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開學了
大學開學了
風和日麗,正值夏末,空氣清新。 九月,這一天正是開學的日子,莘莘學子奔赴學校,像是奔赴戰(zhàn)場,拎著行李箱進入學校,學校門口熱鬧非凡,橫幅掛起。 陳依依抬頭看向那大大的幾大字上新大學,這是兒子考上的大學,在全國是排名靠前的,頓時自豪感猶然而深,那是替兒子高興。 她轉頭看向自己的兒子陳澤,面無表情,與他相處久了,自然知道此刻的他正在生氣,也不知道他為什么生氣了 哎 陳澤和陳依依到達寢室時,床位上空空如也,說明此刻他們是第一個到達的。 陳依依作為一個事事為兒子cao心的母親,早就挽起袖子打算給兒子鋪床。 而此刻的陳澤靠著支床的鐵欄桿,一雙漆黑的雙眸望著為自己忙碌的陳依依身上那件緊身紅色連體裙。 早上的時候,陳依依為了能夠不讓兒子丟臉特意花錢買了這件看起來不錯的衣服,從來沒有穿過這種衣服的她,不知道這衣服這么緊,都貼著皮膚了,同時還買了一雙價格便宜的高跟鞋。 記得上高中的那段時候,很多學生都對陳依依那一身藍灰色的大媽風格笑了,直到有一天她被老師通知陳澤跟人打架了,才知道事情緣由。 原來那個年紀的學生對社會有了一定了解,對那些單親mama家庭的孩子帶著一種看不起和嘲諷,更甚至會動手欺負。 小時候的陳澤乖乖巧巧,一臉懂事地叫mama,軟糯可愛,但現(xiàn)在他那越來越沉默的性子,她就特別對那些人深惡痛絕。 為了能改善兒子的性格,陳依依說了好多男兒以自強不息之類的言語,上班時也會請教別人怎么緩和母子關系,但沒多大作用,以至于現(xiàn)在的她對兒子那叫一個過分關心。 陳依依剛給陳澤鋪好床,門外就走進了兩個男生,有說有笑的。 兩個男生進來,就看到正在整理的陳依依和立在一旁的陳澤,秉承友好的態(tài)度,自我介紹道。 你這么早就來了啊,那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張綜業(yè)。 你好,我叫錢北興。 哦,你好,我叫陳澤。 陳澤只是看了他們兩眼就低下頭去看正在將他衣服放進柜子里的陳依依。 張綜業(yè)見陳澤這副模樣,想必他是個不愛說話的人,為了緩解氣氛,避免尷尬。 他招呼自己剛認識的好友錢北興挑好床位,先把床鋪好再說。但做為一個男生,鋪床并不是像女生那樣得心應手,反而有點亂。 余光瞄到陳澤那張鋪得干凈整潔的床,一陣羨慕,想法頓時脫口而出,看向陳依依道:那位美麗的jiejie嗎?能不能幫我鋪一下。 陳依依抬頭看過去,結果陳澤回了一句。 不能,你自己鋪。 張綜業(yè)哪里知道,自己話音剛落,陳澤就飄過來一個眼神,帶著寒意和警告,感覺被凍了一樣。 這位同學,不好意思,陳澤不太會說話。陳依依對于陳澤的行為有點無奈,接著解釋道:我是他mama,不是jiejie。我這邊也幫他弄得差不多了,還有點空,就幫你一下,以后也麻煩你多照顧照顧陳澤這孩子。 陳依依剛上前幾步,張綜業(yè)就大叫道:真的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陳依依并不知道,自己的兒子陳澤正用一種冰冷的眼光看著張綜業(yè)。 錢北興也是感受到那目光,趕緊說道:陳澤mama,他其實是開玩笑的,只是想認識一下你而已。 張綜業(yè)連忙點頭,順勢說道:是是是,我只是開玩笑的。 他根本不敢說出只是想認識陳依依,怕他的眼神再次掃過來,心里那叫一個憋屈,怎么被陳澤這么一嚇,就服軟了呢?這行為真不是男人所為。 就在這個時候 嘭 門被人從外踹開了,打扮的特別非主流的男生將剛剛踹門的那只腳收了回來,一身黑色皮衣皮褲,休閑風格的,正歪歪斜斜地穿在身上,手插在褲兜里,頭發(fā)染成黃色,口里嚼著棒棒糖,耳朵上打著好幾個發(fā)亮的耳釘,又痞又酷的,再加上那張帥氣的臉龐,小女生看到,肯定會瘋狂尖叫起來。 只是那表情拽拽的,斜著眼看了一眼寢室內的情況,這一看不要緊,可把他的眼睛瞬間點亮了,頓時發(fā)出一聲又響又亮的口哨。 以他閱女無數的眼光來看,這位美女絕對沒有動過刀子,雖然不是什么大美女,但她皮膚白皙,那腿修長細膩的,尤其是胸前的那對,哇靠,真大,起碼有D了吧! 正打算細看美女的臉長什么樣時,一張陰沉的臉出現(xiàn)在視線內,擋住了他看向陳依依的視線。 他才不怕這小子的眼光,挑了挑眉,走了進去,繞過陳澤,想認識認識這位美女,卻不想他也跟著轉了過來。 兩個身高相仿的男生,面對面,一個眼里滿是寒冰,一個則是有點不耐煩。 你想干什么?陳澤率先開口,語氣像是含著冰渣子。 嘖。王靳嚴無視掉陳澤,側了下身子歪頭看向陳依依,嗨,美女,認識一下,我叫王靳嚴。 這次總算看清陳依依長什么樣了,圓潤的鵝蛋臉,配上不大也不小的杏仁眼,沒有化妝,身高估計一米六都沒有,一幅小家碧玉的樣子。 嗯,跟想象中的一樣。 他摸著下巴,點了點頭,同時嘴里的棒棒糖也咬了幾下,咬碎了,含在嘴里,塑料棍還在嘴邊掛著。 陳澤被他直盯著陳依依的行為越發(fā)生氣,兩只手握緊了拳頭,目光越發(fā)深冷,似乎隨時都能沖上來,一拳打在王靳嚴的臉上。 但礙于她在場,并沒有沖上去,而是忍著。 這一幕只發(fā)生了短短幾秒鐘,回過神來的陳依依明白這孩子估計想要泡她,才剛見面,就想認識她。 于是立刻從陳澤的身后走了出來,說道:我年紀比你大了好幾輪,是陳澤的mama,你應該叫我阿姨。 阿姨?! 王靳嚴有點不敢相信,這女人竟然有孩子了,明明看起來才三十不到。 王靳嚴心中一陣失落,看著眼前這個冷冰冰的男生,跟我一樣大,心痛地想到:唔~這美女怎么就結婚了呢?兒子都這么大了,估計是追不了了,好不容易看上一個這么對眼的。 也不過剎那間,他就收拾好心情,不顧陳澤那張臭臉,拉過來,一把將手搭在他的肩上,對著他說:啊呀,剛才對不住啊,陳澤,主要還是你媽太漂亮了,想不到你媽看起來這么年輕,跟你站在一起,還以為是你姐呢! 接著他轉頭看向陳依依,不好意思道:阿姨,不好意思,以后陳澤就交給我照顧,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陳依依見王靳嚴那信誓旦旦的樣子,也知道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就該這么陽光青春,不在意的笑笑,那就謝謝你了。 看著陳依依溫和的笑容,仿佛長輩面對調皮的孩子,包容著,王靳嚴頓時羨慕起了陳澤,隨口說道:阿姨,要不哪天有空,我?guī)Т蠹乙黄鸪灶D飯。 不用了,你們小伙子的聚餐,叫我這個阿姨做什么。 哪有,你能來,是增添了一份色彩,活躍了氣氛。 好了,不跟你扯下去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陳依依想著再這么聊下去,估計班都不用上了,她可是請了半天的假,隨后對陳澤道:mama先走了,你好好讀書。 見陳澤點了點頭,便對他寢室的同學揮了揮手道別著離開了。 陳澤目送自己母親離開,等她徹底消失在視線內,看到還搭在肩上的手,毫不客氣地甩開。 嘿,你這小子 匆匆趕到超市門口的時候,時間已經遲到了十分鐘。 陳依依只好深吸一口氣,接受領班的批評。 如果早知道會遲到,她就不應該買那套紅色連體裙,再加上自己根本沒穿過高跟鞋,現(xiàn)在腳疼的厲害。 去了學校才發(fā)現(xiàn)自己大錯特錯,雖然也有家長接送孩子,但他們都是一身休閑裝,而自己則是那身打扮,才明白應該穿那種類型的衣服,都怪自己,平常根本就不注重打扮和穿著,每天穿的都是那些老年衣服,結果想著要好看點,就買了那件,哎,退也退不了,花了好多錢呢! 好可惜,浪費錢了。 晚上九點下班,陳依依忙碌了半天,也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回家了。 洗漱了一番后,陳依依躺在床上,回想了一下自己的上半生,14歲懷上陳澤,15歲生下,歲數也快邁入35歲了。 當時父母知道她懷孕,可沒少打她,那時是農村,誰家要是出了丑事,這消息就跟長了翅膀似的,家喻戶曉,沒過幾年,父親就在農田里勞作而死,母親則是父親死后一年就傷心過度而亡,一下子家里只剩下她和年僅五六歲的陳澤。 流言蜚語就像是河水灌過頭頂,喘得呼吸不過來,甚至有些下流的男人想要對她動手動腳,那時害怕極了,所以連夜帶著陳澤逃出村去。 逃走的時候,她碰上了村里的老女人,那也是被村上的傳言殘害過的女人,一輩子都沒結婚,甚至拖到四五十歲也沒人要。 小時候就聽那些人一臉嘲諷地說著笑話,話里話外都透露著對老女人的不屑。當時覺得她可憐極了,于是瞞著父母偷偷地跑去看她,有時給她自己喜歡的一些吃的玩的,而她則是呆呆望著自己,有時又自言自語。 陳依依沒想到會在逃走的時候再一次見到她。 拿著吧,你之后會用上的。 這是她給自己的一個鐵盒,早就掉漆生銹,手一摸,都有褐色的鐵屑沾在手上。 正想問她的時候,她早就走遠了。但這個時候懷里的孩子醒了過來,顧不了那么多,只能先走了。 到了縣城她才知道那鐵盒里裝了什么,是錢,數了數,足足有兩三萬。 這對她來說就是解了燃眉之急,靠著這點微薄的錢,租了不到二十平的小破屋子,價格不貴,能住人。 主要是孩子的吃喝穿,樣樣都要,很快這錢就花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