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馴服

    夜間，蠻蠻做了噩夢，夢見自己被大火燒死。

    她哭著醒來，催情丹的勁兒過去，發(fā)現(xiàn)自己被趙王jian污，更是哭得死去活來，一雙圓亮的媚眼哭成腫眼。

    還沒哭個夠，一盆冷水兜頭潑來，從頭潑到腳，透骨寒徹，還沒回過神兒，就被拖去趙王跟前。

    屋子里，趙王懶懶倚在細(xì)竹熏籠上，手里拿了一本，籠下罩著一尊小香爐，兩只大袖清芬異常，煙霧迷散，他面容英俊，眼皮修長，有君子的模樣。

    蠻蠻才見他第二面，就打心底厭惡，忍住惶恐的嗚咽，伏在地上求饒道：奴家一條賤命，外頭還有爹娘養(yǎng)活，王爺開開恩，放奴家出去。

    趙王拍她的臉，好心擦掉幾滴眼淚，這可不行，除非你橫著出去。

    橫著出去

    這不就是要她死嗎？

    蠻蠻臉兒煞白，一個字兒不敢多提了，趙王滿意了，這樣就乖多了。

    蠻蠻剛?cè)敫?，顯然很得趙王的寵愛，一連十天，都在她屋里歇息。

    一群姬妾嫉羨不已，蠻蠻心中結(jié)了苦蓮子，有苦說不出。

    這十個晚上，趙王過來，蠻蠻都會被喂催情香，身子骨軟綿綿的，兩只腳丫高翹，屁股被劈成兩半，紫紅色roubang在xue口進(jìn)進(jìn)出出。

    她浪叫嬌喘，身子在發(fā)sao，眼里轉(zhuǎn)著淚珠，又紅又亮，嘴上哀求，心里怒罵。

    趙王不喜她這雙眼睛，每每拿巾子遮住，還沒泄完，整塊巾子濕淋淋的，眼淚流到他掌心。

    趙王打量她面龐半晌，問道：還記得家在哪嗎？

    家在洛州。蠻蠻記不起以前的事了，只記得有一天睜眼醒來，就在臟亂的妓院里，仿佛她生來就是妓院，可她知道自己不是，沒人生來是沒有爹娘的，一定有家人在等她回去。

    不是說是個小傻子，怎么還記得家在哪呢，本王入你時(shí)，身下無血紅，之前是哪個情郎入的你？

    趙王看中她美貌，要玩弄她的皮囊，以泄yuhuo，不管她心里裝著哪個野男人，興致起來還會故意逗弄。

    蠻蠻又羞又惱，抓下巾子，露出又紅又辣的眼，好似一把俏刀子，比王爺好千百倍。

    趙王不悅她擅自露出眼睛，故意頂她，他有這樣cao過你？揉過你的大奶兒？

    蠻蠻身子綿綿，流出了好多水，心卻不在這里，別扭又委屈，咬著唇，冷冷別開臉。

    趙王伏在她身上，像在cao一具死尸，面上透出不悅，腳踹到她，滾開。

    蠻蠻渾身赤裸，被踢到了床底下，才高興穿上了外衣，幾個貌美的丫環(huán)進(jìn)來，就將她拖走了，按在院子里的雪地，哪兒也不許去，就在這里挨凍受罪。

    到后半夜，蠻蠻哭著拍門，哭了許久，才把趙王叫醒，他仿佛余怒已消，打開門，拿自己的鶴裘披在她肩上，低頭看著，卻不接納她。

    鶴裘上，狩獵沾染的血腥氣混著熏籠的香氣，撲面向她襲來，蠻蠻抓住趙王潔白的衣角，仰起一張小臉，王爺，奴知道錯了。

    錯在哪里？

    蠻蠻從昏昏的燈火里覷著他，心里不是這么想的，嘴巴還是審時(shí)度勢放軟，第一次主動攀住他肩膀，奴不敢頂撞王爺，進(jìn)了王府，那就是王爺?shù)娜恕?/br>
    不錯，還有一點(diǎn)，你不過是個妾，別擺出主子的架勢。趙王抱起她往屋里走，大概著實(shí)不喜她這副刁蠻性子，教訓(xùn)了一句。

    蠻蠻低頭乖順應(yīng)是，眼角濕紅，眉毛往上挑，又烏又濃，野貓豈是容易好馴服的，趙王笑道：知道你在府中悶了，明日和本王去一個地方。

    蠻蠻來了王府這么久，還是頭一次出門，乘坐在牛車?yán)?，從窗扇里望見長安熱鬧的西市。

    絲綢瓷器香料，跳胡旋舞的胡女，眉間點(diǎn)花鈿的豐腴美人，一切如走馬觀花，似曾相似。

    這種感覺已經(jīng)出現(xiàn)不止一次。

    蠻蠻在偷偷覷趙王，打從第一回見他，陌生又熟悉。

    定是前世的冤家仇人，今生頭次見面就踹了她一腳。

    蠻蠻嘴皮一翹，見趙王捉一柄小刀，擦拭刀面，她心驚rou跳，主動爬到他膝上，郎君要做什么？

    蠻蠻小手摩挲他腰間的衣袍錦囊，趙王欲念勃發(fā)，捉住她的手，又見她怯的，知道在想什么，笑道：你的rou，本王要好好嘗一嘗。

    蠻蠻面露惶恐，王爺不要，奴婢的rou不好吃。

    誰說的，趙王捏捏她下巴的軟rou，本王瞧著你的rou比唐僧rou還美味，夜里叫本王難眠。

    王爺只嘗這里的，成不成？蠻蠻看出來趙王在逗她玩，眨眨眼，牽他的手到裙下，攪得他指尖又濕又媚。

    馬車停下來，到地兒了，在外面，趙王裝得比誰都正經(jīng)，抽回手道：晚上再叫你求饒。

    蠻蠻笑嘻嘻含住他指尖，把上面的濕潤舔干凈了。

    趙王擁著她入席，席上擺了一道長安名菜，叫紅羊枝杖，也是后世的烤全羊，rou嫩生香，客人要嘗，需自己捉刀切rou。

    趙王把剛才擦的刀子扔給蠻蠻，叫她切rou。

    蠻蠻喂到趙王嘴邊，一邊掩飾不住好奇，眨巴眼睛，悄悄往四處看，。

    她頭次來這種地方，發(fā)現(xiàn)宴席上的客人也在暗暗打量她。

    起先蠻蠻還覺得高興，以為自己貌美驚艷，漸漸看他們眼神詫異甚至驚恐，仿佛趙王來了一只鬼進(jìn)來，這太古怪了。

    這些人再打量過來，蠻蠻毫不客氣，瞪眼過去，手上沒了輕重，刀子切斷了趙王的衣袖。

    這可不大吉利。

    趙王看她笨手笨腳，眉頭一點(diǎn)，正欲呵斥，一個膚白酥胸的胡女在一只大鼓上跳著胡旋舞，轉(zhuǎn)如婀娜柳風(fēng)，嘻笑跳到了趙王膝上，王爺喝酒。

    趙王穿著寬袖大服，胸前領(lǐng)口大敞，落著一片深紅色酒漬，攬著美艷胡女的細(xì)腰，喝過她遞來的酒。

    你一口我一口，酒從嘴角流了下來，流到袖上，袖長而寬，繡著赤金流光的圖案。

    蠻蠻被擠到了后邊，無人在意。

    趙王喝光了酒，扔開酒杯，摟著胡女跳起了胡旋舞。

    女人的舞柔軟嫵媚，他舉止輕狂。

    舞不過是用來助興的，最后他將胡女壓倒在大鼓上親吻。

    胡女在他身下呻吟，聲音柔媚，扭動起了身子，與鼓面擦出了急促的響聲。

    在一聲聲響中，艷曲兒還在唱。

    好個風(fēng)流郎，女兒胸前紅櫻桃，怎禁得又舔又揉；麻得俺，火熱的漿漿兒，立時(shí)沖出胯外頭

    蠻蠻悄悄貓了出去。

    迎面吹來股股風(fēng)雪，都透著自由暢快，不再是席上那種酒rou腐朽之氣。

    她腦子轉(zhuǎn)得機(jī)靈，趁西市沒關(guān)，拿一柄金簪子和駱駝商人做了交易。

    商人今晚出城，去往西域，路上經(jīng)過洛州，可以捎她一程。

    路途遙遠(yuǎn)，白天蠻蠻為避人耳目，拿塊長綢布圍住臉，騎在駱駝背上，跟著隊(duì)伍一路往西。

    越往西，越靠近洛州。

    洛州南屏大江，北蔽中原，歷朝守者委以大將，攻者遣以重兵。

    齊王李行簡守的是這片肥水之地。

    一路走來，他的傳聞不少。

    齊王是先帝最寵愛的親弟弟，器重到分半塊虎符給他，分儲君之權(quán)給他，坊間流傳，齊王是先帝私生子。

    傳聞齊王脾性溫和，容貌姣美，見過他的人稱贊何彼濃矣，花如桃李，又是一方節(jié)度使，兵權(quán)在握，愛民如子，很受人尊敬。

    但不幸的是，一年前齊王病逝，洛州無主可守，大亂。

    洛州節(jié)度使會落到誰手里，有傳是權(quán)傾朝野的東南王，有傳是紫髯碧眼，十分兇惡的趙王。

    離長安越遠(yuǎn)，趙王的名聲越不好聽。

    在長安這地盤，趙王勢大，與東南王勢均力敵，沒人敢說他的壞話。但離了京城，他行軍打仗兇悍，罔顧百姓性命，又是另一番非議。

    蠻蠻就騎駱駝，騎啊騎，從白天到夜晚，商人伯伯看她的眼神越發(fā)不對。

    商人肯輕易答應(yīng)她同行，一根金簪子怎么能夠，看她身無分文，臉蛋俏極，想必是世家大族逃出來的姬妾。

    蠻蠻睡夢中察覺有人再摸自己，立即驚醒，睜眼就見商人撲上來，要剝光了她衣裳，生吞活剝。

    她身子可不是誰都能給的，這個又丑又矮的老頭子，別想碰她一根手指頭。

    蠻蠻大叫，早有防備，立即拔出袖子間的簪子，狠狠刺入他胳膊。

    商人吃痛放手，蠻蠻趁機(jī)滾下床，連滾帶爬逃出客棧，半路上就被商人捉住，要擰回去蹂躪。

    被商人和他手下圍堵，蠻蠻睜著雙青白分明的媚眼，冷笑道：做你的春秋大夢！

    賤人！

    商人動怒，女人不過是玩物，她竟敢傷他，是要狠狠教訓(xùn)，臉蛋不能傷，就要弄碎雙腿，看以后還敢不敢跑。

    商人捉刀上手，獰著臉朝撲上來。

    等等！蠻蠻瞧著對方手里寒光閃閃的刀子，不禁英雄氣短，眼兒一轉(zhuǎn)，就要討?zhàn)垺?/br>
    這時(shí)候，碎碎的馬蹄聲從身后一路響過來了，看到來人，蠻蠻眼前一黑，更要暈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