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憐愛
六. 憐愛
曲潤嵐也是正經(jīng)念書長大的,先是讀私塾,后來又去了北平上新式學(xué)堂??梢粋€讀書人,見識與場面卻不比生意人少。 老爺器重他,身子骨不好時他便常來曲府主辦紅白喜事,一來二去就成了老爺?shù)母笔帧?/br> 前院散了?佟櫻問地直白,實(shí)在是知道這位族叔的性子太好相與。文質(zhì)彬彬地好像文曲星下凡,火燒眉毛的事情也沒看見他動怒著急過,說起話來倒還有著撫平人心的安寧。這是被佟櫻贊嘆且賞識的。 曲潤嵐走近了幾步,喚了一聲阿嫂,身上沒有絲毫疏離:來找大哥。 久桓呢? 眼前的女子抬起頭,眼神干凈,語氣中露出不加掩飾的關(guān)懷。 這是個美而不自知,也從不以美作為工具的人。 四方的大院子把她困住了,卻也把她養(yǎng)地十分純粹。 很久了,她眼里只有曲久桓。 這是她經(jīng)年累月以至于深入骨髓的習(xí)慣。但怕是她自己也沒意識到這一點(diǎn)。 前院呢。阿嫂放心,沒多喝酒。 佟櫻微微低下頭,又笑:好。 想也知道,阿桓總是一副煞星模樣,怕是只坐在那里,便沒人敢灌他了。 佟櫻總是想讓曲久桓學(xué)得曲潤嵐一身清風(fēng),讓人無端想接近的能力的。 她那時剛來曲府的時候,曲久桓還沒寄養(yǎng)在她名下,達(dá)官顯貴的親戚們看她多帶有異色不屑,日子過的十分艱難,唯有曲四爺不卑不亢,喚她一個小姑娘一聲阿嫂。這一份尊重到底讓她心里好過些。 這么想的,也就這么說了:久桓年紀(jì)小,不懂事的地方還多著,煩請四叔多擔(dān)待照顧一些。 曲潤嵐笑了笑:自然。又忍不住提醒她:阿桓剛剛回來,阿嫂恐怕也要忙一忙了。畢竟這塊肥rou,不少人盯著呢。自然也要從她這里下手。 曲潤嵐是想做個順?biāo)饲榈?,卻也意識到,一個再精明的男人,有時也是分不清憐惜和憐愛。 * 佟櫻回到自己院子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里面早就有了人。 阿桓。她走進(jìn)去,臉上帶了笑,連語氣也輕快了幾分。 曲久桓依舊穿著白日的西褲和白襯衫,袖子挽起來,露出好看的肌rou線條,領(lǐng)口的扣子也解開了幾個。 他坐在椅子上,一只腿隨意地搭在另一只腿上,頭發(fā)有些亂,眼睛里帶了紅,正低頭擦著鏡片,一看就是喝了酒。 瞧見她來了,卻連頭也不抬:太太去哪了? 還能去哪。 佟櫻嘆了一聲,轉(zhuǎn)身吩咐小玉去準(zhǔn)備熱水,自己走到他跟前,熟捻地摸了摸他的額頭,說:這是怎么了?明明不能喝酒。 她就站在青年面前,身上還帶回了外面的花香。 曲久桓微微偏過頭,把額上的手拿下來,握在手里,細(xì)細(xì)軟軟的,能被他的手完全包裹住。 以后離曲潤嵐遠(yuǎn)一些。他聲音硬邦邦的,嗤笑一聲,好像咬著牙狼子野心。 佟櫻把手抽出來,覺得莫名其妙:四叔是個好人。 曲久桓卻笑了,他抬起眼睛,淺色的瞳孔似笑非笑,映地一張臉更少了幾番活氣:在你眼里,誰不是好人? 佟櫻臉色變了變。雖然知道他向來是個嘴毒的,但依舊想壓著揍他一頓。 可也知道,他早就不是那個比她矮上一頭,瘦地竹竿一樣,可以被她一手按著就能蹦出眼淚任由她教訓(xùn)的小孩兒了。 果然。 大都好物不堅(jiān)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她手上屈指可數(shù)的權(quán)力也在慢慢地凋零。 不,是曲府。向來沒有給過她什么選擇與權(quán)力。 ========================================= 呃存稿一改再改?,F(xiàn)在已經(jīng)快沒了。驚慌jpg 謝謝大家的投珠和喜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