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兄長
第四章 兄長
牧遙十分確定,他不認識面前這位姑娘。 可對方的態(tài)度又分明讓他覺得,他們是認識很久的故人,甚至有著很深的牽絆。 此刻她正低垂著頭給自己上藥。盡管他已經(jīng)聲明了他沒有痛覺,可她的動作還是小心而輕柔。 夕陽最后一抹余暉穿過軒窗,柔軟的渡在眼前人的面龐,他甚至能看清她臉上的細細軟軟的絨毛。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到底是誰派你來的? 她抬起臉看著他,羽絨般的長睫忽閃了兩下,然后她瞪著他,一個混蛋!不要命的混蛋!秋離氣鼓鼓的把自己手抽了出去,蓋好被子,別死在這里臟了我的屋子! 話說出口,秋離自己都愣了一下,自己什么時候變得這般出言不遜。 她恨得剁了一下腳,收拾了藥碗,摔上門走了。 那一晚,牧遙做了一個夢,一名黑衣男子在月光下舞劍,一柄通體幽藍的劍,不遠處站著一位女子,他看不清她的臉,但她身上烈烈紅衣,在月光下格外的鮮妍。 醒來后,牧遙想,那名男子是誰? 好像是他自己,可是,他自己又是誰? 那名紅衣女子呢?又是誰? 就在他苦思無解之際,門框當一聲開了。 牧遙平靜的動了動寒眸,你應(yīng)該先敲下門。 秋離瞪了他一眼,下次一定。仔細想想,她好像從沒有敲門的習(xí)慣。 大概是因為,她從來不需要敲門便會出現(xiàn)在他身邊吧。 她把藥碗遞過去,牧遙十分乖順的接過,又是一飲而盡,這幅藥倒是獨特,沒什么苦味,反倒有些清香。而且喝完后總覺得心曠神怡。 秋離心想:廢話,那都是老娘的靈力。 秋離白了他一眼,附身上前,動手去扒他的衣服。 牧遙忙制住她的手,你做什么? 秋離又是一個白眼,上藥啊。 你知不知道,被人扒了衣服,是要以身相許的。 好啊,那你就以身相許好了。 牧遙沒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笑得秋離直瞪他,做什么做什么,傷口要裂開了。 秋離坐在床邊一邊給他上藥,一邊問,你這些疤都是怎么弄的? 戰(zhàn)場上刀劍無眼,受傷是家常便飯的事。他避重就輕的回答,而且我沒有痛覺,好像天生就是干這行的。 秋離說不出話,只覺得鼻子有些酸。 牧遙是天界的戰(zhàn)神,就是魂魄散到九洲,也該是蓋世英雄的命格,可這蓋世英雄,卻哪是那么好當?shù)摹?/br> 將軍百戰(zhàn)死,壯士何時歸。 秋離隱隱有些慶幸,幸虧自己找到他了,否則,說不定哪一天他就戰(zhàn)死沙場,身死魂滅,再也回不來了。 又是這種眼神。 牧遙盯著她,又是這種深蘊憐惜的眼神,夾雜著些惶恐,一種害怕失去自己珍視的一切的眼神。 我們認識嗎?牧遙問。 不認識。 秋離站起身,背對著他。背影看著很是瘦弱。 差一點兒就把真相告訴他了,可這一切太過荒誕,就連她自己都不肯信,又何況眼前這個魂魄不全的牧遙呢。 她收拾好情緒,待會兒我讓覓兒給你送飯來。 嗯。他認得她身邊那個小丫頭,每次見他就好像是見什么三頭六臂的怪物一樣。一點兒都不像她的主子,不但對自己毫不畏懼,還敢上手扒他的衣服。 牧遙的心情不由得愉悅了不少。 在這兒養(yǎng)傷的這幾天,是他此生最安逸的日子。 沒有朝堂紛爭,也沒有烽火狼煙。 有個丫頭陪在身邊,這樣的日子,好像也不錯。 可是這樣的好日子并沒有持續(xù)太久。 雖然打發(fā)人回去通知了會在別院玩兒兩天,但秋離整整三天沒有回府,家里人終于還是急了。 于是他的兩位兄長,簡青陽和簡朱明終于殺上門來探望meimei了。 大少爺二少爺,現(xiàn)在不能進去!覓兒守在門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簡氏一門雖然子嗣興旺,但這女兒卻是三代才出了這么一個,所以小姐是被捧在心尖上疼的。 這么一個嬌滴滴的大小姐,三天沒回府不說,還對一個男子噓寒問暖,凡事親力親為,這要是讓兩位少爺看見了,她覓兒就是有九條命也不夠賠的??!可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丫鬟,怎么可能擋得住兩個大男人。 覓兒只能絕望的閉上眼,希望里面那個男人,自求多福了。 老大青陽一腳踹開房門,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赤著上身的男人和床邊,自己嬌小可人的meimei。 一時間兩位哥哥氣得臉色鐵青,恨不能拿把刀將那人活劈了。 就在這時,裸著身的人倒率先開口了,簡大公子,二公子,別來無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