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氣
晦氣
十點半到的酒店,湯貝卡有點脫力,她裹著酒店被子坐在床上,江停收拾好坐到她床邊,問:你中午想吃什么? 湯貝卡說:你不是兩點的比賽嗎?時間不趕? 他沒說話。 湯貝卡摸了摸他的頭,說:我不餓。晚一些我來看你比賽。 江停說:好。 十一點邵瑯又打了一個電話進來,她當(dāng)時在選藥,手一滑接通了。 邵瑯開門見山,說:你現(xiàn)在跟江停在一起? 湯貝卡說:怎么了? 邵瑯冷笑一聲,說:看,她不否認。 湯貝卡眼前一黑,她頭疼的厲害,她今年身體不怎樣好,生病的次數(shù)和厲害的程度比以往幾年加起來還要糟糕,這回胃里難受喉嚨也難受,她聽的不是很明白,但她知道邵瑯是對孟津說。 湯貝卡說:我掛了。 邵瑯沒繼續(xù)開口,她把電話掛掉,這回頭是真的天旋地轉(zhuǎn)了,身子往后一倒,也沒什么心情選藥。 睡了一會,醒來全身是汗,她看了眼時間,十二點半。 江停兩點的比賽,她嘆了口氣,還是撐著起來準(zhǔn)備買個藥。 孟津電話打進來的時候,湯貝卡剛下了單。 孟津說:你在哪里? 湯貝卡說:我不在北京,你有事嗎? 孟津停了一下,說:你生病了? 湯貝卡按著頭說:你到底喜歡我哪里,我改,可以嗎? 孟津說:你在哪個酒店,我給你買藥。 湯貝卡咳嗽,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孟津,我們完了。那天我在別人面前我不想丟你面子,我說你喜歡我,我說是我不好,我和你上床,但是我又不想對你負責(zé)。你不滿意嗎?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 孟津說:你為什么一定要確定是不是真的喜歡?你就因為這個事你才和江停在一起? 湯貝卡說:你看,你需要我說你喜歡我。你明明知道,你不喜歡我。 孟津說:我喜歡。 湯貝卡說:你干什么非要自己騙自己?你不覺得很無聊嗎?有意思嗎。 孟津說:是你在騙你自己。 湯貝卡沒轍了,反胃的感覺排山倒海的往上涌,她捂著嘴往衛(wèi)生間跑,進門的時候手指撞在門框上沿著邊割出一道,血流到洗手池,跟唾液混在一起,她撐著洗手臺聚了會神,回來發(fā)現(xiàn)孟津已經(jīng)把電話掐掉了。 一點二十,她灌完了一堆消炎藥和感冒藥,走出酒店大堂的時候?qū)χAЭ吹阶约旱膭⒑:投贪l(fā),特別顯小,整個像初一的學(xué)生。 她揣著手機走了幾步,呼出一口氣,說:真冷啊。 湯貝卡裹了裹身上的外套,在路邊等車,這點空檔里順便進煙酒店買了包煙,垂著眼還在撕包裝,就給人一把抱在懷里。 她心跳落一拍,你有病? 孟津穿著件咖色的風(fēng)衣,脖子上的圍巾零零散散圍了兩圈,把她的腰扣的可緊,沉默著不吱聲。 湯貝卡繼續(xù)撕包裝。 我翹課來的。 所以呢? 孟津說,和他玩玩就夠了。 跟你有關(guān)系嗎? 她完全當(dāng)作沒他這個人,接著抽根煙出來,含嘴里。 孟津低頭,他眼生的狹長,四肢也修長,她在他懷里跟個小玩偶。 你喜歡他哪? 湯貝卡笑了,孟津,你他媽是不是抖M??? 我早就說我喜歡你。 說你媽啊。 她火了,手肘猛地向后撞,孟津輕而易舉截住,另一只手不費力的從下把她撈起來,快步向路旁的私家車走。 滾啊,湯貝卡罵道。 不滾。 他飛快走到車旁,拉開后座車門,強制塞人進去,湯貝卡抬腳踹他,他接住悶哼一聲,跨進車內(nèi)反手關(guān)門。 前面的司機給嚇得夠嗆,專業(yè)素養(yǎng)還在位,立刻走了。 車內(nèi)空間很大,湯貝卡呼吸起伏,我他媽有男朋友。你惡不惡心啊? 就他? 她舉手給他一個巴掌。 他受住了,眼都是紅的,拇指擦了擦嘴角上的血,舒服了? 舒服你媽啊,好聚好散你懂不懂??? 不懂。 孟津開始解圍巾,沉沉的睨著她,我們這種人,什么時候講過道理? 誰跟你一類人? 你。 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那就給我倒著。 孟津驟然俯身咬在她的下唇上,她吃痛也咬牙不肯張嘴,他冷笑,空著的手把她腰上的短裙往上撥,他的手太涼,湯貝卡冷的一顫,驚叫:你他媽瘋了! 我早就瘋了。 下午三點,湯貝卡揪著他的衣領(lǐng),眼里全是生理淚水,發(fā)著燒出了不少汗,短發(fā)緊貼著臉頰,越顯下巴瘦削。 孟津摟著她的腰,懶懶道:姓江的,能讓你這么爽? 你混蛋。 我混蛋,孟津鉗住她的腰肢,令她迫不得已逼近,二人對視,那又怎樣? 湯貝卡嘴角勾起譏誚的弧度,不怎樣。 她撿起一旁的衣物,冷靜道:放開。 孟津臉色一變,似笑非笑道:做成這樣還要去? 湯貝卡抬眼注視他,漠然,他是我的男朋友,你,什么都不是,我不去找我的男朋友,難道找你嗎? 兩邊火氣都上來了,湯貝卡才不怕,她在他面前往往極有骨氣。 孟津的眼神籠住她,事態(tài)已經(jīng)糟糕了,也無法控制,她是不在乎了,湯貝卡捋了下頭發(fā),開右側(cè)車門邁腿下車,她的衣衫已經(jīng)整理好了,全身上下除了頭發(fā)沒有地方是不齊整的。 湯貝卡最后一個目光都不想多給,反手關(guān)門,轉(zhuǎn)身還是不解氣,勾腿砰地踢在車門上。 就他媽后悔沒穿厚底靴。 手機里三個未接電話,一個陌生號碼打了兩遍,是打車平臺上的,湯貝卡在便利店里買了杯熱咖啡,捂著暖手,滑屏幕的手指指甲斷了一截,在車上弄斷的,本意是想在孟津身上扎兩個洞,沒出息的東西,只劃了兩道就齊齊斷了。 嗎的。 她低罵出聲。 收銀的小哥刷二維碼的手一抖。 湯貝卡沒察覺,她光顧著給司機打賞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