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原軌(三)
番外 原軌(三)
表盤滴滴答答,時間走到十一點二十分。 周停棹看了眼手表,又回頭看了看藥店里的那人,他們竟一起待了三個多小時。 門吱呀一聲打開,桑如推門出來,把藥遞給他說:不是讓你在車上等我嗎? 出來透氣。 哦,桑如轉告醫(yī)師的叮囑,消毒水可以現(xiàn)在用,消除淤青的這支藥膏,要洗干凈再涂,一天兩次。 周停棹順著她的話看袋子里的藥,說:嗯,謝謝。 道謝時眼睛看向她,瞳孔里好似蘊藏著深沉的漩渦,桑如已經(jīng)接受這個帥哥是死對頭的事實,卻沒想過能被他的眼神看得莫名心慌。 她斂眸移開視線,說:那我先回去了。 等等。 嗯? 周停棹面不改色道:疼。 桑如:??? 可能需要現(xiàn)在就上藥,周停棹說,能麻煩你嗎? 嚴格意義上來說,她也算造成他傷勢的罪魁禍首,桑如不好拒絕,于是說:不麻煩。 她從袋子里拿出消毒水和棉簽,掃了眼四周說:在這里弄? 嗯。 到了這個點,小區(qū)樓下的這條路便只有零星的人來,倒是路過的車輛不少。 桑如把消毒水蓋子塞進周停棹手里,將棉簽伸進去蘸了些,抬手卻頓住,示意他:你低下來一點。 周停棹如她所說地微微俯身靠近,那張臉倏然在眼前放大,眉眼深邃,連額角的傷都算錦上添花的好看。 桑如斂著心神,抑住往后退或者往前一些的念頭,看似云淡風輕地給他上藥。 嘶 弄疼你了? 沒有。 我輕一點。 桑如減了手下力氣,越發(fā)小心翼翼地動作,盯著那處傷口,察覺他的視線似乎一直在自己臉上。 皮膚碰到的是涼涼的觸感,晚風一拂,便帶著傷口一起又疼又麻。 你一直盯著我干嘛?桑如忽然問。 周停棹沉默良久,說了句:好久不見。 桑如看他一眼,復又低眉處理他的傷,笑說:我們不是已經(jīng)寒暄過了。 周停棹沒說話,桑如便也不再說。 他就算再怎么變,不愛說話的毛病好像一如往常。 傷口處理好,他還沒站回去,桑如提醒他:好了。 周停棹鼻間發(fā)出沉沉一聲嗯,人卻沒動作。 空氣驀然安靜下來,周遭事物在退去,在沉寂,視線成為兩人之間唯一的牽連,引出曖昧的心跳曲線。 桑如開口,音量也不覺低下來:不站回去嗎? 他的睫毛很長,垂下來時掩去眼里的許多不知名的意味,那道存在感極強的目光終于隱沒。 周停棹正要后退,那個他不敢突破的距離驟然被壓縮,大著膽子看了許久的人忽然這么靠過來,在他沒反應過來的分秒間,唇瓣忽而濕熱了一瞬。 一觸即離,他訝然頓住,眼睛陡然睜大。 卻見元兇輕松得恍若什么都沒發(fā)生,說:晚安。 - 周停棹接連失眠了好幾天,一閉上眼就是她蜻蜓點水似的吻,和遽然抽身的那句晚安。消息列表里她的頭像從未亮起過,桑如沒對這樣親昵的舉動作出任何解釋。 午休時間,周停棹去茶水間時聽見有女同事在聊天,其中一個說:怎么辦啊,他都好幾天沒聯(lián)系我了。 另一個驚訝道:他上次不是還親你了嗎? 對啊,可是我們又沒有確立關系 周停棹心里咯噔一下,站在外面聽她們繼續(xù)說話。 他是吊著你吧?渣男! 女主人公嘆口氣,懊惱道:誰讓是我先喜歡他的呢。 那怎么了,你不是還沒表白么,那就他怎么對你,你就怎么對他,別做他召之即來的人,要做他抓不住的女人,懂? 哎,再說吧。 她們邊說邊往外走,發(fā)現(xiàn)周停棹站在門口,嚇了一跳忙道,周總 周停棹回神,點了下頭,而后跟她們擦肩而過進了茶水間。 她們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 到了下班點,周停棹又特意留了幾個小時才走。 電梯下行到十六樓,她竟真走了進來,兩人皆是一愣。 電梯里沒有別人,他們一前一后站著,誰也沒開口,直到到了某一層,烏泱泱進來了一堆人。人擠著人往后退,桑如一個不防被擠得向后倒去,肩臂被一雙大掌攔住,熱度透過衣服熨帖進來。 沒事吧? 桑如沒回頭:沒事。 那雙手松開,又變回規(guī)矩的站姿。 只是他們貼得很近,而后面又有零星的人上來,一退再退,桑如只覺自己都快貼在了周停棹身上。 二人各懷心事,直到忽然電梯一抖,緊接著全部陷入昏暗,滿滿一電梯的人都慌亂起來,七嘴八舌地躁動著。 人一慌就容易有多余動作,桑如被擠得腳下一崴,往后倒在了周停棹身上,立刻被他扶住。 他應該是低下了頭,問話的聲音就在耳邊:怎么樣? 桑如搖搖頭:沒事。 大家冷靜,離樓梯按鈕近的先按報警按鈕,手機沒有信號無法聯(lián)絡外界,周停棹提高聲音對眾人說,還要麻煩把每個樓層都按一遍。 好。另一邊有人應。 手機照明這時已被三三兩兩打開,顯得不那么黑暗駭人。 應該會有人很快就來搶修,大家安心等待一會兒。 有些人就是有天生的領導力和讓人安心的能力,桑如直觀察覺到他身上成熟男人的特質(zhì),那點驚慌漸漸散去。 相熟的人開始對話打氣,他們在這個角落里緊緊貼著,周停棹說:不要怕。 我不怕三個字已經(jīng)到嘴邊,又被咽回去。 臀后貼著的硬物不容忽視,早在沒出事之前就隱隱抵住她。 最近辦公室里總聽她們聊戀愛細節(jié),攀比似的說得一個比一個甜,桑如卻下意識想到了那晚的那個人。 欲望水漲船高,想戀愛,想zuoai,這些想法隨著周停棹的出現(xiàn)越發(fā)猖狂。 桑如側轉過頭,放下平日的倨傲,撒嬌一樣低聲道:不行,我怕。 周停棹瞬間愣住,沉聲說:很快就沒事了,害怕的話就抓住我的衣服。 桑如乖乖哦了一聲,伸手向后摸捉幾下,衣服沒抓著,倒是握住了他的手。 介意嗎? 周停棹指尖微顫:隨你。 纖若無骨的手主動牽住他的,偏她手指還不安分,時不時動一下,連同心好像也被她撓出了癢。 她應該是有些緊張,總是動來動去,于是一次又一次蹭過他的襠部,本就被臀rou蹭出的火更是無法澆熄。 桑如不動聲色地作惡,聽見他在身后悶哼一聲,偷笑后裝作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說:你怎么了?不舒服嗎? 沒事。 相安無事了片刻,忽然滅頂?shù)氖е馗衼硪u,電梯開始急速下墜,桑如下意識緊緊抓住他的手,下一秒手上腰上俱是一緊,周停棹同她換了位置,將她護在墻角。 貼墻站好,周停棹在一片驚懼聲里將另一只手墊在她腦后,說,別怕,不會有事。 好在下墜了幾層就停住,搶修的人員還沒來,桑如提起的心復又漸漸放下,這才發(fā)覺他們現(xiàn)在的姿勢有多曖昧。 她戳戳周停棹的胸口:你壓到我了。 抱歉。周停棹欲往后退一些,卻忽然被后面的人再度擠過來,更進一步貼在她身上。 桑如發(fā)出聲氣音,氣息就在他脖頸間,可愛而性感,像是喘息。 這不是該想那些事的時候,周停棹卻幾乎被她的聲音立刻弄得更硬。 周停棹 她很少這么叫他的名字,遑論這樣嬌軟的語調(diào),周停棹微低頭:嗯? 桑如埋進他頸間,用只有他能聽見的音量說:你是不是硬了? 是不是?。?/br> 周停棹長長舒出口氣,放棄抵抗似的:嗯 她低低笑起來,濕熱氣不要命地往他脖頸間的皮膚上灑,隨后一個接一個的吻竟就這么落在上面。 周停棹掌下用力握緊她的腰:做什么? 如果能出去,我們zuoai吧。 - 這是他們第一次踏進這間酒店,并不知道這會是日后常來光顧的場所。 桑如趕周停棹先去洗澡,結果水閥剛一打開,她就推門闖進來,不知道什么時候把自己也脫了個干凈,進了浴缸就把他摁在墻上親。 她的每一寸肌膚都長得恰到好處,掌心滑膩,引人握得緊一點,再緊一點。 與上回教人魂牽夢縈許久的吻截然不同,她就像一團火,朝他撲來,帶著所有的熾熱,要讓他跟著一起燃燒。 唇齒熱烈地糾纏,她的手悄悄下去握住他的性器,邊摸邊分神說:好大 周停棹再難忍住,含住她的嘴唇以免她再說出什么要人命的話來。 浴缸里的水半滿,桑如示意他坐下,隨后徑直坐在他身上,說:一起泡澡。 周停棹扶住她,喑啞道:別亂動。 剛剛你就是這么抵著我的,桑如蹭蹭臀下的性器,隔著褲子也特別明顯。 周停棹沒說話,桑如摟著他的脖子湊近到他耳邊:剛剛在電梯里就想對你說了,那時候悄悄插進去也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吧 額上青筋暴起,周停棹咬牙說:別說。 怎么不說?桑如問,你受不了嗎? 他眼里起了火,半晌吐出個字:嗯。 桑如笑倒在他胸膛上,而后止住笑道:不洗了,該吃飯了。 周停棹沒反應過來:餓了?我去叫餐。 桑如把他摁下來:不是這個餓了。 周停棹沒說話。 周停棹已經(jīng)瘋了。 三兩下將人擦干,周停棹公主抱著她去了床上。 想從哪里先開始?桑如手撐在身后,歪歪頭問他。 她的身體也該是美好的代名詞,周停棹傾身上去,手撐在她身側,視線垂落在她嘴唇上:這里,可不可以? 他好喜歡接吻,桑如不知道別人是否如此,不過周停棹確實太愛這一項環(huán)節(jié)了。她點頭,唇瓣便立刻被他含住。 周停棹親她親得規(guī)矩,桑如牽著他的手覆在乳上:摸摸這里。 力道由輕及重,柔軟的乳rou在掌心變換形狀,親吻換到這里來,rutou被他哺進嘴里,桑如不由地挺起胸給他吃。 他的舌面從rutou上舔過,戰(zhàn)栗的快感密密漫開,他帶來陌生的快意,讓人如墜深淵。 理論知識第一次付諸實踐,桑如恨不能一下子使完,她喘著說:嗯你吃慢點 周停棹幾乎把她全身親了個遍,桑如拉著他的手放到xiaoxue:怎么不敢摸這里? 他頓時僵住,完全不敢拿出力氣來弄她,倒是她施加來的壓力愈來愈大,手指隨之陷入她的泥濘里。 還不進來嗎? 來時順路買了盒避孕套,桑如拆了個給他戴上,旋即領著他一點點戳進去。 甫一進入就感覺到那股子絞著他的勁兒,周停棹悶哼一聲,卻還只顧著問她:疼不疼? 桑如整張臉都皺在一起:疼 太緊了要不要我出來? 不要,桑如攥緊他的手臂,只是很久沒進去過了,你慢點。 一盆涼水兜頭澆下,周停棹沉默不言。 明白她討人喜歡,這些年不可能沒什么戀情過往,這些親密事也輪不到他第一個跟她做,然而她這樣直白說出來,卻讓他忍不住吃起莫須有的醋來。 你在他,或是他們那里也是這樣可愛?他們也看過你這些樣子了? 周停棹問不出這些話,他們之間的關系根本沒到那樣的地步。然而他怎么知道,桑如口中的很久沒進去,不過是自我聊慰的按摩棒而已。 桑如沒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只是等她慢慢適應之后,周停棹進來的攻勢愈猛,一下下?lián)v到深處去,桑如抽搐著喘:你輕點嗯roubang太粗了 他粗喘著說:這樣不好嗎? 她不答,周停棹就繼續(xù)深頂進去:不喜歡它嗎? 嗚嗚慢點,喜歡喜歡 誰知周停棹就好像突然被刺激到了,握著她的腰狠命cao弄著送到深處,勃發(fā)的青筋脈絡碾著她體內(nèi)最柔嫩的地方,把人的理智逐漸擊碎。 桑如被他翻來覆去地進入,生平第一次跟人zuoai,就陡生出要被cao死在這里的錯覺。 聽說男人的第一次都很快,周停棹這樣持久,桑如暗自將他歸為萬花叢中過的類型。 于是臨了周停棹替她洗了澡,弄回干凈清爽的樣,要名分的話頭還沒提起,卻見她已經(jīng)把衣服又穿了回去。 臨走前親了他一下,說:今天很愉快,下次再約。 不會是約會的約,周停棹明白過來,她是要把他當作約炮的對象而已。 周停棹逃也似的離開了這間房,回家喝了半夜的酒,可到最后還是覺得,只要靠近她就好了,無論以怎樣的方式,無論以什么身份。 桑如也沒能睡著,情欲退去,跟他相對總覺得尷尬,只好裝出灑脫的樣子趕緊離開。圈子里燈紅酒綠,混亂的關系里,炮友是最常見的。 對他產(chǎn)生了想要,并且不是一次就饜足的念頭,可他們遠沒有到談情的程度,頭腦發(fā)熱由rou體關系展開關聯(lián),只好此時此刻,他們只談愛欲。 彼時誰也不知道對方是怎樣的想法,更不知道,這段走上岔路的關系,仍會迎來新的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