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離去
第二百七十二章 離去
在羅睺大婚的那一夜,我用靈魂與黑霧立下了死契,以我阿修羅皇裔rou身的精氣供養(yǎng)它,它護我離開圣殿。 而所謂死契,便是兩相制約,它死、我死,我死、它亦不能存活—— 我本是不明白那黑霧為何要與我立下死契,我身無神通,看起來,似乎它更吃虧。 豈料它嘿嘿一笑,自以聰明地說怕今后我得了勢,便與它翻臉,誅殺它于無形。 我聽了,只得嘴角抽搐,它還真看得起我—— 契約立成,我的身體也隨之發(fā)生了奇異的變化,兩臂遲遲不愈的傷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連一點疤痕都沒留下。 肌膚柔嫩,白中透粉,觸手盡是一片滑膩。 黑霧見我已無病弱之相,便立刻散開,向我涌來。 我癱軟在床上,再次體會曾經(jīng)那種被抽干的感覺。 而這一次,黑霧似乎有所節(jié)制,沒過多久便從我身上脫離,只是還不斷抱怨我身體太弱,能給予的精氣太少。 我無奈,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夜,才慢慢恢復(fù)了過來—— 這一夜,我躺在床上,黑霧也落在我旁邊的枕頭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與我聊著,直到我沉沉睡去。 換做是一個月之前,就算打死我也不會相信,與那可怖的黑霧還會有和平相處的一天。 而我也這才知曉,那夜黑霧之所以大難不死,竟然是因為先前吞噬的那只畢舍遮—— 畢舍遮不僅有著尋找時間裂隙的異能,更有著穿越一切結(jié)界之能。 而黑霧吞下畢舍遮,竟然意外襲承了它的越界之能。 只是那異能襲承得太突然,而羅睺的攻擊又過于迅速和強悍,黑霧只來得及逃出結(jié)界些許,其余皆被徹底打散。 它元氣大傷,但也保住了一條小命—— 我想,這也是它為何愿意與我立下死契的原因,畢竟它現(xiàn)在正是最最虛弱之時。 第二天白天,我已能夠下床,但依舊十分不濟,直到第三天,我方才基本恢復(fù)了正常。 這一連十幾日的幽禁,沒有一人來探,我似乎已經(jīng)被遺忘在了這座偏僻的高塔里。 第三天夜晚,亦是羅睺與婆坦多成婚后的第三天,圣殿漸漸退去了熱鬧,又恢復(fù)了往日的沉寂,甚至是,一片死寂。 黑霧所言,不管是塔底的門還是閣樓的窗洞,甚至連整座高塔都被下了結(jié)界封閉,它來去無阻,可我卻不能,我曾拿出月之石想要離開,都被這結(jié)界困鎖。 最后,它干脆散開霧氣,將我緊緊包裹,強行從窗洞硬闖出了結(jié)界—— 它托著我,坐上塔頂,我從虛納之處,拿出了月之石。 這是開啟婆娑神殿的鑰匙,亦是我離開阿修羅圣殿的唯一方法—— 看著手中那瑩白圓潤的月之石,在夜里散發(fā)著白色幽光,我不禁苦笑,毗摩智多羅不愧是過來人,從一開始他就知道,我與羅睺終會有曲終人散的一日。 就在這時,圣殿似乎傳來了些許sao動,那遙遠的之處,出現(xiàn)了跑動的人影。 定是強行破界,被人發(fā)現(xiàn),我慌亂地開始詠誦咒文。 我磕磕巴巴地念著咒文,看著那月之石,在我手中光芒愈甚。 下一刻,月之石懸浮半空,一束強光從石頭上發(fā)出,直上開天—— 這時,阿修羅圣殿,出現(xiàn)了異樣的躁動。 有星星點點的火光匯集在一起,快速向北殿而來。 事不宜遲,若有人到了,我也許再也不能離開,我心臟狂跳地等待著那開天之光越發(fā)凝實,直到光暈中出現(xiàn)了一個門洞的入口。 我毫不遲疑地向那門洞邁去—— 可就在這時,我聽見了羅睺的聲音! “花憐——” 我一低頭,就見他正從遠處飛奔而來,衣衫凌亂,神色慌張,滿面駭然與不信。 他身形極快,幾息之間便臨近高塔,他驀地騰空而起,直向我奔來—— 我已不愿再與他相見,深深再看他一眼后,唇間微動了一句無聲的“再見”,便毫不留戀地轉(zhuǎn)身離去。 當(dāng)我一步踏出那光暈之中的門洞時,我站在了一片寂靜而又空曠的宮殿之中—— 這里便是——婆娑神殿。 “終于出來了?!焙陟F從我身上散開,在空曠的大殿內(nèi)兜轉(zhuǎn)幾圈,又回到我身邊,“你現(xiàn)在打算怎么辦?” 我看著這冷寂陰暗的土褐色殿宇,這座倒影之城的正殿,雖擁有一個極為美麗的名字,實際上卻是幽暗空置。 只有在一些盛大的典禮時,婆娑神殿才會啟用。 我沉吟,“留在修羅道怕是很容易就被搜出來,去上三道無路,這里有前往鬼道的渡界船,我們?nèi)ス淼腊??!?/br> 黑霧沒有意見,我不敢久留在這里,很快便離開了婆娑神殿。 當(dāng)日尤洛伽帶我出游,講述修羅道的風(fēng)土人情時,曾提過從這里可以直接前往鬼道,渡口就在離婆娑神殿不遠的一座城鎮(zhèn)。 此時正值夜半的凌晨,雖然修羅道之眾并非鬼道之眾晝伏夜出的生活習(xí)性,卻因雜居的他道之人眾多,這里的夜晚也十分熱鬧。 大小城鎮(zhèn)皆燈火通明,商街店樓幾乎沒有歇業(yè)的時候。 黑霧用它黑色的煞氣幫我隱去了一雙金眸,趁著羅睺還沒有來得及大肆搜捕,我立刻去了鄰鎮(zhèn)的一間當(dāng)鋪,將我頭上手上所有飾品,還有身上珍貴的銀鮫水紗,一起當(dāng)了出去。 除了那支圣殿之心給我的銀鐲,我什么都沒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