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貼紙
春貼紙
幼金在陳留縣呆了大半年,如今姚修已入了館閣,他是嘉佑帝恩榜后賜封的狀元,說上天眷顧半點不假。 他仍租住在通宣巷,身邊半個仆從都沒,京中像他這樣的官員并不在少數(shù),姚修還算好些,甚至有些租不起城內(nèi)的屋子,不得不搬到外城去住。 巷子里并不寬敞,馬車堵著旁人只得側(cè)過身才能過,從馬車上下來的那人姚修卻是認(rèn)識,兩人之間還曾起過齟齬。 但同朝為官,見了總不好熟視無睹,姚修臉上掛著笑,走上前道了聲:陳大人。 陳元卿站在院前回頭,也笑應(yīng)他:姚大人怎會在這通宣巷? 我便住在那處,原來這宅子是陳大人的。姚修往巷尾指了指,兩人此刻都穿著常服,又都尚年輕,旁人瞧著倒像是平素關(guān)系好的同窗。 陳元卿沉默片刻,與他道:姚大人進(jìn)屋坐坐? 也好。姚修頷首答,面上絲毫不見拘謹(jǐn)跟陳元卿走進(jìn)院內(nèi)。 先前這院子里遭過賊,如今倒是又恢復(fù)成原先的樣子,姚修站在院子里仰頭看著那棵黃梅樹,被折的枝頭殘痕還留在上頭。 如今冬季正是臘梅花開,他感慨了聲笑道:陶娘子倒是極愛這樹,當(dāng)初因我讓她折了枝,也不知在背地里罵了我多少回。 卻見身側(cè)那人披著大氅在走神,同樣看著樹間不曉得在想些什么。 陳大人? 陳元卿這才回神,面無表情與他道:外面天寒,姚大人隨我進(jìn)屋坐吧。 聲明顯比之前更冷了幾分。 進(jìn)的卻是另一間屋子,鄭或方將炭火燒好,取了茶具、杯盞及茶葉來,陳元卿令他下去,親煮了茶遞給姚修。 姚修接過卻沒喝,怕遭人誤會,又忙解釋道:陳大人莫怪,下官只是喝不慣燙飲。 這茶水不在guntang時細(xì)品,反等到?jīng)隽撕龋嬗行┡=滥档さ囊馑?,但陳元卿與他打過多年交道,知他性情一二:無妨,你隨意。 這兩人哪有半句話聊,只各持一方枯坐在榻上。 當(dāng)日姚修跨馬游街,不知收到多少娘子扔過來的香囊,此時過去半載多,媒婆險些將他家門檻踏破,也不曾聽過他婚事的消息。 真巧,他身側(cè)那人也是。京中再如何晚婚,依著他們的年紀(jì)也屬于該有媒婆主動cao心的那類。 雖陶娘子與自己說過,她跟陳元卿并沒什么關(guān)系,他也信陶娘子的話,若真是陳元卿的外室,怎會整日愁著銀錢。 不過信歸信,恐這在陳元卿處行不通。 陳大人今日如何會到這宅子里來?姚修問道。 陳元卿神色沉峻,聞言一怔道:元旦將至,來換門上春貼紙。 這點子事,哪用得著陳國公親自過問的,姚修笑了笑:不瞞陳大人您說,近幾年這巷子里的春聯(lián)都是下官寫的,除了您這宅子,陶娘子字寫得不錯。 姚大人倒是與她熟稔。陳元卿其他倒未再說什么。 姚修又坐了會兒起身告辭,出門時陳元卿那下人果真已經(jīng)將春貼紙換好:三陽始布,四序初開。 與陶娘子的字跡有幾分相似,不僅如此,姚修扭頭又看了眼,總覺得這運筆藏鋒間瞧著眼熟。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小可愛們,今天不更了,有點少,明天補上噠,今兒燈要去囤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