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蕭浣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向何處,她走在這逐漸被人群填滿的街上,劇痛從胸腔傳來,剛才的爆炸可能將自己的肋骨弄斷了。 她顫顫巍巍地找了個隱蔽的角落坐下;手輕輕覆在劇痛傳來之處,背靠在墻壁上,一粒又一粒豆大的汗珠從她的臉頰滑落。她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就連耳邊救援車輛的鳴笛聲也變得越來越小。 身體好痛好累啊好想睡覺 這樣的念頭在她的腦海中不斷涌現(xiàn),但她的眼皮還在掙扎著,每當(dāng)要閉上時又馬上睜開,盡管她頑強抵抗,卻也只是徒勞,她的眼睛緩緩閉上,最終歸于一片黑暗 無論怎樣你一定要好好的,可以嗎? 梅麗依偎在蕭浣的懷里,冷不丁的冒出這么一句話來。 嗯?蕭浣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但是等意識到梅麗的意思時,又不知該如何回答;這種事情,她保證不了。 梅麗抬頭看著蕭浣那張逐漸嚴(yán)肅起來的臉, 伸手撫上她的臉頰讓她看著自己;我知道讓你答應(yīng)這種事很離譜,但是當(dāng)你每次離開這里的時候,我的心就好慌,雖然看著我很平常的樣子,平常得就像普通家庭里等著伴侶下班的妻子,準(zhǔn)備好晚飯等你回來吃。可是你知道的,我們不是普通的家庭。每一次看到你走出那道門的時候,我都好害怕,害怕你再也回不來了。 蕭浣看見梅麗眼睛中透露出的傷感,自己也開始難過起來,她看著梅麗的眼睛:可是這種事我無法向你保證 黑暗再次籠罩身邊的一切 蕭浣想要睜開眼睛,卻怎么也睜不開;她想要揉揉自己的眼睛但是手動不了;她想說話,卻無法張嘴。 忽然有什么冰涼卻又柔軟的東西觸碰著自己的臉。 你為什么要丟下我是梅麗的聲音,她哽咽的語氣刺痛著蕭浣的心。蕭浣好想讓自己的身體動起來,好想告訴梅麗自己沒有丟下她,可是沒有用,她動不了,哪怕是一點點微小的動作都不能做。她只能聽著梅麗對自己的耳語,自己卻無能為力。幾滴溫?zé)岬囊后w像是雨滴般滴落在自己的臉上,她聽著梅麗哭泣的聲音;蕭浣想安慰她,擁抱她,但是做不到。她可以聽見梅麗的聲音,可以感受到梅麗的觸碰,卻無法回應(yīng)她。 很抱歉,時間已經(jīng)到了。一個男聲響起。梅麗和他說了些什么。 蕭浣感受到梅麗在幫自己擦拭臉上的淚水,唇上傳來熟悉的觸感,她吻了自己,告別的吻 伴隨著砰!的一聲響,蕭浣感覺自己到了個愈發(fā)黑暗的地方,還有那討厭的孤獨感籠罩著自己。她突然覺得好熱,越來越熱,皮膚的灼燒感蔓延在她的全身,好燙 忍受不了灼燒劇痛的蕭浣猛的睜開眼睛,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片黑暗之中,只有遠(yuǎn)處傳來的一束光,她本能的朝著那束光走去。 走進(jìn)時才發(fā)現(xiàn),那竟然是一道門,有個人站在門口,背對著蕭浣。 蕭浣走上前,那人轉(zhuǎn)過身來。 她的臉居然是模糊的,懷中還抱著個嬰兒;你回來了。她的語氣輕快,似是很開心。 你已經(jīng)死了蕭浣看著面前這個面容模糊的顧珂。 我們已經(jīng)等你好久了。 不可能我還沒死蕭浣面露驚恐。 你死了。顧珂看著蕭浣,伸出手要去拉她,卻被她甩開。 我還活著,你只是我的幻覺。我得回去。蕭浣轉(zhuǎn)身就走,可是不管她走了多少步走了多遠(yuǎn),始終都像是在原地踏步,她甚至都沒有離開過顧珂。 蕭浣,你死了。 不可能!我必須要回去,她還等著我。蕭浣不信這個邪,繼續(xù)走著,這邊走不了就換個方向走。 我們可以重新開始的,進(jìn)去這道門我們就可以重新再來了,你,我,還有我們的孩子。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個孩子嗎? 我已經(jīng)說了,我還沒死!我必須要回去!無論怎么走都還是在原地踏步,蕭浣已經(jīng)開始生氣了。 她總有一天會忘了你的,你已經(jīng)死了,她會開始她的新生活顧珂繼續(xù)說著。蕭浣,我愛你,你也愛著我不是嗎?我們相伴了那么多年,從小時候開始 不再是了,你的模樣我都已經(jīng)記不清了,但是梅麗,我記得她的模樣,我記得她的喜怒哀樂,我記得她給我處理傷口的時候認(rèn)真又溫柔的樣子,記得她洗完澡后身上柑橘沐浴露的香氣,記得她早晨起來邊做早飯邊哼歌的樣子,記得她跟我在一起時我很幸福的樣子;你,我只記得每次從外面回來你對我的不屑一顧,記得你對我的冷漠相對,記得你要跟那個男人走,逼我簽下離婚協(xié)議時盛氣凌人的樣子你說得對,我們相處的時間太長了,可是這么長的時間卻只有我一個人傻傻的對你付出。 不對的,我愛你,蕭浣顧珂還想說什么,蕭浣直接打斷她。 太遲了,顧珂,你已經(jīng)死了,而那個你愛的和愛你的蕭浣,也死了,在那次大火中 當(dāng)蕭浣說出大火時,這兩個字仿佛是句咒語般,讓顧珂和她懷中的孩子瞬間燃燒,再化為灰燼,飄散在空中 黑暗漸漸消失,強光包圍住了蕭浣,刺激得她閉上了眼睛。 當(dāng)她再次睜開眼睛時,無比真實的疼痛從胸腔傳來。蕭浣忍著疼痛,扶墻起身。自己剛剛可能是疼得昏過去了,還做了個又長又難受的夢。 她得趕快回總部了。 待蕭浣回到總部時已是傍晚,但是看到這一地的死尸,就像是剛經(jīng)歷了場大戰(zhàn)??粗偛坷锩β档娜巳海掍揭矝]顧著自己的傷,著急往醫(yī)療部趕去。 一進(jìn)去,就看到雪正坐在走廊的長椅上,讓醫(yī)生替自己的手臂包扎傷口。 梅麗呢?蕭浣對她問道。 沒什么事,在那邊的房間里休息著,現(xiàn)在應(yīng)該醒了。 蕭浣正要往那邊趕,卻被雪叫?。簫~死了嗎? 你看明天的新聞就知道了。蕭浣只留給她這一句,就往梅麗在的房間趕去。 雪望著急切的蕭浣,又嘆了口氣。 門一打開,靠在病床上的梅麗就看向蕭浣,兩雙眼睛對視在一起。 你沒事吧?蕭浣輕輕將門關(guān)上。急促的聲音也被她盡量放緩。 沒事梅麗有些不好意思的搖搖頭,看著蕭浣走近自己,抿了抿唇開口說道:我有件事要和你說。她有些緊張,手不安地抓著被子,不停的揉搓。 我也要和你說件很重要的事蕭浣站在梅麗床邊,急切拿出掛在脖子上的戒指,從鏈子上取下。 梅麗疑惑地看著蕭浣的動作。 蕭浣手里攥著戒指,忍著疼痛單膝下跪;我我她有太多想說的話,可是劇痛越來越強烈。 浣梅麗擔(dān)心的看著她,她知道蕭浣這是在做什么,雖然很喜悅但是現(xiàn)下她更擔(dān)心蕭浣??粗掍侥樕珣K白,滿頭的細(xì)汗。 我 浣蕭浣蕭浣! 蕭浣模模糊糊的看著梅麗驚恐的表情,看著她急切的掀開被子。 蕭浣又暈了過去