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復(fù)活
第一章 復(fù)活
第一章 復(fù)活 陽光從枝丫葉縫間撒下來,照在人臉上光點(diǎn)斑斑,遠(yuǎn)看還以為那是尸斑。 這也不奇怪,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也感受不到生機(jī),這可不就像個死人。 一只威風(fēng)凜凜的四階劍齒虎從草叢中現(xiàn)出,爪子立在原地觀望了一會兒才踱步走近,最后在兩步外略略停下。 離近了一瞧,是個女人,側(cè)躺著著看不清臉,一身黑衣,血?dú)夂苤亍?/br> 劍齒虎前肢微壓,伸長了脖子去嗅。 一邊嗅一邊靠近,從腰腹、心口、肩膀、到頭,最后確定地上的人沒有威脅后就張嘴露出獠牙,朝脖頸處狠狠咬下。 就在此時,地上的人猝然睜眼,虎口扣住劍齒虎后頸猛一把甩了出去,可憐這家伙rou沒吃著倒摔了個七葷八素,那一瞬間出現(xiàn)的元嬰期氣息讓劍齒虎不敢妄動,最后竟是跑了。 它一個金丹期打不過啊。 我竟是沒死地上的人喃喃自語,坐起身檢查身體,胸口和丹田處被長劍貫穿的大窟窿平了,且摸著完好無損,如若不是衣衫上殘留的已經(jīng)變硬的血漬,她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她記得自己在烏蒼山與那群正道修士起了沖突,當(dāng)時那鳳凰蛋明明在她手中,偏不知哪里冒出來一個女修,不曉得使了什么古怪法子,竟讓那鳳凰蛋掙脫她的控制,反倒主動向那女修投懷送抱。 姑羅恨得牙癢癢,她在那熱得人冒煙的破洞里守了三天三夜,又和覬覦這蛋的人幾經(jīng)生死搏斗,費(fèi)盡千辛萬苦才得到,不成想最后竟是為他人做嫁衣,如何甘心? 修真界殺人奪寶是常事,姑羅雖是魔修,卻鮮少如此行事。 向來是只奪寶,不殺人。 如今動手也不過是拿回本就屬于她的東西,自然比往常搶別人東西更多了幾分理直氣壯。 但萬萬沒想到,對方修為不怎么樣,區(qū)區(qū)筑基罷了,還是金丹都沒摸到門檻的竟然能與她這個元嬰期周旋一刻鐘功夫。 原因無它,一疊兒地法寶符箓陣盤成堆不要錢似地往外撒,雖不致命,到底麻煩。 姑羅活了五百歲,整個魔修生涯中都沒見過這么豪橫的打法,不過法寶符箓這些外物總有用盡的時候,到時候她一個元嬰期還奈何不了一個小小的筑基期么,就算連續(xù)使用瞬移百里的逃遁符,于她而言不過一抬腳的距離,幾息便可追上。 可惜追上的時候?qū)Ψ揭呀?jīng)有了援手,姑羅起初沒放在心上,金丹期的劍修又如何,劍修雖然能越級殺敵,但金丹和元嬰的差距可不是筑基和金丹,后者只能是分水嶺,而前者卻是天塹。 正是由于輕敵,怒火攻心下她失去了往日的謹(jǐn)慎,這才被那劍修一劍捅穿心臟和丹田,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場。 修仙一途有太多未知與危險,故登鼎問道之人寥寥無幾,倘若能再謹(jǐn)慎一些就好了。 不過后悔也沒用,元嬰修士丹田內(nèi)有元嬰,哪怕傷及外體也不會立即死,只要短時間內(nèi)能夠奪舍,活下去的可能不是沒有,可惜她中劍之后掉下了萬枯崖,這個被修真界譽(yù)為有來無回的死亡之地。 姑羅本以為自己死定了,可她現(xiàn)在活的好好的。 舉目四顧,所在地是一片密林,樹木蔥郁,林葉森森,瞧著生機(jī)勃勃,也不像傳說中寸草不生,寸獸不至的萬枯崖,她一時摸不準(zhǔn)這是哪里。 西邊十丈外有條小路,姑羅正準(zhǔn)備往那處去,忽聽前方傳來聲音。 你們說那幾個大門派又想做什么? 上次這樣還是千年前的誅魔會,不過他們都被趕到極西之地了,總不至于還能再翻身吧? 凈明,忌言,我們這次來婆娑秘境只管做好方丈交代的事即可,其他無需理會。 一行五六人,皆是身著紅色袈裟的和尚,姑羅蹲在茂密的草叢里小心收斂氣息,目視他們遠(yuǎn)去。 按理說,元嬰期想要避開金丹期的注意十分容易,奈何她才用性命買了一個教訓(xùn),自是不敢大意。 婆娑秘境她是知曉的,三百年開啟一次,每次開啟地方都不一樣,完全就是隨機(jī)出現(xiàn),這么說來距離她死去已經(jīng)過了十年了? 修真界里,凡秘境,必有天材地寶,上古神兵,靈丹妙藥這些不在話下,運(yùn)氣好者,些許能遇傳承、神獸也未可知。 只不過這些都跟魔修沒關(guān)系,修真界這些秘境的使用權(quán)全由正道說了算,連妖族都能摻和一腳,就魔修沒份。 姑羅疑惑的是,她在萬枯崖而死,醒來卻是在婆娑秘境,難不成這次婆娑秘境開啟的地方是萬枯崖? 不待她多想,身體忽然涌出一陣奇怪的感覺,渾身燥熱,內(nèi)心生出前所未有的空虛。 姑羅察覺不對勁,連忙盤腿運(yùn)轉(zhuǎn)周身靈力,企圖強(qiáng)行逼出,不料靈力運(yùn)行下,這藥效發(fā)作愈是兇猛。 若說剛才是羽毛輕拂,現(xiàn)在就是百爪撓心,不禁心癢,身也癢的厲害,腿心泛著濕意,酥癢難耐,恨不得有個什么東西立即捅進(jìn)去才好。 姑羅混跡修真界幾百年,明白自己這是中了合歡香,她不敢運(yùn)轉(zhuǎn)靈力,咬牙忍著。 修真界大多合歡香并非只有雙修才能解,除非是特制的,但那種都很貴,其中所耗藥材并不便宜,所以很多時候中了合歡香熬一熬就過去了。 姑羅蜷縮在地上,閉著眼臉色蒼白,額頭滲出汗水,朦朧中似乎聽到有人在說話。 你這樣沒用的,你體內(nèi)的不是合歡香,而是媚骨枯。 姑羅下意識問:有什么分別嗎。 合歡香你熬一熬就過去了,媚骨枯卻不可能,它是蠱不是毒,專為吸食陽精而生,你不與男人雙修,它就會吞噬你的修為,直把你吸成一具枯骨。 這蠱竟這么霸道?姑羅隱約覺得哪兒不對勁,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等等,你又是誰?怎么會在我識海?修士的識海極為重要,她看著看著識海里那株白玉似的像個斗篷的植物險些給嚇出好歹。 對方見她驚慌,不緊不慢地說,幽靈之花。 姑羅扯了扯嘴角,這yin毒發(fā)作起來都快把她腦子給糊住了,大白天就開始做夢了。 幽靈之花是什么? 傳說中能讓人起死回生的仙藥,但這東西萬萬年難遇,所以成了傳說。 而傳說二字往往帶有夸大其詞的成分,甚至有的為了追求驚世駭俗還故意胡亂杜撰,編排一些莫須有的。 這萬萬年難遇只存在傳說中的仙藥能讓她遇上?有這運(yùn)道,她還修什么仙呢,應(yīng)該原地升仙。 你別不信,你死在萬枯崖底,是我復(fù)活的你。 姑羅笑了,既然你知道我是在萬枯崖身亡,那么你復(fù)活我也應(yīng)該在萬枯崖才對,怎么如今卻成了這婆娑秘境,這理你可說不通。 一提起這個幽靈之花就生氣,你還好意思提,你們?nèi)诵蘧褪怯憛挘?/br> 秘境三百年一開啟,它好好出來透個氣,正好避開那些心懷不軌的人修,待秘境關(guān)閉時間一到再回去,卻沒想到剛從秘境出來,憑空掉下一鬼東西差點(diǎn)沒把它壓折。 更氣憤的是高空拋物不算,還渾身淌著血,它正扎窩呢,砸得它頭暈眼花,等回過神的時候血已經(jīng)完全淹沒浸透它的根,兩人就這樣莫名其妙地結(jié)了同生共死的血契。 但復(fù)活她耗費(fèi)了它不少本源力量,幽靈之花怕待在外面出什么變故就立即回了婆娑秘境。 原來我是這樣復(fù)活的。姑羅聽完不禁感嘆自己真是死來運(yùn)轉(zhuǎn),但很快又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媚骨枯呢? 幽靈之花半天沒說話,在姑羅不耐煩的時候才期期艾艾地道:它是、長在我身上的的 姑羅嘔出一口血,敢情你就一碰瓷的?她還以為自己撿了個大便宜! 也不能怪我啊,是你自己砸下來的,我是植物又不是人,這蠱對我沒用的。幽靈之花也很委屈,又不是它故意的。 這么說來還是她自作自受咯?姑羅郁悶地想。那怎么辦? 當(dāng)然是找個男人雙修。幽靈之花很人性化地翻了個白眼,這么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你看我現(xiàn)在這樣子還有余力去找男人?姑羅恨不得把它頭擰下來,就兩人交流的這么一會兒功夫,它已經(jīng)被那破蠱折磨地人不人,鬼不鬼了。別說出去抓男人了,她現(xiàn)在走兩步都困難,而且她能明顯感受到自己體內(nèi)的靈力正在以極緩慢的速度流失。 幽靈之花晃了晃頭頂?shù)亩放?,得意的笑:這有何難,我給你綁一個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