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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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鵬飛給韓自成打了三次電話，才把韓自成約出來玩，樂得在一眾人前吹牛逼：我是差點在這邊給說斷氣了，才把韓少給喊出來了啊，你們說說韓少譜子有多大

    董多云暗笑，鞋尖尖輕踢了下旁邊的韓自成，問：回家怎樣？

    韓自成知道董多云是個聰明人，也沒裝傻，老實說，不太好，爸就給我丟了一疊公司資料看，三五天了，沒干別的。

    董多云安慰道，給看就是第一步了，你耐心點。韓自成聽了笑笑，說：我還不耐心？

    董多云說：其實你想想這些也都是歸你的，叔都快六十的人了，你弟才不到一歲，等他長到能掌事，叔那邊早是你的天下了。

    韓自成樂道，天什么下？你當做皇帝呢？

    董多云暗哂，你這還不是逼宮的架勢？抬眼見韓自成半扶著拍了拍女伴的屁股，說：去玩吧。也插了句嘴，侃他：你也去啊，去美國這幾年不會一個妞也沒談吧？

    韓自成叼著煙嘴兒點，含混道，咋沒談點了煙，深吸一口拿下來，一副老神在在的相，那碼子事，也就那么回事。

    董多云：你裝個屁禁欲，撒泡尿照照，你是個禁欲的人嗎？

    確實不是，他只是現在心思不在這里。韓自成叼著煙，走了會神，聽董多云又在一邊聊著：哎對，你不是還有個meimei嗎？雖然說韓振國古板得很，多半輪不到不過你倆一個媽生的，應該也無所謂。

    韓自成說：她還是個小孩呢，懵得很。

    陳鵬飛在邊兒上瞄了半天，終于插上了句嘴，捧道：韓少的meimei挺漂亮的。

    董多云說：你知道？

    陳鵬飛：嘛，跟我堂妹一個班兒，是個人物。

    韓自成說：什么人物？

    陳鵬飛瞄瞄他臉色，嘿道：聽說一中的混混為她打過架來著，還差點進局子。

    董多云：這么能耐啊？

    陳鵬飛嘖他：你不看看韓少什么底子！

    捧哏的活董多云就懶得應了，往后一靠，一副佛樣兒。陳鵬飛找不到人接話，借著點煙的由頭也轉一邊去了。

    韓自成分神想了想，只想起來兩桿光光的腿、一對擰成川的眉，別的倒沒太多印象。一頭小牛樣兒。他彈了彈煙頭。還好吧，就小女孩的臉。

    陳鵬飛聚齊人，打的就是給韓自成接風洗塵的名頭，最后自然少不了被硬灌一通。韓自成喝酒不上臉，別人覺得他厲害，他卻覺得這是他吃大虧的地方。

    他愛裝傻，不愛硬抗啊。

    看了眼時間，韓自成不想叫司機，隨便攔了輛車把自個兒送了回去，慢騰騰穿過院子去開門。光鑰匙就拿了半天，等對上鎖，人已經暈到不行，跌跌撞撞仰在沙發(fā)上回神。不知過了許久，迷迷糊糊間隱約聽到點腳步聲，然后視野一亮。

    韓自筠站在沙發(fā)背后低頭看他，用力嗅了嗅，說：你喝多啦？這不是床。

    韓自成張張嘴，第一句話是：爸在家嗎？

    韓自筠冷笑，不在，放心吧你。

    他微微點頭。

    等了會，她說：我可不能把你扛到床上去。

    韓自成喝了酒對她說話，還是一副溫溫柔柔的假相，好聲好氣道，不要緊，你去睡吧，我今晚就在這里睡。

    韓自筠還是沒走。韓自成已經快睡著了，還是擠出點精神氣來同她說話，小牛臉白白的，眼睛黑漉漉的，幻出三個影鐘擺一樣地在他眼前搖，他笑笑侃了句，人物，聽說學校還有男生為你打架哪？

    如果是平日，韓自成絕不會這么就把剛聽一耳朵八卦倒出來，要倒，也不是這么個倒法，但他其實腦子一團漿糊，已是不曉得自己在講什么了。

    韓自筠果然不高興了，拉下臉道：他們打架關我什么事！關你什么事？

    韓自成什么也沒聽進去，又微微點頭，任韓自筠在原地憋了一肚子氣。過了會腳步聲遠了，啪地一聲，視野漆黑，他馬上倒進了昏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