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羊
死羊
崔彥祁趕至丘壇時,已禮罷鳴鐘。 日暮時分將在紫陽殿設宴,百官重臣及其家眷可同行,如今先各自散了。眼看趕不上最后參禮,崔彥祁也轉(zhuǎn)身返回,步履略顯匆忙,只待晚間再來。 斜刺里青色錦袍的人影出現(xiàn),很難不讓人注意,崔彥祁隨即止步:錦融, 彥祁,徐錦融回禮,面上卻有幾分焦躁難于掩飾,崔彥祁不由意外,這種時候她按理說是十分謙和的:怎么了? 沒怎么,她搖搖頭,目光卻好一會才聚焦到他面孔上,你剛到?方才沒看見你。 她忽然想起什么:查案還順利嗎? 穆平侯! 一個紅衣小影飛奔過來停在徐錦融手邊,仰臉直著看她,一臉探究好奇:你剛才笑了是嗎?! 是,徐錦融斂了一口氣,摸了趙三小姐頭一把,似乎完全不當回事,三小姐頓時覺得,那確實不是什么大事,你都看見了? 而見崔彥祁欲言又止的模樣,徐錦融直看過去,問道:查得有什么難處么? 時隔許久,但她依然熟悉,很少有什么能讓崔彥祁那向來溫和柔潤的面孔,變得這么憂心忡忡。 他抿緊嘴唇,踟躕一刻,還是搖了下頭:還算順利。你去修整吧,晚間還有宴席,我也回府一趟再來。 嗯,徐錦融便沒多追問,只補充道:若有什么與我有關,一定要告訴我。 崔彥祁輕點下頭,便待離去,目光見著不遠處有個布衣裝束的年輕人,立在趙夫人身后一臂之遙,面部只露不到一半,看得不甚分明,不由蹙了下眉頭。 昨日一早崔府門前出現(xiàn)一只木箱,箱內(nèi)躺著一只死羊。死羊是懷孕的母羊,一刀插腹,死狀凄厲。 見得箱中之物時,崔彥祁太過吃驚,也并未留意那時門前道旁經(jīng)過的路人,是否真與那年輕人有幾分相似。 大步走向禁宮之中,她身上未帶懸?guī)?,把守宮門的禁衛(wèi)軍侍衛(wèi)也退步讓開,徐錦融直奔騰給她沐浴修整的那間宮室。 她很快把鼻血拭掉,擦在袖口,沒有人察覺當時的異狀??蛇@一路過來,那紅色鼓槌錘擊牛皮鼓面,氣浪在腦袋里回震的一刻,不住扭曲、變形,仿佛手下錘擊的是血rou之軀,一待爆裂,即刻血漿潑濺,撲面而來,比紅艷艷的鼓槌還要鮮艷百倍,濃厚百倍。 好比手起刀落,血花噴灑,好像淋了一場雨,面前、口鼻之中,全嘗到nongnong的血腥氣。 很熟悉。 急急翻出那只瓷瓶,徐錦融全倒進口中,拿起桌上茶壺灌了下去,坐下來緩著胸腔里的異常翻涌。 宮室一側(cè)是沐浴里間和衣帽耳室,二者相通。心蓮在耳室里收拾著,忽聽似是茶壺砸在桌面上的聲響,道是侯爺來了,便準備出外去看。 才出到沐浴池旁,聽得有人敲門,穆平侯道:誰? 應聲聽不分明,但穆平侯去開了門,隨即房門重重扣上,反閂上時咔噠一聲,她聽得一聲賀昭,隨即腳步聲猝然交疊,嘩的一下,心蓮愣了一愣,忙不迭退后幾步,握著袖子捂住了自己的嘴。 怎么了? 小王爺有些疑惑。 不知道,頭疼。 椅子拉開,一下下輕拍著衣裳,他話聲有點無奈:頭疼還亂親我呢? 侯爺?shù)穆曇袈牭眯纳徯睦镆活潱翰幌矚g么? 喜歡,喜歡得要命,說話的聲音深沉,漸低下去,窸窸窣窣脫衣的動靜干脆利落。 心蓮眼前花花綠綠,不敢出聲,心里不停念道,怎么辦?怎么辦?全身一動不動,但實則手腳都不知如何安放。 你方才可是在看我? 嗯, 寶貝,小王爺?shù)蛧@一聲,好像在深深感慨,你怎就這么會抓我呢。 親咂吮吻的聲音綿密斷續(xù),還有低低的呻吟,心蓮的耳朵、臉頰,頓時跟進了蒸籠一般。 僵立了好一會,直到那邊已到忘我之時,她才鬼使神差地,秉著呼吸,悄然挪了一步,自里間門內(nèi),往外看去。 她心里頓時漏了幾拍。 平日里哪怕不茍言笑也自帶張揚之氣的穆平侯,一手摟著小王爺?shù)念^,兩張臉彼此貼合,吻得難舍難分。那身圜臺上領舞所著的莊肅錦袍褪了一半,珍珠白的挺實胸乳擦著衣裳邊襟,隱隱閃現(xiàn),誘得視線無法挪開。 嗯嗯 穆平侯松開手,扶住椅背,控制著口中聲音,往上堆高的衣擺隨著腰際的擺動前后張疊,小王爺扶著她一側(cè)腰腹,把一團椒乳往上擠得愈發(fā)挺翹,俯身上前親吻她的脖子。 她微仰頭,輕輕出聲,像水面上天鵝舒展長頸,顏色生動,鮮妍欲滴。 心蓮回頭回來,面前浴池里花瓣漂移,白色水汽時不時飄來一片,熏得額上都滲出細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