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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到了發(fā)情期。最近幾個月除了和許郡治有過兩次肌膚之親，石?；鄱荚诳克幬锝鉀Q問題。

    有男朋友還要抑制劑，太奇怪了。助理開門進來就說。

    買到了嗎？

    買到了，不過不是你常用的那種。

    抑樂也可以。

    沒有抑樂。

    怎么可能？那是免費發(fā)放的啊。

    助理把藥盒丟在桌子上開始脫鞋：我去了好幾家都沒有，自助發(fā)放機里都空了，說是過一段時間才能補上。

    石?；圻^去拿起藥盒，易安多寧，從來沒見過的牌子。

    新藥嗎？

    助理站起身把鞋子放回鞋架：是，店員說是第三代抑制劑，最新的科技，分為男用和女用。

    石?；垭[約想起去年秋天看過第三代抑制劑的新聞。時間過得好快，新藥上市了，自己查的事情似乎也有了一些眉目。她掰出一粒就水吞服，助理在一邊提醒：店員說換藥適應期，每次三粒，吃到下一次發(fā)情期來。

    石?；劭纯此幒校蟠蟮呐米謽?，背面寫著使用須知。真是麻煩，以前的抑制劑只要在發(fā)情期或是信息素大量外泄的時候服用就行了，也不分男女。

    什么新科技，比以前還麻煩，分男女又是什么鬼。石?；塾滞塘藘闪?，嘟囔著抱怨。

    店員說以前的抑制劑下架了，男女a(chǎn)lpha的信息素構成不一樣，有些藥劑對另一種性別沒效果。

    一盒24粒，8天就沒了，搶錢嗎？

    上面有寫，第二次發(fā)情期之后可以只在發(fā)情期吃。

    你明天去別家看看有沒有二代的，這個麻煩死了。石?；蹧]好氣。

    很難，三周之前二代抑制劑就開始陸續(xù)下架。新聞說了，不過我們都沒看。

    石希慧想了想，三周之前，她和吳幼和找到了孫太太家衣帽間里的符咒，又聯(lián)系釘子讓他查七玄星，之后就忙手上的工作忙到焦頭爛額。三周了，釘子應該有些眉目了吧，為什么還沒聯(lián)系自己？

    正想著一股冒著酸氣的灼熱從胃里升騰，石?；鄹蓢I了一聲。

    助理連忙過來給石?；叟谋常和浐湍f了，第一次胃會不舒服，后面會好些。

    石希慧喝了口水，酸味還在喉嚨里翻騰：神經(jīng)病吧，副作用這么大還要淘汰二代？

    好像二代對某些人沒效果，導致性犯罪高發(fā)。

    放屁，一個對自己負責的alpha完全可以選擇自愿的性行為，犯罪就是犯罪，關信息素什么事。

    助理給杯子里添上水，有些人不能對自己負責。

    石?；劢舆^杯子喝了一大口：新藥就百分百有效嗎？

    據(jù)說是的。

    我看啊干脆生下來集體化學閹割算了，一了百了。

    從另一個方面看，說明O權運動有效果。

    完全是本末倒置，保障O權所以讓alpha集體換藥？拿omega當泄欲工具是那些alpha腦子里有問題，該弄點藥治腦子，而不是治性激素。

    助理想起什么：對了，釘子早上來過電話，讓您聯(lián)系他。

    怎么才說？

    您起床就催我出去買抑制劑，我沒有時間說。

    石?；勰闷痣娫挀芡ㄡ斪拥奶柎a，響了幾聲那邊接了電話。

    釘子嗎？我是石?；?，你找我？

    那邊說了幾句，石?；壅f：那好，你來我這里吧，前康東路429號2樓左手，到了打我電話。

    釘子要來嗎？助理問。

    嗯，他說查到些事情，當面講比較好。話音剛落又一口酸氣嘔出來，助理連忙遞上水。

    這個鬼東西就沒有人投訴嗎！石希慧嚷道。

    我查了下，很多人副作用很嚴重，都在抱怨，還有人高價賣二代被抓了。

    啊？抓他干什么？

    管制藥品，私自出售違法。

    神經(jīng)病。

    隨著胃里的酸水一起翻騰的，是身上的熱浪。雖然說發(fā)情期也會有身體發(fā)熱的現(xiàn)象，但那是燥熱，焦躁，讓人停不下來找點事情做。但此刻的熱浪則像三伏天，濕漉漉地包裹著，讓人喘不上氣，手腳乏力。石?；勰贸鍪謾C查詢，發(fā)現(xiàn)三代抑制劑的副作用還包括嗜睡和食欲不振，個別人還會有出血癥狀。雖然alpha們一片怨聲載道，omega們卻在集體叫好。三代抑制劑的推廣主要由國家生殖中心負責，負責人是個男性alpha。Omega群體已經(jīng)把他捧成了平權先鋒，石希慧卻想希望這家伙一輩子都有藥物副作用，一輩子好不了。

    半個小時以后釘子到了，石希慧有氣無力地接待了他。這是個矮小的男人，頭戴一頂黑色鴨舌帽，遮住了大半張臉，扔在人堆里沒人會注意他的存在?；蛟S這就是他能順利做調(diào)查的原因。

    不舒服嗎？要不要改天？看見石?；塾袣鉄o力釘子問。

    沒事，換了抑制劑不適應。石?；壅f。

    哦，三代抑制劑啊，最近網(wǎng)上的熱點。

    是啊。真的很麻煩。下輩子做beta算了。

    釘子大笑：我就是beta，beta也有beta的煩惱，比如說談戀愛永遠沒我的份。

    找個beta不行嗎？

    beta比的是事業(yè)，談情說愛是很另類的。釘子說。

    石希慧這才發(fā)覺自己對beta群體的文化幾乎一無所知。

    你查到什么了？

    釘子從隨身的雙肩包里掏出一疊材料，推到石?；勖媲啊?/br>
    我和徒弟跟了七玄星好幾個禮拜，這家伙幾乎不出門，平常就呆在家里，偶爾有訪客。

    石?；鄯_照片，都是長焦相機從遠處拍的七玄星室內(nèi)，畫面噪點很嚴重。

    釘子抽出下層的材料遞給石?；郏核膫€人經(jīng)歷沒什么疑點，父親是beta母親是omega，都是公司普通職員。上學的時候也很普通，高中畢業(yè)以后做過很多雜七雜八的工作，30歲那年遇到他的老師李熄，這個人你應該知道。

    石希慧點點頭：七玄星就是個混社會的，也不知道李熄為什么那么器重他。

    可能和這件事有關。釘子抽出一份材料，只有兩頁：李熄的兒子曾經(jīng)涉嫌強jian，不過后來受害人撤訴。

    石?；鄱⒅@份材料皺起眉頭。

    李伯碌，22年前涉嫌強jian詹姓女子。受害人報警被提供了傷情鑒定和生物檢材，可以說證據(jù)確鑿。但在遞交審判階段檢方突然撤訴，受害人承認誣告。

    受害人為什么撤訴？

    你往后看。

    石希慧繼續(xù)看下去。受害人撤訴后半年上吊自殺，留有遺書稱自己厭世。受害人家屬指系李方對受害人施加壓力，迫使其撤訴，給受害人造成嚴重的心理傷害。然而因為遺書遺失，家屬說法得不到支持，輿論鬧了一陣就不了了之。

    遺書還能遺失？？不是家屬發(fā)現(xiàn)自殺的嗎？

    不是，姓詹的女孩跑到溪山上的吊。

    誰第一個發(fā)現(xiàn)尸體的？

    是護林員。也是護林員看到遺書，說是因為厭世。

    那遺書交給誰了？

    說是給家屬了，但家屬說沒有收到。

    那護林員作證不就好了。

    問題是護林員后來就突然辭職人間蒸發(fā)。

    石?；酆吡艘宦暎嚎磥硎潜毁I通了啊。

    或者是滅口?？傊桥⒆詈蠖ㄐ允亲詺ⅰ?/br>
    這和七玄星有什么關系？

    我找了些渠道打聽到，護林員說遺書給了死者的哥哥，那個人長著長臉，丹鳳眼，大概1米7的個頭，對死者很了解，表現(xiàn)得很悲痛，護林員就信了。你聽這個描述像誰？

    石?；勖嗣济耗闶钦f七玄星冒充死者哥哥拿到了遺書？

    這可以肯定。但他怎么知道姓詹的女孩要去溪山上吊？那個護林員又為什么辭職？

    你是說

    嗯。釘子點點頭，我覺得他的疑點最大，而且他幫李伯碌有充分的理由。

    這個傷天害理的人渣。

    不止，我懷疑也是他威脅那個女孩，逼她撤訴。

    有證據(jù)嗎？

    沒有，只是合理懷疑。李熄曾經(jīng)托人去警局說情，還想打通檢察院那邊，但是沒人愿意理他。

    22年前那時候李熄還沒替古橋黨做事。石?；壅f。

    對，所以他只能自己解決這件事。

    于是就叫自己的學生去處理受害人。

    我是這樣覺得。

    警察沒懷疑過七玄星？

    懷疑過，也調(diào)查過，他有不在場證明，你猜誰是他的證人？

    李熄？

    釘子伸出了大拇指。

    石?；劾湫σ宦?，打量手里的資料：李伯碌現(xiàn)在在哪里？

    出國了，近況暫時沒查到，可能已經(jīng)換了身份。

    石?；鄯畔虏牧希豪钕ㄋ懒?，李伯碌長期在國外，護林員人間蒸發(fā)，這件事等于死無對證。

    對。然后第二年七玄星就跟著李熄出息各種場合。第三年他們成了古橋黨的御用。

    真行啊。石?；塾帜闷鹉钳B照片，除了七玄星的日常起居，還有一些訪客的照片。

    這些都是誰？

    這是一江船業(yè)的太子。釘子指著一個穿白衣服的年輕人。這是宋尹夫的老婆。釘子指著照片上唯一的女人。

    宋尹夫是誰？

    富二代，整天和女明星傳緋聞那個。

    哦。石?；弁耆徽J識。

    這是作家陳彬彬。釘子指著一個黑衣男子。這個就不知道了。照片上是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臉太模糊看不清楚。

    石?；埸c點頭收起照片，問：那七玄星去年8月份的行蹤查到了嗎？

    我搞到了他的行程記錄，每天都在家，要么上課要么有訪客。

    有孫太太嗎？

    沒有。也可能用的是孫太太的本名。她叫什么？

    石?；圻@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直孫太太孫太太地叫，根本不知道她的真實姓名。正愣著助理接話：吳幼秋，孫太太叫吳幼秋，秋天的秋。

    你怎么知道？石希慧問。

    助理聳聳肩：謝律師發(fā)過來的材料上寫著。

    人rou硬盤果然好使，石?；坌闹懈袊@。

    釘子翻出一張復印的材料查看：沒有，既沒有孫太太也沒有吳幼秋，沒證據(jù)顯示這人去找過七玄星。

    他也沒出去過？

    行程表上看沒有，我再想辦法確認下?？傊壳暗那闆r就是這些。釘子指著桌上的一疊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