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洈  12

    時至傍晚，云層昏黃，淺黃的光亮打進來，沈洈睜開眼，看到了暉湖波光粼粼，深藍色的水被鋪了一層黃金，層層浮動，有些耀花了眼。

    當初他買這里的房子就是看中了臨湖，有孩子了可以一起出去散步。

    時心還在睡，下午從沙發(fā)做到了廚房，衛(wèi)生間，浴室，最后他也累得不行，到房間里做了一次就昏昏睡了過去。

    七點他叫醒時心，時心穿好裙子，迷迷糊糊的跟著出了門。

    金秋大廈坐落在市中心，牛排端上來時，時心已經(jīng)清醒了大半，露臺的晚風(fēng)吹人神清氣爽，西京市的夜，云層鋪得厚，月光落下來，城市霓虹下，紙醉金迷。

    沈洈推了個小盒子給她，她打開看，是一條貓咪形狀的鉑金項鏈，她唇角帶笑，掩不住的開心。

    跟著我也不能委屈了你。沈洈?shù)?，明天有課嗎？

    時心收好項鏈，搖搖頭，沒課。

    最近還做噩夢嗎？睡眠可還好？

    都還好。

    明天話未落，沈洈突然來了電話，見是母親大人，找了去洗手間的由頭去回撥了電話。

    電話那頭說是老爺子身體又不行了，想看他成家，沈洈沒拆穿，這都第幾次這么說了，一個月說一次，能不能換點新花樣。

    小洈啊，葉韻回來了，昨天還來家里問起你。

    葉韻。

    沈洈心底泛起波瀾，早就拋諸腦后的回憶如暗流涌回了腦海。

    心臟跳動微微加快。

    是緊張還是高興，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多久沒有這么感覺了，好幾年了。

    葉韻大他三歲，從上學(xué)開始，葉韻就一直對他照顧有加，無論是成績還是生活事無巨細，他青春期幻想過葉韻的種種。葉韻是學(xué)校里的一枝花，無論是高中還是大學(xué)，成績優(yōu)異，畢業(yè)后就去國外工作，上次回國還是五年前，她來沈家敘舊。

    葉韻是個事業(yè)型女強人。

    小洈？母親大人見他不說話，其實我和你爸現(xiàn)在也不反對你和葉韻，她現(xiàn)在事業(yè)有成也愿意回國發(fā)展，你要不要見見？

    沈洈沒即刻回話，他看著洗手臺鏡中的自己，那張臉上，茫然，糾結(jié)，眉頭緊蹙。

    他頭一次猶豫不決。

    我現(xiàn)在在忙，過兩天再說吧。

    掐了電話，他打開水龍頭拘了捧清水洗臉，冷水的滌過臉頰，他還記得葉韻去美國那天晚上，他去葉韻家，兩人翻滾到床上，那還是他們第一次肌膚相親。

    他在床頭柜上掏避孕套時，看見一旁的垃圾桶里有用過的避孕套，避孕套里還留著白色的液體。

    他問葉韻，葉韻開放，說約個男人緩解下需求不很正常嗎？

    那晚，不歡而散，就此分手。

    次日葉韻便回了美國。

    沈洈拿紙巾擦干臉上的水漬，心里復(fù)雜萬千，這一通電話，吃飯的興致瞬間沒了。

    回到家，沈洈對時心的態(tài)度有些冷淡，時心能怎么辦，回了房間睡覺。

    沈洈洗了澡看到時心房間的燈歇了，便去書房打開電腦，他看了看自己的郵箱，里面有一封美國發(fā)來的信：歲歲年年，思念無窮無盡。

    沈洈看著那一排字，點了一支煙，吸了一口又攆滅。

    葉韻在國外這么多年，性子早已經(jīng)洋化。他掌控不了葉韻，她也不會小鳥依人。

    少年時的皎潔明月，始終只能是在少年那個純真的年紀。

    沈洈刪了這封郵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