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林旸,你瘋了吧
4.林旸,你瘋了吧
晚上六點一刻,杜漁開車抵達回聲港酒樓。 她熄了火在車里靜坐,嘴里咬著香煙看著車窗外的人們在這方圓之地進進出出,嬉笑怒罵。 杜漁忽然覺得自己很孤獨,她內(nèi)心明白這種不安定又寂寞的感覺從何而來,五年里她不停熄滅最真實的情感和情緒,可最近卻頻頻出錯。 你可別犯傻啊。 走到酒樓門口一溜穿著紅色貼身旗袍的迎賓小姐風姿搖曳地向她鞠躬問好,杜漁內(nèi)心覺得好笑,怎么想都感覺這種安排和方駿此人的性格不搭。 回聲港是云川市最大的中式酒樓,往來的官員,富豪,明星都會在此處留下痕跡,而干爹把這家店交給了方駿打理,方駿沒有讓干爹失望過,生意一日勝一日的紅火。 走入包房,陳蜀軍站在窗前跟方駿和一位年輕男人說話,聽到杜漁的腳步,三人停止談話一同側(cè)頭望向她。 杜漁一身墨綠色真絲長裙,及小腿處,筆直雪白的長腿穿著一雙黑色的細高跟,頭發(fā)懶散地束起,被掩蓋的珍珠耳環(huán)隨著她的呼吸若隱若現(xiàn)。 杜漁對他們目光里的內(nèi)容很了然,抿嘴一笑:干爹。 陳蜀軍抬手熄滅了煙,等到杜漁走近后用手攬住她的腰,手指點著那位年輕男人:小漁,這是你弟弟陳謙。 陳謙率先伸出手,嗓音溫潤地對著杜漁喊了一聲jiejie。 杜漁抬手握著陳謙也溫柔地回應(yīng):弟弟,我叫杜漁。 兩只手輕握了一下,隨即放開,陳蜀軍寥寥幾句跟陳謙介紹了關(guān)于杜漁和陳安仁的過往。 四個人又圍繞著各鋪面的發(fā)展談了一陣,快到七點時陸陸續(xù)續(xù)幫內(nèi)的人都到了房間。 陳蜀軍落座圓形烏木桌的首位,杜漁和陳謙坐在他左右兩邊。方駿站在包房門口一邊催促服務(wù)員上菜,一邊安排著各人的落座順序。 各式菜肴疊堆桌面,中途不間斷有人向陳蜀軍和陳謙敬酒,一會兒說賀喜老大,小少爺學成歸國。一會兒說陳謙小少爺一看就是個不一般的人物。一句句虛無的馬屁搭著一杯杯醇香的酒水將包房內(nèi)的氣氛鬧得高漲。 杜漁端起酒壺給干爹的酒盅滿上酒,把自己的酒盅雙手端穩(wěn),微曲背部:干爹,謝謝您這幾年對我的照顧。 陳蜀軍今日心情似乎很好,聽到杜漁敬酒,眉眼含笑的望著她,把她端酒的手按了下去:小漁,不用跟干爹這么客氣,喝酒就免了,要報答干爹就好好把手上的鋪面管理好。 聲音不大,但周圍的人也都聽得清清楚楚,正巧許彤準備過來敬酒,聽到此話嬌笑一聲:老大,您真是偏心。您說拿我和漁meimei一起當干女兒,怎么待遇不一樣。 其他人也意味不明的哄笑開來,擠眉弄眼的喊:許彤你能和杜漁比嗎?你可比不上杜漁在老大心中的份量! 杜漁也不生氣,重新把酒盅的酒滿上,一抬頭盡數(shù)喝了下去,辛辣的白酒順著喉嚨流進胃里,她捂嘴咳嗽兩聲,臉上泛起紅意,雙眸帶水的望著陳蜀軍:干爹對我這么好,叫我做什么都愿意。 陳蜀軍聽聞笑著搖搖頭,沒有表示任何意思,眾人哄堂大笑。 這段插曲隨著其他敬酒的節(jié)奏過去,杜漁與陳謙客套的互相敬了幾次酒,彼此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陳謙最后說道,希望今后能與jiejie多聯(lián)絡(luò),杜漁笑意盎然的點頭回應(yīng)。 一頓晚飯亂哄哄地吃了三個小時終于收尾。 陳蜀軍與陳謙先行坐車離開,幫內(nèi)其余人稀稀拉拉的散了。 方駿看著杜漁坐在位子上沒有動,走過去詢問是否要在酒樓給她開一間房,杜漁今夜的酒是喝了很多,懶得再回家,便同意了方駿的提議。 另一邊許彤也似乎不勝酒力,抱著林旸不住的索吻撒嬌,林旸索性也向方駿要了一間房。 方駿隨手招了一位服務(wù)員交代幾句,幾分鐘后服務(wù)員拿著房卡帶他們?nèi)俗哌M電梯。 杜漁滿身疲倦,側(cè)歪身體靠著電梯墻壁,四面的光滑鏡面不停歇的把林旸和許彤之間親密的動作投入她的眼底,服務(wù)員縮在一角極力掩蓋存在感,杜漁抬手捂住眼睛對她說:一會兒送兩盒解酒藥到我們房間。 電梯門一開,杜漁拿著房卡立即走出,林旸抱著許彤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后。杜漁沒有回頭,找到房間后徑直刷卡進入。 進入房間她立馬蹬下高跟鞋,不經(jīng)意在房內(nèi)走了一圈,又從手包里拿出一個四四方方的鐵盒放在客廳中央,才悠悠然進入浴室洗漱。 凌晨十一點整,杜漁從包里掏出一部手機利落的更換了SIM卡,隨即給一個號碼發(fā)送了一條短信,不到一分鐘,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杜漁拿起手機貼近耳朵,對面一陣電流聲傳過:鯊魚? 是我。杜漁緊閉雙眼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回來了。 對面的聲音沙啞又倦?。赫l? 杜漁點上一支煙,沒有放入口中,眼神銳利的望著窗外:劉量回來了。 一陣沉默。 怎么?你不會忘記他是誰了吧?杜漁不耐對方的遲緩,語氣尖銳地發(fā)問。 鯊魚,不要先動他,我們會有其他安排。你先把大樹的工作摸透。 杜漁沉重的回應(yīng)了一聲,沒有繼續(xù)說話。久到對方以為她已經(jīng)掛斷電話,疑惑的敲了兩下聽筒。 他為什么會在這里? 對方立即領(lǐng)悟杜漁口中的他是何人:你不要多想,這是上面的決定。 杜漁手中摩擦著煙蒂,口中發(fā)出含糊不清的聲音:你還記得當初是怎么答應(yīng)我的嗎?電話那頭的人沒有繼續(xù)說話,隨即掛斷。 躺在沙發(fā)上望著窗外黯淡的星光,杜漁感覺自己像無力阻擋大海流向的一條小魚,浮浮沉沉,隨波逐流。她腦袋里除了這六年,更久遠的過往好像根本不存在,只記得有一個人在那段歲月里一直伴隨著她,從幼年到青年,他緊跟她的腳步,仿佛兩個人可以一直走到生命的盡頭,但最后她親手割斷了他們之間的紐帶。 低沉的門鈴聲在房間里來回盤旋了幾轉(zhuǎn),門外的人好像打著不開門不罷休的勢頭。 杜漁想起來之前有過讓服務(wù)員送解酒藥的要求,居然隔了這么久才送過來? 系好浴衣的帶子走到門邊,杜漁想了想還是打開貓眼朝門外確認,看到的就是林旸面無表情不停的按著門鈴。 杜漁拉開房門倚在門框,雙手交叉抱著:這么晚有事? 林旸盯著她唇邊浮現(xiàn)了一點淡淡的笑意:有。隨后雙手猛地向前一推,把杜漁推到在地。 杜漁半躺在地上不可置信地望著林旸,他含著笑意跨步走進房內(nèi)迅速落鎖,慢條斯理地抬手解開襯衣扣子。 林旸!你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