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外眼紅
分外眼紅
路堃這一天干下來累的要命,工地有個電工老家舅舅死了,臨時請假回家奔喪,經(jīng)理找不到人來頂替,就把路堃找來干電工的活兒,同時木工那里還需要他看著。 他這人脾氣軸,從來不愿意像別人那樣私下里對著經(jīng)理獻(xiàn)殷勤,經(jīng)理也不會多照顧他,反而是臟活累活全交給他。 下工之后,不想去吃飯,只想回宿舍躺床上呼呼大睡,二柱一看他要溜,好說歹說才把人勸回來。 哥,你必須得給我這個面子! 二柱剛談了個對象,今天帶過來給朋友瞧瞧,也象征性的請個客。一共四個人,進(jìn)了燒烤店,選了離門最近的一處坐下。 姑娘叫李湘月,是工地對面便利店的收銀員。起先很多人隔三差五會一起去買包煙、買個泡面,后來就只有二柱跑對面跑的愈發(fā)頻繁,一天能溜達(dá)一兩次,不少工友笑話他錢全花在吃喝上,二柱也不惱,光呵呵傻樂。 前天晚上睡前突然說自己處了個對象,語氣里不乏炫耀。 桌面油膩膩的反著光,店里忙忙乎乎的沒人顧得上收拾,路堃去前臺拿了疊衛(wèi)生紙,抽出一張擦桌子。矮方的小鐵桌,坐的是馬扎,路堃腿長,在下面蜷的難受。 三個人要了兩提虹城啤酒,只有李湘月小口小口喝著果粒橙。燒烤很快上桌,色澤鮮亮的令人食欲大開,老四率先拿過五花rou串大快朵頤起來。 * 六點左右,寫字樓下堵的水泄不通,望過去一片紅紅的車燈,聞景站在路邊等安萊開車來接。 一輛寶馬X5緩緩靠邊停下,不偏不倚正好在聞景眼前。她放下手機(jī)抬頭打量,車窗下滑,露出季然含笑的臉。 聞景,去哪?我送你。季然向她招招手,又指了指副駕駛的位置。 季主任,您好。聞景也禮貌的笑著:我和安萊吃飯去,她來接我,就不麻煩您了。 季然也沒多說,朝她擺擺手:行,那明天見。 黑色的車身又重新匯入了車流中。 上杭路堵車堵得嚴(yán)重,晚了十五分鐘接到聞景,一打開車門安萊就向她抱怨:陪翟江溪買個衣服太麻煩了!我說了要跟你吃飯,他還一直試來試去的沒完。 安萊和翟江溪都是聞景的大學(xué)同學(xué),兩人青梅竹馬,從小就是歡喜冤家,直到考入同一所大學(xué)才捅破窗戶紙在一起。安萊家里條件好,畢業(yè)后隨便找了個工作后就開始摸魚曬網(wǎng),沒事就請假在家歇著或者出門逛街。 聞景大學(xué)專業(yè)是法學(xué),安萊學(xué)的則是師范,兩人四年舍友,關(guān)系不是一般好。 你叫著翟江溪一起吃飯就行,我當(dāng)電燈泡早就習(xí)慣了。聞景一邊扣安全帶一邊安慰她。 他才是我們倆的電燈泡呢!安萊看到前面夾道的車,氣的按一下喇叭,又說:再說了,我們的小秘密可不能讓他聽到。 安全帶壓住右側(cè)的頭發(fā),聞景撥到左邊去,隨即低頭,在包里翻東西。 安萊左右看倒車鏡,本來是漫不經(jīng)心的瞥了一眼,突然瞪大眼睛偏過頭,失聲叫著:聞景! 聞景被嚇得一愣,抬頭用疑惑的眼神詢問。 你的脖子!怎么回事?安萊指著她后脖子,指尖都快戳了上去,語氣中盡是不可思議。 聞景一聽雙頰悄悄染上緋色,藏在夜色中、車廂里。 你冷靜一點... 我怎么冷靜,這東西我可太熟悉了!你連男朋友都還沒有不是嗎?安萊恨不得把車停在路邊,好好盤問。 的確沒有,但是... 那這一脖子吻痕哪里來的?你背著我交男朋友了?還是說你約炮?怎么可能... 我沒有,我...聞景還真不知道如何解釋這個問題,不是約炮,但好像還不如約炮。 行,別說了,我在開車,等會兒吃飯我再好好盤問你! 然而安萊的愿望破滅了。 走到虹城老街的冰城串店門口,正巧碰上了季然、郝靜。 聞景、安萊,這么巧。季然本來肅著一張臉,這會兒看見她們換上一幅笑容。 季主任... 學(xué)長。 兩人一同打招呼,隨后聞景又去看郝靜。 今天郝靜穿了一襲深色V領(lǐng)的不過膝短裙,盡顯風(fēng)情,與平素職業(yè)裝的刻板正經(jīng)截然相反。唇色是艷麗的正紅,與臉頰的兩朵紅云遙相輝映,看著氣色正好。 郝律師。聞景向她打招呼,郝靜只是看了她一眼,點點頭。 正好,都碰上了就拼一桌吧。 季然向聞景她倆提議:你昨晚沒參加聚餐,這頓我請。 郝靜聞言皺著眉頭看向季然,最終還是沒開口說別的。 聞景不好拒絕,只能應(yīng)下來。 一進(jìn)門就看到了那個背對著門口的身影,聞景幾乎一瞬間就認(rèn)出,心里突突跳起來。 背部微弓,依舊是工字背心,只是今天換成了黑色,下身大褲衩,腳上踩了雙涼拖。 從他身側(cè)擦肩而過,路堃右手夾煙,胳膊肘向下擱在鐵桌上,左手還在輕輕蹭著啤酒杯外壁上的水珠。 水珠滴落,砸在桌上,好像是砸在聞景心上。她看了一眼又匆匆別過頭。 聞景一行人一進(jìn)來,路堃就感覺到了,她身上那種若有似無的奶香味,劃破燒烤店內(nèi)的烏煙瘴氣,第一次聞時,就深深刻在腦子里。也許是洗衣液的香,足夠特別,是種令人心安的氣味。 路堃側(cè)過頭,看著一道曼妙的身影款款過去,兩條幼白的腿依舊暴露著,與墨綠色套裙對比強(qiáng)烈,周圍有客人紛紛側(cè)目。聞景的高跟鞋噠噠的踏在地上,聲音如魔咒一般連腦子都回蕩著。 他深吸一口煙,又向地上彈了彈煙灰,抿著嘴一言不發(fā)。 二柱和老四各端著瓶啤酒沒天沒地的吹著牛逼,李湘月在一旁卯足勁吃rou,周圍盡是吆喝聲。 路堃看著快走兩步追到聞景身側(cè)的男人,他穿著黑色正裝,身姿筆挺,連皮鞋都纖塵不染,看起來極盡風(fēng)度翩翩、豐神俊逸。 再低頭掠一眼自己藍(lán)綠的褲衩和臂膀上隆起的肌rou,路堃又趕忙抬起目光,然后把煙扔到水泥地上,踩滅。 本來燃著一星光亮的煙頭,沒發(fā)出一聲響,就被覆蓋在了人字拖下。 路堃:看看他,再看看自己,cao不看了,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