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甘為她低頭(全章2300+,主劇情)
第二十九章 甘為她低頭(全章2300 ,主劇情)
夜色濃重深邃,猶如質地上好的天鵝絨,月牙輕挽,靜謐高掛,朝原始叢林灑下萬千銀輝,蓋上一層朦朧柔光。而這輪孤獨彎月,卻逐漸被幾團隨風飄過來的黯淡烏云給遮掩住了,如水光華被迅速遮掩。 空氣也迅速凝固,沉悶炎熱得沒有一絲縫隙,四周的動植物都主動將呼吸律動降到最低點,試圖掩蓋自己的痕跡,不打攪到正中央的兩頭強大生物。 它們十分清楚叢林法則,弱rou強食與適者生存,若是遇上無法與之匹敵的生物,不能在發(fā)現(xiàn)強大的那一方后,及時繞道逃跑,那就用偽裝與躲藏,以求生存。 巨獸一臉暴怒,發(fā)出陣陣戰(zhàn)前低吼,壓低身體,肌rou緊繃,亮金色大眼危險瞇起,閃耀黑色冷光的尾毛根根豎立,森白長爪因四爪用力淺淺埋入軟泥,锃亮獠牙在黑暗中發(fā)出一片冷光,他死死望著眼帶譏誚的高大墨蟒,不愿退讓分毫。 墨色巨蚺一臉漠然地看著巨獸,見他就因為自己多看了那頭小雌獸一眼,就火力全開,擺出戰(zhàn)斗架勢,他也緩緩瞇起暗金色雙瞳,將身子高高立起,分岔的深紅毒舌茲茲作響。 蠢弟弟從小生性倨傲偏執(zhí),乖戾好斗,哪怕碰得頭破血流,粉身碎骨,也絕不愿意選擇松口,輕易認輸,如此囂張傲慢的性格與處世之態(tài),若是投生為其他物種,墳頭的草怕是早有十丈高了。 然而幸運的是,憑借父母給予良好基因,他從出生起,就擁有這樣一副好底子,加之部落內多位叢林戰(zhàn)斗、生活經驗豐富的獸人長輩從小的悉心教導和保護下,這頭刁蠻巨獸仿若是一塊質量絕佳的吸水海綿,源源不絕地將生存技巧納入腦海,刻進心底。他搖身一變,成了體魄強健,筋rou發(fā)達,見識豐富,戰(zhàn)力蠻橫,足以在這一方叢林稱霸的食rou獸。 墨色巨蚺伸出兩顆泛暗紫光澤的長長毒牙,眼瞳豎成一條窄線,原本覆蓋全身的墨藍色鱗片像是有生命的盔甲,竟是嚓嚓幾聲,就整齊劃一,從后向前逐漸立起,鱗片尾部暗光流動,猶如一把把寸許的淬毒短刀,銳利筆直地指向巨獸。 黑色大蟒噴出一股綿長的氣,前半身向上收縮,后半身盤卷成圓弧,攻擊態(tài)勢十足。 若是仔細觀察這頭巨蛇,會發(fā)現(xiàn)他立起的尖銳厚鱗下,竟還鋪有一層一模一樣的深色鱗片,竟是構造奇特的雙層鱗甲。 大貓性格十分倔強頑固,可不巧的是,大蟒的性格亦如此,偏執(zhí)似魔,詭譎如簧。雙方目光銳利,戰(zhàn)意盎然,如燎原之火,一觸即發(fā)。 “嗷————”巨獸面對戰(zhàn)斗力剽悍無匹、天生鑄有一副鋼筋鐵骨的大哥,發(fā)出一聲貓科動物特有的高聲怒吼,他感覺體內的每一塊骨骼每一寸血脈都在叫囂沸騰,微微顫抖,這是自己每一次面對強敵時,rou身下意識做出的舉動。 巨獸抖了抖長尾,將爪子從泥巴里拔出,他知曉自己眼前巨蛇,冷心寡欲到一種無與倫比的可怕地步,面對大家都無限渴求、百般討好的雌性,他除了對她們視而不見外,關鍵時刻要是礙著他的道,不管是什么樣的物種,都會毫不留情地當場宰殺,血濺三尺。 他曾親眼目睹這條瘋蛇將一頭主動與之示好,糾纏不停、以求交媾的雌性白犀獸人給生生咬的鮮血淋漓,而后一尾將她拍入湖泊,不留絲毫情面。白犀體格壯如山巒,渾身上下堅硬似鐵,戰(zhàn)斗力非凡,堪稱叢林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強大部族,甚少有生物能夠與他們平起平坐,更別提把他們像普通獵物一樣卷起來丟出老遠,不只是身份鎮(zhèn)不住,更因為能力遠遠比不過他們。 之后雌性獸人的同族父兄很快就打上門來,墨色巨蚺也因自己的傲慢無禮付出慘痛代價,連日不斷接受多頭白犀戰(zhàn)斗邀約,旨在將他剝皮抽筋,為自家重傷在身的雌性成員煲一鍋湯藥補身體。為了不連累部落內的其他成員,大蛇選擇離開部族,開始流亡四野的生活。 巨獸咽下一口唾沫,感覺自己腦袋里的每一根神經此時都處于緊繃狀態(tài),雖一向都是寧死也絕不服輸?shù)男宰?,此刻卻心頭惴惴,遲遲不敢采取先發(fā)制人策略,主動進攻。 因為他清楚知道,自己早已不是之前獨步天下的孤膽英俠了,如今的他,擁有一塊世間萬物都比不上的心尖rou,爪中寶。而那個被他當作畢生財富的嬌弱雌性,此刻正躺在自己腹下,被一片陰影籠罩,毫無防備地酣然沉睡。 他甚至可以從她均勻微揚的呼吸聲里感受安然與滿足,而他的下腹還殘留著她特殊的體液香氣,耳畔回旋著她嚶嚶怯怯的悅耳呻吟。 看著對面早已擺好戰(zhàn)斗姿勢,卻遲遲未動,一對亮金色眼眸在黑暗中閃爍個不停的黑色大貓,全副武裝的墨蚺雙眸微動,沒想到自家這頭脾氣暴躁,沖動無比,永遠第一個沖到最前線屠戮對手的貓弟弟。此刻卻一反常態(tài),沒有像之前一般, 不要命地撲上來,同自己撕咬纏斗。 是為什么呢,因為那只小雌獸嗎? 墨蚺嗅著空氣中不斷朝鼻腔飄來的女性香氣,不知為何,他冰涼的身體有幾分燥熱,心緒也開始有些許不定,腦袋里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回旋,叮囑他遠離這個怪異的雌性。他不再優(yōu)哉游哉地吐舌,而是從喉嚨里發(fā)出‘噠噠噠’的聲響,開始催促大貓進攻,打算速戰(zhàn)速決戰(zhàn)勝他。 被主動挑釁的巨獸,若是放在從前,他早就毫無顧忌地撲上去了,他心底權衡再三,依舊打算蹲守在元瑯上方,打算和墨蚺繼續(xù)耗下去,采取敵不動我不動的保守策略。 兩獸一個低首俯瞰,一個昂頭怒視,雙方僵持許久,半空中傳來幾聲灰脊隼的鳴叫,一陣風吹過,干枯松果從枝頭掉下,一時間噼啪聲不斷。 墨蟒發(fā)覺怒視自己的大貓一動不動,幾乎要凝固成一座漆黑浮雕,對自己的催促無動于衷。好不容易遇上親人,卻是這副愚蠢景象,他頓覺心中趣味全無,這架沒法打了。 他雙眼閃爍,帶上nongnong的揶揄之意,向外吐舌,仰高頭部,渾身鱗片靈活擺動,整整齊齊地向后一轉‘咔嚓’一聲并攏收撿好。長尾粗暴一揚,連根拔起幾大株布滿銳刺的植物,朝巨獸腹下扔過去。 巨獸反應迅速,一爪扇飛植物,腹部激烈起伏,眼神如炬。 墨蟒卻不再理會,冷漠地瞟他一眼,轉頭扭身,穿越火棘,無聲地沉入水中,鱗片密布的身軀在寬敞河面彎曲搖擺,閃耀生輝,在月光下如一道漆黑流光,飛快消失在河面那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