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真假夢境

    謝暮來不及阻止，褲腿被掀起，右腿赫然綁著繃帶。

    沈靈枝呆住了。

    真的有傷，夢是真的！

    “你這傷……是那時(shí)候車禍……”

    “嗯。”

    謝暮以為她指的是謝家偽造的那次車禍，臉色有微末不自然。

    其實(shí)，這傷是剛才他想偷摸去找她，右腳不小心被輪椅絆倒造成的。

    腿上就一點(diǎn)淤青，但母親非要讓人給他綁上繃帶，說可以此博得女孩同情，爭取更多的互動(dòng)機(jī)會(huì)，促進(jìn)感情升溫。

    本來他覺得丟人并不打算照辦，沒想到她自己沖了過來。

    更沒想到，這方法這么管用。

    他居然從她眼里捕捉到一閃而逝的心疼。

    謝暮滿心歡喜，等著她的軟聲安慰，投懷送抱，卻沒想到等到的卻是她眼里閃動(dòng)的淚花。

    沈靈枝想到了那個(gè)夢，當(dāng)大腦暗示那是真實(shí)記憶，那種代入感是前所有未的強(qiáng)烈，她分不清自己是因?yàn)橹x暮替她被碾碎了右腳而難受，還是因?yàn)橹x暮傷后另娶他人而痛苦。他鮮血淋漓的右腳，謝家門外滿地喜慶的爆竹紙屑，兩份刺目的紅在大腦里來回交織，扎得她眼睛漲酸無比。

    “你……別哭?！?/br>
    謝暮慣來冷漠平靜的臉上浮現(xiàn)一絲驚慌。

    昨天她也哭過，但很快就停了。

    可這次顯然很不一樣，她的眼淚越掉越兇。

    一顆又一顆，像砸進(jìn)他心里。

    他對她的眼淚毫無招架之力。

    謝暮長吁口氣，將她一把帶入懷，“不許哭了，本來就不好看，越哭越丑?！?/br>
    聲音干巴巴，像裂開的面粉團(tuán)。

    其實(shí)他覺得她怎么樣都好看，該死的好看，怎么看都看不膩。

    她沒說話，額頭抵著他肩膀，她哭的時(shí)候總是很安靜。

    謝暮低頭看著她濕漉漉的側(cè)臉，心里酸疼麻癢，他在她腦海里讀到他名字，內(nèi)心無比撼動(dòng)，她在為他哭，這種感覺復(fù)雜奧妙，真前所未有……該死的好。

    謝暮拂開她發(fā)絲，鬼使神差親吻她的眼淚，咸咸的，居然覺得還不錯(cuò)。

    他情不自禁越吻越多，臉上咸濕的水漬很快被替換成他的津液，他沿著她的臉一路下滑，扶過她的臉要吮上甜美紅唇。

    沈靈枝偏頭避開。

    謝暮盯著她的唇，心里癢得厲害，“過來親一下?！?/br>
    沈靈枝想從他懷里退開，奈何他雙臂圈得緊，又怕傷了他，只得先保持坐在他懷里的姿勢，“謝暮，我知道以前的事了?！?/br>
    “嗯？”他目光灼灼，滿懷期待。

    “原來你已經(jīng)結(jié)婚了，我們最好保持距離，你先放開我。”

    謝暮的臉僵硬三秒，瞬間黑了。

    這蠢女人腦子里在想什么亂七八糟？

    謝暮怎么也不肯松開她，喚人請來溫湘。不過到底看她臉皮薄，在溫湘踏入房門前率先松開了女孩，沈靈枝立刻站到一邊。

    溫湘進(jìn)來后敏銳注意到兩人不自然的神色，溫和一笑，“怎么了這是，吵架了？”

    “媽，枝枝說我結(jié)過婚?！?/br>
    溫湘的視線也隨之落在沈靈枝身上。

    沈靈枝：“……”

    她其實(shí)后悔了。

    明知道謝暮失憶，這些話就不該當(dāng)著謝暮的面質(zhì)疑，這是在拆謝家人的臺(tái)。

    可事已至此，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她只能硬著頭皮，把何謙大師承認(rèn)她夢境真實(shí)的話，以及夢境里謝暮結(jié)婚的片段復(fù)述了一遍，最后亡羊補(bǔ)牢地補(bǔ)了句，“可能，真的是我在做夢吧……”

    沈靈枝并不希望因?yàn)樗馁|(zhì)疑讓謝暮懷疑自家人。

    有什么疑問，她想一會(huì)兒再私下問湘姨。

    沈靈枝說得簡略，溫湘其實(shí)并不太了解她在說什么。

    怎么枝枝會(huì)認(rèn)為謝暮結(jié)過婚？

    但她也大概摸清了思路，笑著道，“你是說小暮表哥的那場婚事嗎，那是為了給小暮沖喜，特意在謝家大宅子辦的。我們小暮還是未婚呢，要娶的女孩只有你一個(gè)，怎么可能另娶他人？”

    溫湘心思縝密。

    既然枝枝從何謙大師那里認(rèn)為夢境是真的，那么她要在不推翻何謙大師的理論下否定謝暮結(jié)婚的事。當(dāng)然，謝暮也的確是未婚。

    沈靈枝的疑點(diǎn)都得到合理解釋。

    夢境就是她缺失的記憶——這一點(diǎn)似乎是板上釘釘?shù)氖隆?/br>
    溫湘悄然退出，給他們留下獨(dú)處的空間。

    沈靈枝一時(shí)之間無法消化，想回房。

    謝暮叫住她，眉頭微擰。居然就這么走了？

    沈靈枝以為他不舒服，很快回到他身邊，“怎么了，是頭痛，還是腳痛？”

    “嗯。”

    嗯是什么意思，都痛？

    謝暮咬牙望著她，他是痛，硬得痛。

    “啊……謝暮！”

    沈靈枝再次被拉坐在他身上，他牢牢鎖著她，下頜擱在她肩上，“別動(dòng)，我難受?！?/br>
    她果然不動(dòng)了。

    她的態(tài)度跟先前有明顯的不同，不再抵觸他的觸碰，不再跟他那么涇渭分明，不再那么跟他較勁兒，甚至還心疼他。謝暮想到她為他流的淚，心潮熱烈起伏，像吸食上癮的癮君子，著魔般地親吻她的眼皮，臉頰，唇角，繼續(xù)剛才未完成的事。

    沈靈枝還是躲開了唇。

    “謝暮。”

    她后仰，他就吸她脖子。

    細(xì)嫩的頸部肌膚很快留下曖昧的紅痕。

    “謝暮！”

    沈靈枝總算把他推開，喘氣，“給我點(diǎn)時(shí)間好嗎，我想捋一捋?！?/br>
    謝暮唇色紅得瀲滟，眼神像藏了無形的勾。

    “好?！彼硢〉馈?/br>
    他愿意給她時(shí)間消化。

    他只是太高興，心里充盈的情緒滿到要爆炸，急需一個(gè)宣泄出口。

    只不過……枝枝怎么會(huì)做他的夢？

    謝暮擰了擰眉，長老告訴他，沈靈枝做的那些怪夢都只跟嫌疑人有關(guān)，所以紀(jì)長顧，傅景行，程讓……都是她怪夢里的主角。

    可是，特么怎么還包括了自己？

    難道他也是嫌疑人不成？

    呵，可笑。

    沈靈枝在房間抱著布偶貓看書。

    書沒看進(jìn)去，貓毛倒是擼了不少，布偶貓也始終乖巧地任她摸。

    憋了許久，她還是難受得哭了。

    果然，還是無法接受夢境里她和程讓的結(jié)局，明明在她的記憶里，他們朝朝暮暮，甜蜜依偎。

    轉(zhuǎn)眼間，蜜糖就成了砒霜。

    她想找程讓問清楚，她想聽他親口解釋。

    她無法接受第一段戀情就這么莫名其妙散了。

    所以，沈靈枝還是決定跟謝暮保持距離。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每到夜晚，一只通體黑亮的藍(lán)眼貓咪從窗口進(jìn)入她房間，蹭著她胸部入眠，又在天亮前悄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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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渣文筆的我，以防大家看不懂，還是稍稍解釋一下：枝枝只跟何謙大師說了自己跟程讓的夢，何謙大師為了自己孫子謝暮能抱得美人歸，謊稱枝枝的夢是真實(shí)的，離間她和程讓。枝枝聯(lián)想到她和謝暮的夢，以為謝暮結(jié)了婚。溫湘也是為了能讓謝暮抱得美人歸，順著枝枝的話編所謂的婚禮是謝暮表哥的。然而夢在現(xiàn)實(shí)里都沒有發(fā)生，兩位長輩都是在編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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