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攻勢

    同學會結(jié)束的當天晚上，余清音接到了宋珩的電話，是在她意料之中，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快。

    她還記得他的號碼，這幾個數(shù)字，她高三的時候倒背如流，過了這么多年號碼竟然沒變，完全不像他的風格。

    不過，難得他還特意打聽到她的電話。

    她任由手機震動無動于衷，他也不死心，連續(xù)打了兩個。

    余清音突然覺得可笑，以前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他給她打電話如果她沒有及時接到，他從來不會打第二個，果然是比之前成熟多了，她若有所思的盯著手機屏幕。

    第四個電話打來時，余清音還是接了，接通之后兩人一陣尷尬的沉默，她也不著急，就這么耗著。

    宋珩真的不擅長找話題，而且是面對著好多年沒有聯(lián)系的前女友，當時有多親密無間現(xiàn)在就有多無措。

    當他一開口就問她工作上的事時，余清音差點沒笑出聲，心里直罵傻逼。

    聊不了兩句又陷入沉默，他們之間好像缺少一個平衡點，在沒有攻破之前，任何逾越都像是自取其辱。

    宋珩索性開門見山，問她什么時候有空，聽意思是要約她。

    余清音語氣淡淡：“什么時候有時間吧，最近比較忙?！?/br>
    她的答應(yīng)完全是推脫之詞，她認為宋珩應(yīng)該能懂，但對于久別重逢之后宋珩有意無意的舉止，她明白，他不拘以此，至少目前來看，他對她并不是很單純，或者說他在試圖走進她的生活。

    這種認知讓她心底的厭惡翻滾起來，撕扯著她的理智，是選擇后退一步斬斷希冀還是做事態(tài)的掌控者，選擇權(quán)現(xiàn)在在她的手里。

    從和他這幾次的見面開始，余清音似乎也不打算無所作為，不然她為什么在對他表露回避之意后故意送上一杯溫暖呢。

    人真是容易糾結(jié)又喜歡冒險。

    深夜的時候，宋珩又發(fā)來了微信好友申請，余清音點了同意。

    現(xiàn)在這個時代，一個人要想重新了解另一個人有的是渠道和門路。

    宋珩是在A市的省大上的大學，省大的綜合排名在全國基本上是前二十，他拿了四年的國家獎學金，曾被保送到省大的研究院，但他后來并沒有去讀，大三的時候已經(jīng)在千帆科技實習了，不知道他老板給了什么好處讓他這么死心塌地。

    關(guān)于宋珩的婚戀情況，他的朋友圈依舊無跡可尋，不過根據(jù)年前同事的議論，他目前還是單身，云志研發(fā)部一個女同事曾經(jīng)撩了他一陣子，發(fā)現(xiàn)這個人實在沒有發(fā)展前途便放棄了，據(jù)說是因為工作信息秒回，個人生活信息裝看不見……這讓人咋撩？

    對于宋珩大學沒去北京而是去了省大，余清音是從周菲嘴里聽說的，當時她在上海，大一的軍訓(xùn)剛結(jié)束，聞之震驚不已，甚至是驚喜，她當即訂了去A市的車票，她要去省大找他，這件事她沒告訴過任何人，孤身一人，孤勇無比。

    后來她在省大食堂見到了宋珩，她離他很近，但他沒有發(fā)現(xiàn)，他在吃飯，對面還坐著一個人——程曦。

    她怔怔的看了程曦的背影好久，他們相對而坐的畫面那么唯美又刺眼，那一瞬她只覺得胸口悶疼，哀哀欲絕，直到此時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有多嫉妒程曦。

    她知道他一直沒有考慮過北京以外的大學，他也清楚她不只一次提過她戀家不想出省，只想在A市挑一個讀。直到這一幕之前，她還以為他是為她而來，卻發(fā)現(xiàn)這只是她自作多情的厲害。

    她為什么這么喜歡僥幸，這么死性不改？

    她跋涉千里，不過一場空歡喜。

    一年到頭好不容易有個這么長時間的假期，還被提前宣布夭折了，年初六一早余清音就回了A市。起因是外宣部的人突然讓她們部改幾組網(wǎng)頁設(shè)計的排版，哭著喊著初八就得交給產(chǎn)品部開工，部里的人推三阻四一個說相親行程排的太滿一個說全家去三亞了趕不回來，連他們老大柳熙都扯自己對寒風暴雪過敏，躲在家里不出來，打電話也不接。

    余清音差點都要信了，要不是這外面的雪下的沒有霧大。

    外宣部的人已經(jīng)趕回公司加班了，還好C市和A市相鄰，長途兩個多小時就能到，余清音簡單的收拾了下，就往車站趕。

    失蹤一天的柳熙終于知道給她回了個電話，囑咐她一些工作上的事，并把她辦公室的電腦開機密碼也一并告訴了她，她言語里滿是蜜意：“音音啊，你可真是我的貼心小心肝……我可是越來越喜歡你了哦?！?/br>
    余清音正在等著檢票，虛倚著行李箱，沒什么表情表情：“月底打工資報表的時候，你別忘了申報我這幾天是三倍工資，還有路費報銷?！?/br>
    ……

    柳熙撇撇嘴，這個鉆錢眼里的，虧她說了這么多好話哄她，真是沒有奉獻精神，嘖嘖。

    趕到公司是上午十一點，但等開完會已經(jīng)晚上九點了，余清音揉了揉酸疼的腳踝，踩著小高跟走在暗夜的冷風里，準備走到路口打個車，這鬼天氣實在可怕，怎么比C市還冷，余清音后悔自己只穿了短款的羽絨服，冷的站不住腳。

    她為什么要在這個舉家歡慶的假期里出來工作呢，是責任嗎，是熱情嗎？不，都不是，是三倍的加班費和年后升職的可能，她不是向任何人屈服，她只是向錢低頭，余清音這么安慰著自己來消除滿腹的牢sao。

    這個時間還在春節(jié)假期又是這么晚，出租實在是少，軟件叫車幾個訂單都沒人接，余清音跺了跺腳已經(jīng)打算返回公司了，至少那里面暖和點。

    正往回走，一輛灰色賓利慢慢放緩車速，車窗落下，余清音好奇的扭頭，視線越過副駕駛，看到駕駛座上坐著個熟人。

    她突然覺得這個場景真的是狗血的不行，車停在她一側(cè)，宋珩把副駕駛車門打開了點，傾頭看向她：“上來，外面冷。”

    余清音拉了拉滑落的包帶，抱緊電腦包，笑吟吟的低頭看過去：“宋先生啊，這么巧”

    宋珩眸色一沉，悄無聲息的掩過去，車里開了空調(diào)，他只穿了個V領(lǐng)毛衣，倒像個二十出頭的大學生，胳膊隨意的搭在方向盤上，他繼續(xù)：“挺晚了，我送你回家吧?！?/br>
    余清音秀眉微仰：“好啊”

    車里果然暖和許多，根據(jù)余清音的經(jīng)驗這車內(nèi)的配置可不低，至少配賓利綽綽有余，她系上安全帶，暗想，他們公司這么掙錢么，還是他宋珩值錢。

    她抿了抿耳際的頭發(fā)，若有所思。

    他問了地址后轉(zhuǎn)了個方向，車在平穩(wěn)的行駛，這還是這么長時間以來兩人第一次單獨相處，故交重逢難免各種不自在，逼仄的空間里安靜的有點詭異。

    宋珩扭頭看了她一眼，找話題：“怎么這么早就回公司了？什么時候回來的？”

    “今天，臨時加班?！?/br>
    余清音手肘輕輕撐著頭，看著他：“你們公司也加班嗎？”

    “嗯，我初三就回來了，有個項目出了點問題，臨時召回了幾個人”

    “哦”余清音點點頭，千帆科技和云志的辦公樓離得確實不遠，如果下班路過也是極有可能，余清音想到這，也無意再接話。

    宋珩看了眼手腕的表，問道：“九點多了，餓不餓，要不要先去吃飯？”

    他這么一提，余清音確實有點餓了，下午五點多吃了個盒飯現(xiàn)在早不知道消化到哪去了。

    她淡淡的語氣：“不用了，我回家吃就行?！?/br>
    他果然沒在堅持，目光認真的注視著路口的紅綠燈，看著紅色的數(shù)字一閃一閃的變小，思忖著開口：“你……大學不是在上海嗎，怎么沒留在上海工作?！?/br>
    余清音側(cè)頭看著他，直到他的目光轉(zhuǎn)過來，她的眼神說不出的玩味：“宋先生怎么知道我大學是在上海讀的？”

    她臉繼續(xù)挨近，輕聲：“這么關(guān)注我啊？”

    聽出她的戲謔，他并不搭話，像沒聽見一樣，鎮(zhèn)定自若的繼續(xù)開車，她一聲一聲的宋先生讓他說不出的不舒服，只覺得領(lǐng)帶越來越緊，束縛著他的呼吸，她噴了香水，溫熱的氣息里裹著勾人的幽香，他大腦有點亂。

    看出來他情緒有點波動，余清音換了個舒適的姿勢，語氣散逸：“你呢？為什么沒去北京，你不是一向是個堅定自我的人嘛？”

    她的話果然讓宋珩頗為動容，他只覺得心臟像被人用力握在手里一樣，每跳動一下都艱難萬分，莫名的無力感在四肢百骸流竄。

    他深呼了一口氣，恢復(fù)不過幾秒之間，從容的cao控著方向盤，故作輕松的語氣：“我倒是想去北京，人清華得要我??？”

    說罷好似擔心她再追問一樣，扭頭問：“是在前面路口右轉(zhuǎn)嗎？”

    余清音慢慢把目光送他臉上移開，朱唇微啟：“是”

    很快到達目的地，余清音打開車門：“這個時間，就不請你上去坐坐了，謝謝啦！”

    她關(guān)上車門，只聽見他的聲音隱隱傳來：“余清音”

    “嗯？”她轉(zhuǎn)過身，車窗落下。

    “有時間一起吃個飯吧？”

    “理由呢？”

    似乎是沒想到她會這么問，他想著她左不過答應(yīng)或者拒絕，實在沒想到什么理由：“我……”

    這次余清音也并不打算拒絕，也不再為難，笑道：“好啊，有時間?！?/br>
    等她背影消失，他才發(fā)動汽車，后知后覺自己竟然后背出了汗，沒由來的緊張，他干嘛這么緊張。

    他們有多長時間沒見面了？五年？六年？她確實成熟了許多，無論穿衣風格還是言談舉止，都讓他有點陌生，可越是陌生越覺得新奇。

    他為什么要報省大呢，很多人問過他這個問題了，他也不知道為什么第一個志愿是省大，當初報志愿的時候，班主任一直念叨可惜可惜，清華去不了，復(fù)旦浙大也好啊，為什么偏偏去省大。

    宋珩也仔細問過自己，他是真的說不出個一二三來，說硬要說的話，那么，他當時一直以為余清音會在A市上大學。

    初九正式開班了，公司忙了好一陣，周末也加班，等余清音閑下來時發(fā)現(xiàn)宋珩已經(jīng)快“枯萎了”，自從那次答應(yīng)他的邀約之后，宋珩也找借口約她出來過，雖然沒有發(fā)過幾次微信，但只要一發(fā)永遠是開門見山問她什么時候有空。

    余清音一直忙的腳不沾地哪有空和他調(diào)情，期間她也答應(yīng)過他一次，結(jié)果……還爽了約。真的不是她故意為之，她當時都已經(jīng)補好妝了，結(jié)果還沒出公司門就被召回開緊急會議。

    這次熬夜寫出來的企劃案被公司采用了，柳熙很滿意，雖然不是周末但爽快的直接放了她一天假。

    晚上的時候宋珩照例問余清音什么時候有空，她想了想回明天，一切都水到渠成。

    本來不上班可以直接睡到中午，但剛過十點余清音就被一陣急促的鈴聲嚇醒，她手忙腳亂的滿床找手機上，以為是柳熙這個天殺的又反悔了，要找她加班。

    找到手機發(fā)現(xiàn)來電人是宋珩，這個點他打什么電話？余清音閉著眼睛重新躺回床上，接了才知道，宋珩已經(jīng)來接她的路上了。

    余清音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fā)，欲哭無淚，他這么著急干嘛，早飯消化完了嘛。

    這邊宋珩掛斷電話松了一口氣，他是擔心她又臨時變卦，畢竟她個是有前科的人。

    余清音慢吞吞起床洗頭洗澡，畫了個淡妝，挑了件冬裙，雖然是長袖，但下面的裙擺也才到小腿，本著時尚原則，她并沒有穿打底，直接穿了個短靴，外面穿長款外套，對著鏡子照來照去，嗯第一次和前任吃飯，這個裙子挺合適的，冷就冷吧，反正她是去吃飯又不會在室外瞎溜達。

    餐廳是宋珩提前預(yù)定的，因為不是周末，客流量也一般，兩個人選了個靠窗的位置，點完單，開始閑聊。

    說來也奇怪，倆人本來應(yīng)該有好幾年的話要說，現(xiàn)在卻只是小心翼翼思量著開口，這怕是近鄉(xiāng)情更怯吧，宋珩暗想。

    余清音自然能察覺到他的意圖，心底不為所動，誰知道他是近鄉(xiāng)情怯還是葉公好龍。

    大概是知道觸碰往事會陷入尷尬，兩人都很自覺，不咸不淡的以工作居多。

    明明是他主動約她出來，他卻沒多少話。

    余清音為了保持身材，有意減肥，一頓飯下來她也沒吃太飽，早早的放下刀叉，只是時不時小酌一口咖啡。

    宋珩打量著她：“你怎么吃這么少？減肥？”

    余清音笑笑：“對啊”

    “為什么？你這么瘦”宋珩似乎是不明白女人為什么總要對自己要求的這么苛刻。

    余清音被他求知的目光逗樂，耐心道：“身材可不像顏值，顏值這個東西先天好就是好，身材主要還是后天打理?！?/br>
    宋珩點了下頭也沒繼續(xù)說話，他不敢茍同但也沒有反駁，畢竟男女看問題的角度往往不同。

    余清音拿起手機看了看工作群里的消息，宋珩突然問：“你……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挺好的啊，怎么了？”她看了他一眼，目光又回到手機上。

    宋珩用筷子撥弄著面前的魚rou，沉默好一會兒，說：“我很想你的”

    他沒有抬頭，余清音愣了兩秒，她想讓他抬起頭，她想望進他的眼睛，這一刻她突然有點恨他了。

    沒想到他突然的直白，氣氛回歸尷尬，余清音抽了張紙巾擦擦嘴，笑著揶揄他：“你現(xiàn)在這么會撩妹的嘛？比以前強多了?！?/br>
    不想話題這么沉重，余清音主動聊了幾句別的，邊說話邊擺弄著手機，給公司一位同事發(fā)了微信，她知道宋珩開了車，但她找了別人來接她，不過一句話的事。

    一頓飯吃的暗波涌動，餐廳又送了兩個果盤，兩人挑著吃了些，宋珩去結(jié)賬，余清音細細涂好口紅，待他回來，她拿起包起身。

    宋珩立刻道：“我送你回去吧。”

    余清音轉(zhuǎn)身看著他：“不用了，有人來接我?！?/br>
    他們坐的位置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餐廳外的視野恰好能盡如眼底，她走后，他又在位置上坐了一會兒，有人來接她，還是個男人，他心中煩悶的情緒又涌了上來。

    余清音坐到同事的車里，臉上笑意未退，目光冷了下來。

    她不知道宋珩是不是會真的在乎，她還是這么這么做了。

    時間在忙碌中走的飛快，一到三月天氣回暖的喜人，余清音和宋珩在不瘟不火的相處著，他最近也比較忙，有一次還在他同事的朋友圈里看見他的身影，幾個人圍著辦公桌吃盒飯，已經(jīng)凌晨一點了，其實他們這個行業(yè)熬夜加班是常態(tài)。

    宋珩也說不上對余清音很上心，但偶爾會打電話，約出去吃個飯，兩個人工作相似，也是有些共同話題的，但每次他想有更進一步的動作時她會適時推開，而后又會給個甜棗，

    余清音也不是故意吊著他，她就是看看他到底想干嘛。

    他意圖不明，她選擇裝傻。

    三月中旬運營部的總監(jiān)過生日，公司都在傳過不了多久他就能入選副總一列，大家自然爭著巴結(jié)，一群人說要開party慶祝，運營部的人便直接在瀾海玉苑三樓定了場，除了加班出差和實在有事走不開的以及上點年紀的，大半個總公司的中底層都過來了，柳熙這種養(yǎng)生達人竟然也出席了，穿著個低胸的禮服，胸前波濤洶涌，明知道公司男多女少還如此大膽，那么一定是有備而來。

    余清音知道她不喝烈酒，只給她倒了點果汁，自己則是紅酒，兩個人站在一邊說話。

    余清音盯著她研究了半天，頭發(fā)做了，妝精致又心機，衣服更是不用說，迷上人不償命，不得不說柳熙除了年齡稍微大了這么一點，其他都很完美。

    看著她目光一個勁往人多的地方掃，余清音開口：“你不是不愛來這種場合嗎？今天是怎么了？”

    柳熙搖了搖高腳杯輕哼一聲，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余清音更疑惑了。

    “薛星熠是咱們公司唯一一個年齡比我大職位比我高而且還單身的男性了?！彼挠牡恼f。

    薛星熠便是運營部的總監(jiān)，今天的壽星，不過，想到其他的主管、總監(jiān)和幾個副總的名字，余清音欲開口反駁。

    柳熙看破她的小九九，冷冷的補了一句：“謝頂?shù)牟凰恪！?/br>
    余清音悻悻的閉上嘴，心里笑翻天。

    薛星熠確實是他們公司上了榜的黃金單身漢，人又帥又多金，但余清音進公司兩年了也沒聽誰說他談過女朋友。

    柳熙觀察了他會兒，作勢要過去。

    余清音勸她：“你確定？你能一舉拿下他？”

    柳熙眉眼一挑，那股子嫵媚似渾然天成：“我試試”

    余清音以一副你年齡不小了，別沖動的眼神打量著她，還沒張口，就被打斷。

    柳熙摸了摸耳垂上的珍珠耳環(huán)：“jiejie我可不得歲，現(xiàn)在只能算三十歲，三十歲老嘛？”

    余清音想點頭，迫于yin威只得陪笑：“不老不老，那您今天是直接動手？”

    “幸福要自己爭取。”柳熙斜了余清音一眼，把杯子遞給她，邊調(diào)整著領(lǐng)口邊說：“先來個一夜情再說?！?/br>
    她覬覦薛星熠可不是一天兩天了，她要是再年輕個五六歲早下手了，也不會晾他這么長時間。

    她身姿搖曳剛走了兩步，又想到什么，把車鑰匙從手包里捏出來，回頭道：“對了，你去我車里把我給他準備的生日禮物拿上來，就是后座那個紙袋，只拿里面的黑色盒子就行?！?/br>
    余清音點點頭，推開大廳的金屬門乘電梯到樓下，剛到一樓大廳，聽見右邊長廊有腳步靠近。

    只聽見女生嘟著嘴抱怨：“直接住你那兒不就好了，為什么非要來賓館……哎”

    “你閉嘴，好吧！”男人推著行李箱語氣無奈。

    是宋珩聲音，余清音放緩腳步，耳朵都要豎起來了。

    女生拉著他的胳膊：“真的真的，酒店多貴啊，咱回家吧……”

    男人剛要罵她，突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長到腳腕的修身裸色長裙，露出小半個后背，身量纖纖，曲線盡顯，上次和他吃飯穿的中規(guī)中矩，今天怎么著裝這么……誘人，他莫名的火來，出聲喊住她：“余清音”

    已經(jīng)一只腳跨出去的余清音扭過頭，裝作剛看見他的樣子，驚訝里帶著笑：“好巧??？你也這來這……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