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 那個人
章二 那個人
雙生冬對于花國的第一印象,就是親切。 這不是她一個人的感受,李景在看到這熟悉的,有著古色古香味道的街道后眼睛里的光彩就沒有消失過。 先前連綿的大山落在身后,為了趕時間,她們避開了人群集鎮(zhèn),一路由南向東前進,走的是一條特別的道路,這種路有專門的名稱,名為友交路,起先是條商路,不同國家的商人為了交換購置貨物開辟的,在充滿紛爭戰(zhàn)火的紅血時代,這種路更多的用于走私謀取暴利,那時候有專門的名稱,盜死路。 后來隨著國與國交往與求和,邊界的表面平穩(wěn),因為這條線路的隱蔽和快捷,其便被開發(fā)擴大,作為國與國最為快速的直達道。 用來運輸追求速度和隱蔽的貨物。 比如她。 外來者不能與本世界人說自己世界的模樣和狀態(tài),所以即使李景很興奮,也沒有合適的傾訴對象。 雙生冬雖然有別的世界的記憶,但是那就像是腦子里多了一卷記憶書,書上的字表達的再怎么生動形象,也終究是霧里看花紙上剪影,觀其形不得其狀,再加上世界修正的任務在身,她實際上也屬于本界人的行列,自然是不能分享李景的快樂。 安排侍女發(fā)出消息,接下來的時間就是在這個鎮(zhèn)子找個休息地靜等花國派人來接她們。 你說直接到王都?雙生冬搖頭不可能的。 她抬了抬腿,有侍女為她拿來墊子,輕柔的按摩著她因為奔波而僵硬疼痛的腿。 被她命名為果凍的威武狼狗安靜的窩在一旁,尾巴搖擺著糙過她的裙擺。 坐在對面的李景臉色蒼白,奔波的路上他深深的體驗了一把獸人過山車,吐到只有酸水的情況下只能打暈被緊綁在車的座椅上。 連下車都是抬出來的。 顯然他還沒緩過來,半死不活的趴在木頭桌上,正是他在詢問雙生冬。 我已經(jīng)不想再坐一遍過山車了他看著鋪在桌面上的地圖,這里是碎石村,距離花國王城沒有多遠,以你們的速度過了今晚便能到了,何必在此停留,我們的時間可不多。 未經(jīng)許可,外來入境者不可在七日內(nèi)進入首都,這是規(guī)定,我們得遵守。 那我們得在這等六天?這得拖到什么時候了? 雙生冬用看白癡的目光瞅了一眼死魚一樣的李景所以我們得等他們來接我們進去。 說完便請他出去好好休息吧,明天你就能坐正常的工具了。 喀 呼 侍女們輕輕的走出去,將門帶上。房間里只剩雙生冬一人,和一只叫果凍的狗。 你也出去吧,晚餐自己解決。她朝果凍揮揮手,巨大的黑影便從躍出窗,消失不見。 房間里總算是安靜了。 收起桌上的地圖,走到床邊,她靠在一旁的小榻上,打量著房間擺飾。 明明從來沒見過,記憶力卻保留著暖意與親切,像是回到了家。 明明她正離家遠去,卻像是倦鳥歸巢。 視線無意識的停在木制的支柱上,上面刻的是及其粗糙的水云紋,她以前學習歷史的時候,接觸過人類國家的文化。 但是這種紋路,并不屬于這個世界。 這樣式,只存在于她覺醒的那一部分記憶里。 另外一個世界的嗎? 很明顯,這又是時空亂流產(chǎn)生的影響。 這個世界真的是被時空亂流害的不淺雙生冬想。 一路上所看到的,直到現(xiàn)在,都給雙生冬一種非常強烈的危機感。 世界正在變得錯亂,她所做的,真的能挽救這個不斷破壞著的世界嗎? 那個被記在本子上的,所謂的任務,是世界告訴她的。 模棱兩可的任務,只是讓她在花國使者到來時主動向上申請,在倆國簽署和平條約期間作為人質(zhì)去往華國。 比起這個都快要崩掉的世界,這樣的事情簡直不能太容易了。 那些穿越者們也都知道這件事,比起她的疑惑不解那些人卻都表示接受良好。 那個叫邱雪雪的穿越者說什么這就是世界線啊這樣的話。 她不能理解。 這就是其他世界人的想法嗎? 和她多出來的記憶一樣,讓人捉摸不透,卻心生好奇。 再結合李景才到村子的表現(xiàn),看得出他對這種環(huán)境很熟悉,也就是說他穿越之前的世界就有這種紋路樣式。 嗯雙生冬在思考,手指一下一下的點著。 看起來,她覺醒的記憶,來自于和李景一樣的世界。 有待思考。 雙生冬慢慢的轉(zhuǎn)動眼珠,打量著房間。 她自己宮殿柱子上也有花紋,相比這里常見的鶴花竹云山,她以前所見的,都是扭曲的符文。 刻在宮殿柱子上的符文。 囚禁的符文。 回憶是討厭的。 雙生冬想。 她最討厭回憶這種東西。 粘稠,帶著腥味與一種不能言語的獨特味道。 為什么會有這種味道 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聞到這樣的氣味了,這種被她鎖到記憶深處的氣味只有夢里才會出現(xiàn)的 它就像是 她26歲第一次陷入的沼澤。 獸人的成長比人類漫長,比不死類短。一年一歲,成年要到120歲,四十歲開始亞成年,而26歲時候的雙生冬,毫無疑問是個稚嫩無比的幼崽。 可是就是這樣的她,被丟進了迷失林。 腥味彌漫了上來,絲絲縷縷的伴隨著那股無言的味道,像蛇一樣爬了上來,冰冷,危險,雙生冬忍不住顫抖,身體里散發(fā)出寒意,外界也寒冷無比,雙重極端的狀況下,她用力的抖著。 困獸,被蛇盯上的可憐的幼崽,被蛇一圈一圈繞著身體纏繞的獵物。 腥味,血腥味,還有叢林的寒氣,泥土潮濕的味道,野草碾碎的汁水味,她身上的汗水味,她身上許久未被打理清洗的臭味。 然而最濃烈的還是那個味道。 那個味道的主人像藤蔓一樣纏住了她。 但是是熱的,guntang的,是灼熱的,也是危險的。 驅(qū)散著她周圍的寒氣,縷縷隔著衣服往里鉆鉆,鉆進皮膚往她身體里面擠進去,似乎是要把她心里的寒氣也擠出來。 她很快的熱了起來,夜晚迷失林的寒冷已經(jīng)離她遠去。 皮膚有了溫度,開始感知接觸到的物體。 胳膊貼著有些毛燥的布料,邊緣還蓋著堅硬的殼甲帶著金屬觸感。 手上也抓著一團布,腳的觸感溫熱,像是踩著什么堅硬的散熱鐵。 腰和大腿上搭著什么東西。 臉尤其是臉,其中一半臉靠著什么的。 柔軟的溫溫的像是皮膚rou體女人的胸部。 胸部嗎? 為什么會想到這個?是因為它傳來的味道很,讓人放心嗎? 熟悉又陌生。 她以前絕對沒有接觸過這個味道,但毫無疑問,她認識這個味道。 是的,認識。 她的腦子尚有些混沌,但是血脈里的傳承還在提醒著她。 這種味道,天底下有的不超過三人。 她的父親,雙生屠儒, 她本人,雙生冬, 以及 她的哥哥 雙生曦。 這是在她被世界選為糾正者,穿越記憶未曾覺醒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