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沉重的羈絆》續(xù)(1)
番外 續(xù)(1)
那樣之后又過了多久時間呢?一月、兩月、三月……一年? 每一天都離腐朽更進一步,直到新年的鐘聲敲響,直到神思不屬的站在慶賀的人群當(dāng)中,原來……一年已經(jīng)過去了…… 聶逸風(fēng)失神的看著掌中的酒杯……他能清晰地感覺到,一部分的自己大概已經(jīng)死去了……每一天的生活都散發(fā)著腐朽的味道,而唯一能讓他感覺到活著的……便是在她身上汲取的瘋狂快慰,然而……這瘋狂,卻如同毒品,給人短暫的麻痹而后墮入更深的腐爛的深淵。 他已經(jīng)壞掉了……他能感覺到,就像一顆蛀空了的大樹,外表再生機勃勃,都掩蓋不住內(nèi)里的腐朽空洞。 愛已經(jīng)扭曲,變成了噬心的毒蠱,痛苦太多已經(jīng)麻痹,可是卻停不下來,反而要產(chǎn)生一種扭曲的快慰,好像已經(jīng)要到達底線了……但卻一次一次更加過分的墜落,讓她痛苦的墮落,然后又扭曲的興奮……似乎只有這一刻,那種劇烈的感官的刺激才會讓他感覺到活著的感覺。 每當(dāng)一個人入眠,失眠就會緊緊纏住他,睜著眼看著黑暗,卻只有無窮無盡的空虛和茫然,明明困乏至極,卻連一陣清風(fēng)都能立刻將他吵醒,唯有在她身上癲狂的發(fā)泄過后……那樣身心都到達了極限的糜爛過后,才能獲得短暫的安眠。 這一次見到她……要怎樣才好呢?要再怎樣過分的對待她呢?讓她如何再一次崩潰哀哀乞憐,被玩弄的渾身狼狽,所有底線都被一次次踐踏到底,如此的幻想著,他的眼底是莫名的燃燒而病態(tài)的光芒,唇角的笑卻好似帶著悲傷,就像病入膏肓的病人,只能在對方身上汲取帶著毒的氧氣,一口又一口,不正常的亢奮著,期待的吞進更多的毒,好維持早已岌岌可危的生命線。 他已經(jīng)快不認識這個世界了……而唯一的救贖卻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樓。 那個巨大的“游戲室”里……那幾乎每天都衣不蔽體的女人是什么狀態(tài)呢?她現(xiàn)在又在做什么呢?是不是按照他們的要求,時時刻刻都綁著那帶著兩個假陽具的貞cao帶?是不是高潮到腿軟的站不起來,一邊嗚嗚哭泣著求饒,一邊叫他們的名字,好讓他們……將那遠程cao控的遙控器關(guān)掉又或者……推到最大頻度,24小時的監(jiān)控跟拍器能隨時將她的狀態(tài)傳回到他們這里,而所有被強令帶上的“裝備”都有著遠程的控制鍵,能隨時被推上不同的頻度,好讓她在任何時間里都被強迫性的推上絕望的快感巔峰。 一開始,冷酷的下達游戲指令的還是那已經(jīng)讓他陌生的好友,然而隨著時間推移,那些更加過分的游戲指令,卻大多出自他的要求…… 這次要怎樣做呢?心臟痛苦又歡悅的跳動著,帶來近乎死亡的亢奮感覺……嘴角帶著冷酷的笑意,眼眶里閃爍著鬼火般燃燒的光芒。 世界上所有其他人的聲音仿佛都在剝離而去,靈魂分為了兩半,一半維持著外表的正常模樣,與周遭的一切訊息相融,給出該有的反應(yīng),而另一半?yún)s沉溺在黑暗的血色歡愉之中。 最近的性愛已經(jīng)變得非常暴虐了……甚至有幾次真的在她身上留下了帶血的傷痕…… 走進洗手間,將自己埋在水流的沖刷之中,抬起頭的瞬間,水流順著臉頰流淌而下,模糊了視線,從那一片模糊的視線中望著鏡子里自己的臉,被水花折射扭曲的光線使鏡中人的影像也扭曲錯位,可是恍惚間……他竟覺得那扭曲的景象才是真正的自己。 終于,世俗的繁蕪告一段落,他們又一同返回了那巨大的巢xue之中…… 而巢xue中的獵物……她完全無法抵抗他們的任何需求。 縱然并肩而行,可是他們二人之間的交流已經(jīng)越來越少,這里的交流……指的是真正的精神方面的交流,而不是那些公事公辦的不帶任何感情的交流,大概除了工作……他們唯一的交流……就體現(xiàn)在她身上了吧,而這種交流,也無疑會讓她被玩弄的越來越狼狽可憐。 踏入那棟外表精致的建筑,內(nèi)部所有的侍從早就按照規(guī)矩一個不剩的退出了這主建筑……她們都明白,晚上九點以后……這棟建筑就是禁區(qū),盡管所有人都知道,這里似乎有一個……女人,但實際上,她們沒有一個人真的見過她,甚至沒聽到過她的聲音,于是私下里,那些侍從都稱她為神秘幽靈。 諾大的建筑,只有空曠的腳步聲回蕩,走到內(nèi)部的電話臺面前,聶逸風(fēng)拿下了電話,撥通了那個內(nèi)線電話……電話被接起,那一頭沒有聲音,靜靜的等待著,如同以往千百次一樣,等待著他們下達今晚的“命令”。 “你今天……穿17號衣服,帶上乳夾和七號貞cao帶,跪在4號游戲室,記得屁股要對著門的方向撅起來,聽到了嗎?我只給你十分鐘。”聲音里的暴虐隔著電話線也能準(zhǔn)確被捕捉到,而那個一臉平靜的男子也已經(jīng)摘掉了鏡框,露出了一雙冷到骨髓深處的眼睛。 柏逸塵已經(jīng)越來越沉默冰冷了……這冰寒甚至到了連族人見了他都有點懼怕的地步。 電話那頭還是沒什么聲音,只聽得平靜的呼吸聲,大約三個呼吸后,她掛掉了電話。 男人們沒有覺得奇怪,每一天的反應(yīng)都不同才更有趣不是么……況且……這也是這深入泥沼的生活,唯一的“樂趣”了。 然而十分鐘后,踏入那掛滿了軟鞭和繩鎖,四壁都被厚厚帷幔遮住的房間時,卻沒有看到想象中跪在地上顫抖著等待他們的女人。 屋里的燈并沒有打開,但卻并不黑暗,那厚厚的紅黑色帷幔卻被人掀開來,露出了一直被遮擋住的,開在墻上的窗,窗子不算干凈,因為一直被遮住,難免積了點灰,但卻足夠讓月光撒了滿室。 她穿著一件……不知何時的白色連衣裙站在窗邊。 那窗開了半扇,有風(fēng)一直把她的頭發(fā)吹起來,斜射的月光將空氣里的浮塵映照的如同滿室飛螢。 連衣裙有點舊了,看得出是放了很久,當(dāng)年嶄新的白已經(jīng)有點泛黃變成牙色,很長的裙擺連小腿都遮住,她赤腳站在那里,一寸纖細的腳踝露出……在月光里,她竟白的如此驚人,仿佛一道虛幻的光影,遁入月光便能消失不見。 聽得身后的聲音,她卻無動于衷,身形連動一動都不曾,只是這樣靜靜地凝視著窗外,仿佛第一次看到那窗外的景色一般。 “你們一直都沒告訴過我……這里是哪里?!甭拥某聊澎o里,她輕輕開了口,聲音竟是如此冷靜清淡,聽來如同當(dāng)年她還是“正常人”的時候,平常說話的樣子。 他們都快要忘了……她正常說話是什么樣子了……只記得她帶著顫音哭腔的聲音,只記得她浪蕩不堪的聲音,只記得她被迫嬌媚入骨的聲音,只記得她尖叫呼痛的求饒…… 這聲音……竟讓他們心生怯意。 “不過沒關(guān)系……其實也猜得出……”她繼續(xù)說。 “四季的時間比……季節(jié)風(fēng)的方向……只有南緯30度左右才有的欒闊花……還有仆人的口音……這里是淮寅對吧?!彼p輕笑了起來。 她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仿佛很久不說話的人,忽然有一天開了口,每個音節(jié)都帶著生疏,連笑聲也帶著生澀。 但她沒有停下,她說的很慢聲音也輕,卻說得清晰,將每一個字都咬的分明。 “我記得小的時候……有一次上地理課,老師說聯(lián)盟最美的海,就在淮寅…… 我們問……有多美? 老師說……比最美的詩篇還美,比語言表達的至美還要美100倍…… 從那一天……我就好想看看它,想看看世界上最美的海長什么樣子,可惜到了現(xiàn)在……我連真正的海都沒見過?!焙孟裰皇桥笥岩娏嗣婧鋈涣钠鹆送?,她說的如此從容,讓他們竟不知作何反應(yīng)。 她側(cè)過身,白的如同透明的肌膚幾乎融入月光里去,平靜的側(cè)臉,隨風(fēng)飄搖的發(fā)絲,她的眼神平靜無波,定焦在窗外遙遠的一點,“我想去看一看海,就現(xiàn)在?!闭f著,她回轉(zhuǎn)了眼神,回視他們,她的目光平靜至極,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沒有乞求也沒有強迫,只是如此平靜的說出一個要求,但就是這樣平靜如水的目光,卻仿佛強酸滴入薄木,燙的他們心頭微微一驚。 聶逸風(fēng)幾乎不敢看她這樣的雙眼,他感覺到了一種刺痛,從他身體深處那已經(jīng)死去的腐爛的那部分上傳來的,潰爛的痛。 長久的沉默。 “好……”他聽到了極其沙啞帶著顫抖的聲音從他喉頭吐出,“我們?nèi)ァ?/br> 柏逸塵沒有反對也沒有出聲,只是不自覺的握緊了拳,他強迫自己看著她,看著此刻的她,看起來就像是這瘋狂失控的所有都沒發(fā)生一樣,一轉(zhuǎn)眼又穿越到了一切發(fā)生之前,她此刻看起來如此的白靜,白的幾乎脆弱……卻讓他感覺像是看到了什么刺眼的強光一樣,幾乎是想要毀滅的咆哮的撕碎這種白這種靜,但所有的翻滾的情緒,最終都只收斂在了握緊的拳上。 趕路的過程竟出奇的平靜,誰都沒有多說一句話,她走的很慢,步伐也有點奇怪,似乎很久都沒有這樣正常走過路了,她的動作總帶著一種奇怪的滯澀,但卻走的穩(wěn),一步也沒有猶豫,赤腳走出那空曠的房屋,最后走到了玄關(guān),才從柜門里拿出唯一一雙屬于自己的鞋……那是她被關(guān)進這囚籠時,最后穿的一雙鞋,那之后……她就再也沒穿過任何鞋子了,一個再也不用出門,只會踩在柔軟地毯和某些光木地板上的人,她自然不需要鞋。 一年沒有穿過鞋的腳,套上的瞬間竟還有點疼。 一路無話,他們各自開車,她坐了柏逸塵的車,卻只坐在后座,斜對角的位置,眼神落在熟悉而陌生的街景上竟看的有點癡。 再美的海到了夜晚,若沒有熒光生物,沒有燈火輝煌,那十分顏色便也只剩了一分,真正的夜晚的海是不美麗的,黑沉沉的海水比夜空還暗沉,讓人想起深不見底的黑暗深淵,一個人也沒有的沙灘,只有海浪的聲音和呼嘯的風(fēng)聲,聽起來更像是恐怖故事里的配樂,只有相隔百米一盞的燈勉強閃爍著昏黃的光。 她卻仿佛為此著迷一般,一步又一步踩在沙灘上,嘴角甚至還揚著纖巧的弧度。 那一夜,站在海前看了很久很久,風(fēng)吹的每一寸肌膚都似乎冷透了,她卻一直在微笑。 “原來這就是?!彼穆曇舸翟谶€風(fēng)里,聽起來就像是夢一樣縹緲,“原來黑夜里的海是這樣的……強大、廣闊卻壓抑、黑暗……我已經(jīng)見過這黑夜的海了,我還能有機會看到白晝的海嗎?”她轉(zhuǎn)過身……她看起來是那么瘦弱,在海風(fēng)里似乎一下就會被風(fēng)卷走,但那雙眼睛卻亮的像星子“白晝的海,應(yīng)該也是強大、廣闊的,但一定也會溫暖、明媚吧”。 有多久都沒見過這樣的眼睛了?那雙不再注視著他們的眼睛,那雙永遠戰(zhàn)戰(zhàn)兢兢含淚低垂的眼睛,那雙偶爾看過來也全是迷離癲狂痛苦的眼睛,此刻看起來竟是如此純粹滿含著星光和……希望。 他感覺到了窒息,聶逸風(fēng)說不出話,他感覺到心臟一陣陣抽痛,卻又莫名的有一種絕處逢生般的狂喜,如同病入膏肓的病人終于看了一絲治愈的希望,他又感覺到了那種身體麻痹的沒有一絲力氣的顫抖感。 白晝……他已經(jīng)在夜里走了太久,已經(jīng)不記得真正的白晝了,陽光照在身上,都帶著夜的冷。 然后柏逸塵先動了,他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拉著她扭頭大步走了起來。 “阿塵?你要干嘛?”她沒開口,聶逸風(fēng)倒是先開了口慌張的問。 然而柏逸塵只是沉默,沉默的拉著一臉平靜的女人一直走到了他的那輛車面前,他一把拉開了駕駛座的車門,然后松開了她的手。 “你走吧。”他用著依然冰冷的沒有起伏的聲調(diào)說著。 她靜靜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車門,而后那一直面無表情的冰冷的人忽然深深吸氣胸膛劇烈的起伏了兩下,“快走??!立刻??!別等我后悔?。 北涞拿婢弑浪?,如同火山驟然的噴發(fā)。 她的眼神閃了一下,而后重又恢復(fù)了平靜,她平靜的看著那神情癲狂的男人,又回頭看了一眼神色茫然無措的聶逸風(fēng),而后垂下眼眸輕輕點了點頭,什么也沒再說,轉(zhuǎn)身上了車,沒有一點猶豫的,打開開關(guān),推上檔位,開啟自動駕駛模式,輕輕一拉方向盤,車子離弦而去。 而被拋在夜海之前的兩個男人都失神的看著那延伸到不見的車轍印,發(fā)了很久的呆,很久之后,聶逸風(fēng)開口,聲音疲憊沙啞的像是幾個日夜未眠,“上車……我送你回家,然后……” 然后就再見吧……各走一方,互相放逐,直到……知道什么時候呢?誰也不知道誰也不清楚。 ---------------------------------------------------------------------------------------- 大肥章,下面就看你們熱情夠不夠啦~~什么時候出包子,什么時候重逢,什么時候有可能吃rou,嗯……看你們熱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