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羈絆
70. 羈絆
梁鳶是界限感分明的人。 她討厭被面面俱到的管束,由己及人,也從不會過多干涉霍星流的生活。準(zhǔn)確來說,只要他不主動提,她從不過問。偏偏是今日,竟覺得莫名不安。也說不出個由來,或許要用她向來嗤之以鼻的心意相通才能解釋的通。前夜宴上,她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拿他當(dāng)了筏子使,他不過是個還未承爵的小侯爺,勢必要招來不少明刀暗槍的麻煩。 有些后悔。 原來理智和感情真的沒辦法顧全。它們分呈在天平兩邊,自己往哪一邊傾,想法也就跟著不斷變化。昨天她還壯志酬籌,覺得只要能去到自己向往的高峰,一切都值得。這會子想日夜伴在自己枕邊的男人,又開始不住的心痛后悔,想著遲一些也未嘗不可,為什么偏偏要傷害在乎自己的人呢? 梁鳶胡思亂想了一通,不知不覺就去到了小侯爺會客的花廳附近。 本來想迂回一番,叫人去問一問,結(jié)果花廳外并未有自家的仆從守候。倒是兩個冷著臉的侍衛(wèi),懷揣金刀,面色陰沉地守在入口。她只覺得奇怪,上前去道:小侯爺在里面么?我有事找他。 一個侍衛(wèi)冷冷撇了她一眼,道:公子有令,除非他準(zhǔn)許,其他人一概不許入內(nèi)。 梁鳶被氣笑了,這是侯府,又不是你們公子的家,作威作福的爪子都舞到我面前來了?我偏要去,你能拿我怎樣?說著就要硬闖。 兩個侍衛(wèi)面色一冷,抽出懷間利刃,這位小娘子,刀劍無眼,莫傷了! 要奪虧了這段時日里須卓對她的苦練,雖然技藝無甚長進(jìn),身法卻靈巧許多。梁鳶知道這二人沒有殺心,躲過了第一道威懾的攻勢,一閃身越過二人,鉆到了內(nèi)室。 一定眼,才發(fā)現(xiàn)茶廳內(nèi)煙霧彌漫,燕服便衫的俊朗男子暈到在案。七公子顧澤額頭纏著一圈繃帶,手中握著一支氣味古怪的線香,在繚繞的煙火中看不清表情。她心中一凜,來不及多想,便抽出發(fā)間短簪飛擲出去,厲聲喝道:你做什么! 并沒有下死手,只是把顧澤拿著香的那只手的袖子牢牢釘住了。 公子! 公子! 后面兩個侍衛(wèi)忙不迭追進(jìn)來,見狀不妙,抽刀要砍。顧澤猛地喝?。郝∷髅魇悄贻p又和善的長相,掃眼過去,卻帶著極霸道的威懾意味,滾出去。 周遭好大的動靜,躺在案上的人被吵醒,發(fā)出一聲悶哼,訕訕抬起了頭。 霍星流揉了揉太陽xue,輕吐出一口濁氣,說道:你這香不太好。 覺察到有道不悅的視線盯在自己臉上,一回頭,看見自家小祖宗鬢發(fā)散亂,一只玉釵半掛在發(fā)間,絹花掉在地上,另一只短簪則牢牢釘在面前,而她顏色又紅又白,四目相接后嘴唇動了動,似乎是吐了一句臟詞,又冷冷把臉別開了。 他有點(diǎn)尷尬,又改口道,你這香有點(diǎn)厲害。 顧澤仍是笑瞇瞇的,把短簪拔出來,星流兄好福氣呀。 雖然梁鳶不清楚這兩人有什么勾當(dāng),但明白自己是反應(yīng)過度,當(dāng)下有些下不來臺,話也不說,轉(zhuǎn)身就要走。結(jié)果霍星流先一步拉住了她,硬拽著她坐下,說道:昨兒你見過的,七公子顧澤。 嗯。梁鳶有點(diǎn)尷尬,耳根發(fā)燙,下意識地往霍星流懷里躲了躲。 顧澤指了指自己額前的傷:竊脂姑娘可知道我這是怎么傷的?不等她答,緊接著就說道,昨兒宴散,我一概不曉,便見三哥醉醺醺過來,話里帶刺的呲噠我。我避著他,他卻愈惱,拿酒杯將我砸成了這樣。后來一問,才知道三哥從小侯爺這兒得了些消息,對我心存怨恨,才出此毒手。 少女是極其艷麗的長相,眼尾帶勾,紅唇嫣然,是叫人不敢靠近的妖媚長相。此時被揭露,卻臉不紅心不跳,用茫然的表情看過來,恰到好處地一蹙眉,用充滿憐惜的語氣道:好好的兄弟,怎地疏離至此。 這話說得很有意思,顯得天真又無辜,還暗戳戳指他們關(guān)系不好,所以才會互相猜忌攻擊。 若顧澤是來興師問罪,恐怕要被這句話堵出內(nèi)傷。可惜,并不是。聽梁鳶這樣說,他愈發(fā)要笑,拿香輕磕著桌案,點(diǎn)頭道:是啊。我也覺得三哥未免太咄咄逼人了。這不是就來找你家的小侯爺幫忙想把他們?nèi)珰⒘嗣矗?/br> 饒是梁鳶也是 一驚,還在思考要怎樣應(yīng)對,顧澤便拍了拍手,原本被喝退的兩個侍衛(wèi)又迅捷的進(jìn)來,用泛著凜冽寒意的刀口架住了小侯爺?shù)牟鳖i。他敲敲香灰,道:來前在里面稍微加了點(diǎn)小東西,就算是以牙還牙了吧。不過小侯爺喜歡的話,我還有一盒嶄新的,改日再送給你。 轉(zhuǎn)而望向梁鳶,前提是,小侯爺愿意和我站在一起。若不然,我就把你們殺了。 霍星流按住了懷里差點(diǎn)就要暴起的小人,冷靜的亮出脖子,道:七公子,你不敢。 顧澤笑了,爽快承認(rèn)了:是。我當(dāng)然不敢。一揮手,再次將侍衛(wèi)揮退,將視線調(diào)轉(zhuǎn)到少女的身上,道,瀛城人人都說你是小侯爺擄來的禁臠。那夜在我的洗塵宴上,你還與他大吵一架。怎么,到了生死攸關(guān)的時候,竟不想著逃么? 梁鳶心頭仿佛被重錘猛敲了一下,原本有些混沌的腦子在頃刻間清明了。 她不該來!她一開始不該來! 顧澤這次來訪,便是要千方百計(jì)詐出她的真實(shí)心意。只要自己的立場明確了,那她與霍星流的動向便可以了若指掌。何況一對相愛的人,彼此都是軟肋,有多得是的法子可以兵不血刃的拿捏。而自己就這么傻的落進(jìn)了他的圈套,甚至沒有絲毫辯駁的機(jī)會。 太討厭了。 這種被看不見的羈絆牢牢鎖住的感覺,梁鳶渾身不自在,臉上的肌rou開始不自主抽搐,也不再掩飾眼底的兇光。簡直像只隨時都會撲殺過去的獸。 還沒等得到她破罐破摔,嘴巴就被先一步捂住了。 霍星流鎮(zhèn)定又強(qiáng)勢,明明脖頸間隱隱還有一絲血痕,卻巋然不亂:七公子既然敢來,自然做好了萬全的準(zhǔn)備。先說一說吧,都是朋友,倘若公子說得好,我可以原諒你方才的唐突。 梁鳶被按在他的胸膛,可以感受到他說話時胸腔的震動,還有平和穩(wěn)定的心跳。像是中了什么魔,她神奇地平靜下來,緊緊握住了他的手,不再去想著什么得失算計(jì),滿心只有一個念頭:好溫暖。 她破天荒的,感覺到了生平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我沒有忘記鳶妹不過太久沒寫這邊可能手感不太好,需要慢慢復(fù)健更新不是很穩(wěn)定大家隨便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