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辦公室里拉上了窗簾，完全避免了被人窺視的機會，微黃的燈光，將室內(nèi)映得曖昧不明。

    聶晚把玩著手中的鋼筆，冰涼的觸感讓她流連忘返，嘴里叼著未點燃的女士煙，翹著二郎腿，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讓來訪的賀清明愣了愣。

    她慵懶地抬眼望向他，將嘴里的煙架在煙灰缸上，紅唇微勾，賀科長，坐啊。微微頷首。

    估計是看在她是個女人的份上，他順從著坐下，小聶總，我今天來，是想問問關(guān)于還沒等他說完，她便站起身，微微彎腰越過辦公桌，豎起食指抵在他的唇前。

    噓

    或許是因為天氣轉(zhuǎn)涼的關(guān)系，她抵在賀清明唇上的手指，冰得他一激靈，腦子一時半會也轉(zhuǎn)不過來。

    很快她便直起身子，繞過面前的辦公桌，站到他面前彎下腰，她身上的香氣占據(jù)著他的嗅覺系統(tǒng)，讓他整個人都有些迷迷糊糊的，卻依舊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些許。

    小聶總，你

    她看起來有些失落地垂著眸，替他理了理衣領(lǐng)，老師，您不認得我了嗎？隨即抬眼，眼神專注地看著他。

    一時之間他似乎忘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究竟有多近，只是依稀想起那印象中，似乎有著這樣的一個少女。

    我可是一直對老師，念念不忘啊最后幾個字，說出口時聲音極輕，像是氣音一般，曖昧不已。

    他甚至能感受到聶晚說話時的氣息，落在他唇上的感覺。

    聶晚

    她微微側(cè)過頭，在他臉頰上落下似有若無的一吻，老師該回去了。隨即便轉(zhuǎn)身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丹丹一個人在家，等著你呢。

    他神色恍惚地往外走，正當(dāng)他快拉開門時，他頓了頓，回過神情復(fù)雜地看向她，丹丹能上學(xué)的事情，我很感謝你，但我以前是你的老師，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他欲言又止，看得她差點沒忍住笑了出來。

    事實上，她確實也輕笑了一聲，知道了，賀科長。

    不知怎的，像是被人拿了根羽毛，在他心尖上不斷撩撥，難以制止的癢意鉆入四肢，讓他不好意思久留，似乎忘了剛剛自己來訪的原因，身后似是有洪水猛獸在追一般，逃似的離開了。

    就在他離開沒多久，聶晚的笑意便全數(shù)散去，面無表情地拿起桌上的電話撥打了起來。

    電話響了沒幾聲便被接通，大晚上的，怎么了？男人低沉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顯得有些失真。

    事情辦好了，他剛走。她并沒有去拿煙灰缸上還沒點燃的煙，而是一只手拿著電話，另一只手伸到抽屜里拿出另一盒香煙，并不是她平日里抽的那一種。

    是聶明宇習(xí)慣抽的萬寶路。

    嗯，很好。罕見地夸了她，應(yīng)該心情不錯。

    她歪著頭，將電話夾在耳朵以及肩膀之間，嘴里叼著煙，手里嘗試著將火柴劃燃，試了好幾次都沒點著，反而因為不熟練而將火柴弄斷。

    還有事？

    我需要跟他繼續(xù)聯(lián)系嗎？又從火柴盒里，拿出一只新的火柴，這才成功點燃她嘴里的煙。

    吸了一口煙，將煙從嘴里抽出，朝著燃燒著的火柴緩緩呼出，將火柴吹滅，腦海里想著的卻是那日聶明宇做著同樣的事情時的模樣。

    性感極了。

    你自己看著辦吧。

    嗯，好。

    兩人沒聊多久，便掛了電話。

    只留她一人在這煙霧繚繞的辦公室內(nèi)，呆呆地看著自己掌心的疤痕，驟然將手松松地握成拳狀，掩蓋住那丑陋的傷疤。

    她一輩子都不能再彈琴了。

    那是第一次警告。

    也會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