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回
夢回
黑暗中張昭聽見有人叫自己哥哥,但細聽并不是年年的聲音,更不是桃之,是一個小男孩的聲音,就這么哥哥哥哥的叫張昭在黑暗中看不清對方在哪. 黑暗漸漸散去,張昭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一條街上,人來人往,對面一個敦實的小男孩沖自己喊哥哥,張昭想問他是誰,剛想走過去,后面出現(xiàn)一雙大手,捂住小男孩的嘴,將他拖入黑暗中,張昭沖過去,不見人影。 畫面一轉(zhuǎn),張昭又聽見有人叫自己哥哥,這次是在一個密室里,看不太清,火把隱隱約約照出前方有身影,叫哥哥的聲音漸漸淡了下去,輕聲的一聲哥哥救我,便再沒了聲音。 張昭朝著身影的方向走去,剛剛那個小男孩筆直的站在那里,閉著雙眼,額頭釘住一根鐵釘,張昭倒吸一口涼氣,那小男孩就被死死的釘在了后面的木樁上。 突然,那小男孩睜開了眼睛,血流從眼角開始往外冒,咕嚕咕嚕.嘴里開始喊哥哥救我可嘴里也開始冒血漸漸的,哥哥救我四個字被淹沒在血泡中. 張昭一下子驚醒,汗水浸透了中衣。 老爺,你終于醒了。一旁的管家欣喜的喊道,您都睡了三天了。 年年呢,張昭問到。 小姐小姐還在睡著大夫看過了.說是還要靜養(yǎng) 張昭想要掀開被子,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胳膊抬不起來,管家連忙上前來,扶起張昭。 張昭來到年年的房間,被窩里躺在一個蒼白的小人兒,額頭纏著一根繃帶。 張昭只覺得自己的嗓子有些沙啞,鐵馬呢?張昭轉(zhuǎn)頭問管家。 不一會,鐵馬來報,他胳膊上也纏著繃帶。 張昭摸了摸年年的沉睡的臉,對鐵馬輕聲說,去書房吧。 夜晚,張昭坐在院子里,屏退了所有的下人,身后的房間里躺著依舊沉睡的年年,張昭回想起白天鐵馬的陳述,眼淚不知覺的從臉龐滑落。 這是桃之和父母去世之后,張昭唯一哭的大聲的一次,以往他都是到角落里默默紅著眼睛。 鐵馬說,當他趕到時,正好看見年年用自己的金簪子狠狠的插進一個人的胸口,那個人原本抱著她,因為她這么一插,那個人狠狠的把她甩出去,撞在樹干上,原本這個人還想站起來走向年年,還好鐵馬大喊一聲,提著劍甩過去,那人應(yīng)聲倒地.另外兩個人,順勢跑了 鐵馬上前,救回奄奄一息的年年。 鐵馬說,還好小姐機警,留住了他們,不然下一刻出了后山,便再難尋見蹤影。 張昭想到這句,不自覺的捂住了臉,淚水從指縫中溢出,哭的嗡嗡作響。 他想起了桃之,印象中那是個rou乎乎的小女孩,愛穿粉色的褂子,父親溺愛,買遍了這世上所有的樣式。母親慈祥,溫柔,身上總有馨香。 后來,發(fā)生突變。 整個家跌入深淵,那是怎么爬也爬不出的泥潭。母親總是在深夜哭泣,父親總是在看賬本的時候走神,賬本上也總有淚痕。 張昭似乎成了這張府唯一正常的人,但大家都不知道的是,張昭總是去桃之的院子里捏泥人,捏的是一家四口。 后來,張昭在南法大寺的門口見到了還是小乞丐的年年,那雙清透的大眼睛,總是能讓張昭在午夜夢回的時候有一絲掛念。 于是,他巧妙的安排了母親與年年相見。 于是,他一點點的看著年年長大。 慢慢的,心里好像有東西被填滿。 后來父母去世,照顧年年成了他唯一努力的動力。 與其說,他們一家救了年年,不如說,是年年救了張昭自己。 可就在今天,他差點失去了年年。他害怕,九泉下的母親怪自己,又弄丟了meimei。 張昭因哭泣抖動的雙肩被一雙小手輕輕的撫上。 哥哥,別哭了。 張昭抬起頭,是年年,虛弱的小臉。 她穿著中衣,光著小腳,嘴唇蒼白。 張昭抹抹眼淚,抱起年年,沙啞著聲音說到,回屋,這里冷。 被抱起的年年,輕輕的依偎著張昭的胸膛。 張昭將年年放進被窩,蓋好被子,問,還有哪里不舒服么,我去叫大夫過來。 沒事了,哥哥。年年拽住張昭的手,說到,哥哥,我沒事了,明天再叫大夫吧。 張昭坐下,拿被子蓋好年年的手。 哥哥,我是嚇到你了么,都怪我 怪我怪我沒有保護好你 不,哥哥,那.咱們都沒有錯,是壞人的錯.. 嗯嗯 張昭撫著年年的秀發(fā),看著這張小臉,輕聲說,再睡會吧,哥哥在你身邊。 漸漸的,年年又閉上了眼睛。 真是貪睡,張昭輕聲說到,一只手拂去自己眼角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