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一日算一日
第二十三章 一日算一日
當(dāng)晚,濕婆便住了下來。 小花心中雖然一百萬個不情愿,但抵不過國師的表態(tài)。 可小小的蓮花塢統(tǒng)共也就三五間房,能睡人的臥室就兩間。 所以那人睡在哪里? 來者是客,總不能睡柴房。 小花憂心忡忡地緊張自己的房間被占,沒想到下一刻果然—— “今夜你就歇在隔壁那間房吧?!?/br> 國師開口,十分大度。 小花一急,“國師你怎么能這樣!那我睡哪里?” 雖然夜里她時常變成鐲子,隔壁那間屋她住得并不多,可好歹那也是她的房間,怎么能說讓就讓。 小花頓覺委屈,還有些生氣,再看那紅衣男人卻是一臉狐疑。 然下一刻迦啟垂眼淡淡一句,“昨夜你睡哪里,今夜便睡哪里。” 這話頓時變了房間里另兩人的神情。 只見小花眨了眨眼,飛快地由怒轉(zhuǎn)笑,被鳩占鵲巢也不大介意。 可濕婆的臉色卻驀地黑到底,他看向迦啟,低低地咬出兩個字,“昨夜?” 迦啟笑了笑,沒有說話。 濕婆斜目再看內(nèi)室,一枕一褥一窄席,如何能睡下兩個人? “如何不能?!?/br> 那少年低頭喝茶,垂眼輕笑。 與平日里不茍言笑的模樣,差別甚大。 “毗濕奴?!?/br> 忽然,濕婆沉聲開口,“今夜,我就在你這里。” …… 那一晚,國師的房間通夜燈火不滅。 小花在屋外扒了許久的窗戶,最后還是回了自己的房間歇息,卻失眠半宿。 下半夜,無夢山的往生陣再度開啟時,一只光暈黯淡的鐲子躺在陣眼之中。 “這就是我為何沒有告訴你?!?/br> 新生的靈魂不僅忘卻前塵,還異常脆弱。 稍有不慎就會灰飛煙滅,再難聚攏。 滿山重藍光暈籠罩中,濕婆蹲下身,伸手輕輕觸碰那只鐲子。 微溫的熱度昭示著生命的流動,他指尖微顫,紅眸隱霧。 她終于回來了,雖然忘記了一切。 那眷戀的撫觸帶著一抹小心翼翼,許久他才收回手站起身來。 “你的波色珠已經(jīng)黯淡,這逆陣還能維持到何時?” 未曾想到,毗濕奴卻答,“一日算一日,一年算一年,這本就是一個無望的等待,我等到了,已足夠?!?/br> 濕婆看著身旁的男人,驀然失語。 許久后,他輕嘲地扯了扯嘴角,“你是愚蠢,還是聰明?” 聞言,毗濕奴卻笑,“千年空等,你又是愚蠢還是聰明?” …… 第二天,當(dāng)小花醒來時,已日過中天。 失眠半宿,她精神并不大好。 穿好衣衫洗漱完畢,她興沖沖地去敲國師房門。 結(jié)果房間里空無一人。 小小的蓮花塢里尋不見國師的身影,小花頓時慌了神。 她家國師昨晚不會被那紅衣男人???了吧! 小花越想越是心慌,那男人看起來是有幾分本事,不僅長得漂亮,還能破壞國師的萬魔屏障。 如果他想對國師怎么樣,不論是色誘還是威逼—— 國師都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這般一想,小花胸口那顆小心臟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 忍不住,她開始懊惱自己昨夜怎么沒有堅持不走,與國師共進退。 蓮花塢里繞了兩圈都沒有見到人,直到繞至后山,小花才終于找到了國師和昨日的不速之客。 在萬花谷后山的一座小涼亭里,他二人正對坐其中。 一紅一藍兩道身影,俱是風(fēng)姿卓然。 自古紅藍出CP,小花見之頓時感到渾身不對勁。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一身白衣,樸素到幾乎沒有什么存在感。 可即便如此,她依然勇往直前。 硬是要攪亂那一紅一藍的和諧感,藍白才相配! “國師、國師——” 只見那白衣小少女蹦跶著歡快的步子,吭哧吭哧爬上小山丘,在兩個男人的注視下挺直腰桿,進了亭中。 其實她不止挺直腰桿,還暗搓搓地白了濕婆一眼。 誰讓這男人坐的是她的位子,以往都是她和國師對坐亭中吃茶乘涼。 不過好在這涼亭里置的是兩方長凳,小花抹了把頭上的熱汗,自發(fā)自覺地一屁股坐在了迦啟身邊。 還一邊用手扇著風(fēng),一邊沒話找話,“國師,好巧,我也來乘涼呢?!?/br> 小亭子里一下從兩人變?nèi)恕?/br> 那二人原本說著的話也被忽然出現(xiàn)的小少女徹底打斷。 濕婆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對面的一雙人,舉手投足間,滿是熟稔和親昵。 “國師,你昨晚睡好了嗎?” 她笑意盈盈地看著另一個男人。 “國師,你熱不熱?” 然后拉起衣袖給他輕拭額頭。 “國師,這茶燙嘴,我給你吹吹。” 再捧起一杯茶水,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然后親手遞上,送到唇邊,她的眼里只有他。 “國師,巴拉巴拉……” “國師,呱唧呱唧……” 終于,在她一頓猛如虎的cao作下,對面那個礙眼的紅衣男人被成功地氣走了。 見那人一走,小花頓時大感得意。 可忽然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她轉(zhuǎn)頭看向迦啟,有些憂心道:“國師,那個……昨晚……你還好吧?” 不知她的小腦袋里都在想些什么,迦啟無聲一嘆,約莫又是一些雜七雜八的話本子。 “昨夜甚好?!?/br> 甚好?? “你們是怎么睡的?” 小花立刻梗起脖子,聲音也忍不住提高了八度。 國師那張床,她可是親自躺過,又硬又窄,以往她都是被國師摟著睡覺,才不會一翻身滾下去。 迦啟看她臉紅脖子粗的模樣,怔愣一瞬,才明白她想歪到了哪里。 這個小傻花。 他輕笑搖頭,伸手?jǐn)堊∩磉吷倥难?,下一刻傾身吻了過去。 原本還在擔(dān)心國師名節(jié)受辱的花憐,陡然被這溫柔的吻迷了眼。 哼哼唧唧的滿腔不爽頓時拋到了天邊。 粉唇微啟,她接受了他唇舌的探尋,一雙手也忍不住伸過去攬住迦啟的腰身。 幸好,國師還是她的。 沒有被妖人所惑。 而那個已經(jīng)離去的男人,則在山坡下佇立久久。 許久之后,他收回目光,轉(zhuǎn)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