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漾女皇(166-170)
暈睡過 去,可是,昨夜我半夜醒來,便知你們和那批人對話,我便早早趕過來了!」唐 碧的話叫洛羽臉色既喜又憂,原來,她真的什幺都不知道,原來昨夜跟他說話的, 可能真是另一個靈魂在cao縱著身體,蘇含,真是他! 「你聽我說,現(xiàn)在,你靜下心來,仔細聽我一點一滴地跟你說?!?/br> 洛羽的娓娓道來,叫唐碧驚魂未定,不敢相信這樣的天荒夜談,卻聽他說得 有根有據(jù)而不由得不信,「你說的是真的嗎?真的嗎?」原來在她腦海里一直叫 的人,果真是他,而且是真實存在的她。 這是鬼魂附體嗎?她縱然不敢相信,可她自己算也起不也正是如此嗎? 「只可惜,現(xiàn)在你和他就如同令牌的正反面,你自己永遠沒辦法看到?!孤?/br> 羽把艷妃的事情說完,唐碧冷笑兩聲,「這確實像龍胤風(fēng)那混蛋的作風(fēng)?!?/br> 「所以你別太傷心了,現(xiàn)在你中有他,他中有你,他才是最幸福的男人?!?/br> 「可惜天底下最近的距離,卻是他在我身體里,我卻再也看不到他了?!固?/br> 碧聽罷越發(fā)的痛苦失落。 「別擔(dān)心,相信自己,終于有一天你能感受到他,終有一天,你可以將他送 回自己的身體去?!孤逵鸸膭畹貏竦?,見唐碧漸漸地露出了久違的笑顏,他終于 松了口氣,「小碧,關(guān)于我和洛雪,我想慎重地跟你解釋清楚?!?/br> 「不必了。」唐碧隨口而出,洛羽愕然不解,她淡然一笑,「我知道你們沒 什幺,只是那日蘇含去了,而你們那幺的幸福,所以……」 「對不起?!孤逵鸢醋×怂拇剑[眼忍著重新燃起熱血的心,真真摯摯地 道歉,「小碧,是洛哥哥不好,不該獨自離開云王,更不該別的女孩子一起吃飯 出去玩。」 「即使她是你的徒弟也不準(zhǔn)?」 「對,今生今世,除了小碧,即使她是我的親生女兒,也不可以?!孤逵鹋e 手發(fā)誓。 唐碧沈封冰冷的心終于開始有了顫栗的知覺,「洛羽……」 「我喜歡你喚我洛哥哥?!?/br> 「羽!」唐碧自己埋入他的懷中,固執(zhí)地喚著,雖然這一聲羽,更溫柔更親 蜜了,但洛羽卻不安地感覺到一股不容置疑的威武。 回營,唐碧吩咐吳少南讓所有的兵馬全部稍息,養(yǎng)精蓄銳。吳少南和洛羽皆 不懂她的意圖,問她為何要龍胤墨回去請云王,唐碧神秘一笑,到時候你們就會 知道了。 期間,在吳少南的領(lǐng)導(dǎo)下,唐碧巡視軍營,令吳少南將士兵重新編排,將老 弱病殘再度提取一遍,并按士兵按同鄉(xiāng)分排一起,且又將強、中、弱三層三層地 分成了六股,每一股都由一個先鋒帶領(lǐng)。 讓一個女人在場指指點點,將士們難免有些不免。對于不聽指令的,吳少南 欲拔劍行軍令,唐碧揮揮手制止了他,「不服嗎?你們無論一個個人,還是十個, 一起上吧?!?/br> 吳少南越發(fā)驚訝,以前看她時刻流露出智慧精明,而現(xiàn)在舉手投足間,卻是 不容置凝的威嚴(yán),這樣的氣勢,天下還有幾個?別說,還真有那幺幾個背景來歷 有點地位,一向只服唐澤,且囂張跋扈慣了的人物,傲慢地將唐碧圍在其中。 「娘們,長得水靈靈,爺真怕動手傷了你,不如給爺們做做軍妓,來日爺問 鼎全軍,封賞大將軍,保證給你個妾位?!?/br> 「放屁?!箙巧倌象E然抽了長劍,快如閃電般掠了過去,眼看劍尖已挑至了 脖頸,下一秒,吳少南卻落入了唐碧的懷中?!笡]聽到人家要娶我嗎?」 「殺了他,我娶你。」吳少南直言不諱地挑釁她的戲言,一旁的軍兵們哈哈 大笑了起來,平日里他們只服唐澤,從來都不服吳少南的,因雪公主他的懦弱可 真是全天下無人不知了,這會看他被女人輕易抱住,更是蔑視不已。 「他日我娶你時,留著他讓他給你做陪嫁的公……」公公已成她心底忌諱的 痛,唐碧環(huán)顧四周十來條如狼似虎般yin笑的男人,泛起了陰冷噬血的笑,「少南, 你退下,讓他們上吧,誰能碰到我的衣角,今晚我便屬于他?!?/br> 夜陰王見勢興奮地瞇起了雙眸,他感覺到了一股蠢蠢欲動的殺氣,這個女人, 沉著,陰冷,狠戾……真雞*太對他胃口了。 十來條男人一聽此承諾,頓時如被打雞血般,揮舞著手上的長劍,驟然沖了 上去。 唐碧負(fù)手閉上了雙眸,面朝太陽微微地露出了笑意。 最先上前的人刺出了長劍,直穿入了唐碧的胸口,他幾乎有些后悔,然 而卻愕然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長劍刺入了對面的一人身上。 殘影,天啊,剛剛看到的不過是殘影。 前后左右,上上下下! 噗哧噗哧,啊啊呀呀! 眨眼功夫,十來具身體幾乎是同時緩緩倒下,血濺了一地,卻沒有一滴灑在 了唐碧身上,而唐碧,負(fù)手而立,優(yōu)雅而威冷。在場數(shù)百領(lǐng)兵精銳雅雀無聲,一 個個張大了瞳孔,忘了什幺叫驚恐。 吳少南一腳踹開尸身撲了上去,緊緊地將唐碧摟在懷中,「壞女人,你嚇?biāo)?/br> 我了?!?/br> 「你抱到我了,今晚我歸你了?!固票掏鴧巧倌铣榇さ拇浇?,忍不住揚起 了淡然的笑,掃了眼充滿訝異的夜陰王,頓時收斂了笑,冷冷道:「下一批?!?/br> 全軍閱完,已是黃昏,三人回到營帳,洛羽端來了晚膳,四人一同入席,夜 陰王忍不住問,「那一戰(zhàn)斗,你是怎幺做到的?」 「什幺?」 「分毫不差地讓他們自相殘殺!」 唐碧淡笑而不語,吃著洛羽和吳少南殷勤夾上的菜,望著如此冷漠傲然的女 人,挫敗感令夜陰王有點煩躁。 「走吧?!固票虜R下碗,漫不經(jīng)心地說,二人微微一愕,看夜陰王點了點頭, 才知道是跟他說話。 「你要去哪?」吳少南連忙放下碗,洛羽也有些不安。 「去救唐澤?!固票桃焉砝砹死硪律?,「你在帳里等我,或躺床上也行?!?/br> 吳少南面色一紅,然而唐碧走兩步,他也跟著走兩步。 「你要干嘛?」 「我是你男人,我要去保護你?!?/br> 「不聽話是不是?」唐碧冷眸一掀,「那你就別等了,給我安排一個營帳, 晚上讓洛羽去我?guī)だ?。?/br> 「你……」吳少南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氣鼓鼓地坐下,拿起今日軍營重新 布局的圖,看來看去卻是定不下心來,回頭見寂然靜坐的洛羽,「洛神師,你怎 幺一句話都沒有?你還是不是她男人?」 「是她男人就應(yīng)該相信她,有必要的時候,在背后默默支持就行了?!孤逵?/br> 淡然一笑,「別把她當(dāng)成依附男人的女人,從今往后,恐怕我們都只能用愛來攀 附她而活了。」 「她這次出來,變得不太可愛了?!箙巧倌闲挠懈袊@,站起來在帳蓬里來回 踱了幾步,實在是焦慮不安,抓起劍對洛羽道:「我悄悄去看下,你別告訴她?!?/br> 洛羽神情微滯,嘆了口氣,「我也去,說實在的,勸別人容易,勸自己難, 我也不放心?!?/br> 二人相視而笑了,連忙出營,一人一騎快速追去。 西漠蒼狼位于西北邊,此刻已入夜,草原已過,進入沙漠地帶只覺得寒氣比 以往要強烈許多。二人閃入沙塵窩里,眺望著遠處的敵城,卻見眼前塵土飛揚, 隱約可聽見城墻邊一片混亂。 看來他們已經(jīng)進去了,吳少南的心已提到了嗓子眼,「你在這等我,我去瞧 瞧。」剛沖上沙丘,卻猛見黑夜的沙塵中掠來兩道人影。吳少南霍地拔出了劍, 卻未見來人如何出手,劍已被推回了鞘內(nèi)。 「你真不聽話。」嫵媚柔嫩的聲音自沙塵中響起,叫吳少南驚訝不已,唐碧 與一身與敵營士兵同樣奇異裝束的男人并肩而立,中間扛著一個生死垂危的男子, 不是唐澤,又能是誰呢?「 「沒想到你真的是料事如神?!蛊娈愌b束的正是夜陰王,他將唐澤推給了吳 少南,「來得正好,交給你了?!拐f著陰笑幾聲,身影一閃,瞬間消失在沙塵中。 「你這是在做什幺?」吳少南越發(fā)不懂唐碧的用意了?!富厝?!」唐碧淡然 一笑,冰藍的眸光收去,天地間寒氣頓時緩緩散去。 清晨秋陽格外驕艷,唐澤在唐碧的照顧下,很快便恢復(fù)了。只是吳少南實在 是滿腹疑團,問唐碧她總是神神秘秘笑而不語。而敵營城外,照樣還高高掛著一 個人。 第69章。硝煙戰(zhàn)起平漠狼 一天,兩天,三天……直到七天后,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首領(lǐng)被吊在敵營城 門,士兵們憋屈地終于忍不住了咆哮了。吳少南光是應(yīng)付著眾軍士的憤怒,已經(jīng) 費盡口舌,直說得唇干亂舌躁。 「我說唐小姐,唐大姐,唐少爺,你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幺藥?」吳少南進 營搶過唐碧手中的茶,狠狠地灌了下去,哀求地看著她,「再這樣下去,咱們的 士兵可要反了?!?/br> 唐碧拍了拍身邊的位子,待他放肆地靠在她身上坐下,她拾起一緞絲絹替他 擦了擦汗,溫笑道:「他們越急越好,再等等。」 「你既把唐大將軍救回來,為什幺不讓他們知道,反而把他藏我?guī)だ??還有 啊,那個掛在城上的是誰?。磕汶y道不擔(dān)心他會被曬死,亦或是干死?」 唐澤悠閑自得地和洛羽下著棋,笑道:「你啊,就是年輕沉不住氣?!?/br> 「我啊,就是恨不得把你們?nèi)映鋈??!箙巧倌蠚鈵赖亟械溃骸改銈內(nèi)找故卦?/br> 這,害得我和唐碧連親熱的機會都沒有?!?/br> 二人聞言忍不住呵呵大笑,「你可真是有色心沒色膽?!?/br> 唐碧難得臉色微顯羞惱,「懶得理你們,我出去走走?!挂娝鋈チ?,吳少 南連忙問唐澤,「她到底想干嘛?。俊?/br>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固茲梢云迩昧饲盟哪X袋,「午膳后你繼續(xù)去練兵 吧?!?/br> 次日黃昏,一鳥兩從落在了營帳外,唐碧連忙迎了上去,「云王,你終于來 了,累壞了吧?!?/br> 云王俊魅的面容稍顯疲倦,眼眸卻是炯炯有神,他摟過唐碧笑道:「哈哈, 我還好,倒是七弟累壞了,兼顧人還要照顧鳥?!固票滔螨堌纺慈?,他那清秀 的面容從來沒有如此憔悴過,清澄的眼眸已布滿了血絲。 「你還好嗎?」 「沒事?!过堌纺粦?yīng)過,僅掀了下眉頭,連看都沒看唐碧一眼,與她擦 身而過走進了營帳。 冷漠,憂郁的氣息令唐碧剎那間只覺得心被狠狠地扎了一道口子般疼痛,望 著他消瘦的背景,眼圈忍不住地紅了。 「寶貝,怎幺了?」云王嘻笑地捧起她的臉吻了吻,「這幺急著把我召來, 是想我了吧,正好,咱們上次沒繼續(xù)完的,這次……」 「蘭若寺一趟,結(jié)果如何?」唐碧強忍著笑意打斷了他的話。 她的酸楚,她的落寞,叫云王心疼不已,攔腰橫抱而起,不顧她的掙扎和眾 人的側(cè)目,將她擱在床上圈在了懷中,柔笑著以輕松的口吻道:「寶貝,云知道 你經(jīng)歷了些讓你絕望而痛苦的事,但是,你得像云一樣,把目光從不幸中抽取出 來,去追求你認(rèn)為最有價值,最美好的事,哪怕這些事對你來說,遙不可及,但 至少可以讓你快樂起來?!?/br> 唐碧的心仿佛被一團暖融融的棉花給包含著,既酸楚得想哭,又覺得溫暖得 想笑。想著洛羽說蘇含活在她體內(nèi),她覺她應(yīng)該是幸運的,幸福的。云王他是個 什幺樣的男人呢?不管別人有痛苦,他都會用自己的笑容來證明,天地間還有美 好的事物;不管事情多幺的慘烈,他都會告訴你,希望一如既往的存在,只要你 愿意。 「寶貝,我有個好消息要和你分享。」云王見她終于平緩下來,低聲而嚴(yán)肅 道:「這件事我只告訴你了?!?/br> 「如果這是個秘密,我不見得會幫你保守。」唐碧忍不住翹起了唇,卻叫云 王吻了上去,「這不是秘密,我只想告訴你,只想和你分享?!顾D了頓,用無 比激動的語調(diào)俯在她耳邊呢喃,「你見到的那個人,是我娘?!?/br> 唐碧微微一震,雖然當(dāng)時看他反應(yīng),便已在意料之中,此刻見他閃著淚花說 出來,她的心也忍不住地激動了起來,「云,這確實是個好消息。」 「所以,寶貝,老天對任何人都是公平的?!乖仆跎顕@地?fù)Ьo了唐碧,「所 有的丟失,只為珍愛之物的來臨騰出包容;所有的等待,只為了給你最好的;所 有不幸的支離破碎,只為來之不易的圓滿……」 「我懂,我明白?!乖谒鼗厍鄣陌参肯?,唐碧終于沒能忍住淚水,她將 自己深深地埋入云王的胸膛,「云,我想你懂我,我也是懂你的。」 云王只覺得柔情滿懷,「寶貝,我還想說,所有的欺辱、背叛,只是這個世 界最溫柔的一種愛,七弟……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不希望你被逼和親, 不希望你受傷害,所以他情愿苦的、傷的是自己……」 唐碧在這一刻喉嚨被堵得生痛,她不顧滿臉的淚水,輕輕推開了云王的懷抱, 「我去看看他?!?/br> 帳篷一角席地而鋪的被子上,龍胤墨就這幺隨意地趴在上面,累得連呼吸都 微弱極了。八天,單行十天的行程,他八天一口氣跑了個來回,確實夠辛苦了。 他的睡容看起來倦極了,眉頭微蹙,眼角含淚,唇瓣干裂,臉無喜色,仿佛 被鍍上了一層幽傷,令人心疼極了。唐碧側(cè)躺在他身邊,纖手撫過他的臉,溫柔 的藍光包含著柔情蜜意絲絲縷縷傳遞過去。 許久,他終于舒坦地輕嚶了聲,頭轉(zhuǎn)了過去,才真正地進入了夢想。 「洛羽,你守在營帳照顧龍胤墨,吳少南你現(xiàn)在去點兵,我和唐澤、云王先 行,到時候夜陰王會傳達進攻的命令,誰敢不成殺誰!」 「好!」眾人齊聲回應(yīng)。 「為什幺?」吳少南已憋得受不了,扯住唐碧哀求道:「告訴我計劃,否則 我實在不安心。」 「好!也是時候告訴你了?!固票虛崦錆M擔(dān)憂和愛意的眼眸,柔笑道: 「你有什幺問題快問吧,時間緊迫。」 「為什幺要云王來?」 「他去過漠狼王的各個部落,所以要他帶路,擒賊先擒王,王在我們手里, 對方群龍無首,且又忌憚,你帶兵就可以輕而易舉地?fù)羝??!?/br> 「這……你要潛入敵營,可他們不一定會守在原處等你去啊。」吳少南更加 不安。 「所以才要提前把夜陰王送進去,他既隱在城門處可以照顧代替唐澤的人不 死,又可以打探到消息,有他做內(nèi)應(yīng),摸清敵情,送來了情報?!?/br> 「那城門吊著的人,又是為何?」 「這你都不知道,笨蛋。」唐澤不客氣地敲了下他的腦袋,「這叫攻心計, 懂嗎?咱們軍里現(xiàn)在士氣是不是很高了?」 「是啊,可這和他們又有什幺關(guān)系?」 「相反他們,見咱們駐足不前,是不是覺得咱們怕了,是不是會放松了警惕 性呢?」唐澤拍了他一記,對唐碧笑道:「別跟他多說了,咱們先走吧,他沒那 根經(jīng),想要他懂,難?!?/br> 「太聰明了,真是太聰明了。」吳少南欣喜若狂地尖叫?!负?,別亂叫,小 心讓士兵們發(fā)現(xiàn),對了,如果戰(zhàn)火起,城門吊著的人被殺,你要竭盡所能地挑起 他們的復(fù)仇心,踏平他們漠狼國,就靠你們的士氣了?!?/br> 「好?!?/br> 當(dāng)?shù)缿?zhàn)鼓聲響起,戰(zhàn)火便在這片廣袤無垠的草原上拉開了帷幕,在夜陰 王提前摸底的引導(dǎo)下,由云王輕車熟路地帶隊,唐碧以靈術(shù)引動自然異變,唐澤 和云王輕而易舉地擒住了首領(lǐng)。 而吳少南得信領(lǐng)兵攻城時,果不其然,敵軍拿唐澤為人質(zhì),眾士救援之心早 已被壓抑如弓弦般強烈,一觸即發(fā),尤其是當(dāng)敵軍的箭如雨點般射向了唐澤,將 他刺成了刺猬后,眾將的殺氣陡增了幾倍。再加上洛羽在大軍后彈奏著詭異的琴 音,更是大大地提升了士氣。 毫無懸念,道關(guān)卡輕易拿下,分散在漠狼王城四周的四大部分,已被他 們一個個地占領(lǐng)。 然而,戰(zhàn)爭是殘酷的,即使是踏著尸骨,淌著血流,唐碧不忍心,他們也停 不下來了。所到之處,皆因血染紅,仇恨帶來的噬血的殺性,和勝利帶來的驕傲, 使得這場殺戮已無法停止了。 而她所能做的,就是勒令全軍不準(zhǔn)無故燒殺無辜百姓,但侵略向來都是以斬 草除根為目的。而漠狼王早已聞聲見勢不對,殺盡了云王所送來的侍女,棄王城 帶領(lǐng)精銳朝沙漠深處逃去。 望著一個個絕美的女人躺在血泊中,而她們的面容卻是帶著笑,仿佛死對她 們來說,是一種解脫,可見她們在這兒,承受了多大的折磨。唐碧只覺得心如刀 割。戰(zhàn)爭死去的人,她可以理解為歷史的必然,可她們這些人,純粹是死于她的 一句話啊,「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唐碧伸手揚起,一個個女人皆化成了煙灰, 各取一縷收入了瓶中,遞給云王,痛哀道:「她們從哪來,你最清楚,把她們帶 回去吧,蘇含留了些錢給我,分給她們家人吧?!?/br> 此時的唐碧看起來是那幺的脆弱與簫條,令云王心疼不已,「寶貝,別難過,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br> 「漠狼王逃向沙漠中死亡沙淵,我們要不要追?」唐澤折回問道。 云王沉吟片刻嘆道:「漠狼王可是一代梟雄,今日不除,他日一定會卷土重 來,成為我們的心腹大患?!?/br> 「可死亡沙淵的毒蛇和暗流,是極為恐怖的,任何進入其中的人,都是要拿 命來搏取生機的。」吳少南擰眉說著看向唐碧,「要不咱們守在外圍,他一定會 出來的?!?/br> 「這……要不就依你所言吧?!固票厅c了點頭,正此時,天空中突然傳來一 聲高亢的鳳凰啼鳴聲。 「龍胤墨,這家伙總這幺耍酷?!箙巧倌蠈λ囊恢笨咕?,望著他掠過眾人 投落大片的黑影,穿過王城而去,頓時驚叫道:「他這是要去死亡沙淵嗎?天啊, 一個人單槍匹馬的想對付千余精銳……」 唐碧又驚又恐,望著變得越來越小的黑點,心中充滿了痛苦。 去南水渭城把云王找過來。 好! 你怪我不給你解釋的機會,現(xiàn)在說吧。 不必了! 風(fēng)在耳邊呼嘯,一切仿佛就在昨天。 愛、恨、嗔、癡…… 「云王,這里交給你了,務(wù)必扎下根基,我去了。」 「我陪你去?!固茲衫^她。 「不,這是我和他的事?!固票虛]掉他的手,纖足朝前跑幾步,瞬間躍起, 借力彈去,飄然而去。 你好樣的,在我的人生里,公然背叛我的男人,你是第二個。我告訴你,第 一個我是沒機會了結(jié)他,可你,身體背叛我,也就算了,但敢用婚姻來背叛我, 我嫌惡得很! 你不是會靈術(shù)嗎,你看看我的心!你不是會靈術(shù)嗎?你摸摸我的噬情蠱,你 看看它是為誰痛的! 「我不是你們之間的人,我去接應(yīng)他?!挂龟幫醮蟛竭~了出去,回眸對云王 一笑,「二哥,這是否是你的機會?」 「不!二哥感謝四弟。但是……」云王凝眉搖頭而后認(rèn)真道:「這是她的功 勞,從今往后,將是她的天下?!?/br> 艷陽下,沙漠中,炙烤如爐,大量殘兵在與生搏斗。而隨著高亢聲響起,黑 鳳凰遮去了大片的陽光,當(dāng)黑影投射而籠罩著他們,他們才真正地感覺到無比的 絕望。 蒼鷹搏兔般,黑鳳凰盤旋片刻,調(diào)頭俯沖向下,幾丈余長的翅膀掀起了狂風(fēng), 瞬間掀起了沙塵暴。 「別怕,不過是一只大鳥,前排,大家小心圍成一圈防守,后面弓箭射擊!」 狂烈的風(fēng)沙已叫他們睜不開眼來,甚至連支撐身體都成了問題。但他們是在 沙場搏命的軍兵,很快便聽從指令開始對黑鳳凰實行了攻擊。箭如雨點般射去, 黑鳳凰羽翼扇動得更加激烈,風(fēng)沙更加狂暴起來。 「哧……啊……」 「誰……」 藍影閃過,同伴看著身邊的人倒下,如見鬼般尖叫了起來。「沙淵死神來了 ……」 「哧……哧……啊……啊……」 一個,兩個,瞬間十幾條人命在眼前隕落。 十個,二十個,三十個……軍士間一片混亂。 「不準(zhǔn)慌,不準(zhǔn)慌!」漠狼王大聲地吼叫著,揮刀將身邊亂竄的人一刀捅死, 頓時震懾了不少的人。「這大怪鳥不會無緣無故跑來,定是有人藏在你們中間, 你們看,這鳥已經(jīng)受傷,快要死了,你們穩(wěn)住,盯著身邊的人,把他找出來,我 要將他千刀萬剮?!?/br> 「不用找了,我在這?!贡涞穆曇粼谒砗箜懫穑峭躞E然回身,對上 了一雙冷若冰霜的眼眸,「你……你是……」 「他是來找你退親的。」一聲嫵媚而悅耳的聲音自黑鳳凰上緩緩落下,仿若 九天仙女般,叫一干人等全看呆了。 美,好美的人兒。漠狼王狠狠地抽搐了兩下,「你……就是那個碧漾娘娘!」 「叫我娘娘的人,已經(jīng)死了?!固票虒δ峭跞崦囊恍?,眼前如狼似虎般粗 獷的男人幾時見過如此溫柔媚誘的女人,頓叫他驟然神魂顛倒,卻見面前的人兒 微蹙起了眉頭,似乎很苦惱,「你跑什幺呢?你meimei非他不嫁,他又是我最喜歡 的男人,你說怎幺辦?」 唐碧的話令身邊的青衣男人顫抖了兩下,「jiejie,你……」 「怎幺辦?」漠狼王傻傻回答后頓然驚覺過來,一雙狼眼般的眸子放肆地緊 鎖著唐碧,那狂妄的yin穢氣息令龍胤墨難受極了,快速擋在唐碧面前,與此同時, 漠狼王陡然出刀殺向了龍胤墨,速度極快,出手極狠。 此招甚至連龍胤墨都沒想到,他想避似乎已來不及了。 「都說了他是我最喜歡的男人,你還敢出手。」唐碧憂怨地低聲道,抱過龍 胤墨身影如箭般掠了上去,落在了黑鳳凰上。 「jiejie,你說的……是真的嗎?」龍胤墨抿了抿唇,憂郁的眼眸充滿了不敢 置信。 唐碧驟然一巴掌甩在了清瘦的臉上,打得龍胤墨愕然而噙滿了淚。 「這一巴掌是為了你自作主張,自以為是的偉大而打的?!?/br> 「華拉玲瓏說如果我不娶她,她要你和親,而且她對……」 唐碧美眸中充滿了痛與怒,順手又是一巴掌,打在了另一邊臉上,「這一巴 掌,是你不顧自己生死,往這死亡里竄!」 「夠了?!过堌纺廴νt地推開了唐碧,瞪視著憤怒地叫道:「jiejie都不 要我了,我還活著干嘛,活活忍受噬情之痛嗎?」 「是你先不要我的。」唐碧凄然痛苦地尖叫,「你天天陪著我,不就是被龍 胤風(fēng)帶走一天嗎?就一天你就受不了了,就一天你就跑去跟別人成親了,就一天, 我……我痛不欲生地抱著蘇含,最想尋求安慰的時候,你呢?你在娶別人,不管 是為什幺,你就是在娶親,娶親,你知道嗎?」 唐碧的咆哮如刀箭般射在了龍胤墨的心里,淚水順著她蒼白的小臉流入了唇 角,她仰起了頭,咬著唇深深地吸著氣,「龍胤墨,你知道嗎?我最痛苦,最脆 弱的時候,每次都會想,有小墨在,我不怕……小墨是我的天,他功法天下, 他大智若愚,他聰明又內(nèi)斂。可是,可是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在哪?他在干 嘛……」 「對不起,jiejie,對不起?!过堌纺珳I流滿面地抱過唐碧,「是小墨不好, 是小墨蠢了,都是小墨的錯…… 「放開我,我恨你,我恨死你了?!固票毯莺莸赝浦?,痛苦地拍打著他的胸 膛,哭叫著,「我不怕了,我熬過來了,我死了,我對你們通通都死心了?!?/br> 「jiejie,如果是小墨讓你死心了,那幺從現(xiàn)在開始,小墨死了,作為龍胤墨, 唐碧,我們從頭開始,我們……」他們忘記了,此刻還在漠狼王殘軍上方,黑鳳 凰已被弓箭射中,此刻再承受不住而陡然垂落。 然而緊接而來的,是大量的箭雨朝二人沖來,龍胤墨翻身意圖將唐碧阻在身 后,唐碧卻比他更快地閃在了他面前。 眼看著千百支箭射向面前的女人,龍胤墨只覺得渾身的血瞬間燃燒了起來, 圓月彎刀出手了。而面前的人兒卻驟然藍光大現(xiàn),狂肆的寒意如鋪天蓋地的大雪 般襲去。 千百支箭瞬間灰飛煙滅,沙漠下的漠狼王瞬間瞪大了雙眸,抓緊了自己的脖 子,卻只抓住了一縷光滑的長發(fā)辮子。眾士兵一個個驚得目瞪口呆,「降,或者 死,你們自己選擇?!固票汤w手張開,冰藍的光芒包容著黑鳳凰,一鳥兩人在底 下如螻蟻般渺小的人看來,是如此的強大和神圣,生或者死,已不容他們選擇了。 降?死! 累,好累! 「唐碧,娘娘,你醒醒?」 第7章。鳳歌王朝尊女皇 金龍大殿,沐浴在金色的秋陽中,更是一番新氣象。 以唐碧為首,唐澤和吳少南伴隨左右,在小夏子的迎接下,一步一步登上了 正殿。然而,眼前的一幕叫唐碧驚訝極了。 殿內(nèi)的數(shù)百名重臣一見三人,齊刷刷地跪了下來,唐碧仿若天來到這座 殿宇,抬眼望去,那純金打造的龍椅上,卻不見任何人的蹤影,而龍椅旁邊站的 人──竟是莫冉。 小夏子彎腰碎步上前,「國師大人,吉時已到,可以宣旨了?!?/br> 「宣什幺旨?叛她死刑,還是誅她唐家九族?」 莫冉柔柔一笑,「唐碧接旨!」 「奉龍凌帝王圣意,今本王龍胤風(fēng)逝后,龍凌帝位傳授于本王帝后碧漾娘娘, 改國號鳳歌王朝,尊號蕩漾女皇;莫冉任國師,為國之魂;離歌任相國,為國之 本,諸位大臣如敢違抗本王圣意者,定斬不赦!」 宣畢,眾朝庭一片沉靜,就連吳少南和唐澤都驚呆了,這,這到底是怎幺回 事? 「他人呢?」唐碧顫唇問道。 「接旨了我告訴你?!鼓秸辛苏惺?,如次二人相逢般,笑得那幺釋然, 那幺溫柔。 「這……」唐碧搖了搖頭,無措地倒退了兩步,「他這是在做什幺?」 「娘娘,求您登基吧?!?/br> 「娘娘,求您登基啊。」 眾百官齊轉(zhuǎn)過來,一個個看著她哭哀著,恨不得將她捧到帝位上,就連雨貴 王和雷親王都出現(xiàn)在眾人行列,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人領(lǐng)著四個特殊裝束的人站 在莫冉的另一邊,那是,為首的她不認(rèn)識,而另外三個,她卻是認(rèn)識的,不正是 天宇等龍王衛(wèi)影嗎? 這等架式令唐碧只覺得渾身顫栗,望著那金光閃爍的位置,憶著她從碧波殿 踏著血痕走過來的每一步。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蘇含扶著她一路走過;小李子在她手刃中倒下;云王為她怒傷吳少南;龍胤 墨抱著她凌立王宮;莫冉與她對月盈拜;龍胤風(fēng)長劍橫頂咽喉,洛羽麗水苑琴簫 合奏;吳少南抓著她的手倒掛懸崖;唐澤抱著她一步一步走…… 每一個人,每一步都走得那幺的辛酸,如今,有機會為自己的命運做主,如 此,她便可以不用再怕;如此,她便可以成全所愛之人。 這是他龍胤風(fēng)給她的補償,還是他龍胤風(fēng)怕了? 唐碧神情恍惚般跪在了莫冉面前,舉手接過了黃燦燦的卷軸,裝模作樣地掀 開,卻驟然驚訝地發(fā)現(xiàn),每一個字仿佛既熟悉又陌生地涌入了她的腦海之中,這 是……腦海中響起了那連日來令她既怕又期盼的聲音,「娘娘,恭喜你?!?/br> 蘇含,是蘇含的靈魂與她重印,使得她對這片龍凌大殿,產(chǎn)生了既畏懼,又 熟悉的心理嗎? 「蘇含,如果這是你的心愿,那我愿意接受。」 「不,娘娘,這不僅僅是蘇含的期盼,這是愛你的男人他們一致的期盼?!?/br> 腦海中的聲音回蕩著,「不用怕,有蘇含在,你很快就會熟悉的。」 冰冷的大椅,冗長的律令,完成了神圣而又沉重的儀式。 莫冉下殿,下跪拜,緊接著便是離歌上前參見,再就是群臣拜會,接著 便是小夏子一聲令下,整個大殿頓時回響著震耳欲聾的恭賀聲。 龍凌殿,書香苑,早已成排成隊的宮女公公顫顫驚驚地守在兩側(cè)。 莫冉給小夏子一個眼神,他連忙將下人趕了出去。 「奴才夏總管參見娘……」小夏子連忙給自己掌嘴,「不,女皇!」 「哦,他還真是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唐碧接過茶淡抿了口,只覺得茶比平 時苦澀得很,「他是怕我要殺了他,所以逃之夭夭了嗎?」 「你不相信他死了?」莫冉此言一出,唐碧手中的杯子差點滑落,「都說好 人命不長,壞人遺千年,像他這樣的混蛋,怎幺可能那幺容易死了?!?/br> 「你的噬情蠱解了,他的噬情蠱便成了天底下最狠的毒。」莫冉接過她的茶 杯,對著她慌亂的眸子,「怎幺,狠得下心來殺他,這會真成現(xiàn)實了,你又接受 不了了?」 「告訴我,他在哪?」唐碧眸光一冷,頓顯妖藍,寒意驚得小夏子連連跪退 幾步。 「他說會知道去哪可以找到他?!鼓浇o小夏子一個示意,他連忙連爬帶滾 地跑過去,從柜里拿出一個錦盒?!高@是王……先王留給您的?!?/br> 唐碧伸出了手,撫摸著紅漆木盒,許久才輕輕地推開。 一枝金光閃爍的龍鳳呈祥釵,和八枝獨龍釵,以及一緞絲絹。 記憶來得既熟悉又狠戾,絲絹一點點打開,露出了嫣紅點點的血色,是那樣 的悚目驚心。 「這絹,是那夜圣母湯后,王所索娘娘落紅其中的一段?!固K含的聲音在腦 海中解釋,唐碧頓覺得心狠狠地抽搐了,攤開的字跡,是那樣的筆墨勾勒得剛硬 驚人,形跡卻又透露出絲絲柔意,可謂字字見其心。 「碧兒,允許我最后一次這樣喚你!曾經(jīng)你在我懷里,我得之沒有珍惜……」 「蘇含,備馬!」唐碧抓起絲娟陡然起身,「不,小夏子,不用馬了,把朝 中的事交給離歌了。」她快速看向莫冉,淚水一片模糊,「莫冉,請你替我看好 蘇含,我要出門一趟?!?/br> 「而當(dāng)你離開時,我才感受到自己已失去了珍寶……」 「無論做過什幺,我不后悔,你恨我也,怨我也罷,總之,風(fēng)是愛你的?!?/br> 「如今,風(fēng)走了,只希翼如蘇含般,能在你心中獨占一席,所以自私地為自 己也備上一釵……」 莫冉急急跟出,目送著龍胤墨接過她的纖手,躍上黑鳳凰絕塵而去。不禁深 深嘆了口氣,「到底是你以退為進的妙,還是她對你還……」 「她要去哪?」吳少南急忙跟上幾步,莫冉卻招了招手,「回來,你家可是 出大事了呢?!?/br> 吳少南臉色慘白地朝大牢走去,耳邊還響著莫冉宣讀的圣意。 艷妃娘娘與侍衛(wèi),事實是上龍王衛(wèi)影最底層的一個,暗結(jié)珠胎欲蒙混過關(guān), 特下迷香勾引帝王,以求帝后之后,結(jié)果身中七情六欲蠱而亡,經(jīng)徹查,艷妃曾 謀害過后宮各娘娘,殘殺芳美人,謀害香貴人,在麗水苑推碧漾娘娘下湖,并將 罪名加諸在麗妃娘娘身上,而后與漠狼公主華拉玲瓏勾結(jié)使毒物謀害碧漾娘娘。 其而相國大人勾結(jié)外番………罪加一等,誅滅九族,先拘禁,后由新帝蕩漾女皇 秋后定斬! 天啊,早知道姑姑如此處心積慮,終有一天會出大事的,只是沒想到父親也 如此糊涂。帝王何曾是個軟弱的人,何曾又是個糊涂的人,他這是拿他們一家來 給新皇立威啊。他以前以為是自己與唐碧的關(guān)系,會惹來全家的殺身之禍,沒想 到竟然是他們自己惹下了滅族的大罪。 「你既已就最高地位,后宮三千美男也好,獨留你最愛的那幾個也罷,是風(fēng) 對你最大的彌補,你好自珍重……愛你的風(fēng)!」 「女皇大人,你這是要去哪?」 「叫jiejie!叫jiejie!」唐碧抱著龍胤墨哭叫道:「小墨,縱然天變地變,情 卻變不了,我對你們的愛,絕對會比你們活命的時間要久很多,縱然穿越輪回, 我也不會變心!」 「jiejie,jiejie!」龍胤墨吻著唐碧的額,任由淚水滑落在她的臉上。 又是一天的清晨,濃重的秋露凝結(jié)在竹林間,滑成了一條條的小冰柱,仿佛 昨夜的淚凝結(jié)而成。 「你來我的小屋做什幺?」龍胤墨不解地問,唐碧推開了結(jié)滿寒霜的竹門, 急切地朝屋外跑去,一間,兩間。 「jiejie,你在找什幺?」 「找人!」 「我都不在這,誰會在這呢?」 這是最后一間了,是龍胤墨的房間,那一晚,她正睡在小墨的懷里被他抱走, 也許他會在這兒?!她輕輕地推開了門,急急地跨了上去,差點被絆倒,幸好有 龍胤墨拉住了她,否則她會直接跌進屋內(nèi)。 碧綠的窗簾在秋風(fēng)中簫瑟地飄蕩著,唐碧輕輕地扯開,心中頓時一緊。 空蕩蕩的床上被子疊得完好而整齊,沒有任何人居住的跡象。她頹然地跌坐 在床上,靠著床架忍不住地淚水撲簌直下。 「jiejie,你這是怎幺了?」 「葬在盤龍骨山間的,不是他,是我,就當(dāng)我死了!他難道不是在報復(fù)我的 堅決嗎?」 「你是說我王兄?」龍胤墨蹙眉問道。 唐碧頓時激動地站了起來,「你知道他在哪?」 「不,我不知道,我都不知道他這是在干嘛?」龍胤墨搖了搖頭,坐下手隨 手撫摸了下床單,突然有些驚訝,再次摸了摸,臉上露出了沉思的神情。 「怎幺了?你想起了什幺嗎?」 「不是,是這被子,jiejie,你摸摸……」他拉過唐碧的手,「一點灰塵都沒 有!」 「你的意思是……」二人相視而突然站了起來,異口同聲地叫道:「我知道 他在哪了!」 穿過竹屋,跑過長長而彎曲的木橋…… 池邊,霧里,有一尊如佛象般的影子。 唐碧破霧而入,驟然駐步了,青色的衣,刀削般的臉,仿佛石雕般沒有一絲 生機,熟悉又陌生得厲害。 「龍胤風(fēng)……」唐碧怯場般喚了聲,湖邊的人仍然一動不動地望著湖面,很 近了,她幾乎可以看到他的眼神是安靜的,眉頭仍然那幺好看,唇瓣微微抿著, 似不悅,似憂郁。 霧似乎化成了淚,淌入了心底,心酸得令人想哭,卻更讓人想笑。 唐碧身影一動,龍胤墨驚訝極了。僅眨眼的瞬間,石雕般的人被一腳踹飛了, 如炸彈般落入了湖中。 「啊……呀……誰……」 湖心的頭剛冒出來,纖足躍起猛地墜下,狠狠地將人踩入了湖中,再冒起, 又踩入……岸邊的龍胤墨忍俊不禁地大笑了起來,看著湖中的女人如泄恨般玩弄 著湖中的男人,不由得感嘆不已,原來心愛之人那可愛勁果真是一點都沒變啊。 風(fēng)洗去了她的怯懦,莫冉完美了她的靈氣,他們對她而言,應(yīng)該是有意義的。 「龍胤風(fēng),你這混蛋,你以為我搶奪不過你的天下嗎?你以為給我個破封號 就可以彌補你對我的傷害嗎?」唐碧憤怒地吼叫,「你以為斬斷絲絹就可以一刀 兩斷嗎?」 「那你想怎幺樣?」 「怎幺樣?你毀了我的清白,掠奪了我的心,我要你以身相許,做我后宮第 一妃!」唐碧說完臉都紅了,不好意思地看了看龍胤墨,她真是氣糊涂了。 然而龍胤風(fēng)卻驟然臉色變得異常慘白,囁囁道:「以身相許,不可以吧?!?/br> 望著偌大的床上每日上演著兩男一女的絕活,他果真是欲哭無淚。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秋日王宮,碧波殿的遺址開始了忙碌的重建。 艷冠閣,賜予龍胤風(fēng),意喻讓他嘗嘗束之高閣的屈辱,獨有圣母太后照顧他 的飲食起居,年輕時她把生命奉獻給了自己的男人,年老了,她把所有的愛傾泄 給了自己最失意的兒子。 云王繼續(xù)住他的云王府,卻每夜像偷情一樣時不時溜到金龍殿內(nèi)。 龍胤墨仍居墨親王府,雖有噬情蠱在身,卻是留宿最多的一個。 唐澤仍任護國大將軍,賜麗水苑為暫居地,另城外置一座府宅;原本的唐國 公府保持原樣,但唐國公必須寸步不準(zhǔn)離開,唐山駐守盤龍山,成了唐碧蓄兵之 地。 莫冉的國師府原封不動,禁宮成了他的行宮,唐碧去看蘇含的日子,也必是 他獨享歡愛的幸福時刻。 洛羽仍住他的神音院,不過他比以前變得開朗多了,仿佛墜入了凡塵般。在 城外購置了一棟宅子,開始征收些有靈性的子弟,免費傳授些琴藝。而夜深人靜 的時候,他一定會回到神音院,靜靜地彈出曲子,有時候幸福突然從天而降,有 時候會十分有禮貌地敲著門,俏皮地塞入一塊絲絹。 原本屬于吳少南家的相國府,現(xiàn)成了離歌的的府邸。云王的青妃逐出門后, 成了他的妾。 唐碧解散了龍王衛(wèi)影,放天宇自由,好在雪公主終于愿意去嘗試重新愛上一 個人,二人便真正地浪跡天涯了。唐碧真沒想到,一直未曾聽聞的六王龍胤霆, 竟然是龍王衛(wèi)影的頭目。 飛舞宮已空閑出來,然而吳少南卻不愿意住進去,唐碧對誰都能板得起臉來, 卻獨獨對這個孩子氣的男人有點無奈??丛谒拿媲?,吳氏一族僅罷了不良的官 員,其他賢良之人反而高升了。 「城外的府你嫌遠,城中的你嫌吵,飛舞宮你嫌煩,那你到底想住哪?你再 這幺挑,我真要將你踹去震守邊關(guān)了。」 「你住哪我住哪?」「我三宮六院到處跑,難不成還要帶著你這個拖油瓶?」 「那我住你金龍殿內(nèi)的寢宮。」他似乎想到了一個絕妙的去處,根本就不等 唐碧同意,興高采烈地跳上了床。唐碧悻悻地白了他一眼,「你以前就是這樣跳 上龍胤風(fēng)的床?」 「你……」吳少南頓時臉一陣紅一陣白,氣憤地扯過被子賴皮地鉆進去,卻 驚然倒退,「你……你怎幺在這?」 被褥被他扯開,露出了龍胤墨一絲不掛的雪白身軀,他擰起了眉頭,剛抬起 手還沒開口,吳少南已驚然仰面跌下了床。 媽的,他連龍胤風(fēng)都不怕,現(xiàn)在就是在莫冉面前,他也無所畏懼,他怎幺會 怕這一個比自己還小的男人?可是,可是那層陰影…… 秋去冬來,寒風(fēng)簫瑟。 「娘娘,該起床了。」腦海中響起蘇含溫柔的聲音,他原本就是個一絲不茍, 兢兢業(yè)業(yè)的好下屬,這會又以靈魂之態(tài)存居唐碧身體里,更是不知疲憊為何物了。 「嗯,我知道了?!固票淘谀腥藴嘏膽驯е腥鋭恿藘上?,卻被摟得更緊了, 「寶貝,再睡會,還早?!?/br> 「不行哦,壞了規(guī)矩,恐怕以后連覺都沒得睡?!固票堂悦院仄鹕?, 「云,別摸了,人家不要了……腿酸死了?!?/br> 云王好笑地看著半閉著眼胡亂摸索著衣衫的女人,昨個兒確實太貪歡了,來 來回回要了她四五次,每回都卯足了勁兒往嬌嫩處沖刺,每次都要美美地將二人 送上快慰的巔峰。因為這樣獨寵的歡愛,一個月也只能排到兩次,對于他們來說, 實在是機會難得,彌足珍貴。 「就放進去一下,就一下好不好?」云王提起嬌小的身子,橫掛在自己的腰 身上,快速地狠狠地將自己送上了她的體內(nèi),粗壯的充實感瞬間叫唐碧驚然睜開 了睡眸,又嬌又惱,卻又忍不住地?fù)u晃著自己的腰腳,靠著健壯的胸膛,哼哼唧 唧地呻吟了起來。 這樣醒睡的招數(shù)百試不爽,云王扣著她的纖腰,邊幫她加快了速度,邊跟進 了自己挺進的頻率。 一陣媚入骨子的嗯嗯啊啊后,兩人皆快速地傾xiele愉悅的快感。在他身下, 有必要時他會讓她最快達到高潮,時間允許下,他又能將她整夜耗著,以最持久 的方式延緩她的傾泄。 云王這點本事,可真是無人能及。唐碧邊想邊享受著云王替她整齊著衣衫, 這點幾個男人根本就不需要指示,脫衣穿衣的訣竅,一個比一個做得好。梳洗完 畢,外簾的小夏子適時地細聲通知該上朝了。 這已是連續(xù)以來個月比規(guī)定時間要早,龍胤風(fēng)不解她為何要這般辛苦,唐碧 的理由是早去,早回。 「我媽咪……不是,我娘說過,精明的EO必須比員工早起,員工才能更 加兢兢業(yè)業(yè),而剩下的時候,便可以喝下午茶,或會見朋友,這樣可以聯(lián)絡(luò)大量 的資源關(guān)系……」 唐碧在小夏子的牽扶下,坐在了冰冷的大椅上,好在他足夠的細心,已提前 鋪上了一層光滑的毛皮。然而,今天的情形令她愉悅地?fù)P起了唇角,在鐘鼓聲響 起前,大大小小的數(shù)百名官員,已整整齊齊,精神抖擻地排立兩旁了。「參見蕩 漾女皇,愿鳳歌王朝……」 「免了,各位愛卿尋自己位子坐下吧,有本參奏,無本……也得給本皇挖空 心思,報告任何有關(guān)黎民消息,小夏子,記好了,誰沒有發(fā)言的,打發(fā)他回家種 田一個年,再來給本皇寫本報告。」 金龍大廳內(nèi)改制成長長的桌椅,仿若成了酒宴般,每個人面前放著字牌,標(biāo) 清了名諱和官位,宮女們開始侍奉著上茶。整個氣氛頓時熱鬧非凡,有輕聲細語 討論地,有埋頭苦思的,有撓頭搔耳的,有愁眉不展的……后帳的龍胤風(fēng)看著這 樣的場面,有點哭笑不得,時間久了,所收的效果,卻不得不稱奇。 時辰一到,所有官員所考試般,有話無話都被逼離開。然而今日離歌坐在了 位子上,望著唐碧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