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容的殷離
易容的殷離
“他說的會不會是阿漪姊姊?一定是了,我看過畫像,阿姊與你最像。”景姮忙推了推劉烈的手臂,興然不已。 當年白登之圍受匈奴屈辱的高祖逃脫后便以女和親,歷定陶長公主再到劉漪已經(jīng)是三位公主出塞了,前兩位皆沒活過十年,而劉漪一去已是四年,若真能探聽到絲毫消息也是好事。 劉烈緊緊握住了景姮的手,帶著她往茶舍去,鷹鷲似的眼里覆滿了陰霾,堅毅道。 “終有一日,我會帶大軍踏平龍城,接阿姊回來。” 這是他第二次說這樣的話了,高祖的失敗讓他們退讓至今,這幾十年來大漢都為匈奴屈擾,邊關(guān)的百姓和將士慘死不知繁多,強勢如郭太后也是一味的求和,宣帝時匈奴甚至一度掠殺至云中郡,凡有血性的男兒怎能忍。 茶舍中劉濯一人靜坐在獨室里,見兩人進來了,便遞了熱茶給景姮。 “好玩么?” 茶湯入口立刻溫了身子,景姮喝了一半就搖了搖頭,帷帽被劉濯取走,秀氣的鼻頭凍得有些微紅,清晨他挽的發(fā)髻已經(jīng)有些松散了。 “方才遇到了匈奴,他可能認識阿姊,我已讓人跟去打探。” 劉濯神情清冷從容,淡淡道:“是於稚單,陟髑最喜歡的孫子,匈奴的左賢王?!?/br> 這人識得身為大單于閼氏的劉漪,確然正常。 “竟是他,王兄,必須抓住他?!眲⒘殷E然起身,俊冶的面上露出凜冽殺意,萬萬沒想到匈奴的左賢王居然敢至長安城,他這個身份在漢朝乃是太子的象征,焉能放過。 “不必去了,他既有膽量前來,便不會束手就擒,現(xiàn)下……也并非捉他的時機。” 果然如劉濯所言,劉烈派去跟探的人回來了,於稚單已經(jīng)離了長安,不過他顯然也識出了劉烈的身份,讓人帶回了一樣東西,是一個香包,紋繡精致,拆開封口里面整齊折放了一片絲帛。 是劉漪親筆寫下的平安信。 …… 今日茶舍東苑俱被劉濯訂下,舍人引了虞侯與趙噲幾位大人進來,知道他們有事相談,景姮便趁機出去走走,可惜有武衛(wèi)們在,走也不能走多遠,只能在長廊下聽著悠悠謳樂。 舍人見她駐足,忙討好道:“是吳地新來的謳人,會幾多樂風,夫人可要去聽聽?” “吳地么?走吧?!?/br> 不由想起曾經(jīng)的吳王劉翊,景姮便隨了舍人前去,漸漸近了,吳女柔美動人的歌聲也清晰了起來,選了一處倚著青松的獨室,景姮屏退了左右一人跪坐在茵席上靜靜聽著。 半開的花窗外,又落起了細雪。 再思起那位於稚單左賢王,他與劉漪怕并不是認識那樣簡單,遠自龍城而來,一路艱辛不可避免,可那個裝著家信的香包依舊被收的妥帖,他像是極珍貴,送來時也嶄新如初。 不過都不重要,劉漪能平安就好。 忽而,舍門被推開,有人端著漆盤來送茶果和熱湯,景姮戴著帷帽看他緩緩擺放,直到弄完那人卻依舊不動,倏地抬起頭時,是一張極普通無奇的臉,只是那雙棕色的眼瞳看著景姮,流露出極亂的情愫。 “阿嬋?!?/br> 這聲音! 景姮驟然撥開帷帽一角,警惕的看著對面的男人,除了這臉,他的身形和聲音都熟悉極了,分明是……她猛地起身,緊繃著心:“殷離?!” “是我,阿嬋別怕,不是他!” 殷離也隨之站了起來,嘶啞的聲音有些急切,卻始終不敢上前。 是他,但并不是那一個他。 景姮知道他的意思,立刻松了口氣,那一個殷離委實可怖,比劉濯和劉烈還讓她避之不及,仔細看面前這人,更多的熟悉感漸漸回涌,讓她放棄了呼人的舉動。 “你的臉……他呢?” “這不過是易容,我曾告訴過你的,阿姊手下有易容高手,至于他,你可記得在蘭堰時曾傷過他,后來我便能出現(xiàn)了,而且比他還久?!?/br> 在蘭堰時景姮用香鼎砸了殷離的頭,也便是那時,消失的真正殷離又再次恢復。 “那你來這里作何?” 不禁,殷離的目光黯然的悲痛郁郁,他已經(jīng)很久沒見到她了,記憶里仍是兩人在侯邸的一切,那是他一生最好的回憶,偏偏她卻不記得了,獨留下他一人念想著,上次她出嫁時,他拼盡全力出現(xiàn)將她放走,打定主意徹底沉寂的,可卻因為她那一敲,他又能出現(xiàn)了,心終究是疼的。 “我……只是想看看你。” 他太清楚自己的身份,復國之路布滿了荊棘也遍插著利刃,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粉身碎骨,未得功成前,他與她便絕無可能的。 景姮壓住了心頭的難受,咬了咬唇,極短的時間便做出了一個決定,低聲問道:“可以讓人為我易容嗎?” “自然可以?!币箅x并不意外她如此,甚至有些坦然說著:“阿嬋,我此行就是為你而來,早日離開他們,于你才是最好的,我會幫你?!?/br> 突然,有人在敲擊門扣! 作者菌Ps:開啟癡漢左賢王X漢人公主繼祖母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