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妳又在鬧什么別扭?
09妳又在鬧什么別扭?
回到云鼎山莊,車剛停穩(wěn),孟晚歌迅速下了車徑自往屋里走。 尹雋落后她幾步,終在上樓前攔下她。 手臂冷不丁被扯住,孟晚歌嚇了一跳,回過頭生氣地瞪著他:干什么? 尹雋說:以后晚上不要自己打車,讓管家去接,要不就給李義打電話。李義是他的司機。 孟晚歌覺得他簡直精分,幾星期前才丟下她半夜獨自打車,今天又突然表現(xiàn)得一副很關(guān)心她的樣子,她沒忍住沖口道:誰稀罕你管我了? 尹雋正要上樓的步履一頓,緩緩轉(zhuǎn)過身來,剛毅的輪廓在夜色勾勒下更顯凌厲幾分,面上喜怒難辨,狹長的雙眸卻似淬了冰。 妳說什么? 孟晚歌薄肩一縮,揪著衣服下襬猛地退了兩步,但很快又強迫自己抬起下巴與他對峙,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指控道:難道不是嗎這幾年你根本就沒管過我,現(xiàn)在才來裝什么好爸爸? 長年習舞讓她總是習慣性地微揚下巴,露出細長的頸項,纖巧的脊梁繃得筆直,看人時像個睥睨眾生的小女王,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出來的傲氣。就像現(xiàn)在,明明嚇得臉都白了,仍努力裝出無所畏懼的樣子。 她大概不知道她其實看起來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不知怎么尹雋突然就想起幾年前她被學校請了家長那回。 那時她大約小學五六年級,班上一個男同學惡作劇掀她的裙子,她就在體育課當著所有人的面扒了他的褲子,男孩受不了這樣的屈辱打擊,一通電話回家哭訴,家長便殺氣騰騰為寶貝兒子找說法來了。 接到保姆電話時他人在公司開會,本來孩子的事都是保姆在打理,不巧保姆那兩天請假回鄉(xiāng),接到學校電話只能又往他這兒打,本打算讓秘書跑一趟,突然又想到孟晚歌與之并不認識,只好匆匆結(jié)束會議往學校趕。 一到教師辦公室就見男孩的媽盛氣凌人地指著孟晚歌的鼻子痛罵,小丫頭抿著小嘴一副油鹽不進的架勢,年輕的班導師里外不是,一邊安撫家長一邊好聲好氣地哄她:孟晚歌聽話,給吳育軍道個歉就沒事了,??? 我不。她答得鏗鏘有力,小下巴高高揚起,哪里有一點做錯事的覺悟?是他先掀我裙子的! 孟晚歌的外貌是極具欺騙性的,看似文弱秀氣,實際上性子卻又倔又傲,是個輕易不肯吃虧的主,別人欺她一分她定要還人三分,頂著精致漂亮的樣貌,多的是愿意同她沆瀣一氣的小伙伴,如果再擠出兩滴淚,連老師都會叫她無辜可憐的模樣給糊弄過去。 不過除非心虛,否則她不屑這么做,但凡讓她占一點理,她便不肯甘于示弱。 女家長的雞嗓子號得益發(fā)尖銳:這是什么態(tài)度?看看她這是什么態(tài)度?做錯事還有理了?一點教養(yǎng)都沒有,妳家長都是怎么教的? 孟晚歌看到他時小身子明顯一抖,大概沒料到會是他來,看著他,一句爸爸半天沒喊出口。 其實他沒覺得孟晚歌有什么錯,以牙還牙在他看來再合理不過,甚至覺得小姑娘懂得反擊保護自己是再好不過的事,只不過他既不能在老師和別人的家長面前表現(xiàn)出來,也不愿浪費時間精力與之周旋,本著速戰(zhàn)速決的打算讓對方開條件,什么精神損害賠償、心理診療費,林林總總開了一筆費用,他覺得不算太夸張,便決定應了,沒想到孟晚歌卻是不服。 為什么要給他們錢?她抻著脖子一臉震驚地看著他問:是他先做錯事,他都沒有跟我道歉,你還要給他們錢? 在這之前不知已經(jīng)被指著鼻子罵了多久她都沒哭,他息事寧人的態(tài)度卻逼出了小孩滿肚子委屈,她拚命眨著眼不讓眼淚掉下來,每眨一次眼都像在宣示:我不哭,錯的又不是我,我才不認輸! 事隔多年,那副倔模樣和眼前似乎并無二致。 尹雋嘆了口氣:妳又在鬧什么別扭? 孟晚歌一怔,攢著拳頭略顯激動地反駁:我才沒有鬧別扭! 明明是他明明是 她有滿肚子的話想說,可一抬頭看見尹雋的臉,又什么話都說不出口了。 她別開臉:算了,隨便你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