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孕
有孕
夫人,小娘子身子骨不錯,這藥便不用吃。大夫想了想對陶母道。 陶母聞言松了口氣。 幼金卻聽得目瞪口呆,林大夫分明收了她的銀子,只消對陶母講上句:你家女兒身子不好,恐于子嗣有礙。 這樣除了家中父母兄長,皆大歡喜。上輩子累得爹娘不知道為她落了多少淚,如此也是實屬無奈,好在如今不同,她有銀錢傍身。 陶幼金生生按捺下疑慮,待陶母去置辦下月初一祭祀需要的香燭、紙錢,她又返回醫(yī)館里。 那林大夫卻早支開鋪內(nèi)伙計在等著她。 且未待幼金開口,他已先將之前她送出去的銀票遞回來。 林大夫,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么?您怎又臨時變卦,這事不用您做別的,只要說句話便好。 林大夫手自桌上收回來,嘆了口氣:老身雖不知道小娘子這樣輕賤名聲為何,卻因為自己貪財答應(yīng)了你。 那您為何?幼金不解。 小娘子,你有孕了。 九月末,永安這天開始漸生出些涼意。 幼金不懂自己明明當(dāng)日吃下了避子藥,又怎會懷胎。 她以前倒是想要個崽子,想著或許這樣便能圈住齊圭的心,可惜自己身體不爭氣。然而后來被磋磨成那樣,倒有幾分慶幸,崽子若生來有這樣的爹娘,豈不是一輩子抬不起頭。 幼金自己心思淡了,就是這輩子也沒想過。 這孩子不能要,幼金清楚得很。 - 陳元卿身邊說是有伺候的丫鬟,他房中的事還有多半讓婆子做了,可這兩日,國公爺也不知怎么回事,床榻被褥連婆子也不叫碰。 清早灑掃院落的小丫鬟瞧見他,膽子都嚇破,忙跌跌撞撞跪下:國公爺,這如何使得,讓奴婢來吧。 退下罷。陳元卿只淡淡說了句。 事兒傳了出去,都說國公爺不知道哪里來的興致,竟親自洗起衣物來,事說得有鼻子有眼,愈傳愈離譜。 大夫人王氏不得不敲打了番府中下人。 卻還是連老夫人都驚動,特意喚了雁青過去問話。這丫鬟的爹原是老夫人陪嫁鋪子掌柜,林氏也愿意抬舉她。 你們國公爺近來可有什么異常?林氏讓人攙扶著坐下。 雁青想了想搖頭。 我沒有質(zhì)問你的意思,你照直說了便是,國公爺定不會怪罪于你。林氏又溫言道,我也是為了你們主子好。 雁青磕了個頭道:老夫人,奴婢不敢瞞您,奴婢確實不知,況且國公爺從不要奴婢們守夜的。 林氏見問不出什么來,囑咐幾句便讓她回去。 陳元卿宣德九年殿試一甲第三名,進士及第,后入館閣,任翰林院館閣??保鼇碛殖淙沃G院,可謂春風(fēng)得意。 大人,三更天了。鄭或站在一旁伺候,斟酌了半天方對陳元卿道。 國公爺平素慎獨,便是喜愛制香,也未沉迷到不眠不休三更還不睡的地步。然而他這兩日卻有些放縱自己。 陳元卿將自制的桂花香丸置在銀片上,點頭:大老爺那兒可讓人盯緊? 屋里很快縈繞著股桂花的清香,鄭或心說也算是大老爺?shù)姑?,國公爺自永安回來心情便一直不虞,他這又不知道有什么小辮子讓國公爺知曉。 已經(jīng)派人盯著了,您放心。鄭或回道,奴才喚人來伺候。 不用,你下去罷。陳元卿揉了揉眉心,竟徑直往屏風(fēng)后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