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絕望的未來
令人絕望的未來
龍雅回到家里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和琥珀分開之后他和跡部又去網(wǎng)球上打了一局,年輕的身體好像有發(fā)泄不完的精力,回到家發(fā)現(xiàn)門被反鎖了,助跑了幾步躍上圍墻,還沒穩(wěn)住,一顆網(wǎng)球就沖著他飛過來,擦著他的耳朵飛過去,帶起一陣疾風,墨綠色的發(fā)絲晃了晃,身子一偏,差點連人也一塊摔下去,好不容易憑著多年翻墻經(jīng)驗順利著陸,又一顆網(wǎng)球沖著他的臉飛了過來,他頭一偏,那飛速旋轉(zhuǎn)著的網(wǎng)球硬生生的嵌進了墻里。 “喂,你想弄死我嗎小不點?就是這樣迎接哥哥回家的嗎?”龍雅嘖了一身,用手指戳了戳那顆網(wǎng)球,嵌得很深,不難看出打球的人用了多大的力道,要是抽到臉上,八成就得毀容了。 “你又失信了?!饼堮R站在院子的樹下,偏西的月光投下厚重的陰影,看不清他的表情。 “是呀,只能對你說抱歉了,”龍雅不甚在意的手插褲袋從墻根出走過來,“無論哪個世界,我果然還是不能放開琥珀?!辈徽?jīng)的痞笑下,琥珀色的眸子里一片凝重,仿佛孕育著最深的風暴。 “是嗎?即使她因為我們都快要瘋掉了,你也不肯放手嗎?”龍馬緊握著手心的網(wǎng)球,承受了巨大握力的網(wǎng)球都變形了,他慢慢的從樹蔭下走出,四目相對,他的眼中是憎恨,對自己,對龍雅,對每一個要把她逼瘋的人。 越前龍馬是在結(jié)婚一年后,他和琥珀的兒子順利出生之后,守在因為抑郁癥不得不住院治療的琥珀床邊睡著,一醒來就到了這個詭異的地方,他還是越前龍馬,但是她和他們,卻不是他認識的那些人。 他只能很短暫的控制這一具身體,但是一開始他完全不想爭奪身體的所有權(quán),他把自己關(guān)在這具身體中,害怕如果自己控制了身體,會做出無法挽回的事。他覺得自己也要瘋掉了,擔心琥珀,擔心著自己的孩子,但無論他怎么想,沒有任何辦法回去。他在瘋狂了一段時間之后,像是耗盡了全部的力量,縮在身體的一個角落里,慢慢的沉寂下去。 直到他發(fā)現(xiàn)他熟悉的那一個琥珀出現(xiàn)在了這里,那種欣喜若狂的感覺讓他又重新活了過來,強大的精神力讓他很輕松的又搶回了身體的控制權(quán),想去找到她,想擁抱她親吻她,那是他最愛的琥珀,他的妻子,他孩子的母親。 然而他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除了琥珀,還有仁王也到了。這是他熟悉的那個琥珀,卻又不是嫁給他之后的那一個琥珀,空間已經(jīng)出了問題,那么不同時間點的人出現(xiàn)在這個怪異的空間里,似乎也能接受。 然后他就猶豫了,他想起那個躺在病床上消瘦脆弱的琥珀,他看著她都不敢眨眼睛,像纖細破敗的花朵,只要一眨眼,就會徹底枯萎。 因為他們的自私,在明知道琥珀已經(jīng)出了問題之后,還不肯放手,所以讓她在這種畸形的愛欲里越陷越深,他以為結(jié)婚之后有了孩子會讓她慢慢好起來,但是產(chǎn)后憂郁癥讓她一下子就跨掉了。那時候他握著她瘦得仿佛一用力就會斷掉的手哭了,他想,要是能重來,他寧愿自己永遠在求而不得的深淵里掙扎,也想讓她獲得幸福。 所以他并沒有告訴她,而是找了另一個罪魁禍首。 龍雅是被他驚醒的,一開始只是試著打電話過去,提起琥珀他也沒有任何反應(yīng),讓他以為只有自己來到了這里,正準備掛掉電話,那邊傳來巨大的聲響,是手機跌落時發(fā)出的聲音,然后那邊的人,就變成了他熟悉的龍雅。 他想,琥珀和他們會走到那一步,一直蠱惑著他的龍雅是必須負責的,他在自己初識情愛還懵懂無知的時候,毀掉了他和琥珀像正常男女一樣交往的機會,才造成了后面不可挽回的局面。這一次,誰也不能再傷害她。 在龍雅從電話里聽到龍馬所說的,生下孩子之后不得不被送進精神科治療的琥珀,他心里的震動是巨大的。如果龍馬沒有說謊,那么他所在的時間點,就是他過來之后的十個月,他是在龍馬和琥珀的婚禮上喝醉之后,再醒過來就出現(xiàn)在了這里,那時候琥珀肚子里的孩子已經(jīng)兩個月了,短短十個月的時間,琥珀就變成了那樣子,而對于龍雅來說,只是一閉眼再睜開的一瞬。 “既然神明真的給了我們重來的機會,就讓琥珀去尋找她想要的幸福,放手吧,哥哥,這一次不要再傷害她了?!本脱b成不認識她的樣子,讓她重新快樂的生活。 龍雅答應(yīng)了,因為驕傲的弟弟帶著哭腔的懇求,因為他描繪的那個讓人絕望的未來,他真的準備放手了,只看一眼,他告訴自己,只去看琥珀一眼,然后就去世界流浪,再也不見她。 結(jié)果只是一眼,他就沒辦法再走了。 “我很抱歉,小不點?!笨粗艿苊鏌o表情的臉,龍雅聳了聳肩,“我還沒有看見你說的那個未來,所以我想再拼一次,我很貪心,我希望琥珀能幸福,也希望她的幸福是由我給的。既然有重新來一次的機會,那么為什么只想到放手,而不愿意去為可能存在的那一個所有人都幸福的未來去拼一次呢?” “呵,因為你沒有見到躺在病床上的琥珀,所以才能說出這種自私的話,你從來就是這個樣子的,永遠只考慮你自己,為了自己想要的能不擇手段!”沉默的龍馬突然爆發(fā),緊拽著龍雅的衣領(lǐng)將他狠狠抵在墻上,“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孩子還那么小,哭起來聲音小小的,琥珀毫無生氣的躺著,不吃東西也不說話,靠輸液勉強維持著,隨時會死掉?!饼堮R嘶吼著聲音哽咽,那個在網(wǎng)球場上所向披靡的男人,哭得身子都在顫抖,“我不允許,我不允許再有這樣的未來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