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一夜五次郎

    龍你竟然是龍穆真怔立在原地，不屬于人間的巨大威壓透頂而來，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人也不能挪動半分。

    紅蓮一樣的烈焰中，巨龍盤旋著飛起，火焰熾熱，宛如煉獄，可燒在龍的鱗片上居然毫無反應(yīng)，誰又能想到這樣一條猶如神魔一般龐然大物竟然會是剛才那個柔弱無骨的妙齡少女。

    沒錯。

    小六是龍。

    人世間最后一條龍。

    當(dāng)年，瑯?gòu)止艊淖詈笠淮?，因為一己私欲和魔龍反目，失去魔龍庇護(hù)的瑯?gòu)謬芸炀捅恢茉獾男M(jìn)犯，節(jié)節(jié)敗退，短短十年間便滅了國。

    曾經(jīng)盛極一時的有青族幾乎被滅族，只有少部分族人帶著魔龍留下的唯一一枚龍蛋逃到了荒漠之中，利用咒法設(shè)計結(jié)界，偷偷地隱居起來。

    這些有青族的殘部堅信滅國之禍源自國主的背信棄義，他們決定世世代代在這片荒漠中守護(hù)龍蛋，并重新恢復(fù)遴選圣女/圣子的傳統(tǒng)，直到新的魔龍降生，繼續(xù)庇護(hù)他們有青族。

    他們守候了這枚龍蛋上千年，龍蛋依舊沒有動靜，荒漠艱苦的環(huán)境，卻使留下來的有青族人越來越少。到了這一代，便只剩下十幾人，且大家基本上已默認(rèn)，龍只是遠(yuǎn)古傳說，即便真的存在過，眼下的這一枚，怕也早就風(fēng)干成了化石，是決計不可能孵化出新的龍了。

    然而，二十幾年前，在他們幾乎要把龍蛋當(dāng)作吉祥物供起來的時候，古老的瑯?gòu)置鼐硡s突然遭到了異族人的闖入。

    偏偏那枚千年未有變化的龍蛋，竟在那時出現(xiàn)了裂紋。

    異族人機(jī)緣巧合發(fā)現(xiàn)了龍蛋的秘密，為了獨占魔龍，將所剩無幾的有青人殘忍地屠殺。

    只是他們沒想到，迎接魔龍的祭祀典禮上，破殼而出的小龍釋放出的氣息，召喚來了她遠(yuǎn)在無盡之海的親族。

    至于后來發(fā)生了什么，小六并沒有親眼看到。

    當(dāng)她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她只看到一個身穿青色長衫的男人，站在無盡的血海中央。

    你是誰？她眨巴著眼睛問。

    我是你的父君。男人回答她。

    那我是誰？她又問。

    阿阮，記憶里，父君半蹲下來，像看著什么稀世珍寶般，無比愛憐地凝視著她，聲音溫潤又好聽，你是這世間最后一條龍。

    小六露出迷惑的神色：我聽到很多人在呼喚我。

    他們都死了，卑賤的人類不配擁有龍，凡是看到龍的人，就都該死！

    父君冷冰冰地說著，然后牽起她的手，一起走過尸山火海。

    那之后，父君留在那間破敗的宮殿里，教了小六十年的咒法和世間法則。

    第十年的時候，父君告訴小六，自己必須離開了。

    父君，你要去哪！小六無法想象，她如何獨自在這宮殿生活下去。

    無盡之海，父君背對著她，人間不屬于我們，那里才是我們的家。

    那父君帶阿阮一起回去吧！小六扯著父君的衣袖哀求。

    不可以。向來有求必應(yīng)的父君卻甩開了她的手。

    小六不理解：為什么？

    只有修成龍珠的龍，才有資格回歸無盡之海，這是每一條龍都必須要走的路。

    父君說完這句話，便施咒設(shè)下一道結(jié)界，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龍族本是主宰世間的神族。

    在上古時期，那是因為，為了保證血統(tǒng)的純正，以延續(xù)神力，龍族奉行著近親通婚的準(zhǔn)則，卻因此在血液里種下了暴戾的種子。

    血液里的瘋狂，讓越來越多的龍入了魔，終于，內(nèi)戰(zhàn)爆發(fā)，他們自相殘殺，眾神隕落，只剩下一對避世的兄妹。

    為了避免悲劇重演，兄妹決定廢除近親繁殖的傳統(tǒng)，可是龍族強(qiáng)大的秘密，便是他們生來便擁有能夠吸納天地靈力的龍珠。

    放棄近親繁殖，就意味著放棄了修成龍珠的異能，除非能夠找到靈力極強(qiáng)的爐鼎，并與之雙修。

    不要！父君不要丟下阿阮！父君！你快回來！

    那天小六哭著追趕父君，可是學(xué)藝不精又沒有龍珠的她，根本破不開父君設(shè)下的結(jié)界。

    記住，那個胸前生有龍紋的男孩，便是你破蛋之日親自選擇的鼎器。一定要找到他！但那之前，你要自己變得強(qiáng)大，才能在人世間存活下去！

    我在無盡之海等你。

    最后，那襲青衫消失。

    偌大的宮殿中，只留下這兩句叮囑。

    往后的兩年，小六獨自在宮殿中修習(xí)父君留下的咒法以及呃那條畫滿了的雙修密道。

    畢竟龍族早已凋零，小六要想修成龍珠，回歸她真正的故鄉(xiāng)，便只有找到她的爐鼎，然后與之雙修。

    只是在修成龍珠之前，她連化出原形的能力都沒有。

    早在她還是枚蛋的時候，就被祖先下了禁制。

    她的祖先認(rèn)為，幼龍脆弱，龍珠又是人人覬覦的至寶。貪婪的人類，勢必會想盡辦法得之奪之，只有將幼龍隱成他們的同類，潛藏蟄伏，到龍珠修成之日再選擇化形，才是上上之策。

    而她一個月前，剛被穆真算計過一次，苦修二十年的靈力盡失。

    雖然接連兩次的交合，讓她體內(nèi)的龍珠蘊積了一丟丟靈氣，但也僅僅只是一丟丟而已，方才幾次施咒已經(jīng)很勉強(qiáng)，此刻她強(qiáng)行化形，只會一并喚醒那份龍血里沉睡了千萬年的暴戾。

    保護(hù)王上！

    有幾人圍在穆真的身前，螳臂當(dāng)車似的揮劍朝著天上的巨龍，下一刻便被撕成粉碎。

    鮮血混著腦漿濺在穆真俊美的臉上，穆真雙眼緊閉，身體僵硬到已經(jīng)無力在動，看起來痛苦極了。

    把解藥交出來。頭頂，那個熟悉的聲音冷冷道。

    穆真卻煞白著一張臉，挫敗地?fù)u頭。

    卸了他的四肢亦或挖出他的內(nèi)臟，痛了，自然就會交出來。小六的腦海中，忽然閃過這樣一個瘋狂的念頭，她向前一抓，指甲抓破了他的右臂，將他的右臂生生撕扯下來。

    交出來！小六重復(fù)了一遍。

    穆真痛得失聲大叫，整個人都倒在地上，血流如注，心中痛呼著，失去右臂，他再也不能施咒了，恐怕連當(dāng)王都難。

    他悲從中來，索性昂起頭，眼神變得十分冰冷可怕：沒有解藥！你是魔龍又如何！你這輩子也別想讓陸且擺脫它了！

    你該死！

    小六覺得自己要瘋了，根本控制不住般地，又將他的左臂也撕下來，然后抓起他將他從高空狠狠墜下。

    陸且是在一片漆黑中醒來的。

    他模模糊糊記得，自己被鐵木爾人包圍，身負(fù)數(shù)箭，中了巨毒，還差點被火燒死。

    還有小六

    小六！他當(dāng)時分明看到，小六從馬上躍下來，跳進(jìn)了火堆里

    陸且心頭一緊，焦急地伸手，在一片漆黑中摸索著，很快他觸到了一片滑膩柔軟的肌膚。

    將軍你醒了？疲憊又嬌柔的女聲在他的身側(cè)呢喃著，你流了好多血

    這是小六的聲音！她還活著。

    陸且的心跳緩了緩，他伸手拉起小六的手，驚愕地發(fā)現(xiàn)自己被巨石砸斷的腕骨居然又恢復(fù)了。

    終于起效了。小六自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都已經(jīng)第五次了，再不醒她下面都要腫了，她喟嘆著，十分自然地伸出手，摸向陸且的腰間，握住陸且疲軟著的陽物上下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