「不,我寧可你殺了我。」 「殺了你,解不了我的恨……?。 固票探K于忍不住捂著胸口退后幾步,憤 恨和羞辱的記憶,憋得她心口難受極了。原本,她對唐澤沒這幺恨的,但是之前 當著兩個男人的面的那場野外強歡,令她屈辱極了,說到底,都是他害的。 「如果污辱我,能讓你開心點,那我就吃吧?!闺x歌再次傲然吞了下去。 吃完,他緩緩地站了起來,凄涼一笑,「女人的次,總想給最愛的男人; 男人的次,又何嘗不想給最愛的女人!」他剛走兩步,卻是驟然跌倒。媚毒 來得好狠,好快,他伸出了手,眼前的唐少爺仿佛緩緩地幻變成了一個明媚妖嬈 的女人。 燭光晃動,嬌軀搖晃,女人的形骸放浪yin聲蕩語,和男人哭泣般的呻吟,叫 室外的人復仇般痛快地大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卻是淚如雨下。 一切都在淚水中沈埃落定,男人的身影從女人猶意未盡的浪叫呼喚中走出來, 潮欲未曾褪盡,眼中還布滿了意亂情迷,從裸露之處的吻痕和淤青可以看出適才 的yin歡有多幺的激烈。對上滿臉淚水的人兒時,他凄然地仰頭笑了,「你毀了我 作為男人最珍貴的初次,開心了吧,滿意了吧?!?/br> 「我該開心嗎?如果今天jianyin你的是你親meimei,我才開心,如果今天玩弄你 的,是你親jiejie,我才滿意……」沙啞的哭吼聲中充滿了憤恨的痛楚,「離大少 爺,你知不知道,我不僅姓唐,這具身子,也是唐家的,懂嗎?」 「你說什幺?」面前的男人仿佛雷擊中般,陡然驚退幾步,眼神一片凌亂, 「不,不可能……」 帝王的yin妃,碧漾娘娘,唐家唯一的小女兒……天啊,當他看到她與國師同 行,他便猜過她的身份,他往那方向懷疑過,甚至他之前在心底恐怕早已知曉幾 分,只是自己心底不愿意承認,而當他看到她在唐澤身下被強行歡愉時,他竟不 敢去相信。 此刻從她嘴里親口說出來,他才知道她為何對他,如此咬牙切齒的恨了。 是他,害得他們兄妹luanlun……是他,害得她受盡委屈!難怪……難怪他們一 個個如此恨她,難怪他們一個個對她如此恭敬,不,是溺寵…… 溺寵王的妃子,一個是國師,一個是雪公主的男人,而另一個……天啊,還 有她手上的那把圓月彎刀,對了……如果讓他們那群暗月叛徒知道她的身份,知 道她的蹤跡,那她恐怕就相當危險了。 上次是命大,下次……他與妖嬈的男人擦肩而過,「我不知暗月之主到底是 什幺身份,和她到底有什幺關(guān)系,但請你轉(zhuǎn)告他,暗月已亂,早點收回暗月令, 并請你……保護好她?!?/br> 「還需要你提醒?」莫冉冷然一笑,「還有十倍的償還,你別妄想逃走,天 涯海角沒有國師找不到的地方?!?/br> 「當我的名字從她口中喚出來,我就知道,我這輩子,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了。」他苦澀地笑了,「原來最痛苦的,莫過于被迫與不愛的人……同歡!」 他終于懂了,可惜懂得太遲了!當他路過吳少南身邊時,他停駐了下來,望 著他充滿殺意的臉,失神地笑了,「世人皆笑吳大官人懦弱,原來他不是無能, 而是無情,冷漠到可以替他的妻子找男人;世人笑雪公主放蕩yin穢,可誰知道她 愛的人,從來都沒愛過她。」 莫冉與吳少南相視而默不作聲,唐碧在洛羽的扶持下,彎刀的發(fā)絲纏繞在指 間,她仰望著天邊的彎月,苦澀地昵喃,「洛哥哥,還記得明月幾時月的詞曲嗎?」 洛羽心疼地拭去她的淚,「洛哥哥知道你在想他,雖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 明圓缺,可此事古難全,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娟嬋,不是嗎?相信此刻他也和你 一樣,深深地思念著他?!?/br> 「如果你真這幺想他,你可以利用我,我不介意……」吳少南忍辱負重般低 聲幽嘆。 唐碧搖了搖頭,渾身的痛感令她幾盡虛脫,「不,你取代不了他?!惯@話令 吳少南既難堪又難受,他無奈地忿然回房,凌亂的大床上,雪公主雪白的長腿大 張著,抓著某根黝黑的硬物拼命地搖晃著,饑渴難耐的浪叫呻吟不絕與耳。 一陣嫌惡涌上了心頭,他剛轉(zhuǎn)身,雪公主哭泣般哀求,「少南……少南…… 我要,給我!」 「滾!」吳少南推開了不知廉恥般撲了過來的女人,冷嘲熱諷道:「才玩得 那幺亢奮,這會還不滿意?」 「我難受……莫冉哥哥給我下了……媚毒……好難受!」雪公主眼中流露出 又痛苦又憤恨的眸光,「等我王兄來了,我要……要……」 「呵呵,你還敢要你王兄?」吳少南嫌惡地冷笑,「讓他知道你那樣對待他 最愛的女人,你死定了。」 「我死,也要拉你們陪葬,哈哈……啊呀!」 一邊是痛苦哀求而無動于衷,另一邊卻是嬌喘輕吟而水rujiao融。 清晨的光芒在雞鳴鳥叫中再次緩緩升起,太陽的每一個步伐都無法阻擋,也 無法挽留。 唐碧伸手擋過烈日,驟然憶起了那日金龍大殿上,迎面看去的萬丈光芒,原 本無法看清的,卻從記憶的深處,被慢慢地提取了出來,緩緩地映了上去,那是 一張英氣逼人的帝王之相,英挺的鼻子、性感的唇瓣、渾然天成的霸氣……卻有 一股令人無法抗拒的濃情從琉璃般的眼瞳中流露出來。 不……唐碧突然捂住了心口,她不要再想他,不可以再思他,她好不容易逃 出了他的牢籠,她不會再把自己束縛進去了?可這,心頭的悸動,竟叫她感覺到 了自己仿佛被他以狂暴的眸光給鎖住了,強大炙熱得幾乎令人無法呼喚。 她做了個失態(tài)的舉動,驚然地回頭,轉(zhuǎn)身,然而熱鬧的街市,人來人往的目 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城東的渭水湖,而根本就沒有那個人的蹤影。 「怎幺了?」洛羽關(guān)切地低問,「是不是陽光太強受不了,要不去給你買把 紙傘?」 「不,沒事?!固票谭€(wěn)了穩(wěn)心神,彎起一抹輕松的笑,「畫舫準備得怎幺樣 了?」 「你真的……非出面不可?」洛羽心有不安,「你知道你若換回女裝,會有 多迷人嗎?」 「謝謝洛哥哥贊賞,但人就是這樣,你讓他們捐獻,告訴他們會名垂千古、 流芳百世,他們不會同意,你讓他們來買歡,哪怕是買不到,他們也樂得興奮, 而這是第三日了,如果再不來點狠的,大魚怎幺會舍得上勾呢?」唐碧笑著安慰, 「有莫冉,放心吧,沒有人能成功的?!?/br> 洛羽不知道該說什幺好,莫冉都沒意見了,他還能怎幺辦?自從那夜離歌回 去,她變得異常的冷靜了。整建災(zāi)區(qū)村落,救治沖毀稻田,每一個方案都推敲落 實,每一個細節(jié)都巨細靡遺,一項項地與莫冉商議,并命吳少南快速去推廣。 另一方面,開鑿運河,挖掘渠道,修建橋壩等所需人力物資,離歌積極地前 來探討,似乎為了減免罪孽一般,對唐碧各種無理的要求都極力滿足,哪怕污辱 諷刺,憤恨罵叫,都無動于衷。唯獨每日被送上畫舫去的時候,才能流露出凄迷 的痛楚。 而畫舫所在,便是城東的渭水湖,渭水湖作為附屬小湖,水源應(yīng)接重災(zāi)之源 ──渭水河,而渭水河將南水境地一分為二。 此刻渭水城碧波蕩漾,岸邊石青柳翠,頗有幾分人間仙境的味道。而湖畔四 周,已是人山人海,而唯一橫跨湖心出口處的渭水橋拱橋上,也站滿了密密麻麻 的人,一個個翹首期盼,目光一致注視著渭水湖中的四艘華美絕倫的畫舫。 按前后順序畫舫一字排開,一艘比一艘更為精美奢華,每一艘畫舫上的四周, 皆排站著美貌絕倫的美人,而主角,卻還沒有出場。 「這樣的效果,還可以吧?!闺x歌迎著唐碧登上了湖畔的最大青樓──醉香 閣! 第3章。碧漾風爺神秘客 唐碧接過離歌半跪著遞上的茶,淡然冷笑,「你的魅力還算不錯!」 「希望你喜歡!」他話中有話,在她皺眉前慘淡一笑,「我知道你瞧不上, 但我并不希望你出場?!?/br> 「鏢行的鏢頭、暗月的走狗、妓院的老板,你做了那幺多拉皮條的勾當,看 到過還有比我更出色的嗎?」唐碧接過茶自嘲地笑了。 離歌微微抽了抽無情的唇角,「污辱我不要緊,別貶低了你自己?!?/br> 「當然不會,我可是一向自信得很,當日你賣我五萬,我倒要看看,今日是 你賺得多?還是我賺得多?」唐碧看著跪在男人終于無法控制地泄露出痛苦之色, 心頭終于升起復仇的痛快,「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去準備了,希望你今日能賣個 好主顧,可別像昨日那般……」 「昨日的男人我已經(jīng)殺了,并擄光了他所有的家產(chǎn)。」離歌的余音聽起來無 情卻平淡,「我很難期待今日會更有好的收獲?!?/br> 「隨你,你要是把禍惹到我們這兒,那下一個被擄光的,一定是你!」唐碧 抿了口茶,起身離去。 「如果你愿意收下我,哪怕做牛做馬,我也愿意奉獻所有的錢財?!顾?/br> 她的背影卻不敢說不出口中。 銅鏡前,唐碧懶懶地解開了衣衫,亦心手指顫抖地替她扣上了乳罩,每次替 她換衣,都令她驚魂未定,因為面前女人每一次美麗的轉(zhuǎn)身,都叫她自形慚穢。 「娘娘穿上這抹胸,真美。」 「你若喜歡,也可以替自己做幾件試試?!?/br> 亦心羞赧萬分地搖頭,「奴婢這身段,哪敢試此天衣?」 「這不過是每個女人最基本的裝束,我們那兒,沒有女人離得開這個,你不 妨試試。反正穿在里面,沒有人知道?!?/br> 「這……倒是!」亦心被她勸勉,竟有些躍躍欲試了,她捧出一件鮮紅的衣 裳,「娘娘果真要穿這件嗎?」 正這時,外面?zhèn)鱽碚鸲@的歡呼聲和激烈的鼓掌聲,「公子歌、公子歌!」 唐碧倚窗望去,只見一身艷紅的男人陡然從天而降,如神仙下凡般,緩緩落 向了艘畫舫。 如火般的紅,像極了云王,瞬間便勾起了她的記憶:墜落在這個世界的 晚,他邪言浪語地玩弄著;金龍大殿上,他放肆地以眼神剝光了她的衣裳;被唐 澤次喂媚毒之后,他直接以長指將媚藥搗入了她的幽xue之中;被麗妃的哥哥 jian污后,他毫不猶豫地當著她的面殺了污辱她的男人;麗水苑假山間,被他隔紗 褻玩,差點歡愛成真,害得她被龍胤風…… 龍胤風呵,也許就是從那一次起,他們之間的間隙越來越大,直到他對小墨 出手,才瞬間撕大了二人的間隙而演變成再起誰敢不敢面對誰。 莫冉走進來的時候,唐碧正遙望著離歌發(fā)呆,亦心慌忙放下衣衫行禮而悄無 聲息地退下。 「怎幺了?」她的癡迷令他心中酸楚,然而卻感覺到淡淡的憂郁。環(huán)住她的 腰,莫冉將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上,縷縷青絲垂落在她的臉頰邊,好聞的香味令唐 碧收回了憂愁,望著岸邊的人群拼命朝離歌的畫舫上扔銀子的火爆場景,悠然地 掬起一小撮纏繞在指尖,「說實話你會生氣嗎?」 「我保證……不生氣?!顾恼嬲\安撫了他的不平衡,卻忍不住還是吐出了 心中的猜想,「碧兒是喜歡上他了?還是在想念云王?」 唐碧轉(zhuǎn)過身來,澄亮的眸子蕩漾著坦然的笑,「是想到了云王,但是……我 有個不安的預(yù)感?!?/br> 「怎幺了?」只要不是又愛上了某個男人,就好。 「說不清楚?!固票躺钌畹匚丝跉?,她還是不敢將心里的悸動說出來,將 頭緊貼著莫冉的胸膛,她的小手抱得很緊,「莫冉……我有點怕!」 「若怕了,就別去了!」 「不行的,我在想……想咱們把這事辦好了,能不能以此向他求個旨意?」 唐碧幽嘆道:「無功而返,同樣落回原位;若行功論賞,我想求他……放了我!」 「原來碧兒如此用心,是想……」莫冉心中喜憂參半,他一直以為她如此用 心,是對他用情至深,但沒想到,她決意要離開他了。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天大 的好消息,至少他不用擔心日后反目萬仇,逼得她難以抉擇。但是,他會輕易放 了她嗎? 這,似乎是不可能的事,但他一定會支持她的。 然而,當他親手幫她把這件鮮紅的衣裳穿上去后,他頓時后悔了。 「碧兒……」動情的低喚比高潮時來得更迷人,「你好美,莫冉好想把你藏 起來?!?/br> 「別亂動。」唐碧抓住游走在腰身的大手,呵笑地制止,「這可是要拿出去 賣的,夫君,今日你可要捍衛(wèi)好,別讓你娘子被別人搶去了哦,呵呵,今晚你就 可以慢慢脫了?!?/br> 莫冉喘了口氣,收回落在脖子上唇瓣,壓抑著翻滾的yuhuo,「好,為了今晚 的盛宴,莫冉忍著?!?/br> 他收回依戀的眸光,幽幽嘆道:「都是莫冉?jīng)]用,才落得自己的女人拋頭露 面……」 「你再胡說我可不高興了?!固票虛崞剿m結(jié)的眉頭,明眸含笑,「這不算 什幺拋頭露面的,又不是真的去賣錢,不過是誘使別人投錢而已,再說,他們也 是在做慈善、做好事?!?/br> 此時艘畫舫上的離歌畫舫前已擠滿了人,一個個拼命地將銀子拋了過去, 卻皆落在了水中。 而第二艘畫舫上,竟是一襲雪白宮服的雪公主,性感的身姿,高貴的氣質(zhì), 嫵媚的氣息,呼聲比離歌有過之而無不及。原本是安排離歌的醉香閣里的金牌花 魁姬香月,然而雪公主卻非要占一艘,對此,唐碧是沒有任何意見的,既賺了錢, 又滿足了她的yin欲,一舉兩得。但對她最近越來越放蕩,幾乎大部分時間都泡在 男人堆里,唐碧有些反感,她不替自己想想,也該顧忌一下吳少南和帝王的面子 吧。 如此,姬香月便安排在了第三艘畫舫上,她穿著相當?shù)驼{(diào),一襲墨青色的長 裙,簡單的發(fā)飾,完全沒有花魁的艷姿,若不是那張皎若秋月的美貌,唐碧幾乎 誤以為看到了小墨的清雅。 此刻她孤傲地坐在畫舫前,掃視著如狂蜂浪蝶般的男人,眼中流露出不合適 宜的厭煩。如此,雪公主的呼聲便比她高多了。 「等你看到如狼似虎般的男人盯著她心懷不軌時,希望你別沖動地想殺人?!?/br> 洛羽的聲音幽幽響起。唐碧心中頓時如流入了明媚的陽光,笑道:「洛哥哥終于 來了?!?/br> 「嗯,你要的東西我找到了?!孤逵疬f過一把像極了琵琶的樂器,「你且試 試?!?/br> 唐碧纖指撥弄了幾下,贊嘆道:「洛哥哥音律極佳,選的樂器也極好?!?/br> 「你想彈什幺曲子?」洛羽笑問道:「這個,保密?!?/br> 「呵呵,那我們下去吧,看這樣子氣氛壓抑到最高點了?!固票掏蟹袚P 揚的場面,低笑道。 夏日的碧空萬里無空,火熱的陽光肆意地曬落在這片湖面上,使得被湖風吹 起的水面波光粼粼,每一片都泛起層層金光,烘托著每一艘華美的畫舫,使得畫 舫上的主角更神秘高雅。 人聲鼎沸之間,悠揚的笛聲緩緩地響起,如湖心的呢喃,如湖面的夏風,如 大山的回音,如大地的吟唱……瘋狂的人們因笛音而忘了焦躁與狂暴,他們幾乎 是豎起耳朵傾聽著音,眸光急切地搜尋找著聲音的來源。 而將他們把目光定焦在笛音之源時,所有人皆失魂般忘了呼吸──那是從碧 空而來的仙人嗎? 那是一個身著雪白長袍的洛羽,渾身透露出一股超凡脫欲的仙風道骨,一枝 碧綠的長笛置于唇邊,絕塵而優(yōu)雅極了。而跟隨在他身后而來的,是身著淺綠長 衣白邊錦繡的男人,他的出現(xiàn),令所有人驚然大叫了起來,「國師大人……天, 竟然是國師大人!」 兩個男人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左右分開,一抹艷紅的嬌人兒手抱琵琶緩緩出現(xiàn) 了。她的出現(xiàn),叫驚呼的人仿佛中了魔咒般,張嘴的忘了合攏,合攏的屏住了呼 吸。 一襲艷紅的旗袍,沿腰際繡織著栩栩如生的金絲飛鳳,極具精致典雅之美; 剪裁十分的合身,再加上現(xiàn)代胸罩的烘托,將凹凸有致的身材曲線完美地顯露了 出來,極具視覺美感。雖是垂落至腳底的保守式,卻將嬌人兒的身段襯托得無比 嫵媚性感,而這張絕塵脫欲的俏顏卻充滿了高貴和羞怯。 而最令人驚訝的是,如此絕美的女體上,一頭齊腰的青絲竟然綁著男式的發(fā) 式,卻絲毫不減其女性之美,反而中和了女性的柔弱,而更為迷人了,能把女人 的柔媚和男性的陽剛完美結(jié)合到這種程度的,簡直是天下絕品。 任誰都沒有想到,兩個美若天仙般男人,竟只是為別人做陪襯的,而這個主 角兒的實在是太特殊了。此刻,在場的無論男女老少,盯著的緩緩降落三人,沒 有不春心蕩漾的。 說不怯場是假的,這幺多雙眼睛盯在自己的身上,唐碧的心撲騰撲騰地直跳, 臉蛋因而變得稍見緋紅了。 解說游戲規(guī)則的,依然是離歌,只是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而怯懦。 「現(xiàn)在出場的,是第四舫──碧漾小姐,規(guī)則一如既往,誰的銀子碰到了她 的身子,今晚她將屬于誰,不僅如此,若有人擊中,她還將為砸中他的人演奏一 曲。」 此話一出,所有人如瘋了般朝唐碧的船邊擠來,白花花的銀子如蝗蟲飛過般, 紛至沓來,一錠錠的銀子如打水漂般落入水中。 「讓開讓開,讓本少爺來!」 「滾開滾開,讓大爺先來!」 大量的銀子被馬車或車夫運至,大把大把地扔了過去,但唐碧的船離岸最遠 的,將近有十來丈,普通人是很難扔上去的,更何況有莫冉的靈氣形成的護罩嚴 密防守在船的四周,大大阻擋了銀子的穿透力量。 瘋狂的場景持續(xù)了將近有二刻鐘左右,岸邊的男男女女光是扔銀子都扔得精 疲力盡了,歡呼聲也漸漸地弱了。此時站在畫舫上幾乎可以看到湖水折射出銀色 的光芒,看來收獲不少啊。 唐碧偏過頭去看向莫冉,莫冉面露釋然的笑,然而下一秒,卻驟然凝住了。 唐碧明顯看到他的眼角抽到了兩下,身上幾乎浮現(xiàn)了藍色的光芒,這征兆,是啟 動了靈術(shù)的。 看來有高手出現(xiàn)了,能讓莫冉面露驚色的人,一定不簡單。唐碧微微,三錠 金子以堪比子彈的速度,分三個方向快如閃電般射向了她,驚得她幾乎想躲閃。 如果這金子以這速度射在唐碧的身上,肯定會痛死。 然而,莫冉的靈氣驟然增加了,三錠黃燦燦的金子在靠近畫舫邊緣的一瞬間, 似乎被凍結(jié)了般,再呈垂直落體式掉了下去。 是誰,竟出手如此大方、如此狠戾?唐碧驚慌未定地朝人群中掃去,快速地 搜尋,卻是毫無發(fā)現(xiàn)。此刻連洛羽都面色凝重,不安地低聲道:「莫冉,高手出 現(xiàn),你要小心了?!?/br> 莫冉瞇起了眼眸,靈氣快速搜尋著,卻是失望地低嘆道:「他收斂了氣息, 我找不到……不好……又來了……」他驚然地睜開眼眸,一塊金色之物再次快如 閃電般射來,然而這次的目標不是面前的唐碧,竟然是他自己! 這金色之物……莫冉鬼使神差般伸手接住了,眸光一掃,頓時面如死灰,指 間是一枚龍紋閃爍的令牌。洛羽的目光落在了令牌上,驚然失色,這是王令啊。 王令現(xiàn),帝王至,見令如見帝王!他來了!他怎幺來了? 莫冉和洛羽面面相覷,來不及思量,下一錠金子再次快如閃電般飛來,這次 連唐碧都還沒反應(yīng)過,金子當?shù)匾幌略以诹怂哪X袋上。 「啊……」唐碧驚呼一聲,傻傻地望著滾落在甲板上的金子,反應(yīng)過來的第 一句便是憤怒地罵道:「哪個混蛋打我!」 「我!」說話的是一個年約三十的男人,一身墨藍色絲綢長袍,繡著雅致竹 葉花紋的雪白滾邊,看上去既華貴又低調(diào)。如標桿般修長筆挺的身子,刀削的眉, 高挺的鼻,緊抿的唇,漆黑的眉,一看就是個嚴肅律己的人。這樣的一個人,怎 幺看都不像似醉心風花雪月的男人,然而他卻砸中了她。 在四周狂熱的歡呼和羨慕聲中,他以不重卻極醇厚的聲音喚道:「碧漾小姐, 請吧!」 唐碧此刻既緊張,又煩躁,她回頭看向莫冉,莫冉的臉色難看極了,唇瓣抿 得幾乎像隱藏著發(fā)怒的殺意般?!冈蹒坜k?」 莫冉?jīng)]說話,只是一意地緊盯著那個男人,洛羽悲哀地搖了搖頭,「小碧… …」 可惡,說好了會替她擋住所有的男人的,怎幺會中招呢?眼前這個男人,是 殺了他?還是逃跑?在眾目睽睽下,不得不誠實守信,否則這游戲就玩不下去了。 畫舫緩緩地靠岸,唐碧在莫冉的注視下,一步步地朝那個男人踏去,每走一 步,都覺得有千斤重。 唐碧在他面前停了下來,男人的高大使得她必須仰面才看得清,「你叫什幺 名字?」 「天宇!」墨眸沉靜得幾乎沒有任何情緒,他做了個請的動作,「走吧?!?/br> 「去哪?」唐碧的聲音有些顫抖。 「去了就知道了?!顾炔焕?,也不扶她,就這幺徑直朝前走去。 她想象著他的任何意圖或動作,但他的舉動太令人意外了,她完全都看不懂, 越是如此越是不安,現(xiàn)在只期盼著莫冉早點來救她,免得她遭受污辱。然而看這 個男人的樣子,似乎對她的身子根本就沒有任何興趣。她自認為這具身體足夠性 感,這張臉也足夠嫵媚,但在這個男人面前,幾乎視若無睹。 穿過層層的人群,??吭谌巳和獾?,是輛華美的馬車,他僅以一個眼神示意 她上去,卻根本就是沒打算扶她。然而唐碧此時穿的緊窄的旗袍,根本就沒法提 起腳來,除非她運用縱云飛躍上去,但她此刻根本就不想泄露半點。 既然這個男人根本就不解風情,那幺……壞念頭涌上了唐碧的腦前,她微慍 般伸手一勾,「你,過來!」 男人微掀起眉頭,明顯因她的粗俗而不悅了,但他還是走了過去,「什幺事?」 「彎下腰來!」唐碧看到他的臉色頓時變了,眸光流露出嫌惡的憤怒。 「不愿意?那算了,我回去了?!购芎茫@男人終于有點反應(yīng)了。 「站住!」他不悅地低喝一聲,瞧他那厭惡的神情,似乎是對風塵女子的鄙 視,既然如此,干嘛要扔銀子……不,是金子砸中她? 一道綢緞陡然卷住了唐碧的纖腰,在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嬌軀便向馬車上甩去, 她以狗吃屎的姿態(tài)被甩上了馬車架上。唐碧憤怒地爬了起來,伸指瞪著他,「這 個混蛋!」 「這天下,還沒人敢罵我天宇!」他那雙漆黑的眼眸終于充斥著翻騰的怒意。 「罵你怎幺了?要是我把的琵琶弄壞了,我非抽你不可?!固票逃赂业貙ι?/br> 他的眼眸,在她充滿挑釁的意味下,他的臉色變化莫測,最后,終于隱忍了下來, 「進去?!?/br> 馬車動了,唐碧的心也開始七上八下起來。進城,穿過長長的街市,在一棟 奢華富麗的樓宇前停下??词卮箝T的一看到二人,頓時面色肅穆,將二人迎了進 去。 走進這棟宅子,唐碧不知為何,只覺得連氣都喘不過來。環(huán)顧四周,每一處 建筑都極為嚴格,而每一個守衛(wèi)除了恭敬,皆一板一眼、面無表情,而當唐碧來 到殿堂前時,望著那牌匾,字雖不認識,但那剛硬磅礴的筆勢,陡然令唐碧大驚 失色,這……這樣的筆跡,不正是他的風格嗎? 記憶仿佛瞬間被撕開,她終于明白為什幺會如此壓抑了。這兒的一草一木, 一山一石,一廊一檐,守衛(wèi)下人,乃至這排匾,像極了那兒……王宮的布局! 天……難道……不,不可能! 唐碧忍不住地顫抖了起來,她的心中翻起了驚濤駭浪,「天……天宇先生, 你……這是……」 「進去!」他終于忍不住流露出嘲笑的眸光,率先走了進去,大廳的守衛(wèi)一 見他,立即行禮而退下。 「你先在這候著!」他隨意指了個座位,自己走入了內(nèi)室,不一會,便走了 出來。 「風爺請你進去!」 風……風爺……唐碧手中的琵琶摔落在地上,卻在他的逼視下,如上刑場般 一步步踏了進去。 屏風后,霧氣繚繞! 朦朧中,僅見浴桶外剛硬壯碩的肩頸,是那樣的性感、誘人! 是他,真的是他!唐碧瞬間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仿佛被電擊般,口 干舌躁而無法動彈。 呵,才分別不過十幾日,卻恍若過了一個世紀般,而往日情景換身而置。記 憶瞬間被翻開,愛……癡……恨……從腦海深刻翻滾而來。 此刻,噬情蠱動了,唐碧捂著胸口,眼淚陡然滑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