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職VS離職
調職VS離職
【Chapitre67 - Les deux choix】 周四陸冉去上班,特意遲了幾分鐘,然而還是有人透過小樓玻璃看她,竊竊私語。 李參站在辦公桌后抽煙,煙灰缸里落了滿滿的灰燼。 她關上門,李參讓她坐。五十多歲的人,幾天不見就顯得更加蒼老,灰白的頭發(fā)刺棱棱扎眼。 幻燈片放到最后,時間太晚,留下來的嘉賓不多,媒體也沒有負面報道,尤其是團組走得早,不在現(xiàn)場。這次很幸運,影響不大。 陸冉松了口氣。 但是,李參掐滅煙頭,沉聲道,部里對你的安排出來了,雖然沒有違反紀律,不加處分,但領導認為你不適合繼續(xù)駐外。國內正好有個檔案管理的空缺,你原來的上級打了報告,要你盡快調回去,至于這兒的隨員缺口,部里目前也有人手可以安排過來。 調回去 什么?陸冉懵然望著他,反應過來,眼里頓時盈滿水光,李參,我才在S國不滿一年我知道錯了,我發(fā)誓下次一定不會再出現(xiàn)這種狀況!有沒有可能和領導再爭取一下不,我不是在要求您,您為我做的夠多了,我只是我只是很喜歡駐外工作,我 她語無倫次地說著,眼淚嘩嘩流下來,掏出紙巾狼狽地擦拭,怎么也鎮(zhèn)靜不了,心痛得要死,也后悔得要死。 李參,我可以證明我的能力,況且您知道,這絕對不是我一個人的錯 陸冉!李參猛地拍桌。 她一個激靈,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說錯話了。 駐外不滿一年就弄出這樣的事,我說影響不大,那是對外!有這樣的前科,你還在部里怎么干?徐主任是好心,把你要過去,不然 要么調崗,要么離職?陸冉忽然問。 她的聲音在偌大的辦公室里回蕩,分外清晰。 李參又點了支煙,沒說話。 陸冉知道那就是默認了。 過了一會兒,她問:查出什么來了嗎? 李參緩慢地搖搖頭。 小陸,你聽話,調回去。我和徐主任談過了,他對你印象很好,你還年輕,有的是時間,以后不是不能再出來工作,像我也是回國工作了兩年,再來非洲的。他點了幾下鼠標,打印機吐出一張紙。 一個聲音在心里尖叫,她不甘心這樣的處置,明明不是她的錯,她卻要為此擔責任,丟掉喜歡的崗位! 可是還能怎么樣呢? 李參對她不好嗎?徐主任對她不好嗎?他們盡力了,經商處所有人對她好得沒話說。 你把表格拿回去,仔細考慮考慮。李參語重心長地道。 陸冉失魂落魄地撿起調任的申請表,原因那欄她要怎么填難道說無意辱外以致于讓使館顏面盡失嗎? 她的肚子又開始疼,在廁所待了好一陣,出來遇上肖秘。 肖秘關切地試了試她的額頭溫度,把她拉到辦公室里,給她泡紅糖姜茶。 這幾天有沒有企業(yè)打電話來投訴?她白著一張臉問。 肖秘低頭,委婉而誠實地道:很少。 這兩個字讓陸冉揪心。 她再待下去,經商處的臉面往哪擱? 本來就是破格從國內調出來的隨員,這里缺的是二秘三秘。 她心中五味陳雜,忽聽肖秘皺眉道:小陸,我陪你去醫(yī)院看看吧,身體最重要。許秘說你以前不痛經,這次怎么搞的? 陸冉其實不是痛經,就是壓力太大,肚子不怎么舒服,這幾天休息有所好轉,就沒太在意。 她一五一十說了,肖秘欲言又止,問她男朋友跑哪去了,都不見人影。 他有急事剛回國。陸冉有點想哭。 我聽說你們都打算結婚了,等他回來,必須讓他陪你去醫(yī)院查一查,就算沒有問題也讓他重視起來。 陸冉揉著眼睛道:他很忙,我把體檢單給他就行了。 肖秘拍拍她耷拉的腦袋:傻丫頭,要吃虧的。 * 沈銓從光宙大廈出來,凌晨兩點。 四月的都市,春風帶著若有若無的酒氣,繚繞在中心街區(qū)。居酒屋橘黃的暖燈照亮路邊一排豪車,幾個生意人喝得爛醉,被同伴手忙腳亂地抬上凱迪拉克。 再往前走,夜愈發(fā)靜,然而有一些極微小的動靜,如蠶食桑葉,和夜風一起沙沙作響。 鋼鐵森林,燈火通明。 金融民工在寫研報。 程序員在敲代碼。 公關經理在徹夜開會。 沈銓進了家酒吧,左肩搭著西裝,右手扯下領帶,和當年一樣獨自坐在角落里等待天明。案頭文件太多,他不想看,又不能不看,還要等其他人上班才能處理完。 他也不想回沈培的家。 鐘堯發(fā)來信息,賀新成回南京了,他的事又多一樁。陸冉在推介會上出的意外,不管經商處因為什么原因查不出,他得追究到底。 時差八小時,她應該已經下班,電話卻總占線。 沈銓握著手機,往柔軟的沙發(fā)背靠了靠,長腿慵懶地架在玻璃茶幾上。他眼眸微闔,密而卷的睫毛刷著一層幽藍的冷光,線條分明的側臉如同冰川,在光影蒙昧的海洋里沉浮。 指間的火焰也是幽藍的,泛著金屬冷硬的質感,隨著打火機蓋滅了又起,起了又滅,那點微光在他手中服帖得像貓咪玩的線團。 賀泉茵蹬著細高跟有備而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面。氣質極具攻擊性的男人,面前卻放著一杯黃澄澄的橙汁,連煙也不抽。 這么多年,絲毫未變。 她不由自主地走過去。 Ethan,沒想到你回來了,我請你喝一杯? 面前的女人妝容精致,巧笑倩兮,眼里是不加掩飾的驚喜。沈銓低頭轉了下手表,賀泉茵裝作沒看見,捋著小黑裙坐在沙發(fā)上,二十公分的微妙距離。 不了,早上還有事。他淡淡道。 再來一杯橙汁,謝謝。賀泉茵對打著領結的服務生說。 聽說沈叔在醫(yī)院里,醫(yī)生怎么說?她關切問。 我剛回來,賀老先生比我清楚,你可以去問他。他的態(tài)度一如往昔帶著疏離的禮貌。 爺爺?shù)纳碜右膊缓?,最近都在家里掛吊水,不讓我們去煩他。賀泉茵嘆氣,他上周還說,病好了要找個機會和沈叔吃飯,把小輩們都叫來,可惜我哥總是不在家,又因為公司的事和爺爺鬧矛盾,他肯定來不了。Ethan,你會來吧? 一番話含義深刻,賀氏站在獲勝者的立場上伸出橄欖枝。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不是賀東云要的,如果能聯(lián)合,賀氏能獲益更多??赡壳爸魇碌馁R桐舟與他意見相左,施以雷霆手段必定要光宙輸?shù)靡粩⊥康?,在賀東云看來,這樣的打法太不理智。 沈銓不置可否地端起杯子,圓弧玻璃映出一雙漆黑的眼。這個女人耳目很靈,南京是賀氏的地盤,她能毫不費力在酒吧找到他,他并不意外,可在北京也一樣,那就值得警惕。 你多久沒看見賀桐舟了? 聽他這樣問,賀泉茵愣了一秒,不知他什么意思,也就半個月吧。 她去年從S國回來后,賀桐舟就越來越忙,中途還出國兩次,去什么地方都沒和她說。因為父母去世得早,兄妹倆自小感情親密,可近來的交流越來越少,她隱隱感到大哥對她刻意疏遠。 她岔開話題,如普通朋友一般和他聊著,言談舉止都挑不出錯,分寸掌握得極好。 沈銓又轉了轉手表,指針指向三點零七。 Ethan,我奶奶周六晚上訂了一家會所邀請伯母,如果你可以來 沈銓忽然抬起打火機,指了指前方。 一個男人疾步穿越幢幢暗影,來到沙發(fā)前,咣啷一聲撞倒了地上的裝飾燈架,不少人往這邊看。 遲到了。 沈銓挑眉,撿了個舒服的姿勢抱臂靠著,在旁人眼里無比輕慢。 賀桐舟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寒氣,唇角緊緊抿著,冷漠英俊的面孔滿是敵意。他牢牢盯著沈銓,襯衫領口敞開,頸上帶汗,像是一刻不停趕過來的。 沈銓約他見面,他原本沒當回事,可二十分鐘前他收到短信,賀泉茵也在。 這是赤裸裸的挑釁。 跟我回去。他去拉賀泉茵的胳膊,賀泉茵想到這個人對自己莫名其妙冷冰冰,賭氣甩開手,別管我! 這么晚了,不打招呼就來這種地方,像什么話!賀桐舟厲聲道。 賀泉茵從來沒被他吼過,紅著眼圈喊:你出門也沒跟我說啊,這么晚都不回家,誰知道你在外面干什么?人家拉你去會所你就去,一身酒氣,怎么不玩到天亮再來找我? 兩個人斗雞似的梗著脖子對視。 精彩。 沈銓抓起領帶和外套,與賀桐舟擦肩而過:管好她,我有未婚妻。 賀桐舟瞳孔一縮,閃電般伸手,沈銓動作更快,把衣服往地上一甩,眨眼間鉗住他受過傷的肩膀,痛得他悶哼一聲。 要動手?你不妨去問酒吧老板,我在這里輸過幾場。沈銓冷冷道。 你都知道什么?賀桐舟壓低嗓音,臉色鐵青,舉起一只手示意驚恐的賀泉茵退后。 原先只是猜測。沈銓拎著他的衣領,力道越來越大,目光森然,賀東云把你當成親孫子教了三十年,到底是個集團總經理,竟和賀新成那種東西為伍,背地里玩伎倆盡管沖我來,既然敢把主意打到我未婚妻身上,就要想到后果。 他松開手,滾。 賀桐舟的拳頭僵在空中。 賀泉茵撲上來攔住他,花容失色,哥,不要動手!你喝多了,我?guī)慊丶液貌缓??Ethan,我和我哥先走了,無論你們兩個有什么過節(jié),希望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下。 她咬咬牙,半推半攬著賀桐舟走人。 半年內收購兼并六家公司,投資三個領域,賀氏的資金鏈快斷了吧? 聽到這句,賀桐舟腳步一頓,玻璃映出他漸漸上揚的嘴角。 幾分瘋狂,幾分自嘲。 后半章好瑪麗蘇,嘻嘻(????)女配和她哥是偽骨科,不會寫配角的故事,我對這種性格的沒好感。 喵醬威脅人軟軟的,這是個好孩子,家教嚴,不會主動打人罵人ˉ\_(ツ)_/ˉ 因為單位特殊,女主不能逼著領導查,或者把幕后揪出來在大院里Sy全場,部里沒給她處分讓她調職已經夠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