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我家
來我家
聞景很快將張程忘在腦后,睡前她閉上眼睛,眼前反而都是路堃那張臉。一會兒是他站在她面前咬著煙吞云吐霧,一會兒是把她推到床上扯她衣服。 十一點多,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聞景不自覺的蹙著眉毛,心里想些亂七八糟的。 明早要不要從工地小路走,順便看他一眼?見面了跟他說什么? 我們談一談吧。不行,這樣有點太嚴肅了。 那,今晚要一起吃個飯嗎?是不是太主動了... 聞景感覺身上有點發(fā)汗,她翻了個身,把杯子蹬到腳下,在漆黑中睜開眼,盯著窗簾發(fā)呆。 還是直接告訴他自己原諒了他的傷害,甚至有點喜歡上他了呢? 在一片模糊又混亂的想法中,聞景漸漸迷糊過去。 * 夏天清晨天亮的早,七點出頭樓下的工地就叮叮當當?shù)氖┲ぁB劸斑吽⒀肋呑叩酱扒?,拉開窗戶探出頭去。樓層比較高,向下看去,就是一個個小點在移動著。 陰雨天氣過去,太陽穿透云層出來了,給煙灰色的毛坯樓鍍上一片金光。 聞景神清氣爽的下樓,邊走還邊在心里演練等會見到路堃說什么。 右側(cè)是圍墻,她沿著邊走,很快就到了第一次早上碰到路堃的地方。她抬頭望二樓,發(fā)現(xiàn)那里果然有人影。 她沒看到路堃,只有二柱和老四站在原地抽煙。 哥他木啥事吧?二柱岔開腿蹲著,仰頭看老四。 木。老四彈了彈煙灰,往旁邊陰涼處挪了兩步:恁還能尋思起來恁哥? 二柱嘿嘿笑:嗨,錯了,錯了。 夜來去檢查來。老四癟癟嘴。 聞景駐足,仔細的聽,直覺他們說的哥指的就是路堃。 多近能知道結(jié)果? 還早來! 一陣風吹過,聞景冷不丁打了個哆嗦。她突然想到周五晚上老四拍著路堃的肩膀沒說完的話,似乎在勸他去醫(yī)院。可是路堃的身體看起來很好,這個聞景最清楚了,在床上的力氣...用不完一樣。 檢查?拿結(jié)果?什么檢查還需要一定時間才能拿到結(jié)果? 怎么又是你?一道聲音打斷聞景的思緒。 她抬頭看去,發(fā)現(xiàn)是老四低頭,發(fā)現(xiàn)了在小道邊上的她。 老四又成了一副吊兒郎當?shù)臉幼樱簨爟?,這可是咱第三次見面,緣分?。?/br> 事不過三,給我們四哥留個電話號!二柱在旁邊幫腔,也上下打量著聞景。 兩個男人對著她說出這種沒禮貌又調(diào)戲的話來,聞景頓時一股反胃,她潛意識的后退一步,呈現(xiàn)一種防御姿態(tài)。 聞景強忍不適的問:路堃呢? 兩人聽到路堃名字,對視一眼。老四語帶不耐:找小堃干嘛?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夸張的看向二柱:我cao,不是吧,難道打牌那天小堃真去嫖雞了? 聞景倏忽間臉漲的通紅,鼻尖都染上緋色。這些人說話太難聽,和侮辱人又有什么區(qū)別?何況這話扎扎實的釘在她的心上,讓她覺得赤裸裸的羞恥。因為兩人當前的關(guān)系不甚明朗,她甚至無法反駁。 聞景尷尬的站在原地,想要呵斥這兩人。 恁倆又他媽放什么屁呢? 一道男聲插進來,嗓音低沉清朗。是路堃。 他穿著件圓領(lǐng)黑色T恤,胸前洇出深色的漬痕,胸肌凸出來,隨著氣息起伏。寸發(fā)還是微濕,抿著嘴,表情還是一貫的淡漠,看向樓下的聞景。 聞景扭了扭酸疼的腳踝,一只手捏緊包帶,努力的對著他擠了個笑。 你怎么來了?路堃再開口聲音沒那么疏離,只是還有點沙啞。 我...我上班,正好路過。聞景說完就在心里恨恨的罵了一句,她明明想說的不是這個。 可是看到他眼睛就什么都想不出來了,從昨晚演練到剛剛的話同時離家出走,除了微笑不知道該做什么。 等會,我下去跟你說。路堃揮揮手,又看向右邊兩個男人:管好你恁倆的嘴,瞎jiba說什么。 這下二柱和老四終于發(fā)現(xiàn)倆人間奇怪的氣氛,都閉上了嘴。再打量聞景,發(fā)現(xiàn)她就不可能是什么雞。她穿著小套裙,沒有夸張的絲襪,兩條腿是又細又直。小臉在陽光下顯得白凈又嬌嫩,看起來只涂了個口紅,頭發(fā)被打理的柔軟而乖順。 他們一般花錢只能找虹城老街小酒吧小巷子里400錢包夜的雞,并且如果要帶出去開房的話,那就是另外的價錢了。 老四后知后覺的意識到可能是路堃談戀愛了。他偷偷扇一下自己的嘴,回身把二柱一起拽走了。 聞景往里面靠了靠,走到一樓的樓梯下。周圍依舊是水泥毛坯,遠處一大片空地,說句話都能有回聲。 她回過頭看著路堃一級級走下來,每一腳落在臺階上,小腿都因為用力而肌rou僨張,麥色的肌膚晃眼。聞景莫名有些羞赧,即使感受過、看過這么多次,也無法習慣。 路堃走到他面前,不再像剛才那樣冷著臉,而是笑了下,顯得有些局促:有什么事嗎? 其實他心里更加緊張,從剛剛遠處聽到她的聲音后,心里就突突的跳起來,像是有一只手在敲打著。 這是真正意義上在白天的的相對,一切欲望和放肆都暴露在青天白日下無所遁形,令曖昧和緊張愈發(fā)明顯。 感官清晰起來,聞景注意到路堃小臂上淌落的汗水,鼻端是陌生而熟悉的男性氣息。 她把碎發(fā)撫到耳后:今晚...吃個飯?又緊接著:如果不方便的話也沒事,明天... 好。路堃不假思索,打斷聞景接下來的話。 一時之間都有些手足無措。 他下意識的把手放在兜里掏煙盒,沒摸到,才想起來早上換褲子落在宿舍了。 手里空空的,使勁握了握又放開。路堃尋思也不能這些主動的話全讓聞景說了,顯得很不男人。然而他又天生不會表達,很多時候心里急切卻不知道怎么講出來。 他想問你有沒有原諒我,還想說我請你吃飯吧 ,然而話溜到嘴邊繞一圈,又給咽下去。 最終,他直視聞景,再次給予肯定的回答:好。 這幾年路堃已經(jīng)褪去了青澀和肆意,全然不復十幾歲時那個輕狂少年,他像個頭一次談戀愛的毛頭小子,面對喜歡的人,做什么、說什么都要仔細斟酌。 聞景看出來這次見面路堃少了之前的尖銳針對,整個人看著溫和不少,棱角都收了起來。她輕松許多,瞬間沒了剛才的不自在。 兩頰紅撲撲的,雙唇因為涂了口紅水嫩晶亮,聞景抿嘴笑:行,來我家? 路堃沒想到她這么直白,望過來的眼光都是驚訝:你... 先去買菜,然后你來做行嗎?聞景俏皮的沖他眨眨眼。 水眸明澈的看進心里,這一剎那路堃有了被擊中的不真實感,胸腔像是與她產(chǎn)生了共鳴。 好。他聽到自己這么回答,聲音又沉又低。 路堃低頭看了眼手機屏幕,然后上前握住聞景的手腕,拉著她走出一樓,到圍墻邊的小路上:去上班吧,快八點半了。 她內(nèi)心愉悅,對于剛剛的相約感到期待,但并不顯露,一切都隱藏在笑容下獨自發(fā)酵。 聞景始終是瞇眼笑著,溫柔極了。點點頭沖他揮手,回身走遠。 纖細的腰身扭動,高跟鞋噠噠的在耳邊回響,路堃望著背影在微光中漸漸消失。 他手心里柔軟腕間的溫熱還沒散去。 兩個慫包談戀愛... 今天更了兩章的量,求夸獎( ? ?)心里想著非把見面寫完不可! 在一起應該比我預測的早點,下張開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