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抱恙
第二章 抱恙
翌日,玉磐敲過三響,離學院上課的時間只剩一盞茶時間了,余沛歡仍頹然地窩在床榻上,用棉被包住全身上下,只余一雙黑黝黝的眸子露在外面。 也不知怎么了,難道是昨晚感染了風寒?她懨懨想著。 離她床位最近,平日與她也較為熟稔的周之硯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見與平常無異,便認為這小子故意偷懶,剛想呵斥一句,便聽到余沛歡馬上打斷他的話,低聲哀求道:之硯,你瞧我都這樣了,要不你幫我向夫子請一天的假吧? 余沛歡本來就生得極好,只是略微英氣的眉讓她少了幾分女孩子家的嬌赧,再加上她平日里故作冷漠,更是雌雄莫辨了。 此刻一生病,她的偽裝褪盡,一雙水汪汪的眸子看著周子硯,再加上糯糯的軟音,聽起來更像是在撒嬌一般,他穩(wěn)了穩(wěn)心神,也不好拒絕,便點頭答應。 余沛歡喜極而泣,她終于不用聽那老夫子嘮叨了。 周之硯故作嚴肅:僅此一次,下不為例。下午的值事你可別忘了。 周之硯長得溫順,平日待她極好,余沛歡當然沒把他的教導當回事,但聽到了后面,她便哭喪著臉了。 這夫子的課易逃,下午的值事卻不能不去。她剛來乾空學院一月有余,僅僅是個一年級的學生,是斷不了每月一次的值事的。不然,被哪個當值的發(fā)現(xiàn),在她的學錄里,劃掉幾分就糟了。 偷懶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余沛歡在床上瞇了一會兒,就到了她輪值的時候了。 * 儒草園。 余沛歡站了一會,一旁的掌事師兄見她面生,便清楚是第一次來的,話里話外都講多了幾句。 余沛歡只能頷首點頭,隨即攬起自己的活默默干起來。 她的值事并不難。靈田的品質(zhì)良莠不齊,連帶著種出的靈草也是這樣,她的任務只是把一些依附在雜草上的靈草挑出來,去莖葉去根放到一個簍子里便行了。 只是靈田的面積有點大,又不能使用法術(shù)來挑,是個純體力活,余沛歡再怎么伶俐也是進展緩慢。幸好身邊有幾個女修見她長相不俗,又是個生手,便起了憐憫之心,細細教導她,還幫她挑了好幾塊地方。 余沛歡只得感激不盡。 哼,不過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罷了。 不遠處,一個顴骨奇高,臉部蠟黃的男修眼含蔑視地看著她,一雙魁黑的手不停地來回搓弄盆里的藥材,只是嘴里吐出來的話含了幾分不明的酸意。 一年級的小白臉,給他個教訓便是。一旁做著同樣事情的男修說道,他長相瘦弱,臉部蒼白,眼里閃過一絲算計和怨毒。 他們都是二年級的學生,因為犯了事才被罰到儒草園值事的。因此他們的活不似別的那么輕松。他們需要幫一些特殊靈草去味,再過水上十遍,之后再重復一次。步驟復雜不說,苦就苦在他們的雙手在過水的途中會染上這些靈草的腥氣,且變得黝黑不堪,模樣持續(xù)兩到三天。 等到酉時,余沛歡把自己手中的活兒干的七七八八了,才放下袖子,踱步離開。 那臉部蒼白的男修在余沛歡經(jīng)過他們的時候叫住了她,嘿,新來的?過來幫幫忙。說罷,橫空變出一張凳子,像個老大爺一樣坐著,示意她接過他的活。 余沛歡不置一詞,抬腳就想離開。 那男修沒想到她敢反抗,只覺得落了臉面,便抄起一張凳子扔向余沛歡。 余沛歡剛來乾空學院一月有余,目前只是個煉氣初期的小弟子,也只能堪堪躲過這次突襲。 可這兩個男修至少都有煉氣中期以上了,又是二年級的,余沛歡得罪不起,只好低嘆一聲,認命般干起活來。 兩個男修見狀,眼里紛紛閃過一絲得意,卻忽略了余沛歡眸里掠過的一絲精光。 趁他倆不注意之時,余沛歡扔了個黑梢蛇的精囊。這玩意兒無色無味,易溶于水,卻是在十個時辰后腥氣盡顯,難聞至極,無藥可解,用來對付他倆最好不過了。 * 散盡一身疲態(tài),待余沛歡回到宿舍時已是辰時,舍友們早已入睡,她也不擔心有人會闖入澡池,畢竟,這是她為數(shù)不多的忌諱。 就在她洗完澡準備入寢時,周之硯突然傳音:后日的狂炎秘境,我們宿舍一隊。 余沛歡不置與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