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二樓樓梯口的進室處,被兩張厚棉被做成的門簾遮擋,梁飛秋剛要伸手去掀棉被,不想一只白嫩的小手先伸了出來,將一面棉被向一旁扯開,一個身形嬌小,看眉眼年紀(jì)不大的小丫頭出現(xiàn)在眼前,因為包裹嚴(yán)實,看不清容貌。 掀被子時,她就已經(jīng)開口,小聲道:沈...當(dāng)看清來人并非沈娘時,著實嚇了一跳,腳步慌亂的退后兩步,結(jié)巴道:你...你是誰?看這乞丐一般的人,以為是家里進了賊人。 還未等梁飛秋答話,沈娘的聲音悶悶傳來,蘭兒,他是為妙曲診病的大夫,讓他進去吧。 啊?...哦,那好,你進來吧。蘭兒眼中充滿嫌惡,但眼角看到夫人已經(jīng)快上來了,也不敢有過多的言語。 梁飛秋在蘭兒的帶領(lǐng)下向內(nèi)室走去,只覺這樓上悶熱難當(dāng),空氣仿佛都凝滯了一般,眼見室內(nèi)的家具,生活用品,裝飾物件件精美考究,雖然他前世對古玩一竅不通,但也能從中看出這些東西的不凡,來到這個世界幾個月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等器物,這要是能拿回去幾件,肯定都是珍品,換套房子應(yīng)不成問題。 胡思亂想間,已經(jīng)步入內(nèi)室,這里更是悶熱,讓梁飛秋有把防護口罩摘下來的沖動,真不知道這小丫鬟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是怎么在這樓上待這么久的。 內(nèi)室靠墻處有一張頂上安蓋的木床,上面雕刻精美花紋裝飾,不用想,所用木料定是不俗,三面粉色輕紗圍擋,正面幔帳已向兩邊系起,床上平躺著一人,蓋著被褥。 梁飛秋沒有走上前去,而是在廳口等候著孫夫人,自覺當(dāng)是如此,與家屬一同進去應(yīng)為合適,不多時,孫夫人在沈娘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孫夫人有意保持距離,客氣的說道:先生請看診吧,床上的就是小女。 是。梁飛秋邁步走到床邊,只見幾片帶血的白紗布還未及收理,向床上看去,見到一張妙齡容顏,姿色天然,如墨長發(fā)披散凌亂,雖在重病當(dāng)中,不過依據(jù)能想象出她健康時的傾城之色,她此時清瘦的面容上帶著不健康的潮紅,嘴唇卻是毫無血色,如一朵即將凋謝的百合,胸口錦被快速起伏,看得梁飛秋都不自覺的呼吸急促起來,好怕她突然一口氣呼不上來。 忽然,這病美人劇烈咳嗽起來,一旁的沈娘和丫鬟蘭兒,急忙推開梁飛秋,搶到床前將孫小姐側(cè)扶起來,一個拍背,一個拿紗布在嘴巴接著,隨著好像要把肺葉都噴出來的強烈咳嗽,兩團鮮血從孫小姐的口中吐出,迅速將白紗布侵透,吐完鮮血,孫小姐原本痛苦的面容稍緩,又沉沉?xí)炈ァ?/br> 孫夫人見女兒經(jīng)受痛苦,極力克制自己難過的情緒,顫聲說道:先...先生,快快醫(yī)治小女吧。 梁飛秋這個冒牌醫(yī)生以前倒是經(jīng)常在影視作品中見人口吐鮮血,也不覺如何,可這回當(dāng)真見到,只覺心驚rou跳,一個鮮活生命即將在眼前消逝的那種恐懼感油然而生,聞言,手掌微顫向前探去,他要進行毫無意義的例行檢查,好顯示其專業(yè)性,快接觸到孫小姐眼皮時,忽然發(fā)覺自己那只黑手好像剛剛掏過煤球一般,暗自警醒,別孫小姐的肺癆沒治好,反而讓自己傳上一些其它病菌,忙說道:我要先凈手。 室內(nèi)就有臉盆,當(dāng)梁飛秋洗完手后,那原本清澈無比的井水,已經(jīng)變得如黑墨一般,蘭兒丫鬟眼角直瞟,嘴里嘟囔著什么,極不情愿的將水盆端了出去。 梁飛秋還不放心,又從藥箱中取出一瓶醫(yī)用消毒液,將雙手連同小臂一起仔細(xì)的消了遍毒。 孫夫人看著驚奇,再也忍不住,問道:先生,你那軟瓶當(dāng)真奇特,是什么材料所制?瓶中液體又是什么? 哦,這個是消毒用的,這樣不容易讓孫小姐染上其它病菌。梁飛秋對瓶子材質(zhì)避而不答,將瓶子趕緊塞回箱子,整理妥當(dāng)后,又走回了床前。 孫夫人不太理解這郎中的話,但是卻莫名多了幾分信任,眼下對其它事情是也是興趣缺缺,只是關(guān)心女兒病情,也上前看著郎中診治,只見他先是翻開女兒眼皮,然后又摸了摸額頭,最后聽他說道:請把孫小姐的胳膊拿出來,我要號脈。 梁飛秋怎么也是來到這個世界幾個月了,也是知道女兒貞潔一類的東西,他不好直接伸手進人家小姐的被窩把腕子拿出來。 沈娘聞言上去,小心翼翼的將孫小姐的小臂拿出被子,只露出短短一截。 梁飛秋見這一截光滑白凈的小臂,又瞥了一眼帶著病態(tài)之美的面容,暗道可惜,這么一個小美人卻要受這磨難,他手指搭腕,脖子微抬,雙眼微閉,一副若有所思狀,雖然不會號脈,但也能察覺這孫小姐的脈搏非常孱弱,若有若無,與自己那鏗鏘有力的脈搏有著天壤之別。 半晌,梁飛秋從凳子上起身,面帶難色。 孫夫人見狀,忙問道:先生,如何? 梁飛秋沉吟道:確是肺癆,在下也能醫(yī)治,不過...他也是從那群老嫗和那樓下老頭那確知的病癥,否則讓他確診是萬萬做不到的,想來那老頭應(yīng)該也是個有名的醫(yī)生,而且肯定也有不少醫(yī)生看過了,既然孫小姐的病癥都已經(jīng)傳揚出去了,這些醫(yī)生想必是眾口一詞了,他們應(yīng)該不會診錯,只是醫(yī)療手段有限,無法醫(yī)治這當(dāng)今的絕癥。 孫夫人上前一步,急道:不過什么?先生放心,如真能醫(yī)好小女,必不會薄待先生。 梁飛秋此時還真不是擔(dān)心待遇問題,而是要治這肺癆不僅要口服藥物,還要打屁股針,在這古代環(huán)境中,要讓一個少女把屁股露給自己,這不是如殺人一般嗎,不知這孫夫人聽到后會不會把自己當(dāng)成色狼棍棒打出,因此不知怎么開口解釋。 這...夫人,在下的醫(yī)治手段有些特殊,我怕...夫人不允。梁飛秋雙手不安的揉搓著。 孫夫人疑惑的問道:特殊?如何特殊?先生不妨先說來聽聽。 嗯...夫人,在下先說明,并非有意輕薄,實是真心救人,如夫人不允,也請好生放在下離去。 孫夫人見他說的真誠,實在是想不出什么特殊的手段要涉及輕薄,更加不解,修長的脖頸微微一歪,眉眼竟露出小女兒家的困惑神情,半晌才說道:先生但說無妨。 好,嗯...要治這肺癆之癥,必須要行針。 孫夫人松了一口氣,軟聲細(xì)語的說道:只是行針而已,先生何故如此,小女之前也如此診治過的。 梁飛秋喉頭咕噥一聲,豁出去了,有些心虛的快速說道:在下要在臀部行針。說完低下頭,抬眼看著孫夫人的反應(yīng)。 ?。繉O夫人叫出聲來,立刻察覺失態(tài),忙用袖子掩口,卻反應(yīng)過來面部已有遮罩之物,又慌忙放下胳膊,成熟端莊的少婦,這一瞬間的慌亂別有風(fēng)情。 她涵養(yǎng)極好,雖然震驚,但也不厲聲喝問,極其豐滿的胸脯快速起伏,劃出驚人的弧度,盡量控制著情緒,話語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般說道:據(jù)我所知...那個部位好像并無xue位,你要在那處行針,可否解釋一二?話雖然還算客氣,但是眼神和語氣已經(jīng)漸漸清冷起來。 解釋?談何容易,連梁飛秋自己都糊里糊涂,如何解釋,見孫夫人的樣子,心里已是涼了大半,心道:這頓晚飯恐怕是吃不上了,去哪里睡覺呢?灰心喪氣的說道:夫人,在下實在是解釋不通,但我卻是真心救人,有言在先,還請夫人放在下離去,不要為難與我。說罷,他把手在臟衣服上擦了擦,彎腰抱起藥箱斜跨肩上,試探著向外走去。 孫夫人冷眼觀瞧,內(nèi)心在做著劇烈的斗爭,這個郎中雖然破衣爛衫,臉上污垢滿滿,看不清其面容,但觀其眼神清澈,言談舉止也不無不妥,不像是想玷污女兒名節(jié)的潑皮閑漢,加上之前他拿出來遮擋面部和凈手之物都不同尋常,說不定他真有妙手回春的異術(shù),但要行針的部位實是不妥,雖然她早已知曉自己這個女兒早非處子之身了,與謝寧那個畜生勾搭多時,但畢竟還是未出閣的女子,如此羞恥的部位露給一個陌生男子,傳揚出去,孫府又要成為笑談了,今后女兒的終身大事更加沒有著落了。 孫夫人微微搖頭,苦笑一聲,現(xiàn)在女兒連命都難保,何談以后談婚論嫁呢,眼看那乞丐郎中走到樓梯口處,終是開口喚道:你...等等,等等。 梁飛秋一手已經(jīng)扶上門簾,聞言,不安的轉(zhuǎn)身道:夫人,咱們可是有言在先啊,何況我還未施針呀。 你回來,我問你幾句話。孫夫人伸出纖手,向內(nèi)擺動幾下。 梁飛秋拖著步子又走回了室內(nèi),一手緊緊的抓著藥箱的皮帶子,一雙眼睛不知看向哪里才好。 這行針可否隔著衣物? 這...梁飛秋自己幾斤幾兩還是有數(shù)的,根本沒有打過屁股針,被打針到還是有點經(jīng)驗,就算脫光了都不一定能扎的好,何況還要隔著厚厚的衣物,立刻斷言道:不可。見孫夫人好像有些動搖,又說道:只要露出一半就好,不必全漏出來。說著還用手大概比量了一下。 孫夫人羞得紅霞浮面,眼簾低垂,不敢去看那手勢,還未作答,就聽那人又說道:夫人,小姐正直花季,如果就此香消玉殞豈不可惜,如夫人因所謂的貞潔就放棄救治,那以后如果后悔該當(dāng)如何,豈不是一生都要時?;诤?,世上可沒有后悔之藥啊,何況在下真的沒有半點輕薄之意,夫人應(yīng)該清楚,令愛以你所請的郎中,實是無法醫(yī)救,在下如果有其它法子,也絕對不會用此方法,惹夫人誤會。 孫夫人見他言辭鑿鑿,真誠之色易于言表,雖然被泥污遮擋看不真切,但還是能感覺到的,思忖良久,考慮著他說的話,終于是做了決定,秀美的下額輕點,說道:好,就依先生所法,我知道沒有出手既能治愈所有病痛的醫(yī)術(shù),但還是要問一句,先生有多大把握。 梁飛秋見孫夫人終于答應(yīng),也是一喜,知道她現(xiàn)在只是求個心里安慰,只好說道:九成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