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狐貍尾巴(一)
春日的狐貍尾巴(一)
下午的最后一節(jié)課,鈴聲在樓道中響起,本來紛亂的教室瞬間安靜下來。 課間的時課代表已經將自習需要用的學案發(fā)了下去,此時的同學們都埋頭寫題。幾分鐘之后,數學老師夾著課本緩步走進來,照例先在教室里轉了一圈。 行至某個座位時,他環(huán)顧四周,推了推眼鏡問道:這個位置是誰?怎么不在教室里? 作為同桌的藺澄起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課代表就馬上反應過來,回答:老師,那個是時靈的座位。 都上課多長時間了怎么還不回來?誰知道她去哪兒了? 課代表和時靈只是普通同學關系,自然不會關注她的一舉一動,此時也只是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清楚。 學生消失不是小事,詢問無果,數學老師只好派幾個人出去尋找。 藺澄起無視周圍同學的私語,接著和自己的競賽題作斗爭。 你也去!數學老師看著穩(wěn)坐在自己位置上的藺澄起,厲聲道,同桌都沒了還坐得那么扎實,搞學習沒錯,但是不能只搞學習,同學之間友愛知不知道? ???藺澄起聞言不情愿地起身,老師,我去干什么?再說了我一個男的找女孩子也不方便啊。萬一她上廁所 誰讓你進女廁所了?快點兒,別磨蹭。 --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藺澄起和時靈算是青梅竹馬。只不過他們既沒有變成情侶,也沒有成為朋友,反而是脫離軌道互相之間越來越陌生。 上課的時間,教室外寂靜一片。其他同學都在教學樓內挨個廁所地找人,藺澄起則漫無目的地在cao場徘徊。 三四月份春回,樹木開始抽芽,喬木灌木相依形成一個視覺死角。 藺澄起抬腳踢走腳邊的石子,懶洋洋地喊:時靈 灌木叢的另一端 時靈雙臂環(huán)住膝頭,身體像來例假時一樣沒有規(guī)律地忽冷忽熱。女孩的眉頭緊皺,生生承受著不知緣由的身體變化。 一陣微風徐來,吹散了少許燥熱,頭腦也勉強變得清明。朦朧間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時靈起先以為是幻聽,然而下一秒,又一聲入耳。 顧不得多想,時靈張了張嘴,卻喉頭發(fā)澀,什么聲音也發(fā)不出來。 藺澄起叫了幾聲無果,腳步停在灌木叢邊,嘀咕了句:不在這兒難道真的在廁所? 帆布鞋踩在沙地上發(fā)出細碎的聲響,藺澄起走出兩步,身后的灌木叢突然動了動。 他警覺地回頭,目光落在那抹綠色上。 灌木叢的一簇枝葉又輕輕搖晃。 細白的手指虛虛握著灌木刺人的枝葉,時靈耗盡了力氣,無力地癱軟在地。 藺澄起試探地撥開肆意生長的灌木,終于看到本該呆在教室的女孩。 女孩的劉海被汗打濕,整個人像剛從水里撈出來一樣,雙頰微紅,平時明亮的眼睛也變得無神。 時靈?藺澄起慌忙走過去,你坐在這兒干什么?臉怎么這么紅?發(fā)燒了? 一連串的問題砸下來,時靈不知道回答哪個似的嗯了一下。 輕哼似有似無,聽起來有氣無力。 -- 難受我難受時靈縮在被子里,皺著眉頭抱怨。 時靈的父母今天正好在公司加班開會,一時抽不出時間來,只好拜托藺澄起將時靈送回家。 兩家人住的很近,近到兩個人的房間相對,不拉窗簾都可以看到對面的人在干什么。 老師聽到家長這樣說了也不好再問什么,只當小姑娘身子不舒服需要休息。而藺澄起又是個學不學成績都高掛榜一的學霸,所以不也存在耽誤學習一說。 一路上時靈都不安分,一直嚷嚷著自己難受,問她哪兒難受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藺澄起把癱在自己身上的女孩抬起來,警告道:再鬧就把你扔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威懾起了作用,時靈閉了嘴只剩下幾聲破碎的嗚咽,聲音小小,從鼻腔發(fā)出輕哼,帶著哭腔,像小貓撓心似的,藺澄起只覺得下腹一緊,好像有血氣上涌。 藺澄起皺起眉,啪地一下捂住時靈的嘴巴:你這是怎么了?喝多了? 一番波折之后終于將人塞到了被子里,藺澄起居高臨下地站在一邊,突然想起剛才林阿姨的囑咐。 【不用去醫(yī)院,等回家之后讓靈靈泡個冷水澡,我們馬上就回來。】 真是上輩子欠你的。藺澄起把被踢掉的被子撿起來,沉著臉嘟囔,你都跟我絕交了,老子還得幫你放洗澡水。 意識模糊的人并不聽話,藺澄起沒有辦法,只好將時靈抱起來,但是他沒想到自己的手一挨到時靈的胳膊,她就像藤蔓一樣攀附上來。 女孩的胸像軟軟的泡芙,緊貼著藺澄起的手臂,觸感真實不容忽視。 藺澄起瞬間慌亂起來:你、你干什么呢?別占我便宜?。∥揖婺?,我脾氣很臭的,再不聽話就真把你扔出去了! 又是這句威脅,輕飄飄的一點兒作用也起不到。時靈并沒有聽進去,她只覺得藺澄起身上好冰,好舒服,皮膚一貼上,她渾身都像淬火一樣舒展開了。 藺澄起手忙腳亂地去拽身上的人:你注意點形象行不行!別拉拉扯扯的,洗澡水放 洗澡水放好了。 他想說。 但是剩余的聲音都被堵了回去,時靈的嘴唇猝不及防地貼上來,不安分地、沒有技術可言地胡亂舔舐。 而一向以淡定自居的藺少爺卻瞬間僵在了原地任由時靈作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