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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既然護了她一日,那便該永遠護著她! 然而白宸,自她醒來,便一直呆在洞府閉關,這明明只是正常的行為,她卻莫名感到有些不安。 她看了看周圍的人,默不作聲地站了起來,全然不管眾人的疑惑,一路走到白宸的洞府,卻依然只見緊閉的大門。 她心中莫名升起一種極度的煩悶。 正難受間,一個人卻邁步走來。 師兄怎么來了?白清清轉過頭,看見裴羽生,他似乎多了幾分憂郁,容顏都有了幾分憔悴。 白清清還記著他在巨塔之中針對她的事情,并不是不恨,只不過,相對于她從一開始就嫉妒憤恨的謝余秋,這位溫潤如仙的師兄,從一開始,她就很喜歡,何況,越山宗之中,他對她也一直悉心照顧。 人心皆是rou長,她在進入青銅門之前,想到能幫助自己的人,也是裴羽生。 那時她知道,只要她顯現(xiàn)出自己被傀儡絲控制的跡象,他一定會幫助她。 只是她沒有想到,沒有用上脫罪的方法,她便進入了青銅門之中,又來到了巨塔里,然后,成為了神明轉世。 在塔里,她也不是沒有遇到危險,只不過,甚至在鬼魂那層,她還遇到了以前被她奪走機緣,慘死的幾個修者,他們對她執(zhí)念極深,恨不得將她剝皮抽骨,幸好有天道化身相助,才將他們殺死。 她也明白,那自稱天道化身的存在,哪怕不是真的,也一定是不得了的存在,只不過,自她成為神明轉世,那個天道化身,也已經很久沒有出現(xiàn)了。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天道化身已然來到了間淵,這個傳說中魔頭封印之地。 它化為人形,卻將所有的流狀物聚集在身邊。 感受著間淵可怕的氣息,它卻莫名笑了。 間淵本就是深淵所在之地,如果間淵破滅,甚至不需要它們做什么,整個世界就會被間淵吞噬,成為黑暗之地,那個被封印在這里的神明,他自己知不知道,自己一直都站在世界的對立面呢? 他所受到的一切不公,不過是因為,世界容不下他而已。 裴羽生神色復雜的看著這個師妹。 有一瞬間,他真的希望這個師妹死在塔中,至少這樣,不會因為她,再造成可怕的事情。 白清清感受到那股殺意,一時有些難以置信:師兄!你想要殺了我!你竟然想要殺了我!? 我是你師妹!也是至高無上的神明! 裴羽生靜默,他知道自己如今已經殺不死她,他只道:你已經不再是我?guī)熋昧?。我和師尊,已斷絕師徒關系,從此橋歸橋路歸路,你和我也再無關系。 受到這個消息的沖擊,白清清一時大腦空白:為什么?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裴羽生,成為神明轉世以后,她再也不需要掩藏自己,她可以隨心所欲的做任何事情,她不再像以往一樣,用楚楚可憐的白蓮花的模樣偽裝自己,她可以大大方方地展示她的欲望,向眾人展示她的權勢,就像謝余秋一樣,哪怕與白宸斷絕師徒關系,她依然高高在上,仿佛無所畏懼。 白清清做不到像她一樣,無所畏懼,卻又對她的姿態(tài)心生向往,她下意識的學了她的模樣,卻又帶上自己以往的模樣,反而顯得有些怪異。 她看著裴羽生,莫名感到一陣恐懼:為什么,師兄,為什么,你要和師尊斷絕師徒關系,你恨我,可是為什么要這樣對師尊? 裴羽生看著她,終究只嘆了一口氣,道:白清清,你知道魔尊帶領魔族大軍,攻至修真界了嗎? 你知道,人間已生靈涂炭嗎? 師尊護你,我沒什么可說的,可是因你,人間已掀起多少劫難?我做不到視而不見。 你說你是神明,可我從你身上,看不到半點神明的慈悲,你只有滿心貪婪,你渴望的,是權勢,是地位,是修為,可你眼里,看不到萬物。 裴羽生想起以前的白清清,那個時候白清清表現(xiàn)的善良天真,可他怎么就沒有看出來,那個時候的白清清,眼里的欲望。 白清清一時失神,看著裴羽生不再理她,飄然遠去,一時只覺得,自己好像什么都得到了,什么都失去了。 裴羽生不再管白清清,也不再管越山宗,他已經下定決心,要前往修真界與魔界交界處,對戰(zhàn)魔族大軍。 只不過再去之前,他還要去一個地方。 他的師妹,謝余秋的洞府。 謝余秋的洞府里,其實并沒有剩下什么東西了,只有一些,讓他看了還有些眼眶發(fā)紅。 那是一些小玩意,像是簡單的木簪,九連環(huán),玉石棋子一類,都被妥善的保存著,都是裴羽生以前送給謝余秋的禮物。 但是其中,沒有一件是白宸給的,倒不是謝余秋沒有好好保存,只不過,在白清清來了以后,白宸再也沒有為她準備過任何禮物。 裴羽生恍惚想著,或許謝余秋那么決絕的與白宸斷絕師徒關系,是真的被傷透了心。 他嘆了一口氣,將這些東西都收了起來,謝余秋或許已經忘記它們了,他卻想要好好保存它們,只是方將一件東西收入儲物袋,洞府便傳來咔噠一聲,一個小格子升了起來,卻是一個木質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