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掩耳盜鈴
066 掩耳盜鈴
雖然黃少天表面看來咋咋呼呼沒什么心眼兒的樣子,但只看他在賽場上時的表現(xiàn),應(yīng)該也不會真的有人覺得他就像外表看來的那樣是什么天真爛漫的小奶狗吧唔,可能除了單純看臉的顏粉? 故而,當喻文州等在合適的位置,遠遠地望見黃少天的車子不情不愿地離開時,即使已換了輛絕沒有在隊友們面前出現(xiàn)過的他父親不久前才新?lián)Q的車,喻文州還是稍微等了會兒,直到確認少天大概不會殺個回馬槍,這才給森森發(fā)了條信息,驅(qū)車去接人。 此時是下午六點左右,差不多可以吃晚飯了,所以理論上說,除了黃少天,喻文州還應(yīng)該警惕隨時可能回酒店的森森的正牌男友張佳樂,不過實際上嘛早早便從熟人那里打聽到了霸圖行程的藍雨隊長無所畏懼! 向著剛剛從旋轉(zhuǎn)門內(nèi)出來、正左顧右盼尋覓著什么的森森招一招手,喻文州迎出幾步,一邊自然而然地幫女孩兒拉開車門,一邊微笑了一下,像是很隨意地同森森打了個招呼:嗨,森森,吃飯了嗎?不好意思,這個時間還來打擾你。 森森本來已扶住了車門,向喻文州笑了一下正準備坐進車里,突然聽他這樣一說,她一愣,猶豫了一下,帶著點兒疑惑地反問道:呃,你這樣說的話,我是不是應(yīng)該回答沒關(guān)系?可這樣有哪里不對吧難道不是我的事情麻煩到了你嗎?該說不好意思的是我才對吧! 真正的重點其實在于前一句,后一句只是為了讓前面的問話不顯得太過突兀而隨口補上的喻文州短暫失語了一瞬,不太確定森森的這話自己應(yīng)該怎么回:說起來,森森的這個腦回路? 兩個人面面相覷。 因彼此都伸出了一只手來扶住車門,兩個人站得有些近,這樣近的距離下,喻文州清晰地捕捉到了森森臉上一閃即逝的茫然,以及,此時那帶著點兒求知欲和不明所以意味的,眼巴巴的小表情。 可愛。 按捺住想要撫摸女孩兒發(fā)絲的沖動,喻文州摸摸鼻子,控制著自己露出一個貌似有些尷尬的表情:呃,其實我只是習慣性客套了一下? 森森一呆,先是露出恍然的神色,接著,喻文州就驚奇地見到森森的臉頰瞬間浮起了一層動人的淡緋,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與他無辜中又透出揶揄的目光注視下,那緋色漸次加深,分外的惹人愛憐。 直到森森瞪他一眼,悶不做聲地鉆進副駕,氣鼓鼓地試圖關(guān)上車門時,喻文州終于收起自己那副可惡得要命的無辜表情,低笑著制止了森森的動作:哈哈對不起森森,別生氣,我不是故意要逗你的。 一邊說,一邊拉開副駕的安全帶,仿佛自然而然地將之繞過森森的身前幫她扣好,接著還舉起雙手,做了個投降的手勢:主要還是你剛剛的表情太唔,可愛了?喻文州像是玩笑,又像是非常認真地這樣解釋了一句。 森森嘟了嘟嘴,明顯沒有相信喻文州其實真心實意的話語,她的臉頰還氤氳著因羞赧而起的紅暈,正不太開心地盯著喻文州看,不過看在喻文州眼里,那小小的情緒反而令她更生動,更像是個朝氣蓬勃的妙齡女郎了:討厭。她嘀咕著道。 喻文州被這一聲與其說是在抱怨,倒不如說更像是撒嬌的小聲嘀咕攪得心頭顫了顫,悸動之下,險些控制不住想要哄她的沖動。幸好他定力還行,匆匆關(guān)上車門以后迅速地調(diào)整了一下心態(tài),這才得以恢復慣常的微笑,坐回到駕駛座上。 聽歌嗎?因著剛剛的小意外,喻文州推遲了原本想要挑起的話題,準備先打兩張安全牌,等安撫好森森的情緒后再說。 悠揚的樂曲徜徉在靜謐的空間里,兩三首歌后,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的森森已經(jīng)能夠態(tài)度自然地回應(yīng)喻文州不時挑起的話題,同時接受他的建議,用纖細的指尖在屏幕上點來點去,挑選著自己喜歡聽的歌。 或者你可以聽聽節(jié)目。等紅燈期間,喻文州仿佛不經(jīng)意地建議道,距離我家大概還有,唔,四十分鐘?路程有點兒遠,你可能會覺得無聊吧。 還好啦,不算特別遠。森森倒是不太在意,我和少天出去玩兒的時候也開了挺久的車的。 少天嗎?喻文州笑了一下,和少天呆在一起的話,別說半小時,就算是半天也不會覺得無聊吧。 啊,是呀。奈何森森不僅沒領(lǐng)會到喻文州話語中暗藏著的調(diào)侃之意,反而突然就情緒高漲,認真地贊道,少天超可愛! 喻文州頓時沉默,難得思考了一下森森的這話自己應(yīng)該怎么接和少天這么合拍的嗎? 喻文州不動聲色地轉(zhuǎn)移了話題:說起來,森森你和我回家取東西,張佳樂前輩沒有問你要去哪里嗎? 森森頓時呃了一聲,揪了揪懷里抱著的玩偶:我沒有和張佳樂說啦語氣中透出一點點心虛。 森森的回答沒有出乎喻文州的意料,想也知道,森森是不太可能告訴張佳樂,說她要到他的家里取周澤楷的冠軍戒指這種事情的雖然就算森森如實說了,他暴露的風險也很小,頂多可能會拉到一點點張佳樂的仇恨值?但和明火執(zhí)仗的周澤楷,以及嫌疑深重的少天比起來 思考了一會兒張佳樂知不知道森森和少天出去玩兒了一整天的事,喻文州拋開思緒,不再關(guān)注其他人,轉(zhuǎn)而和森森隨意聊起了一些瑣事。 愉快的氣氛里,四十分鐘很快被消磨干凈。進入小區(qū)后,喻文州輕車熟路地將車駛進父母家,接著調(diào)轉(zhuǎn)車頭,將車子倒停進了車庫里。 我們到了,森森。盯著不知何時睡著了的森森看了會兒,喻文州無聲一笑,平復了一下自己被萌到的心情?這才湊上前去,拍了拍森森半露在衣裙外的圓潤的肩頭。 唔森森醒轉(zhuǎn)過來。大概是還有些困,她的表情呆呆的,一雙眼水霧彌漫,幅度很慢地眨了又眨,好半晌才像是意識到了自己身處何地,側(cè)過臉來望向喻文州,文州。一邊說話,一邊掩唇打了個呵欠。長長的睫羽閉闔又展開,尾端因浸潤了淚而顯得濕漉漉的,卷曲的弧度撩人心弦。 喻文州驀地沉默下來。直到森森微微皺眉,抬起握成拳頭的手試圖去揉眼睛時,他這才探身過去,不贊同地止住她抬手的動作:怎么了? 眼睛里面進東西了好像?森森不太確定地回答。 因車庫里裝的是感應(yīng)燈的緣故,車內(nèi)此時已經(jīng)沒有了光源,只勉強能夠看清彼此的輪廓,所以想要觀察森森的眼睛里面是不是進去了東西,便只能打開內(nèi)燈了可喻文州不太愿意那么做。 只因此時此刻,喻文州不是很能確定,隱藏在黑暗中的自己的臉,是不是就像一小時前的森森那樣,因為情緒的劇烈變幻而涌上了某種難以掩飾的緋紅? 掩耳盜鈴。 就好像,他真的可以瞞住正被他握住了手腕,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體溫的森森似的。 文州?你怎么了?怎么體溫突然升得這么快? 溫軟的手掌覆上來時,明明有閃躲的空間,明明可以岔開話題,明明混沌的大腦甚至還沒想出一個合適的借口喻文州沒有躲開,反而幾乎是帶著點兒放任地,由著森森將手貼在了自己guntang的額頭。 可能是熄火以后,車里太悶熱了吧。喻文州如是回應(yīng)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