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害怕
她在害怕
景姮唯一慶幸的便是贏姣幫她將莞娘送去長安了,現(xiàn)在坐于車中,低沉壓抑的空氣讓她難安,咬著唇看向劉濯,不甚寬的車榻上,厚實的狐裘半落在地,他便倚在隱囊上,將雙腿蓋住,神情卻是說不出的冷淡,白凈的手指緩緩輕敲著錦褥,細長的骨節(jié)每落一下,景姮的心便一緊。 “你的腿……”她怯怯的問到。 “動不得了,所以阿嬋還要走么?” 看向她的目光終于多了一些溫存,為了找回她,他快馬加鞭出廣陽過荊地準備入長安,卻知她困在蘭堰,便又速速趕來,此前本就被她氣的吐血昏厥多日,這一疾行,雙腿又是行不得了。 昳麗的唇弧都是蒼白的,沒有怒意也沒有冷待,他還是那樣的溫柔,景姮轉(zhuǎn)過身去,甕聲問道:“劉烈怎么了?” 那夜醉中她聽見殷離說行刺成功,后來才做了那樣不祥的夢,她再是心硬,也有些不忍了。 劉濯淡淡笑著,目光幽沉的看著她纖弱的背影,道:“阿嬋也會關(guān)心我們的生死?坐過來些,讓我好好看看你?!?/br> 他話語中的威壓讓景姮后背發(fā)寒,慌動著心,慢慢的坐近了去,幾次下來她很清楚劉濯不比劉烈,若是惹惱了他,等待她的后果不會好的。 低垂的下頜被他兩指輕掐住抬起,好些時日不見,兩人都有了變化,他便是在笑,溫柔的目中也有了殘忍,看著她脆弱驚懼的樣兒。 “故意那樣氣我,再伺機逃走,阿嬋真叫人佩服,為何不再狠一些,將我與阿熾一并殺了,豈不更好?!?/br> 景姮被他捏的動不了,極輕的手勁兒卻很巧,讓她不得不對上他的眼睛,在那一片深邃中漸漸多生畏懼,燦若星辰的瞳中,是她的失了血色的面容。 “你以為我不想!” 他們給她的屈辱,遠比她經(jīng)記憶中經(jīng)受過的還多,她確實該再狠一些的。 劉濯松開了她,下頜殘留的藥香卻久久不散,淡薄的若他這人一般,聞似溫和,入了肺腑卻是死活拔除不去。 “可惜,你再也沒機會了,須知我對你最后的容忍也無了?!?/br> *** 景姮早就生疑,荊王起亂和廣陽國脫不了關(guān)系,果不其然,各港各道封鎖的情形下,劉濯一行卻是暢通無阻的穿過荊地,彼時慎無咎早已等候,一路為劉濯醫(yī)治雙腿,再回廣陽時,他已經(jīng)好了許多。 重回長芳殿,迎接景姮的是陌生的宮人和熟悉的環(huán)境,一切都和她走前一樣,唯一變化的是她放在妝奩里的那只陶塤,被放在了臺面上。 這一路劉濯都不曾再追問過她,甚至到王宮時,兩人說過的話也不超過十句,他確實已經(jīng)不再容忍她了。 慎無咎說劉烈傷的重,那一劍若再正幾厘恐怕就真沒命了,幸而還有他在,當然他不僅醫(yī)術(shù)極神還會易容之法,景姮一走劉濯第三日才醒來,便立刻找了替代之人,才沒叫宮中諸人察覺,姜瓊?cè)A曾試圖過來揭穿,也被劉濯一番威嚇驚的不敢再來。 再見到劉烈時,他已經(jīng)好了許多,玄色的繞襟深衣肅穆,趁著高大的身影頎長,同劉濯一起進了長芳殿內(nèi),那雙更似鄧王后的漂亮眼眸凌厲的瞪著景姮,活似被夫君拋棄的婦人。 “殷離便那般好,便是什么都不記得了也要去追尋他。” 劉烈自鏡臺前拿起了那只陶塤,勉強擠出了一絲笑來,也不怪他做了這番聯(lián)想,景姮跑路的時間和殷離行刺正好相和,她又在之前收到了他的塤,若非早有預謀,怎會如此巧。 五指倏地一緊,拿慣了刀劍的手瞬間就將陶塤捏成了碎塊,叮叮哐哐落了一地。 景姮心一緊,急急看向劉濯,他應該是知道的,可是他并不言語,景姮只能自辨:“我只是想回長安,至于殷離,我從未和他有過聯(lián)系,若非劉甯相阻,也不會遇到他的。” “你覺得我會信?” 劉烈踩著碎塊走來,殿中金雀燭臺盞盞明亮,他一身戾氣重的讓景姮生懼,后退不急跌坐在了地毯上,藏在足衣里的金鐲隱隱有了鈴鐺響聲。 他一貫耳力極佳,過來便半蹲下了身子一把從重重錦裳中捉住了她的右腳。 “這是什么?” 手指捏過,尚且能分辨是一只腳鐲,劉烈的眼睛里登時迸出了火光,取了她腳上錦繡的宮履,再褪了蠶絲足衣,才終于看見踝骨上的那個東西。 顯然,那是男人才會給她戴的。 “上回是金鏈,這回是金鐲,他的禮物不錯,我是不是也該送阿嬋一些了……” 她在害怕,微顫的腳踝纖細,精美的金鐲上一排小鈴鐺晃的叮叮脆響,別有一番誘人風情,不免讓人想著她被狠狠顛動時,這腳兒,這鐲兒掛在肩頭該響的多好聽。 作者菌ps:爭取晚上加更,謝謝小天使們的留言,我這邊有時候回復網(wǎng)頁會抽,要是沒回復的不要不理我哈,我真的有認真看每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